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太太的眼睛半眯着,對趙婉婉的力道很滿意,底下的丫頭不知輕重,不是過了火頭就是不足。唯獨自個兒的孫女,力道不但合適,每次捶下來也讓她心底舒坦不少。“你瞧這個崔雪華如何?”
“我瞧着她的模樣不錯,標緻,就是人太實誠了一點。未必鬥得過宋氏這等內宅的婦人。”趙婉婉實話實說,當然,她不是爲崔雪華盤算的,她是擔心老太太這招,會徹底招惹了宋氏和蘇絳脣這兩母女。
“天底下的男人,哪個不好色的?”趙老太太冷哼一聲,“這麼鮮嫩的美人送過去,就算壓制不了宋氏,也讓她心底膈應。何況,不是還有我麼?我在這裡,難道她還敢作踐我的堂侄女不成?雖說我姐姐是死了,好歹也是蘇府的長輩,雪華和我們是一脈相承的,看在母親的份上,我就不信蘇銳敢讓宋氏輕賤了她。”
趙婉婉卻沒有這樣的勝算,崔雪華是動人,可是趙老太太送過去,難道蘇銳會收下?以他的財富,想要什麼樣的女子沒有?難道會盯着母親族裡的一個小侄女不成?其實,古代的人也真的是很亂來,母親族裡的堂侄女,不就是自己的堂侄女,怎麼下手?聽着趙婉婉心裡就膈應。不過,趙婉婉也就淡淡嗯了一聲,然後道:“祖母,過些日子,莊上不是有了收成麼?我想過去瞧瞧,學着怎麼盤賬,日後要是接手,也不會慌里慌張的。”這些日子,伏低做小,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穫的,至少這個老妖婦開始把外頭的那些產業給她過目了。
趙老太太閉着眼睛嗯了一聲,不像是答應,又不像是不答應。趙婉婉的心裡一沉,這是什麼意思?真想狠狠捶打幾下出出氣,這個死老太婆,整日拿喬,對自個兒的孫女都沒有多少疼愛,何況是對一個外人,也就是那個崔雪華傻兮兮地信了,以爲趙老太太給她尋了一門親事。我呸,不過是想着把她洗白白的送到一個大叔的牀上糟蹋。
思緒不知不覺又走遠了,趙婉婉想起街頭的那一瞥,心頭又是一痛。那個人真真是她的冤孽,想不到,穿越到這個時空,還能再見到他。如今,他似乎出身名門,自己和他之間的差距,真的能夠拉近麼?若是有機會見到他,自己真的能嫁給他麼?——
入夜時分,福星酒樓的燈火通明,大部分的客人都回了家中,唯有一個錦衣公子,還坐在雅間裡喝着悶酒。一杯杯黃湯下肚,王庭宣的眉頭聚攏在一起,想不到,居然會被趙大海走脫了,他身邊的人,殺了殺,抓了抓,可是那個冊子的消息,還是一絲都沒有露出來。想起臨走之前父親的囑託。王庭宣眸間全是狠厲之色,就這麼功虧一簣,太讓他不甘心,就算挖地三尺,他也得把趙大海給找到了。否則的話,自己拿什麼回去交代?
又是一杯酒下肚,王庭宣將酒杯往桌上重重的一放,起身離開了酒樓,兩名隨從不知何時跟在了他的身後,王庭宣對其中一人吩咐了幾句什麼,那人立刻轉身離去,他便帶着另外一人,漫步向河邊走去。
和化花花面花荷。青青的草地上,還有晶瑩的露珠打溼了鞋底,翻滾的河水呼嘯着向東流去,王庭宣沿着河岸信步走着,眉宇一直深鎖,他在思考。通常,他會尋找如現在所處的地方來思考問題,這個地方,夠寬敞,夠安靜。4633832
只是今天,這裡雖然安靜,卻註定不平靜,一聲暗器破空聲打破了靜謐的氣氛,帶着呼嘯的風聲迎面而來,王庭宣本能的迅速閃躲,一支小小的袖箭堪堪擦着臉頰飛過,身後的隨從卻沒那麼好的身手,被袖箭正中咽喉,哼都未哼一聲,就倒地氣絕。
王庭宣眼眸一冷,全身立刻陷入戒備狀態,一絲肅殺之氣散發出來,他沒有多看已經死去的隨從一眼,而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果然,不遠處的樹林裡,有影影綽綽的人影在晃動,他冷聲道:“什麼人,不要鬼鬼祟祟的,滾出來。”
樹林中果然涌出一羣人,個個黑衣蒙面,一出來,便四散開來,呈半包圍的趨勢在離他不遠處站定,這時後面走出一個身穿青色寬袖袍子的男子,雖然沒有穿黑衣,卻也是蒙着面,聲音低沉的道:“王庭宣,交出那本冊子,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王庭宣冷冷看他一眼,沒有即刻回話,反而有了一絲疑惑,這人的打扮如此奇特,莫非是自己認識的人?何況,向來只有他追殺別人的份,什麼時候,他王庭宣也成了被追殺的對象了?也是因爲沒有想到這小小的平洲會有人來刺殺他,所以出門,他也沒有帶太多的人,偏兩個隨從還被他派走一個去辦事,如今人單勢薄,今日之事,恐怕難以善了。
不過他畢竟藝高人膽大,雖然身陷重圍,卻沒有一絲慌亂,也是沉聲道:“什麼冊子,我不知道,閣下是不是找錯人了?”心中暗道,莫不是也要找那密冊?
“王公子就不必裝糊塗了,好好想想,是冊子重要,還是命重要,王公子是聰明人,應該看得出,若我們真要取你性命,此刻,王公子恐怕早已到了陰曹地府了w。”那個人的聲音依然故意壓的很低。
王庭宣自然明白,剛纔那袖箭,擺明就是朝着身後的隨從而去的,否則,他也不可能那麼輕易的躲開。原本,他也想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可惜,他手裡沒有冊子呢,又如何交得出?而眼下的局勢,交不出冊子,顯然是走不掉的,他迅速的看了河水一眼,想着能不能從水中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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