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態度,倒是讓慕容依有些意外。
是非常意外。不高傲,不咄咄逼人,反而態度如此親和,這與之前的他完完全全是判若兩人。
“宸王有事不妨直說。”慕容依輕笑道。同時從腰間將翠綠的玉佩拿出,放在棋盤之上,“宸王是想要知道民女用此玉佩做了什麼吧?”
賀蘭廷眉心輕蹙,看着玉佩散發出幽幽綠光,魅惑一笑:“利用完南清王,便利用本王了吧。”當時將玉佩給她的時候,他倒是沒有想到,她會如此快的利用上了,這個女人總是在談笑與不動聲色之間便爲自己尋了一個出路又一個出路。
“不是利用,而是出自真心的實話不是嗎?民女與宸王相識最初,宸王便是對民女不是有幾分興趣嗎?”慕容依淡淡一笑,語氣平靜的說道。
“既然玉佩已經給了你,你便收着吧。”賀蘭廷從玉佩上收回目光,神色略微複雜的擡頭看向慕容依,試圖從她絕色容顏上看出她的異樣。可自從認識她到現在,她的心思便是隱藏的極深,怕是沒有人能夠看到她內心真實的想法吧?
燭光搖曳,暈黃的光與玉佩的綠光恰到好處的融合。
慕容依沒有推脫,重新拿起玉佩,兩手輕輕的撫摸着玉佩光滑的表面,過了半刻,她突然道:“是民女碰過了,宸王覺得髒?”
如此殘忍的真相!
賀蘭廷面無表情的望着慕容依,頓覺她絕色容顏上的燦爛妖嬈的笑容刺眼無比。
“民女懂。”慕容依將玉佩重新收起,渾然不在意她剛纔說出來的話。是的,他既然想要隱藏他真實的想法,而此時此刻,她當然有必要點出事實。面前的這個男人,自認爲純潔不可侵犯,一直以來怕是都認爲她是骯髒的吧?
“慕容依,太過聰明的女人最後下場都會悽慘。”賀蘭廷面無表情的俊顏忽然又魅惑的笑了,在笑的同時,他忽略了在聽見慕容依的話時,心底竟然有一個強烈的反駁聲。
或許曾經他認爲她是骯髒的,但是今日……
“宸王不止一次說過這話了吧。”慕容依不在意的笑道。不聰明的女人可以任意被他們玩弄與手掌之間,到最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又或許到最後會被傷的遍體鱗傷還要伏跪乞求他們的饒恕,可結果都一樣,命運始終都掌控在他們手中。而她,至始至終都不是愚蠢的女人!
“既然你不想嫁給南清王,便不用了。”賀蘭廷輕聲道。
聞言,慕容依眉梢挑起,心底疑惑頓生,不動聲色的笑着回道:“那就謝謝宸王了。”
一片寂靜中,賀蘭廷的耳邊似乎還能清楚的聽見慕容依的笑聲,那笑聲悅耳,緩緩慢慢的侵入身體,心底。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腕,身體逼近她,頓時沒有隱藏的氣壓威逼而來,他問:“慕容依,乞求本王,本王一定會放過你。”
乞求?
慕容依笑了,在她的世界裡,從沒有乞求!無論是生命危機,還是蝕骨疼痛,她都不允許失去自尊,乞求?她不需要!“今日是掃了宸王的興了,他日民女學會棋藝後,定會與宸王對上一盤。”
賀蘭廷邪魅的鳳眸內暗光流動,殺氣似乎要破身而出,他緊緊抿着脣,在緊繃的一條線下,他眼中清楚的看見她那嘴角旁嬌媚妖嬈的笑,似乎這一笑便笑進了他的心中,多年後,當他再想起這笑時,只會伴隨着笑而痛着,蔓延至四肢百骸的痛。
“天兒,不會有人碰他。”賀蘭廷緩緩神鬆開她,神色複雜道。
慕容依心底疑惑加深,今日賀蘭廷的一舉一動都透着一絲詭異。而詭異的不是這一點,在賀蘭廷扣住她手腕的時候,她竟然沒有躲開!按照賀蘭廷的速度,還有她自己的判斷,她絕對會躲開。但是……她的內力詭異的消失了!
