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軒轅翊來到天牢之時,葉青寧正在熟睡中。
周慕風見到軒轅翊,正欲參拜,軒轅翊做了個手勢,示意他不必多禮,先打開牢房的門。
“沒有朕的准許,任何人不得入內,聽清了麼?”軒轅翊輕聲說道。
“遵命。”周慕風說罷正欲離開。
“周慕風!”軒轅翊又一聲喊住了他,“等會無論聽見任何聲音,都不許進來,誰敢進來朕就殺了誰,包括你!”
周慕風聽不明白軒轅翊這話是什麼意思,不過他還是點頭應聲:“是!”
他走了,牢房內只剩下軒轅翊與葉青寧兩個人,天牢內光線特別暗淡,而且總有一種腐臭的味道。
軒轅翊緩緩移步走到葉青寧的面前,坐在鐵牀上——她的身邊,他目光深邃地望着她,想仔仔細細看清她的臉,把她最美的一面永遠記在心裡。
可是視線太暗,他幾乎看不清她的臉,軒轅翊只能伸手去觸碰,撫上她如嬰兒般嫩滑的臉蛋。
他的手在微微顫抖,心也在微微顫動,眼眸一閃,他嘴角揚起一抹自嘲的弧線。
“青寧,你是朕搶到身邊的,是朕強行留到身邊的,你說得對,你根本不屬於這個皇宮,也適應不了這兒的生存。”
葉青寧有了知覺,她伸出小手覆蓋住在她臉龐輕撫的大手上。眼睫毛微微一動,葉青寧睜開了雙眸,她恍惚見到軒轅翊就在自己的面前,用極爲溫柔的眼神看着她。
“翊,怎麼會是你?呵,青寧一定是在做夢,居然看見了你。”葉青寧微笑着又閉上了雙眸,如果這是一場夢,那麼她寧可繼續沉醉在美夢中。
可是她好像感受到了他手心的溫度,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香味,甚至聽到了他呼吸的聲音……
不是夢?他真的就在自己身旁,葉青寧猛然睜開了眼,呆呆望着軒轅翊:“皇上,你怎麼會來這兒?”
葉青寧心中有說不出的欣喜,歡騰地坐起了身,而下一刻軒轅翊眼中的柔情化作冰冷的寒氣。
“葉青寧,朕有話問你,太后就是你毒殺的對不對?”軒轅翊的語氣極爲兇悍,站起身就將葉青寧冷冷推開。
“皇上,何出此言?”葉青寧不明所以,忽而聽見軒轅翊以這樣的語氣說出此等話來,而且他的眸子裡只剩下了戾氣。
他應該是最信任她的人才對,他絕對值得那壺茶水中根本不可能有毒,她一心一意是想與太后求和。
“因爲太后懲罰了你,讓你受了鞭笞之刑,所以你就藉着探望太后爲名,爲太后送上毒酒!朕真是沒有想到,你竟然會是這樣的女人,讓朕寒透了心!”軒轅翊狠下心來,咬牙說道。
葉青寧更是疑惑不解,她忙起身辯解:“皇上,是不是有人污衊青寧,故意設了局或者什麼證據,令皇上對青寧有了誤會!”
她靠近他,伸出雙臂想握住他的手,得到他的信任,不料軒轅翊狠狠甩開,而且還指着她大罵道:“賤人,你這是想做什麼,事到如今還想對朕用美人計?”
“皇上,究竟是發生了何事,容我解釋啊。”有那麼多人想對她不利,葉青寧料定軒轅翊定時聽信了誰的讒言。
“行了,要跟朕演戲是不是,那麼真告訴你,一切都結束了!”軒轅翊,“你以爲朕真的會相信你,是全心全意愛着朕的?”
葉青寧癡癡望着軒轅翊,他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變得好陌生,她都快不認識。
“你,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朕早就知曉你與大將軍之子周慕風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所以你才一再拒絕朕!”軒轅翊加重了語氣。
“不,不是這樣的。”葉青寧不停地搖頭,急得眼淚快要掉出來,忙說道,“在此之前,青寧或許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可是青寧失憶之後,得到皇上無微不至地寵愛,滿顆心都被翊你一人塞得滿滿的!”
