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夜之初還想大聲喊:“關門,放狗!”只是由於某人的動作實在是太快,她一個字都還沒有喊出來的時候,眼前的那一幕已經讓她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了,她極烏龜的伏在縣太爺的大桌之後狂吐起來。
屋子裡的師爺官差和她一樣,都伏在地上吐了起來,不要怪她膽子小,也不要怪她沒見過世面,而是眼前的場景太過可怕:燕雪辰手起劍落,動作是漂亮的讓人聯想到天上的神仙,而行爲卻如同地獄裡的惡魔,那章縣令父子雙雙被他砍成十八塊,竟是連哼一聲的機會都沒有。
他的劍實在是太快,手起劍落後竟沒有一滴血濺出,待他走出十餘步之後原本伏在地上的兩人身上血液迸出,全身上下被削成大塊攤爛在地上,腸子腦漿鮮血流了一地,兩人的眼珠子甚至還在骨溜溜的轉,
夜之初原本以爲燕雨辰那天晚上大開殺戒的情景極爲可怕,沒料到燕雪辰大開殺戒的時候更加可怕!她悔的腸子都青了,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的話他讓她選擇看誰的表演時她就選擇看燕雨辰的了!
燕雪辰緩緩地踱到夜之初的身邊然後蹲點下來道:“怎麼呢?”他見她往裡日烏溜溜的眼珠子滿是驚恐,他微微皺起眉頭到:“你怕血腥?”
夜之初沒有氣的道:“那天我原以爲五哥殺人的樣子已經夠變態的了,沒料到你經比她還要變態十分!這樣的情景誰不怕?”她的話一說完,又吐了起來,燕雪辰對於她的表現似乎有些吃驚,卻依舊帶着調侃的語氣道:“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嗎?怎麼還會怕這些?”
夜之初只覺得腸胃一陣翻滾,竟是的連反駁他的力氣也沒有了,只吐得苦膽水也要出來了,燕雪辰見她的反應嚴重,眉頭微微一皺,喚了一聲:“黑影!”
一個男子如鬼魅般落在兩人的面前,燕雪辰低低的道:“將這裡處理乾淨,並對外散佈消息,就說是舒縣令栽贓陷害於我,惹得我傻病發作,奪了九王妃的尚方寶劍將舒縣令父子斬成碎片。”
黑影輕輕應了一聲,便極快的消失在夜幕之中,夜之初聽到他的話再見到黑影出神入化的武功,不禁對燕雪辰又多了幾分讚賞,這傢伙做起事情來當真是滴水不漏。
燕雪辰站起身來看着計師爺和一衆官差道:“你們要怎麼說怎麼嗎?”
計師爺強壓下翻騰的胃,唯恐把眼前的這個魔王惹怒了也將他砍成十八塊,極爲識時務的道:“舒縣令栽贓陷害於特使大人,欲用嚴刑逼供,還對特使夫人不軌,從而惹得特使大人發怒,從特使夫人手裡將尚方寶劍奪了過來,狂性大發,將舒縣令剁成了碎……碎片!”說罷,他忍不住再次吐了起來。
他爲了討好燕雪辰,將舒縣令的罪狀又加重了三分,燕雪辰卻聽得直皺眉頭,夜之初長成那副鬼樣子,還有哪個男人會對她不軌,普天之下只怕也只有他一人才會發自內心的想要珍惜她。而她若不是他的妻子,若沒有和她相處這麼長時間,他也不會對她動心。只是他也知道這些話語多半都是這些草菅人命的師爺們慣用的伎倆,他也由得他們去。
他冷冷的看着舒縣令道:“你跟着舒縣令身邊多長時間呢?”