當初穿越而來時,這具身體本不該有內力,可因爲她穿越而來竟然也有了她前世兩成的內力,但是現在卻又詭異的消失了!這具身體,似乎透着幾分詭異!
“本王明日再來。”賀蘭廷沉聲道。
慕容依收回思緒,看向賀蘭廷,笑道:“時辰已晚,民女便不送宸王了。”
賀蘭廷劍眉緊蹙,狹長的鳳眸內波光暗動,緊緊盯着慕容依,似乎在等待什麼。可慕容依始終是淡淡的笑着。腦海中閃過一抹嬌柔的身影,眼中僅剩的一絲猶豫瞬間消失,決然離去。
望着賀蘭廷疾步離去,慕容依重新走到窗前,坐下,將整個身體都靠在椅子上,緩緩閉上雙眼。
月色之下,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寂靜。
穿越而來所有的事情從她腦海中一一閃過。
她需要理清,雲裡霧裡那些人究竟想要的是什麼。
不知不覺之間,時間悄然流逝。而她似乎陷入了夢中。
霧濛濛的前方,一名女子漸行漸近。只是容顏是模糊的,可那身姿與她卻是一模一樣的。只不過圍繞在女子四周都是白霧。她越發真切的感覺到女子的悲傷,無助。
隱隱約約之間,她似乎聽見那女子對着霧濛濛的前方說道:“活着,不如死去。活着,是爲他人而活。我是他人的影子。”
她緊緊皺起眉,那女子的話,真真切切的進了她的心。而她的心緊跟着便是劇烈的跳了一下,陌生窒息感襲來。她猛地睜開眼,滿頭冷汗!這是夢?
是夢?
恍惚間記得,剛穿越而來時,在湖水之下,她意識不清時,便見過一個女子的身影,只以爲不過是幻覺,變爲曾當回事。可今日,爲何腦海裡兩次浮現這名女子的身影?
看向窗外天色,似乎還有一個多時辰就天亮了。剛纔睡着了?不知不覺過去了一個時辰。她起身,像牀的方向走去。
可當她剛剛站起來,突然感覺到一陣昏眩,一種從未體驗過的無力感蔓延在她全身每個角落。
怎麼回事?
忍着昏眩感,她重新坐下。
閉上眼,平和着氣息。
突然,睜開眼。
有人害她!
幾乎斷定她在沒有察覺的時候被人算計的同時,有人推開門。
隨着推開門的瞬間。
一個慕容依在此刻絕對沒有想到的人出現了。
一個擁有着陰柔婉約俊顏的男子。
一個有着狠辣心腸的男子。
一個爲了達到目的無論怎樣陰狠手段都會使用的男子。就算是腳下踩着成千上萬的頭顱,他都不會眼睛眨一下。
南清王,宮斐。他怎麼會來?
“南清王?”話出口時,慕容依心下大驚,如此的虛弱無力,她雙手扣在椅子上,暗自用力,卻在剛纔那瞬間,已經沒有一絲力氣。突然,絕對的危機感鋪天蓋地而來。
究竟是誰?
是誰在她沒有防備之時,對她動了手腳?
是誰,要讓她毫無反擊之力陷入危險之中?
是誰?
是誰?
賀蘭廷……軒轅劍……還是……楚冥……
“你體內的藥力發作了。”宮斐聲音一場柔和的說道。他一步步緩慢的朝着她走去。此時此刻,在他的眼中,那坐在窗前瞬間沒有反擊能力的女子,美豔而柔弱。在短短時間內,她無需做出許多妖嬈魅惑的動作,就已經是絕對的誘惑。
慕容依半眯着雙眸,看着渾身危險氣息的宮斐逐漸的靠近,她冷靜自若的平穩着氣息,儘量讓虛弱的聲音讓人聽上去有力,“南清王想要什麼?”話落,眼皮無力的垂下,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漸漸失去。
是誰?如此強硬陰狠無情的手段?讓她在面臨危機之時,讓她沒有一絲的反擊能力?
