魏麗娟經過蘇絳脣這番開解,心頭舒坦多了,反正男子都是如此,只要自己不存妄想也不會有什麼損害。“這些裙子,你可得守齊全了。我哥哥可是名震京城的才子,他畫的那些畫兒,不知道有多少達官貴人相求都求不到。”
蘇絳脣聽了魏麗娟的話,不禁憶起那張俊朗的臉龐,他與蘇錦完全不同,蘇錦的五官更爲冷峻一些,肅殺之氣更爲濃烈,而魏仲文卻是一身書卷氣,溫文爾雅,若是換成前世,她真的會傾心魏仲文這樣的男子,可惜,今世註定不會。莫說前世的宋子俊帶給她的教訓太慘烈了,單單她和魏仲文之間,本身就有不可跨越的鴻溝。一個出身名門望族的貴公子,憑什麼娶一個商賈之女?他和蘇錦是完全不同的,蘇錦身後的鎮遠侯府已經倒下了,就算在蘇錦手裡恢復,想要恢復元氣,也是需要時日的。可魏仲文不一樣,就算他不能繼承魏國公府,他貴公子的身份擺着,以魏夫人的心性,自然不會娶一個對兒子沒有助力的女子。
“這麼說來,我倒是沾了你的光。”說着,蘇絳脣就取出一條畫裙細細看,果然不錯,這條畫裙是鯉魚戲荷圖,荷葉是用墨綠色的筆墨畫出的,而那粉紅的荷花,卻是用紅色的絲線勾勒出線條,然後塗上了粉紅色的筆墨,在荷葉下面還有幾條小金魚,在水裡嬉戲着。蘇絳脣的手撫上了小金魚,道:“你哥哥的畫,果真是不同凡響,我瞧着這魚,好像就是從池塘裡撈上來似的。”
魏麗娟用帕子掩嘴笑道:“敢情我哥哥是個活神仙,能把這畫裡頭的東西都變成了活物,若是如此,日後他心儀一個女子,就畫一張畫,指不定那女子就從畫裡出來,和我哥哥雙宿雙棲也不一定。”
梅白俗九四梅九。“你這張嘴,真該撕下來。”蘇絳脣微惱,“我不過是說了兩三句,你就頂我四五句。一點也不弱人後。”
魏麗娟正要調笑幾句,卻被一陣喧囂給打斷了。蘇絳脣聽到外頭的聲音,臉色一變,難道家裡頭出事了麼?想到魏麗娟在此,蘇絳脣有點不自在了,上次她撞到人家家裡的醜事,難道今日調轉,魏麗娟撞見自己家的醜事?
魏麗娟也是個機靈的,當下就坐不住,急急尋了藉口走了。送走了魏麗娟,蘇絳脣就把人召進來,冷着臉道:“怎麼回事?難道不曉得我招待着客人麼?”
瑪瑙聽了蘇絳脣的話,還不曉得蘇絳脣此刻氣在心頭,就第一個上前道:“這件事原就怨不得我們,是琥珀姐姐的娘鬧上門來,死活要拉着琥珀姐姐走。這琥珀姐姐手裡頭還有差使,哪能走開?何況,她娘這次上門,就是要將琥珀姐姐許人的,哪有越過主子,給一個賣死契的丫鬟許人的道理?”
蘇絳脣聞言,兩眼頓時生出幾許惱意,“琥珀,你說,瑪瑙說的是不是真的?”
聽到蘇絳脣的怒喝聲,瑪瑙驚了一下,小姐居然如此生氣,幸虧剛纔自己沒有說錯話,要是加油添醋,小姐不但惱了琥珀,恐怕到時候捎帶上自己也不是不可能的。想到此處,瑪瑙一下子縮了回去。
瑪瑙的小動作,蘇絳脣怎麼可能沒有留意到?如今,在她眼前最要緊的是琥珀,見琥珀低着頭,拿着帕子抹臉,蘇絳脣將茶盞重重放在桌面上,然後又恨聲道:“一個兩個的,全部是啞巴了不成?”
琥珀見小姐真的生氣,怕牽連到其他人,急急上前道:“小姐息怒,這件事,全都是奴婢的錯。”說着,琥珀就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原來上次求娶琥珀的人娶不到琥珀,就暗地裡要琥珀一家老小賠錢給人家,後來那錢數越滾越大,琥珀一家子還不上,那戶人家就把琥珀的爹給告了去。如今她爹進了監獄,她娘就想着把女兒嫁過去,平息了這場官司,也就鬧出這等事情。說到最後,琥珀跪下來道:“小姐,請你發發慈悲,讓奴婢去吧,奴婢下輩子做牛做馬,也要報答小姐的恩情。”
蘇絳脣冷冷瞅着琥珀,琥珀低着頭,低低哭泣,蘇絳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我費盡心思扶持你,難道就是想着把你嫁出去給人家糟踐麼?”其實這單官司,不難了結,問題是那個知縣,偏偏是宋豐,宋豐和蘇府交惡,是滿府皆知的事情。如今琥珀出事,斷斷沒有主人家爲了幾個奴才拋頭露面的道理。
可這件事,落在蘇絳脣的眼裡,卻是一種挑釁,是挑戰書,如果蘇府的人不接下來,日後很難在宋府的人面前擡起頭來。想起宋紫娟和宋紫菱背後的惡毒話語,蘇絳脣根本不可能放任自己人被糟踐。
琥珀愕然,擡起頭看着蘇絳脣,眼裡全是不解,疑惑。蘇絳脣使了一個眼色給紫玉,紫玉急忙拉起了琥珀道:“你也真是的,這件事,應該早點吱一聲,如今鬧到公堂了,你才把事情捅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