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國,八王府。
夜軒寒被救下之後,一直不參與朝政,成日關在龍涎宮,守着那女人用性命換來的小生命,然而,本以爲自己的落個清閒的男人,卻不得不被動的繼續替他那個癡情不悔的侄子坐鎮前朝。
唉,他這是何苦。
本以爲三個月前,自己能夠親手逮住那女人,沒想到她竟然聯合離宮九公主來了個裡應外合,神不知鬼不覺的從他眼皮底下將那女人的屍首給弄走了。
他可是萬分確定,樓靈鳶在孩子離體之前,就已經斷氣了。
那女人說樓靈鳶不是短命之相,可惜人都死了,她帶走屍體做什麼?
夜德豐挑了挑邪氣的眉頭,單手撫額,十分不能理解。
找遍了整個祈國,都沒能找到她們的身影,難道那女人有飛天遁地之能,能逃過他設下的天羅地網,帶着一個已死之人,她們能躲在哪裡?
“爺兒,樓丞相又送了辭官奏摺來。您看?”子寅走了之後,夜德豐又給自己找了一個相對機靈的小廝,只是,這次,他找的真的是個男的。
“告訴樓丞相,本王只是代政,沒有權利決定丞相的去留,讓他不用再提此事。”夜德豐聞言擡了擡眼皮,橫了男子送上來的奏摺一眼,接都不接,便如是拒絕道。
這樓政,每日一奏摺,寫的內容都一樣。
真是無趣。
“可是主子,這丞相大人,看上去十分堅定,若是爺兒一直避而不見,這樣,似乎也不太好吧?”八王府現在成了所有朝臣都想要聚集的地方,每日都有不少不知死活的人不識相的想要來巴結爺兒,只有這樓丞相,不一樣,一心只想着辭官。
當然,結果跟其他官員是一樣的,被爺兒拒之門外,避而不見。
“由着他,本王倒是十分想知道,他能忍多久?哈哈……”心中的惡劣性根再次暴露了,夜德豐不由的開懷笑了出來。
喪女之痛似乎讓那傢伙失去了鬥志,一心撲在那女人交給他管理的茶葉鋪子。
只是不知,若是他的子寅,若是真的救了那女人,到時候又會是怎樣一個場景呢?
這些事情,可是比手中的奏摺,可要有趣的多啊。哈哈哈……
夜德豐笑的邪魅而惡劣,這樣的氣質,讓站在旁邊取代了子寅職務的男子,不由的頭皮一陣發麻,雙腿微微顫抖。
這樣的主子,真的好可怕……
“小喜子,你若是再抖,本王就砍了你的雙腿,讓你從此不能再抖。”男人邪魅的撇了一眼小喜子不停抖動的雙腿,抿着薄脣,若有所指的提醒道。
“爺,爺兒,奴才這就下去轉告丞相大人,不,不打擾爺兒了。”小喜子聞言雙腿差點軟跪在地上,抖着身子看了男人一眼,連忙爲自己開脫。
說完,不等男人點頭答應,便雙腿踉蹌,朝王府大門口飛去。
嗚嗚……
爺兒好可怕……
好可怕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男人放肆的笑聲,從小喜子身後傳來,久久不止。
子寅啊子寅,你看,沒有了你,本王也能找到樂趣啊。
男子笑意深深,良久良久,那雙深沉的眸子,閃過一抹,只有他自己才能懂的深意。
……我是囧囧……
龍涎宮內,原本躺在嬰兒牀內,睡着香甜舒服的小腦袋,突然清醒過來,啕啕大哭,嬰兒的哭喊聲,瞬間響透了整個龍涎宮。
男人第一時間被驚醒,他不可置信的坐起身來,身形詭異而迅速的靠在嬰兒牀邊,一雙疲憊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看着籃筐內,淘淘哭泣的小傢伙,一股不知是何的情緒,瞬間侵襲了男子的胸口。
他感覺,自己的心,因爲這洪亮的哭聲,而重新活了過來。
鳶兒留給他的孩子,終於會哭了。
“哇哇哇……”小傢伙的哭聲引來了遙兒,只見她只來得及披着一件外套,就衝了進來。
只從她住進龍涎宮後,爲了方便照顧小傢伙,在夜軒寒的默許之下,住在了龍涎宮的隔壁。
有什麼風吹草動,遙兒能夠第一時間知道。
“皇上,怎麼了?”遙兒似乎至今都沒有意識到這是小傢伙第一次啼哭,只是看着夜軒寒終於有了情緒波動,不由得心中感到些許欣慰。
“凌兒,會哭了。”夜軒寒啞着聲音,這纔有了,初爲人父的感動。
“這……”遙兒聞言一臉震驚,如遭雷擊一般,定在夜軒寒身後,用一種不可思議的表情,低頭看着小傢伙不斷踢動着小腿,哭的好不歡快的樣子。
遙兒表情僵硬,彷彿這才意識到,她的小主子,終於會哭了。
懸了三個月的心,因爲這啼哭聲,沒有落下,反而懸空了更高。
這是一種不能確定的驚喜,讓她不敢表現出任何高興的情緒。
彷彿這只是一場夢,深怕她高興之後,夢境被現實擊破,醒來才知道癡念再一次落空。
她承受不住任何打擊了。
“遙兒,你看,他朝朕揚起小手了。他……他是想讓朕保他嗎?”夜軒寒似乎也不敢確定,第一次表現出了茫然的情緒,他只能依靠着第三者,來告訴他這不是夢。
“皇上,看來,小姐不忍讓你失望,還是將小主子留給了你。”遙兒聞言淡淡笑了。
皇上俊顏上欣喜的情緒那麼明顯,她怎麼忍心打破這個美好的時刻?