宮斐伸手輕柔的撫摸着她滑嫩白皙的臉頰,輕緩的愛撫着,每一下都似乎是挑逗,他俯下身,頭靠近她的耳朵,伸舌舔弄了一下她耳垂,噴出曖昧的火熱氣息,“要你……”的命!
他擡起她的下顎,不帶有一絲情慾的眼落在她嬌嫩欲滴的紅脣上,正欲吻上之時,慕容依猛地睜開雙眼,目光凜冽,寒氣逼人。宮斐眉心似乎輕輕的蹙了一下,隨即笑了,輕柔的笑道:“本王不會讓你感覺到痛苦。”話落,將一粒藥丸送入慕容依的口中。
藥丸帶着一絲涼氣,他用內力推送,不容她有半死反抗拒絕的權利。
“好手段……”她聲音無力的說道。
這一切是一張天羅地網,一步步,不容她有半絲反擊的可能!
那帶着一絲涼氣的藥丸,在她的身體內融化,漸漸的變得熱,狂熱,騷動着她身體內每一個細胞。陌生的感覺蔓延着全身四處,吞噬着她的理智,她低吼一聲,靈魂內的堅強噴薄而出,全部的力氣,匯聚掌心之中,一掌擊出。
宮斐身形未動,已伸手握住她的雙手。
他輕搖着頭,笑着,笑聲中似有幾分不屑,“你身上有兩種最頂級的藥,能讓你不知不覺間失去內裡,渾身無力,一個時辰內你都不會恢復力氣。另外一種是讓你慾火焚身的媚藥,如若沒有男人,你必死無疑。慕容依,求本王。”
在他的眼中,女子那隱忍而堅強的模樣,似乎有些可笑。一個曾經生育過的女子,經歷過人事的女子,面臨着情慾,不是更應該放得開?更應該對男人渴望?這藥放在她的身上,還真是有些浪費了!
慕容依緊咬着脣,口中似有血腥之氣,她的神志漸漸的被吞沒,力氣已經所剩無幾。不由得,她嘴角揚起一抹冷笑,目光陰冷無情的望着宮斐,“你會後悔。”算計她,讓她僅在一日之內墜入萬丈深淵的那些人,她記住了。
此仇,深入骨髓!
宮斐手指輕點了下她嘴角上的血絲,“沒用的,無人會救你。而你,今夜註定要在本王身下承歡。”
話落,他手放在她的腰間,一下,解開她腰間的束縛,並未有一絲猶豫的褪去她的衣衫……
……
客棧內的另外一間房。
房中洋溢着酒香,呂慕澤看着賀蘭廷喝下一罈酒。
暗淡的燭光下,賀蘭廷一杯一杯酒大口大口的灌下。
“主子,不過就是一個殘花敗柳的女子,她與南清王一夜歡愛對她而言算不得什麼。況且,無論如何,她始終是逃不了一死。而她的孩子會有萬貫家財,同時不會有人再對她的孩子下手。”呂慕澤沉聲道。
賀蘭廷正欲飲下又一杯酒,聽聞呂慕澤的話後,便雙目盯着杯中透明的酒水,無言。
呂慕澤跟隨賀蘭廷身邊許久,自然能夠感覺到賀蘭廷對慕容依心軟了!
可事情到了現在,就到了最後一步,絕對不能心軟!否則前功盡棄,就再也沒有了機會!
