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趙子書和趙子平都認爲這是好事兒,便把他們知道的事情說了一遍;紅裳聽完後,輕輕搖了搖頭:還沒有自己知道的多呢,想來這兄弟二人也是被逼急了,所以今天才會尋到門上來的。
這也是當然的,趙子書兄弟二人在內宅裡沒有幾個人,有的幾個人還不是各房各院得力的人,要打探到什麼有用的消息是幾乎不可能的;而且他們身邊也沒有多餘的銀兩,所以想收買人也是不可能的;而紅裳雖然到趙府的時日短,但是她就在內宅中,又是掌控趙府的人,所以好多事情她要查,比趙子書他們查起來輕鬆太多:趙子書二人查不到多少東西,並不是他們無能。
紅裳想到趙子書兄弟二人只憑他們兩個人便能查到這些事情,想來吃了不少苦頭的:他們可是在要銀子沒有銀子、要人沒有人的情形下,查了幾年卻沒有被孫氏和魏太姨娘發現,真算是極能幹的人了。
紅裳現在完全放下心來:讓他們兄弟去盯着找俊傑,一定沒有問題的。
趙子書二人只知道那婆子常常借孫氏孃家人之名來探孫氏,有時候會留在孫氏的院子裡,少則半夜,多則兩三天便會離開;趙子書兄弟還打聽到了孫氏的孃家人在哪裡,但是他們不方便出現在孫氏孃家人的面前,有沒有什麼可用的人,所以並沒有打探到孫氏孃家人的底細;只知道孫氏的孃家人日子過得不錯,但只租着一個鋪子賣些筆墨紙硯,並沒有其他的營生。
趙一鳴聽完以後,胸中的火氣騰騰的冒了出來:孫氏很好啊,實在是太好了!居然把她的jian夫留在宅子裡過夜,有時候還要留個幾天!真是把他當成了死人了!哪個男人能忍得下這種事情?
不過,趙一鳴卻沒有因此而氣得失去理智。
所以,他沒有立時就想去尋孫氏的晦氣,反而思索起來:孫氏爲什麼要這麼做,自己一向待她不薄,她在自己外放之前就同人有染,只是爲了聽府外之人的命令?不會,她可以夥同魏太姨娘謀算趙府,可是她爲什麼要紅杏出牆呢?趙一鳴幾個轉念間便想起了他當初結識孫氏的經過——現在再仔細的想一想,那一切發生的還真是太巧了!
趙一鳴想着想着,火氣越來越小:孫氏一家人生活的那麼自在,銀子來自何處?只一個鋪子維持他們一家人的生活可以,但是過得極自在卻是不可能的——何況他們家的人都有幾身綢緞衣服!
趙一鳴十分關注孫氏孃家的銀子,比起孫氏爲什麼要和人通姦要讓他更費心思:這是大事兒!
趙一鳴越想越冷靜,不知不覺中把火氣全部都壓了下去;只要不是事關他的親人,事情越大他反而越能冷靜,沉得住氣。
他想了一會兒後,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紅裳:今天晚上,有必要和裳兒好好的談一談了,裳兒知道孫氏的事情應該要比子書兄弟二人多得多;嗯,看來裳兒對他這個丈夫不夠信任啊;想到這裡他的眼睛眯了起來:看來是他和裳兒許久沒有談心的緣故,嗯,今天晚上,一定,一定要好好的和裳兒“談一談心”才成!
趙一鳴的目光又掃過趙一書二人,他還是有着尷尬的;只是除了感覺面子上有些難看之外,他便只有對孫氏不守婦德的惱火:因爲孫氏的所爲不止是在他的臉上抹黑,也是讓整個趙府蒙羞啊!
孫氏,趙一鳴一定不會輕饒了她,只是她與人有jian一事,卻不會讓外人知道的;他並不擔心屋裡的人:因爲屋裡根本沒有幾個人,其中侍書幾個不會亂說話,而趙子書兄弟要靠自己報仇,也不會亂說話;等到除掉那個jian夫後,他們兄弟二人因爲感恩,也事關他們府的名聲,當然更不會說半個字出去。
趙一鳴難道不傷心嗎?如果有人如此問趙一鳴,一定會被趙一鳴命人狠狠打一頓的。
爲什麼?因爲妾雖然能寵,但卻不能愛:男人可以對妾侍好一些,但是待妾侍好卻同感情無關;一個大男人如果愛上了自己的妾,那是很丟人、很丟人的事情。
而且,趙一鳴的確只是惱怒孫氏,但卻真的一點兒也不傷心,他自己也有些奇怪:這同規矩禮儀無關,怎麼說他原來一直待孫氏極不錯,而且他對孫氏也有一種說不太清楚的感情,在他的眼中,孫氏和其它妾侍是不同的——可是,爲什麼孫氏與人通jian,自己卻沒有預料中的傷心呢?
趙一鳴摸了摸下巴,偏頭看了看一旁坐着的紅裳,便釋然了——他有了裳兒,哪裡還會在意其他的女子;而且孫氏那樣的女子,有什麼可以值得他傷心的?