計師爺一時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心裡對他又懼又怕,他也算是個人精了,平日裡的怪事也見了不少,雖然早聽說九皇子癡傻之名,此時見他渾身上下都冒着精明,又哪裡有一絲傻氣,頓時知道那些傳聞根本就不可信。而皇族之中,時常有百種禁忌,其中曲折他知道不是他這種低等的師爺所能參與猜測的,此時他知道了燕雪辰的秘密,只怕小命難保。一念至此,嚇得渾身發抖,小便失禁,唯恐燕雪辰一個不悅,就賞他同舒縣令同意的結果。
當下也顧不得噁心想吐,伏在地上打折哆嗦道:“小人跟在舒縣令的身邊已經五年了,平日裡雖然有些過錯,可是那都是被逼的啊!還請特使大人賞小人一記全……全屍!”
燕雪辰鼻子裡聞到一股異味,再見地上滿是水漬,心裡不禁感到好笑,這個師爺不過是個貪生怕死的小人罷了,他冷哼一聲道:“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罷了,你這條小命先欠着,日後你若是好好做人,便饒你一條性命,若是還和以前一樣,哼哼……他們的下場就是你的下場!”
計師爺一聽說他不殺自己,心裡大喜,頓時重重的朝他磕了幾個響頭道:“小人日後定不敢再胡作非爲,一定盡心盡力爲民辦事!”他這幾下是貨真價實,只磕的頭上鮮血淋淋,顯得誠意十足。
他原本也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跟在舒縣令的身邊雖然也出了不少卑鄙無恥的主意,可是卻也是不得已而爲之,師爺這份薪水他還得拿去養活一家八口。而自這一次見識到燕雪辰的手段之後,心裡也是悔不當初,他若是死了,家裡的老人孩子也便會和其他的災民一樣,只有吃樹皮野菜了。他原本也是佛教徒,知道因果報應之說,以前他坐下了那麼多的惡,也便只有後續行善來沖銷了。
自此之後,他果然一心爲民,再沒有做下任何傷天害理之事。
燕雪辰冷冷一哼,看了一衆跪倒在地的官差一眼,那些官差一個個嚇得臉色發青,只覺得他的那記目光比起閻羅王的目光還要可怕三分,一衆人等當即磕頭道:“我們日後一定再不會做傷天害理的事情,再也不敢爲虎爲倡了,還請特使大人饒我們一條狗命!”
燕雪辰的眸子裡寒氣迸出了,冷冷的道:“你們也知道你們的命是狗命就再好不過了,我也不妨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們,在這原宿縣裡,我有不少的耳目,今天你們的命暫且記在賬上,日後若是有一點點的差池,我隨時都會來要你們的命!”
“多謝特使大人!”一衆官差一邊磕頭一邊道。
這些天被燕雪辰嚇得不輕,第二天大部分人都辭職回家種田了,只是那天晚上見到的事情,卻讓他們這一輩子都記得清清楚楚,午夜裡,常會再夢到那天夜裡的情景,夢迴時,常嚇得一聲冷汗,他們的婆娘問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卻沒有一個人敢說出來。
燕雪辰對衆人的反應甚是滿意,他原本就是要立威的,若不下狠手又怎麼能讓這意中人等給嚇住,只是他終是大意了,忘了夜之初的膽子再大,卻終究只是一個女子。
這邊交待完之後,他便一手將夜之初抱起,見她的眸子裡依舊滿是驚恐,他在她的額頭輕輕吻了一下道:“別怕,你是我的珍寶,我不會傷你分毫,我只會對那些壞人下狠手。”