小姐,你看到了麼?
不再是行屍走肉一般,沒有情緒的軀殼。
皇上,終於活過來了。
……我是囧囧……
第二天,風卿塵便動身離京。
身邊只帶了一個隨行的貼身侍衛,名叫少保,此人長相普通平凡,爲人老實木訥忠厚,非要跟在風卿塵身邊。
風卿塵現在是離國皇帝,少保立誓要保護的人,所以,不管風卿塵走到哪兒,他都跟到哪兒。
“皇上,我們就兩個人嗎?人海茫茫,我們怎麼才能找到九公主?”出了城門,少保看着出城的唯一一條官道,不由的茫然了。
“去祈國。”他昨晚夜觀星宿,看
了四大方位的宿星不正,這是大凶之兆,而且是針對祈國的,若是九兒現在還在祈國,那麼,他勢必要在事情發生之前,找到她。
若他沒有看錯。
四大方位,東南北三大方位四個大凶星宿坐鎮三方,而西方白虎卻漆黑一片,西方位被其他三個方位四大凶宿壓制,只怕是大劫之兆。
這星宿所映射的大陸,皆是交錯的,西方白虎被壓制,而對應的,就是離和大陸的東方大國!
而祈國,就是位於離和大陸的東部!
“什麼?祈國?皇上,您現在的身份可是離國帝王,怎能隻身前往祈國,這也太冒險了!”少保以爲皇上也只是出城漫無目的的尋找罷了,沒想到,他竟是前往祈國!
“九兒肯定還在祈國,祈國不日將有大禍,若是我們不能化解這個危難的話,也要將九兒安全的帶回來。”風卿塵眸子閃過淡漠之意,九兒的下落,只有去了祈國,才能知道。
“皇上放心,屬下誓死將九公主帶回來!”少保聞言,掙扎了一番,咬了咬牙,他的命,本身就是皇上救得,所以不管皇上想做什麼,他勢必萬死不辭!
“走吧,在天黑之前,我們要趕到豐城。否則的話,只能夜宿野外了。”現在是大冬日,馬兒想在這中天氣趕路,要花上比平時多一倍的時間。
想要從離國離城感到祈國皇城,最快,也要月餘。
“是!皇上。”少保點頭,縱馬而馳,趕上那個只穿着單薄的白色素衣,在寒風凜凜中,御駕而馳的男子。
他本事絕世神醫,如今離國朝廷上下,卻無人諒解他放棄反擊的舉動,今早御林軍統領秦方秦大人已經辭去了統領一職,皇上身爲離國天子,一國之君,身邊卻無一個可用之人。
此等悲哀,又豈是尋常人能夠體會得了的?
……我是囧囧……
白城。
“媽的,這鬼天氣,大雪不停,我們要趕幾日才能走出白城?”豐城某客棧內,一羣三五人一夥的江湖男子,飲着酒,看着窗外毛絨般的大雪,這樣的天氣,想要趕路,只怕是找死!
他們是蕭國人士,趁着兩國戰亂,來這裡坐了些買賣,可是這天氣,真是一點都不配合,他們被困在着白城,已經好幾天了!
雖說這白城是兩國不爭之地,但是,現在想要進出白城,也沒那麼容易了。
“曹兄,兩國交戰,突然在三個月前戛然而止,你可知道是爲何?”隔壁桌子的男子似乎認識該男子,聞言一臉興味的湊到男子的桌子上,手裡端着碗,一臉八卦的說道。
跟他同桌的男子聞言倒是一點都不着急,撇了一眼十分八卦的某人,搖了搖頭,買賣隨時都可以做,不論任何時候,行走江湖,修生養性,纔是立足之道。
太急躁了反而不是好事。
“爲何?”姓曹的男人聞言,撇了一眼客棧內亂哄哄的各式各樣的人一眼,一臉不解。
江湖上傳言,是因爲祈國皇后突然暴病身亡,祈皇帝一蹶不振,難道不是這樣麼?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