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止墨,你這人還是這麼的嗜酒如命。”文彥見狀,淡淡笑了,這傢伙以前就愛喝酒,現在還是德行不改。
“人生得意須盡歡,若無美酒相伴,活着還有什麼樂趣?”嵐止墨笑的放肆,也不管文彥喝不喝,徑自飲盡手中的酒,十分豪氣的說道。
他這一生,別無追求,但願策馬長鞭,美酒相伴,浪跡天涯!
十年前如此,十年後,依舊如此!
“倒是你這小子,江湖上頂頂大名的文人公子,好好的俠客不當,反倒是窩在這京城之中,替一個女人賣命。本公子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你。”
“人各有志,刀口舔血的日子,你我也不是沒見識過,還不如平平淡淡的過日子,像現在這樣,動動腦子,就能日進斗金的生活,怎麼也比成日打打殺殺,手上亡魂無數好的多。”文彥依舊淡淡的笑着,彷彿那文人公子的身份,早就是前世的記憶,斷然不復存在一般。
跟他再無關係。
若不是這次那女人要求的急,他又怎麼會想到找昔日故友幫忙。
那些勾心鬥角打打殺殺的日子,怎能跟現在這種安定的生活相提並論?
“一日在江湖,終生在江湖。你以爲你真能這麼容易就擺脫那個身份,從此安寧?我可聽說了,那人已經在四處打聽你的消息,你以爲你還能藏多久?”嵐止墨聳了聳肩,意味深長的跟文彥說道。
“找我做什麼?還以爲我會跟他爭那個位置?”文彥清冷的哼了哼。
也就那人稀罕那個位置而已,他從來都不屑。
文彥十分不能理解,自己都主動從那個地方退出來了,那人竟然還容不下他。
當真是可笑至極。
“你不稀罕的燙手芋,可是別人想也想不來的位置,江湖上有幾個願意放棄名利的?哈哈哈……你小子,還是那麼天真!!”嵐止墨像是聽到了一個非常好笑的笑話一般,笑的開懷。
“嵐,別說我,你何嘗不是?若不是你家老頭子出事,你又怎會心甘情願的回去接受那個位置。”他們不過半斤八兩罷了。
手足相殘,他們不願見到,所以遠走天涯,但終於擺脫不了命運。
現在嵐風寨,落到嵐止墨的手上,雖然已經不若從前,但至少不再那麼歪風邪氣。
“哈哈,老頭子死的也倒乾淨,留了那麼一個爛攤子給老子,老子若不給那寫狗東西一些顏色瞧瞧,還真當本公子是吃素的了。”嵐止墨聞言僵了一下,隨即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容,邪氣的笑着說道:“不過本公子還是勸你趁早做準備,免得那人找上門來打你個措手不及,本公子到時候可不負責救你哦!”
“放心,他若有那個能力,也不用擔心我會搶了他的位置了。”文彥輕輕嗤笑,不甚在意的說道。
他跟嵐止墨有着相似的背景,幾年前,兩人臭味相投,惺惺相惜,雖然君子之交淡如泊水,但文彥知道,若自己有難,嵐止墨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這也是他這次會找他幫忙的原因之一。
“那倒是,哈哈哈……”嵐止墨站起身來,笑着飲盡壺中酒,隨即將酒壺往地上一摔,隨着瓷器的破碎聲,他
淡淡的看了文彥一眼,然後腳尖輕點,在空中簡單有力的旋轉了幾周,在船上站定,沒有回頭看文彥一眼,雙掌運功,朝水下一擊,船便穩穩的朝對岸駛去。
文彥站在木橋上,雙手負後,看着好友離去,脣瓣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從懷中掏出一隻短蕭,放在脣畔,孤冷清寂的聲音,瞬間從湖心島上,隱隱傳來。
醉知酒濃,醒知夢空,原來看殘花凋盡也是一種痛。
是誰在墓前,葬下了一生的諾言?
紅塵畫卷,畫得誰的生死之戀?
最後只能守着那不變的容顏,一守就是一千年。
看梨花滿天,悲傷流轉,卻掩不住斑駁流年。
誰撫我一絲秀髮,誰欠我一生代價。
燃盡的風華,爲誰化作了一朵燃燒中的曼珠沙華?