他話是這樣話,夜之初的心裡卻依舊懼意難消,她甚至會想,哪天她真的把他惹毛了,他會不會也像對付舒縣令一樣對付她,只是一想起舒縣令是大奸大惡之人,平日裡一件好事都未做下,有如此的下場也算是情理之中了。
她想起兩人自相識以來,雖然整日裡打打鬧鬧,沒少磨嘴皮子,可是他卻從來都沒有對她下過狠手,只是有時候被她氣急了會吼她幾句。就算那一日她承認她對燕雨辰有好感,他也只是一腳將她踢下牀罷了。
這麼一想,她的心裡又有些釋然,這般被他抱在懷裡,她的心裡竟也覺得有了一份安穩,她以前一直覺得他有些瘦弱,也了曾一度沒將他放在眼裡,可是此時看來,他竟也如燕雨辰一般強大,同樣能給她帶來安全感。只是這些念頭一冒進腦海的時候,她就忍不住搖了搖頭,這個腹黑的小子又哪裡能和她心目中如同天神般的燕雨辰相提並論。
燕雨辰抱着她大步朝縣衙門口走去,他該做的事情都做了,餘下事情該由五哥上場了。他低着看看了一眼像小貓一樣窩在他胸口的女子,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揚,她平日裡都是張牙舞爪的,像這般安安靜靜的靠在他的懷裡還是第一次。他極喜歡這般抱着她的感覺,只覺得她的身子柔柔弱弱,如同水一般溫柔服帖,心裡不自覺得升起一抹異樣的感覺,這種感覺他以前和小兔在一起的時候曾有過,是那麼的美好。
他的心裡不由得充滿喜悅,小兔的事情也該是放下的時候了,他有一個雖然醜陋但是卻善良無比的妻子,她雖然嘴巴很毒卻極是有趣。至於她喜歡五哥的事情,日後他總能想到辦法將她心裡念頭除去,再則五哥有了小兔,是不可能會再有她的,五哥是什麼樣的人,他比誰都清楚。
他這麼一想,只覺得心裡一片暢快,原本因爲舒縣令而起的不快之心也消失的乾乾淨淨。
只是他還沒有走到門口,大門便被人一腳踢開,他微微一怔,便見到燕雨辰破門而進,他的身後跟着在綠影和秋水。
原來燕雨辰將他的事情辦完之後,在路上碰到女扮男裝去逛妓院的綠影和秋水,他皺着眉頭問道:“你們兩個怎麼也跑到這裡來呢?”
綠影心裡有些怕他,只得硬着頭皮道:“小姐和姑爺又吵架,我和秋水不想當炮灰,所以就出來逛逛,秋水說她還從來沒有逛過妓院,我就帶她出來見識見識!”
秋水見他臉色難看,知道並不喜歡她來這種地方,當下便道:“我們趕路而來一路上悶得緊,所以想出來散散心,王爺要責罰就責罰我吧!不管綠影的事。”
燕雨辰寒着一張臉道:“你們兩個當真是不知道死活,九弟時常犯病,九弟妹又不會武功,今天晚上大家都出來辦事了,本來是打算將你們兩人留在他們的身邊照顧他們的,你們倒好,自己偷偷的溜出來了!他們兩人平日裡架吵得還少嗎?什麼時候責罰過你們?這一切都是藉口!”
綠影和秋水一聽他的話,不由得將頭低了下來,綠影卻有些嘴硬道:“他們兩人都滑得緊,能有什麼危險……”話說到這裡被燕雨辰的一記眼刀給打斷,她乖乖地閉上嘴巴。
兩人都不敢再多言,只得掃興的回到朱家小院,一到那裡,只聽得守門人道:“王爺,你總算是回來了,九皇子和九王妃被官差帶走了,說是他們私通官銀。”
“他們纔到這裡幾天連官倉在哪裡都不知道,又怎麼可能會偷官銀!你們這羣豬腦袋!”燕雨辰見兩人不見得氣的開始罵人。
守門人道:“我原也是這麼想的,可是他們一說話九皇子和九王妃就跟那些官差走了,我見他們氣度氣閒的樣子,官差也沒有給他們上鎖,便也不敢阻攔,怕九王妃又其它的計劃。”
燕雨辰的眼睛裡寒氣直冒,他寒着聲道:“九王妃就算是有計劃他也只是個不會武功的女流之輩,九皇子平日裡又有些不清不楚,他們糊塗了,難道你們也糊塗?”
