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西涼威脅(2)
君紫璃點點頭，想起給鳳紅鸞那封休書，眉眼蒙上一層沉暗，“不錯！西涼之事的確不是我所爲，我自然不會承認。新婚之夜，我就給了休書！”
“那即便如此，也不能說明什麼。”鳳紅鸞收回視線，淡淡道：“我已經選了駙馬，俗話說嫁夫隨夫姓。我現在算是雲夫人。不算是藍雪的女兒。若是西涼想要一個女兒的話。估計還得等我父皇的妃子再生一個出來。”
“未曾大婚，未曾洞房。如何算是雲少主的夫人？紅鸞即便選了駙馬，和雲少主有了婚約，那也只是婚約而已，還談不上雲夫人的。”玉痕看着鳳紅鸞。
“日日住在一起，吃在一起，睡在一張牀上。如何能不算？玉太子，你難道還想搶本少主的夫人不成？算不算誰也沒有本少主清楚！”雲錦臉色微寒。
鳳紅鸞臉頓時一紅。這人……
玉痕聞言俊顏現出一抹白。知道歸知道，但是如今被雲錦說出來，他的心還是不可抑制的痛，或許早已經痛到麻木。面色不動，淡淡道：“雲少主說錯了，不是搶，而是賠。西涼不是玉痕的，既然此事父皇斷然如此要求，玉痕也不能不從。”
“賠？”雲錦不屑冷叱，“瓊華糟粕塵泥。如何能比得上她明珠日月？西涼這個要求可真是開得出口！”
“既然雲少主覺得不公平，便復活瓊華，便也不用賠償了。”玉痕聲音依然淡淡的，鳳目閃過一絲冷意，“瓊華在雲少主眼中是糟粕塵泥，但是在我西涼可是父皇捧在手心裡的寶貝。父愛子女，可是對等的，沒有什麼塵泥日月之分。”
雲錦臉色霎時霜冷。
鳳紅鸞心思一動。若是有一口氣在，雲族的靈力便能讓其復活，就如當初的巧兒。但是鋒芒針殺人是神魂俱損，即便雲錦通天咒大成，精通無上靈力，也不能將其復活。玉痕自然深知這一點，才如此說。她從來不懷疑玉痕的口才和思維。瓊華雖然糟粕，但是的確是西涼國主捧在手心裡的寶貝，這話說出去天下人都信。
“即便如此。我是藍雪的公主是事實。血脈至親，如何能去做別人的女兒！”鳳紅鸞想着當初在東璃，君紫鈺和君紫璃爲了保國將她推了出去。如今倒要看看了。轉向藍雪國主，“父皇，你說呢？”
“不錯！你是藍雪的公主！是朕的女兒，焉能做別人的女兒？”藍雪國主緩緩開口。
鳳紅鸞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其實她知道，藍雪國主自然不會將她讓與人。藍雪是她的家，與東璃自然不能相提並論的。
君紫鈺眉眼一黯。自然是想起了半年前將鳳紅鸞送出東璃的日子。後來她大婚出嫁後他日日飲酒麻痹自己，但那又能如何？她終究是被自己親手送出去了。對於皇祖母，對於東璃江山，他有着責任。他可以陪着她死，但是他不能眼看着東璃江山傾覆。
“這樣說來，藍叔叔是不同意了？”玉痕似乎絲毫不意外。
“自然！”藍雪國主點頭。
“三王府爲了藍雪江山，十七年前都可以將懷有身孕的傾顏神女逼出藍雪。那如今三王府也不保藍雪江山了？”玉痕目光看向三王和藍子逸、白灼、楚楓。
