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幾乎翻遍了整個臥室都沒有找到剩下的,許是心底那股被壓下來的迫切重新佔了上風。
林森又回到了書房。那信封還完好的擺在桌面上,上面壓着一個本子,本子只壓了信封的一角,壓信封的人一邊害怕信紙會被吹走,一邊害怕本子壓的面積太大會失去原本的模樣。
林森慢慢坐了下來,心情有些複雜的拿起了其中標號爲一的信紙。
“我喜歡你的帥,不是帥的你。PS:我們大概是一對男朋友比女朋友要漂亮的情侶。”
之前林森就大致掃到了這一條,沒怎麼看懂,可現在一讀,那些潛藏的意思似乎瞬間融會貫通了似的。而後面附加上去的那一句都快叫林森的一顆心都化了,他緊繃的嘴角鬆開往上微微翹着。
再往下:“你認真騙我的時候我覺得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林森:……。他騙過方爾的次數加起來一個手都能數的過來,而絕大多數是因爲沒辦法或者是覺得不讓她知道實情更好。
“你順毛的時候像一條阿拉斯加。”
林森一秒想到了上次Van送過來的汪星人,嘴角的弧度更加大了些。
“你笑的時候左臉有一個很小的酒窩,可你的酒窩裡面沒有酒,我卻醉得像條狗。”
“每天早上最幸福的事,就是能看見陽光穿過你淺褐色的髮絲。”
“遇見你的那一天,已經模糊的記不清了,但是和你有關的每一個瞬間都烙印在我的心裡。”
“最讓我感動的人是你,想讓我一起到老的人也是你。”
“那三年唯一改變的就是我對你的愛的深度。”
“以後我們要分吃一個冰淇淋,允許你幫我擦嘴。”
“餘生請多多指教。”
……
一頁一共有十條,林森讀得很慢,讀完了又從下到上再看了一遍,眼眶有些發澀。說是情書,倒不如說是兩人一些共同的回憶,那些感動的一剎那都被這些文字字跡清晰的記錄了下來。單單從這一張紙上面都能看得出方爾偷懶的嫌疑,字如其人倒是真的。
林森心情好了許多,表情也柔和了很多。
他沒有再繼續看下去,而是將所有的信紙都重新裝進了信封裡,收撿起來放在了左側手邊的抽屜裡。
一室寂靜,白熾燈將室內照亮的恍若白晝。窗戶邊有撲棱着翅膀的蚊蟲,卻只能在那樣一小塊地方拼命撲打着翅膀,被一塊透明的玻璃隔離在外面。
林森一隻手撐着下顎,目光落在桌面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眼神有些幽深。
這間屋子裡面的每一處都有方爾的身影,空氣中都瀰漫着她的味道,他只要一閉上眼,就能想象出來方爾站在自己面前插科打諢的模樣。說起來也好笑,他記憶中最深處的那些,不是方爾一本正經亦或是深情的時候,他記得最牢的是她在自己面前或嬌憨或可愛的模樣。
可很多東西都是會反彈的。因爲他剛剛高興了一會兒,所以這一刻更加覺得無力。事情不是第一次發生,可到發生的時候他仍舊沒有任何應對措施。
林森這一刻清晰的記得自己曾經給方爾的承諾,承諾她以後再也不用經歷這些,可最後呢?最後的結果是所有人都感到無力的。
現在想起以前初遇的時候,遠的像是一場夢。如今兩人早已變換了身份,方爾不再是原來那個單純傻傻的方爾,他也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明星,可林森很高興的是,他這一切的變化,都是因爲方爾,或者間接的總是有方爾的原因。
可林森沒有想到的是,一個人付出的越多,索求的回報就越多,最後如果沒有走到天荒地老,失落也就越多。
儘管他在這段感情裡面要的不是方爾的回報,可沒有得到也是會失望的,慶幸的是,兩人在這段感情裡面不分高下。
……
方爾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快要西落了,餘暉灑在廣袤的大地上又透過此起彼伏的高樓最後透過那麼一縷照在了她的身上。
方爾揉了揉眼,有些分不清時間。腦袋昏昏沉沉的,她有些頭疼的揉了下腦袋,掀開被子準備下牀,腳纔剛剛伸出被子,整個人瞬間就清醒了。
她爲什麼沒有穿衣服?!
方爾又掀開被子確認了一下,腦袋更加清晰了,她身上一絲不掛。一個恐怖的念頭慢慢在她腦袋裡滋長,方爾渾身一個寒顫,下意識的擡頭看牀側。只有她一個人,在往四周掃了眼,她心裡的驚恐慢慢安撫了下來。
方爾放鬆了身體,拿起枕頭墊在背後靠了上去。擡手揉捏太陽穴,順便看了眼放在牀頭的金元茹的Hello kitty鬧鐘。
五點四十分?現在還是凌晨?方爾的目光穿過拉開的那一片窗簾看了出去,區分着時間,不知不覺出了神,整個人呈現出一種呆愣的狀態。
“方爾?”