守門人一聽他的話臉色頓時一片煞白,燕雨辰的眸子裡迸出一絲殺氣道:“這一次他們兩人若是有什麼閃失的話,本王唯你是問!”說罷,他扭頭便往縣牢裡走去。
只是到達之後,發現縣大牢里居然沒有一個犯人,幾個官差喊爹叫孃的躺在地上,他心裡頓時大驚,擔心兩人被有心人給抓了去,到時候後果只怕是難以預料。
綠影也急了,一把拎起一個官差問道:“九皇子和九王妃哪裡去呢?”
官差又哪裡知道她問的是誰,當下便搖了搖頭,她氣的一拳頭便將那官差打暈了,拎起另一個又問道:“九皇子和九王妃哪裡去呢?”
官差依舊一頭霧水,她氣的掄起拳頭又將他打暈了,再拎起一個問道:“九皇子和九王妃哪裡去呢?”
那個官差實在是不知道她問的是誰,她怒級,又欲動手,燕雨辰一把抓住她的拳頭後怒道:“有你這樣問的嗎?到時候結果沒問出來,人全被你打死了!秋水,你來!”
秋水便蹲在那官差的身邊道:“今天晚上被抓進來的一對男女哪裡去呢?男的長的有些清秀,女的奇醜無比。”
綠影聽到秋水的形容詞很不開心,正要開罵,卻聽得那官差答道:“原來說的是那一對男女啊,他們偷了官銀,罪大惡極,縣令大人今晚連夜開審,他們被押走後不久,便有幾個賊人闖了進來,將我們打傷,再將這牢裡的犯人全部都放了……”
聽到這裡,綠影再也沒有興趣,一拳頭將那官差輪暈倒:“靠,敢說我家小姐罪大惡極,看我不揍死你!”
秋水望天,燕雨辰望地,這丫頭跟在夜之初的身邊沒學會她的聰明,倒把她滿身的匪氣學了個十足十。好在他們該問的都已經問到了,她把那官差打暈也不打緊了。
而三人到達的時候,卻見燕雪辰抱着夜之初走了出來,綠影護主心切,忙迎上去道:“小姐,你怎麼呢?可千萬不要出事啊!你要出事了,我可怎麼辦?”
夜之初無語,伸手就給了她一記暴慄道:“滾!沒見過比你更蠢的了,就天天把着你家小姐有事嗎?”因爲那番嘔吐,她的臉色有些蒼白,見燕雨辰在場,她條件反射的想要從燕雪辰的身上爬下來,只是燕雪辰又豈會如她的願,也不說話,只拿一雙烏黑髮亮的眼珠子冷冷的瞪着她,她想起他方纔的手段,心裡一惡害怕,便又乖乖地窩在他的懷裡。
反正只是抱一下,又不會少一塊肉。再說了,別人都說愛情是需要嫉妒之神的幫忙,這一段時間燕雨辰一直對她百般冷漠,也許讓他看到這一幕激起他的妒意,她豈不是大賺特賺?這麼一想,她便又有些心安理得起來。
燕雨辰見到兩人的舉動,心裡一時竟不知是何種滋味,他只覺得心裡微微有些痛意,想起那天在客棧裡時燕雪辰說的話:“她已經有一個多月的身孕了。”他便在心裡勸自己,她只是他的弟媳,他不能再動不該動的念頭,哪怕心裡真的對她動了情,也應該如一場春夢般了無痕跡的淡忘。
於是,他的面色從頭到尾都沒有絲毫的變化,他迎上前關切的道:“九弟,你沒事吧?”
燕雪辰見他一片淡漠的樣子,心裡沒來由的暗淡,原來心裡還有的一絲不快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微笑道:“我能由什麼事,只是今天晚上我真的是遇到惡人了,那兩個王八蛋居然敢欺負我!”