鄱陽王、青郡王、南懷王三人老臉發白。自然是想起了當年之事。
鳳紅鸞面色淡然地看着三王。她不會爲了當年她孃的事兒如何去批判任何人。她孃的一切必然是多重因果造成，本身肯定也有一部分原因，不可能全部歸結爲三王府。就如君紫鈺、君紫璃將她送出東璃一樣。她本身和玉痕有一局棋的，雖然未曾真的參與，但也是袖手置身事外任憑事態發展的。
孰對孰錯，有時候本來就難分的清。
“三王府謹遵吾皇旨意行事！”藍子逸首先表態。
白灼和楚楓對看一眼，掃了一眼沉默的爺爺們，也表態，“子逸兄說得對！三王府謹遵吾皇旨意行事！”
鄱陽王、青郡王、南懷王心裡齊齊一嘆，似乎十七年前的事件又重演了。但是畢竟還是不同的，紅鸞公主是藍雪的女兒，毋庸置疑。將公主送去給人家當女兒，這是何等的奇恥大辱！即便是賠償，將來藍雪焉有立足之地？
對看一眼，三王齊齊表態，“其它賠償都可，將公主送去西涼，三王府也不同意！”
“吾皇聖明！”幾名朝中重臣也立即表態。別說紅鸞公主是皇上的女兒，就在紅鸞公主初到藍雪就治了疫疾，救了涿州城數萬百姓這一事兒，等於拯救了整個藍雪萬民。將公主如此送出，藍雪萬民也不會答應。
“玉太子可是聽清楚了！別的賠償都可相商。此事朕和藍雪臣民都不會應允。皇后雖然殺了瓊華公主和璃王四妃，但是也已死謝罪。我藍雪雖然有錯在先。但也不會應允如此不合道理之事。”藍雪國主轉向玉痕道。
“既然如此。玉痕也做不了主。父皇固執，藍叔叔想必知道。”玉痕眸光掃了一眼君紫鈺和君紫璃、八皇子和錦瑟，“難道藍叔叔真想因爲紅鸞而致使藍雪傾覆？要知道我父皇喜歡紅鸞。到我西涼，必然不會慢待她。”
“朕意已決。”藍雪國主斷然搖頭。
“這是我父主的修書。雲族和西涼姻親，自然相助西涼。”錦瑟此時開口，從袖中拿出一封修書，遞給藍雪國主，“藍叔叔可要想好了，不答應將鳳紅鸞送去西涼的話，藍雪面臨的不止東璃和西涼百萬大軍，還有云族。”
雲錦眸光瞬間一冷，鳳紅鸞不動聲色。
藍雪國主從錦瑟手中接過修書，打開，看了一眼，遞給鳳紅鸞。
鳳紅鸞只見上面寫着雲族和西涼早有姻親，藍雪和雲族如今姻親未成，自然孰近孰遠他分得清楚。所以，雲族自然相助西涼。而且又言她實在不是他中意的兒媳。但是她若是做了西涼國主的女兒，他願意等鳳紅鸞到了西涼之後再和西涼親上加親。意思就是鳳紅鸞去了西涼，和藍雪沒什麼事兒了。眸光涌上一抹冷意。鳳紅鸞將修書遞給雲錦。
“本少主還沒死！輪不到別人做主！”雲錦看也不看修書，冷眼看着錦瑟。
“這是父主決定，與我無關，你看我也沒用！”錦瑟哼一聲。
鳳紅鸞淡淡一笑，將手中的修書重新遞給藍雪國主。
藍雪國主接過修書放在玉案上，威嚴開口，“朕是決計不會將紅鸞送去西涼。此事毋庸再議。即便藍雪傾覆萬里山河，也在所不惜！”
鳳紅鸞心中一暖。從皇后死那天說的那些話對藍雪國主產生的隔閡褪去了些。藍雪國主對她娘如何，她娘畢竟死了十多年了。她無權指責，也懶得理會。人生本來就是這樣，每個人都有着曾經的不得已。