這曲《彼岸花》是那女人第一次看到他狼狽的樣子時,爲他所做,也就是這一曲,讓他甘心在她手底下爲之賣命。
呵呵。
多襯景啊。
……我是囧囧……
靈鳶主動將有些冰涼的手牽向那個身旁男人的大掌,微微淡笑,美眸竟然帶着些許撒嬌,語氣溫軟的道:“夫君,我有些累了,我們找個地方歇一下吧。”
“好。”夜軒寒心中一動,聲音柔的可以滴出水來。
兩人珠聯璧合,如同天生一對,男子落在靈鳶身上的目光,總是溫柔中帶着些許深意。
“弦月姐姐,你有沒有覺得今天小姐有些不對勁兒?”遙兒站在後頭,摸着下巴,一臉怪異的看着她們家小姐。
好像突然變了個人似的,也不跟皇上姑爺頂嘴了,很溫順,什麼都依着皇上。
這根她平時看到的情景可是截然不同啊。
而且皇上也奇怪。
看上起還是時不時的跟小姐擡槓,但眼神總是若有似無的若在小姐身上,帶着她看不懂的情緒。
太詭異了。
“遙兒,主子這是在玩火自焚,很多東西,想要瞞着皇上,當真不可能。”皇上多精明,她十分清楚。
主子的那些小動作,皇上心知肚明,只不過是看在眼裡不點破罷了。
皇上對主子的縱容,已經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
只可惜,主子還是隻願意矇蔽自己的雙眼,當作不知。
“弦月姐姐……你……”遙兒聞言臉色一變,一臉驚恐的看着弦月。
難道弦月姐姐看出什麼端倪了麼?
“遙兒,其實你心裡也不希望你家小姐真的離開皇上吧。”兩人停在原地,看着往書軒閣慢慢走去的兩人。
主子這半個月來的異狀,怎能瞞得過耳目衆多的皇上。
“我……”遙兒噤聲不語。
她……確實。
小姐處心積慮的想要離開,可眸子裡的情緒卻欺騙了她自己。
她明明就是愛上皇上了。
卻膽小的不肯正對自己的內心。
這半個月來,小姐表面上看上去積極的策劃離開皇宮的計劃。
可跟在小姐身邊這麼多年的她,怎麼可能會看不出小姐的
異樣?
今日,只怕就是小姐想要離開的時間吧?
小姐連她都瞞着。
可卻沒有瞞的過她。
“既然是他們兩個的事,還是留給他們只解決。”弦月淡淡笑着,並未點破一些事。
她是影衛,自然已經察覺到周圍潛伏了些陌生的氣息。
皇上剛剛故意遣走了夜公公和其它侍從,就是想給主子一個機會。
希望主子能夠在最後一刻,改變主意。
“弦月姐姐,皇上應該不會怪罪小姐吧?”遙兒聞言,抓着弦月的衣角,朝四周看了看,沒發現什麼異樣,卻還是忍不住替小姐擔心。
不知道小姐打算怎麼做?
“喏,就在那裡坐着歇一下。”靈鳶看見書軒閣上空着的石桌,眸子閃過一絲猶豫,但最終還是下了決心。
“嗯。”夜軒寒並未異議,兩人走向石桌前,落坐。
“小安子呢?”靈鳶奇怪的問道。
“爲夫讓他去馬車裡拿點東西,等會兒自然有人會帶他來,累了麼?”夜軒寒淡淡的說道。
“嗯,逛了一天,好久沒這麼折騰了。”靈鳶小臉微微泛着疲憊,將頭輕輕靠在夜軒寒的肩膀上,閉上眸子,享受着這份難得的舒心。
“夫人可有什麼話要對爲夫說麼?”夜軒寒將她攬緊了些,薄脣微微摩挲着靈鳶的秀髮,嗅着她身上散發的隱隱體香,脣瓣勾起一抹冷淡的笑意。
“沒,你要聽什麼?”靈鳶聞言擡頭看了男人一眼,有些奇怪他爲何這麼問。
“若是夫人做了什麼事,只要你說了,爲夫定然會既往不咎。”夜軒寒溫柔的笑着,柔情萬分的撫着靈鳶細緻的小臉。
看着她臉上驚訝的表情,語氣依舊是帶着濃濃的寵溺。
“夫君想多了,我哪有什麼事情能瞞得住你。”靈鳶聞言心中暗暗沉了下來,一絲不好的預感從她心中閃過。
這男人難道知道了些什麼麼?
夜軒寒笑而不語。
“遙兒人呢?”靈鳶心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轉頭看看,卻發現遙兒跟弦月已經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之外。
“鳶兒不是應該知道她們去哪兒了麼?”夜軒寒聞言臉上的笑意爲減,反而是愈發的濃烈。
“夜軒寒,你……”靈鳶冷下臉來,皺着眉頭看着他,心中的預感成真。
“怎麼了?”夜軒寒笑着問道。
“你!”靈鳶還未開口說完,一羣黑衣人突然從涼亭裡竄出來,靈鳶心中一驚,站起身來,下意識的拉着夜軒寒。
然,夜軒寒見狀卻紋絲不動,一臉淡漠的看着她。
“既然想走,又何必花費這麼大的功夫?”黑衣人就將他們圍在中間,見男的臉上神色未明,一臉不懼的樣子,不敢輕舉妄動,想要找個機會,伺機而動。
“夜軒寒……”靈鳶心中大驚,握着夜軒寒的手頓時一僵。
他知道了?
“上!”黑衣人見行事不對,再拖下去指定越來越遭,便一起朝夜軒寒攻去,而其中一個人則是抓着靈鳶的手臂,二話不說,便將她帶走。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