燕雪辰見他終於像以前一樣笑眯眯的和他說話了,心裡不禁一暖,卻寒着一張臉道:“日後再不和九弟妹一起胡來了,你是個男子漢,要學會保護自己和自己心愛的人。”
“我早就能保護自己了!”燕雪辰笑嘻嘻的道:“我今天九把那兩個混蛋給殺了,娘子一直在誇我有英雄氣概了!”
燕雪辰微微一愣,燕雪辰又道:“不過娘子說我是在草菅人命,五哥什麼是草菅人命?”
燕雨辰想起他瘋性一起的時候,曾將欺負他的宮女太監全部給殺了事情,心裡的關心有多了幾分,恐他如此被刺激會傷道身子,他知道依着燕雪辰以往整人的性子,那舒縣令父子只怕已經死了。他淺淺的道:“你沒有草菅人命,他們本都該死,天都快亮了,綠影、秋水送九皇子和九王妃回去,這裡由我來料理!”
燕雪辰已經將所有的事情交待的七七八八,雖然燕雨辰比他預期的要早出現幾個時辰,不過這都不打緊,這裡已經沒有他的事情了,他相信依燕雨辰的本身,要將他留下來的爛攤子收拾乾淨不會是難事。於是他歡快的吹的了聲口哨,那些原本正在辦事的青鬼門門徒極快的縣衙裡消失了。
他抱着夜之初大步朝外去走,兩人和燕雨辰擦肩而過的時候,夜之初終是有些不是滋味,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袖子,他皺着眉頭回頭看了一眼夜之初,眸光清冷的如同萬年寒冰,裡面竟沒有一絲感情。
夜之初看到他那樣的目光時,心裡只覺得委屈的緊,靠!他有什麼好拽的!
燕雨辰在轉過頭,眸子裡不自覺得帶了一份無奈,無情不似無情苦,絲絲散成千萬縷……
雖然他早有準備,可是縣衙裡兩具屍體的樣子,還是讓他那張素來天崩地裂也不變色的臉變了顏色,那些斷裂的痕跡只有極鋒利的刀劍和極深厚的內功才能造成這樣的傷口,他知道燕雪辰會武功,卻沒料到他的武功竟如此的深厚,劍法竟已如此傳神!
計師爺和一衆官差因爲驚嚇過度,也已經回去休息了,身邊的暗衛那兩具屍體裝了起來,白雲端趕來的時候看到碎屍,不由得微驚道:“他們罪大惡極,王爺拿此懲罰他們也是應該的。”
燕雨辰低低的道:“他們不是我殺的,是九弟下的手!”
白雲端眼裡驚訝更重道:“九皇子又發瘋呢?”
燕雨辰輕輕點了點頭,白雲端滿是嘲弄的道:“這一對父子誰不好惹,居然惹上九皇子,他們死了也是白死!只是沒想到九皇子的劍法居然如此高超!”
燕雨辰不語,白雲端有道:“我今日裡在這附近看到了青鬼門的人。”
“哦?”燕雨辰皺着眉頭道:“他們到這裡來做什麼?”
“不知道。”白雲端看着燕雨辰道:“我一直覺得他們是在暗中幫我們的,這段時間以來,在京城的時候,他們就曾數次向我們示警,這一次若是沒有他們暗中相助的話,九皇子和王妃只怕也沒有那麼輕易脫險。”
“青鬼門的門主是個什麼養的人?”燕雨辰問道。
“傳聞他是一個有智慧有手段的人,平日裡極爲神秘,幾乎沒有人看過他的真面目。”白雲端回答。
燕雨辰的眸子微微一眯道:“青鬼門門主是不是擅長使劍?”
白雲端跟在他的身邊時間長了。他的話只要說出個由頭,白雲端便能會過意來,他微微有些吃驚的道:“王爺莫不是懷疑九皇子和青鬼門有關係?”