“主子應該無人能與蘇小姐相比吧?在蘇小姐的面前,慕容依不過就是一個殘花敗柳,低微的女子。主子,酒多傷身。”呂慕澤又接着說道。
賀蘭廷閉上眼,忽略心底那陌生而複雜的感覺,是的,她經歷過人事,與南清王歡愛一夜對她而言,應該無礙,應該是無礙的。只是,真的要她死?
“閉嘴。”他一聲歷喝!殘花敗柳?殘花敗柳?就因爲她是殘花敗柳?他將所有的心思放在那如白蓮花純潔的蘇慕煙。一個狡猾多端讓他幾番不屑的女子,一個是他心心念念,曾捨身就他的女子。
混混亂亂的二人身影,在腦海中交替。
隔壁無聲音,安安靜靜的。
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
……
千年寒冰地下。
每一塊冰都散發着白白霧氣。
霧氣繚繞之中,一名身無一物的男子穩坐其中,他滿面漲紅,表情痛苦,似乎在忍受着極大的痛楚。而四周的冰冷彷彿對他而言不算什麼,當然,與他全身的疼痛相比,冷不足以讓他在意。
王彥站在一旁,神色沉冷的望着在寒冰之中忍受着極致痛楚的軒轅劍的道:“主人何必忍受痛苦,只要對那慕容小姐下手,所有的一切都會結束。”
在極致痛苦中,軒轅劍手朝着王彥揮去,比劍氣更具殺傷力的掌力朝着王彥而去。
就算王彥有深厚的內力,但是在軒轅劍的面前,也難以有抵抗能力!生生受了一掌。他按住胸口,喉間一股腥氣上涌,刺目的紅自嘴邊留下來。
“滾!”軒轅劍寒聲命令道。
王彥緊咬着牙無聲退下。
……
寧和寂靜的夜色下。
楚冥輕輕的推開門,朝着牀的方向而去。
雖然在他的面前,是黑霧茫茫,看不清。可他卻能準確無誤的坐在牀邊。並伸出那修長骨節分明的手府像牀上的小人兒的小臉蛋兒摸去。
不到三歲的小奶娃,肌膚滑嫩而軟軟的。
似乎在黑暗中,楚冥看到了一個粉嫩的小包子。
“冥王叔叔,你是來看天兒嗎?天兒睡不着,天兒想娘,冥王叔叔,娘什麼時候能來接天兒呢?”天兒忽然睜開眼,看向坐在牀邊的楚冥,大大的眼睛裡是好奇疑問。
楚冥手輕輕顫抖了一下,蒼白的面容緩緩浮現一抹溫柔的笑,“很快。”
“嗯嗯,娘一定很快來接天兒的。宸王叔叔,你是天兒見過的最好的人!”天兒望着楚冥,天真燦爛的笑道。
軟嫩的聲音如鐘被敲響,突然又美好變得刺耳。楚冥嘴角溫和的笑漸漸的有一絲裂縫。
……
“你的身體比本王想象中的更加誘人。”宮斐一雙炙熱的手在眼前已經被他褪去全部衣衫女子誘人的身體上,每撫摸過的地方,都彷彿點燃起了星星之火。
他知道,她的神志已經全部被藥物控制。
可她的身體卻未曾因爲藥物而變得放蕩。
這是因爲她那僅存的理智在控制着她的身體。這一點,讓他意外不已。對她的輕蔑中,似乎已有了幾分的另眼相待。
“何必如此強求自己?”他聲聲魅惑着。每一個字都是在引誘着她墮入地獄。
空氣之中淫靡之氣越發的濃郁,經歷過歡愛的他已經忍耐不住。
隨着她的身體因爲藥物而越發滾燙時,他無情,沒有猶豫,闖入!
出乎預料的一道阻攔。
出乎預料的處子般的緊緻。
沒有了神志的女子,痛呼一聲。
“你還是處子?!”
她怎麼可能是處子?!
已經放在她頸間鋒利的匕首寒光懾懾,冷光刺入他的眼,他的手一顫。刀光更加冷冽如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