軒轅翊嘲笑了兩聲,目光不屑地說道:“葉青寧,朕從來不相信眼淚,不相信女人的眼淚!”
他這是怎麼了,他的眼神和語氣都如此陌生,葉青寧難以相信他就是深愛她護着她的軒轅翊。
“翊~”葉青寧淚光漣漣,若有所思道,“你是不是已經決定處罰我,我知道百官上書,你也護不了我,若是你真要殺青寧,青寧無話可說。可是,我只求你現在不要用這種語氣對我說話,好麼?”
軒轅翊不斷提醒自己,這個時候不能心軟,爲了她能夠平安,他現在必須這樣故作冷酷絕情。
她想撲入他的懷中,他冷冷推開,並且一用力,將她推到在地。
“葉青寧,你別傻了,以爲朕真的會很愛你麼?朕從頭到尾只是利用你,如今你的利用價值結束了,朕也沒有留你的價值!”軒轅翊上前,一隻冰冷的大手掐住她的喉嚨。
“皇上!你,你說什麼?”葉青寧放大了瞳孔,心像是在烈火中被灼燒,好痛,痛到無法呼吸。
“你可知道,你的入宮就給朕帶來了巨大的恥辱,那個時候朕就下定決心,要好好折磨你,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軒轅翊冰冷了語氣,“現在朕的目的達到了,你還傻傻以爲朕真的深愛你?”
他說的話字字沉重敲擊着她的心,她不相信,他會說出如此冷酷很絕的話語。可是她感覺到那隻冰冷的手,一點點用力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軒轅翊的臉在黑暗中模糊得看不清楚,直覺告訴葉青寧這個人不是軒轅翊,絕對不是!
這個人要殺她,她的喉嚨被卡得很難受,她忽然奮力掙扎,大聲呼救:“救我,來人啊,周將軍,將軍~”
慢慢的,他手上再一用勁,她叫不出聲來了,只剩下痛苦的吟聲。
此時周慕風衝進了牢房,他是聽見葉青寧的呼救聲後,闖了進來,看見軒轅翊正狠狠下手要掐死葉青寧,他立即上前阻攔:“皇上,您放手!”
“滾開!擋我者死!”軒轅翊一個狠毒的眼神遞了過去,示意周慕風走開。
就算現在是忤逆皇上,周慕風也不能眼睜睜看着軒轅翊就這樣殺了葉青寧啊,這……究竟發生了何事?
來不及多想,周慕風用力掰開軒轅翊的手,將他往後一推,抱住了全身癱瘓的葉青寧。
周慕風關切地問道:“婕妤,你怎麼樣?”
“咳咳咳咳——”葉青寧不停地咳嗽,眸子裡充滿了恐慌的神色,耳邊不斷響起軒轅翊方纔說過的話,臉色痛苦極了。
軒轅翊衝周慕風吼道:“周慕風你竟然大逆不道!朕說過,任何人不得入內,違令者斬,君無戲言,你難道聽不見!”
“皇上爲何要殺婕妤,請給臣一個理由!”周慕風放開了葉青寧,屈膝跪下。
“笑話,朕殺人從來不需要理由!”軒轅翊猛吼道,指着葉青寧說,“證據確鑿,九王爺已經查出來了正是這個女人下的毒,在月華殿還搜出了半包同樣的毒藥!”
周慕風臉色大驚,好幾天了,怎麼會現在才忽然收到那包毒藥,而且還是九王爺收到的!“皇上,臣下覺得此事有諸多蹊蹺,現在還不能斷言那不是別人的蓄意陷害!”
“好了,不要多有說詞!”軒轅翊紅着眼散發出可怕的殺氣,“朕是瞎了眼,纔會相信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周慕風搖了搖頭,他絕對不會相信是葉青寧所爲,說道:“容臣問問九王爺,這此間一定有誤會!”
“皇上如果認定是我,葉青寧無話可說。”葉青寧目光決然,心涼得徹底,“那就請皇上賜我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