“嗯?”方爾回過頭,看見推門而入的金元茹,又想到她把自己扒光的事,不由皺了皺眉,還沒開口,就聽金元茹沒什麼好氣的說道:“我還以爲你睡死了呢,這麼能睡,現在幾點了知道嗎?待會吃了晚飯你又可以睡覺了贊不讚?”
下午了?方爾有些驚訝,但是並不覺得奇怪,因爲最近兩天她幾乎沒怎麼睡過覺,閉上眼睛躺在牀上卻整晚整晚的睡不着。她有意扯開話題,扯了下嘴角笑了:“今晚不去了?”
“我哪裡還敢讓你去?!”金元茹差點沒跳起來,“你說你沒事喝酒幹什麼?!找抽啊!”
方爾蹙眉,扯開話題:“昨晚我怎麼回來的?”
一說起這事兒金元茹就來氣,瞪了方爾一眼,“你覺得你能怎麼回來?不會喝酒的人瞎喝什麼酒,我昨晚不是和你說了?就算不顧及這一件事,你至少想想你肚子裡面的孩子好吧?”
方爾張了張嘴,究竟還是沒有反駁,畢竟她的反駁也站不住腳。
金元茹越說越來勁,食指就差沒戳到方爾臉上來,“你要是真的想要這個孩子你能不能對自己好一點?你知道昨天不是我過去找你,你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想了想金元茹又加了一句:“你別以爲我嚇唬你,這種地方魚龍混雜,最近還有不少報道說‘撿屍’,像你這種的要不是有我在估計被撿了七八回了。”
方爾自然知道夜店這種地方有多亂,可她被一個比自己小好幾歲的人這麼說,多少面子上有些過不去。方爾抱着被子掃了她一眼:“你怎麼就沒遇到過?”
說完她立馬就後悔了自己的口不擇言,有些緊張的看了眼金元茹,確認她表情沒有什麼變化才放下心來。這種情況下她這麼說,要是真的遇上過,那就直接挑了別人的傷疤,沒遇上就等於是咒別人,不過根據目前的表情來看應該是沒有遇到過。
金元茹倒是沒想這麼多,神氣的看着方爾:“你以爲我跟你一樣傻?這種地方我認得的人多的去了,哪次回一個人去?”
方爾想了想,沒有過多的做評價,這個時候她又想到了被子下面一絲不掛的自己,臉一黑,“昨天晚上你睡的哪兒?”
金元茹被她問的莫名其妙,看了她身邊一眼,“就這兒啊,怎麼了?”
方爾瞬間就不淡定了,要是放她自己一個人裸睡沒問題,可身邊躺了一個人……方爾睜大了眼睛看着金元茹:“你不是有潔癖嗎?”
說好的潔癖呢?!方爾自己都受不了,可偏偏對方一臉無所謂。
金元茹探手:“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啊。昨天晚上你醉的跟一條豬似的,渾身的酒氣,我只能幫你扒光丟進浴缸咯,要不是考慮到你肚子裡面還有一個孩子,你就不是在這裡醒來而是在浴缸裡面醒來了。”
她說的一臉痞氣,一邊還拿眼神打量方爾,似乎是在說自己昨晚睡了那麼一晚虧了似的。很快她就證實了方爾的想法。
金元茹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一顆口香糖丟進嘴裡,咀嚼了幾下,眼神瞄了一眼方爾的胸部:“說起來我還就不懂了,你說林森究竟看上你什麼呢?”
方爾一點就着,直接從牀上跳了起來:“我怎麼了?!我怎麼了!”
可她的氣勢下一秒就泄了,因爲身上一涼,她是**站在了金元茹面前,方爾想也沒想直接鑽了進被窩,可這也不妨礙金元茹打量她的視線,挑了下嘴角移開視線,似乎是在無言的說着:看吧,我就說沒什麼料。
方爾被她的眼神看的火氣,拉開被子蓋上身上。
“起來了我的姐,一屍兩命。”金元茹看了她一眼,丟了一件衣服蓋在她的臉上,轉身出門。
方爾癟了癟嘴,覺得自己不該和一個小孩兒見識,可她勸了自己好幾句,最後還是恨的牙癢癢,挑開那件裙子裹在了身上,也不管是不是自己的。
她沒一會兒就坐在了餐桌上,剛剛刷了牙口腔裡滿是牙膏的檸檬味。方爾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看着餐桌上的外賣不知道該說什麼。她來了這裡大概三天時間,幾乎沒一頓都是吃的外賣,落下的都是她們睡覺的時候。
方爾眨了下眼睛看着金元茹:“A市估計有一半的外賣市場都是你撐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