趙一鳴想到孫氏手中的毒便又是一陣憤恨,只是因趙子書二人在,所以他纔沒有開口問紅裳:這個女子,自己從來不曾薄待了她一分,可是她居然手中握有毒藥,其心可誅!
她是什麼居心,她想做什麼?趙一鳴想起自己原來常常與她同桌而食,同榻而眠就是一哆嗦:這是一條毒蛇,自己居然還曾經把她捧在掌心裡,真是瞎了自己的眼!
孫氏有毒藥,還有jian夫,而魏太姨娘下得毒同孫氏手中的一樣:那麼,這些人都是一
夥的了?趙一鳴又小小的興奮了一下:不想,一下子便找到了一條藤,只要順着摸過去……,哼!
只是他還不知道,這條藤已經被於鈞給封死了,不能由着他去摸;此事,他還要同於鈞好好商議一下,才能動孫氏一夥人。
紅裳讓人的把趙子書兄弟扶了起來,趙一鳴卻依然沒有放開臉子:這是當然的,趙子書兄弟怎麼也算是冒犯了他;他一時間還不會給他們好臉子看,雖然他並不真得生他們的氣。
趙子書兄弟忐忑不安的坐下後,看向趙一鳴和紅裳,想問一問他們的意思,可是看到趙一鳴的臉色後,他們還是把話嚥了回去。
現在這個時候,還是不要主動力惹叔叔爲好啊;兄弟二人都用目光告訴對方這麼一句話。
紅裳看他們兄弟欲言又止的樣子,在心底嘆了一句:關心則亂啊;她瞄了一眼趙一鳴輕輕的對趙子書二人道:“此事關係重大,你們叔叔和我不能只聽你們一面之詞,你們也明白,對不對?此事我們會好好的查一查,如果真如侄兒們所言,你們叔叔不會放任不管的。”
趙子書兄弟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事情當然是真的,他們不怕趙一鳴去查;而且他們悄悄的瞄了一眼紅裳;嬸孃應該知道了一些什麼纔對,至於爲什麼沒有告訴叔叔,他們不想管——反正有嬸孃,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不過,既然嬸孃沒有說知道孫氏的事情,還假裝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那麼他們兄弟也不會揭破此事;在他們看來:嬸孃自然是有嬸孃的打算,但卻一定不會放過孫氏,這就已經足夠了。
紅裳這時卻收起了笑容來,正色對趙子書二人道:“此事關係到你們府和我們府的聲譽,有些事情我不說,依侄兒們的聰明也是明白的;如果日後有什麼一絲半絲的風聲傳了出去,侄兒們就莫要怪嬸孃顧不得你們,把一切不對都要推到”
紅裳沒有往下說,她端起了茶來,卻沒有吃,只是看着趙子書二人:他們自然是聽得懂的。
趙子書二人當然不會說出去,他們剛剛要回紅裳的話時,趙一鳴卻淡淡的開口道:“不用什麼大的手段,如果有風聲傳了出去,只要開一開祠堂就可以了。”
趙子書兄弟聞言後,臉色都沒有變:“侄兒謹遵叔叔和嬸孃的教訓,絕不會行差踏錯一布。”雖然開祠堂是極重的,可是他們不會說出去,有什麼好怕的?
紅裳依然沒有露出笑意,還是正色道:“你們也莫怪我和你們叔叔,我們趙氏一族的清白名聲,可是我們趙氏子孫後代謀前途的根本啊;此事,我和你們叔叔只能小心再小心。”
趙子書兄弟起身肅立,正正經經的答應了一聲兒:他們原本就沒有不滿,再聽到紅裳是想到了趙氏的子孫後代,更是心理油然生出了敬意——自己一介男兒,還不如嬸孃一個女子想的遠呢,只想到了自家卻沒有想過子孫後代。
雖然趙子書不認爲此事真如此之重,但至少他們那一支的子孫後代會受影響更重:因爲通姦的人,是他們父親的填房,而不只是一個姨娘。
紅裳知道已經完完全全的堵上了趙子書兄弟的嘴,便露出了笑容讓他們兄弟坐下,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對趙一鳴道:“天色不早了,侄兒們雖然常來但卻極少能同你聚到一起,不如今日就留頓飯吧;你不是找侄兒們還有事情嗎?正好同侄兒們一面吃些酒一面好好說一說。”
趙一鳴的臉色這才稍稍放下來,微微點了點頭看向了趙子書二人:“只是,不知道子書和子平是不是有時間留下用飯,年青人嘛,也許晚上有什麼事情也說不定。”以退爲進。
趙子書和趙子平急忙又起身行禮,表示自己晚上沒有事兒,正好聆聽叔父趙一鳴的教誨,並謝過了紅裳留飯。
紅裳只是一笑,卻轉頭對趙一鳴道:“你看看把侄兒們唬的?侄兒們也是一片好心、孝心,有錯的也是旁人,同我們這一屋子的人都無干,你繃着一張臉兒不是嚇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