“但願我是猜錯了。”燕雨辰低低的嘆了一口氣,話鋒微轉道:“你將這裡清掃後便稍事休息,後面等着我們的還有一場硬仗。”
白雲端點了點頭道:“好!”
燕雨辰緩緩的踱出了縣衙,心念如電轉,這些年來有關於燕雪辰的事情一一從他的腦中飛過,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想起燕雪辰小時候可愛而無邪的目光,心裡一時間感慨良多。
他還記得燕雪辰出身的時候整個天空都紅了,如鮮血一般鮮豔而妖冶,那一年雖然他只有五歲,可是天的事情卻記得清清楚楚,因爲天生異象,父皇便去詢問國師是爲何,國師掐指一算道:“此子乃天煞孤星,是亡國之命,皇上若想保住萬里河山只怕的做一回虎父!”
父皇原本是不信的,可是國師的話才說完,便傳來了母后的血崩的消息,父皇與母后感情極爲深厚,一聽說這件事情便如五雷轟頂,不顧產房血氣重有損龍體去看母后,母后身體極爲虛弱,父皇見國師的話生效,當即命人慾將九弟溺死,母皇苦苦哀求要見兒子最後一面,父皇只得答應母后,將九第抱到母后的牀前,母后一字一句的道:“求皇上開恩,繞我兒子一命!”
父皇見母后只餘一口氣,不忍拂她的意,面上應允了,母后又拉起他的手道:“雨辰,你日後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要讓自己變得強大些,然後保護好你的弟弟,不要像母后一樣有因爲自己的一念之仁而害了自己的命,也害得你們兩兄弟從今往後再無依靠!”
他當時還小,體會不到母后話裡的意思,只是皇家的孩子終是早熟,已經以有察覺到些許,母后一說完這句話便去了,給他留下了無邊無際的孤獨,也給他留下了濃濃的無可奈何,等到賢貴妃登上母后的後位他才知道原來母后話裡的隱含的意思。
父皇當時大怒,只道是九弟剋死了生母,所以欲下令殺了九弟,卻沒有料到那個出生才一個多時辰的孩子居然會展顏而笑,那一笑救了九弟的命,父皇終是下不了手,便將九弟交由沒有兒子的明貴妃撫養,卻從那之後,對九弟一直不聞不問。
在他的記憶中,九弟是愛笑的,兒時九弟也是極聰明的,不像長大後這般癡癡傻傻,因爲那一份聰明,終是給九弟帶來了災禍,他莫名其妙落水了,好在落水的時候,大內總管單明成在附近,聽到他求救的聲音便將他救起,他被救起之後大病了一場,太醫說他身帶胎毒,先天不足,以前一直都沒有發作是沒有引了,這一次落水便將體內積攢的毒全給引了出來。太醫預言,說九弟活不過十歲。
自那之後,九弟就一直變得有些癡癡傻傻,心智也就停留在那一年,那一年九弟五歲,他十歲。
他聽到太醫的話後恨得咬牙切齒,終於明白母后臨死對他說的那句話的真正意義,他知道在這個皇宮裡,四處都潛藏着機關,母后是一個嫺雅淡漠的人,只是坐在了皇后的位置之後,哪怕她無半點害人之心,卻有太多的女子窺視着她的位置。
他猜到其中的根由之後,哭了一整夜,而哭完之後,他再也沒留下一滴淚,他要變得強大,腰圍母后報仇,要保護好他的親弟弟!於是他便要花了比其他的皇子還要多的心血去學習經史子集,兵法權謀,再努力練功,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
皇天不負有心人,他終於變強大了,而九弟卻依舊癡癡傻傻,性子還變得又古怪至極,遇到不順心的事情,常動手打人,還經常像個惡作劇的孩子一般整治着身邊的人,自那之後,跟在九弟身邊的人沒有一人能活過三個月。而九弟的養母明妃也曾因爲和他太過親近而重病了好幾聲,而重病的根由,竟是連醫術高超的太醫院首也診斷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