“既然如此！那藍叔叔就等着父皇的大軍吧！此事玉痕也做不了主。”玉痕起身站了起來，看了一眼鳳紅鸞和雲錦，擡步向外走去。
“既然如此。玉太子認爲自己還走的了嗎？”雲錦聲音不緊不慢地的響起。
“玉痕並沒有要走！即便要走，雲少主能留得住我和六哥？”玉痕停住腳步，回頭看着雲錦，“我就在這看着雲少主如何能破得了東璃、西涼、雲族的百萬大軍！”話落，擡步走了出去。
玉子墨心底嘆息一聲，也起身站了起來，看了一眼雲錦和鳳紅鸞，擡步隨玉痕離開。二人很快出了議事殿，消失了身影。
“此事朕也是要給朝中四位老臣一個交待的。王弟四名側妃身份不比尋常。”君紫鈺緩緩開口，看向鳳紅鸞，“皇妹想必理解！”
“嗯！”鳳紅鸞淡淡而笑。她從來沒指望君紫鈺棄了東璃將她放在第一位。
君紫鈺心底嘆息一聲，也起身站起來，對着藍雪國主道：“藍叔叔如果真能破了百萬大軍，東璃勢必不會再爲難藍雪。朝中有皇祖母坐鎮，朕和王弟就再在藍雪小住幾日。”
藍雪國主點頭。君紫鈺擡步走了出去。
鳳紅鸞想着玉痕、君紫鈺等人都是聰明的。藍雪畢竟是理虧的一邊，天下萬民都看着藍雪。就民意來看，他們不離開，藍雪也不敢動他們。
君紫璃並沒有立即離開，看不出任何想法地坐在那裡。
“藍叔叔，你可要想好了。與藍雪的江山相比，孰輕孰重！”錦瑟再次開口。
“十個藍雪江山，也不及朕的女兒！”藍雪國主面無表情地看着錦瑟，“錦瑟小主和八皇子有備而來，等的不就是這一日？”
“藍叔叔說的沒錯，我們的確等的就是這一日。難道藍叔叔以爲我父主真會讓鳳紅鸞入雲族的門？那是不可能的。不止我父主不同意，就是芸娘也不同意。雲族無人喜歡鳳紅鸞！天下女子誰人入雲族都可。只鳳紅鸞不成！”錦瑟看着鳳紅鸞，雖然沒有厭惡和嫉妒，但還如往常一樣不喜。
鳳紅鸞輕笑，看着錦瑟的眼睛，忽然很輕的聲音問：“你腹中的孩子不想要了？”
錦瑟面色頓時一變。
“若是不想要。我可以幫你打掉他！”鳳紅鸞想着有娘不愛孩子的嗎？沒有！
“鳳紅鸞！”錦瑟憤恨地吐出三個字，拽着八皇子起身向外走去。
鳳紅鸞淡漠地看着二人離開，雖然她喜歡孩子，但喜歡的也是雲錦和她的孩子。她向來都是心狠手辣，如果有人威脅到了她的幸福，她自然也不會讓別人幸福。
八皇子忽然回頭看了一眼，鳳眸閃過一絲什麼，出了議事殿。
幾人先後離開，議事殿頓時冷清了幾分。只有君紫璃始終坐在那裡，不知道想什麼。
鳳紅鸞看向君紫璃，“即便是將我送，也該送去東璃纔是。畢竟東璃死的人比西涼人多。東璃有何把柄抓在了西涼手中？還是雲族主手中？”
君紫璃擡頭看鳳紅鸞。
“王兄不覺得這麼長時間處處受制於人憋屈？”鳳紅鸞想起初見那一身紫衣灩華的身影。那時她就知道君紫璃不如表面一般光鮮灩華，淡淡而笑，“你本來也是天下三公子。論才情，智謀，能力，即便輸於人，也不會有多少之差。”
君紫璃沉默不語。
三王和幾位朝中重臣都看着君紫璃。璃王一直令人看不透，他根本就不用來選駙馬，而且還攜帶着被休棄了的瓊華和四側妃。這本來就是令人疑惑之舉。如今五人皆死去，令人不想想這中間的關聯都不成。
尤其是皇后這些年一直安穩後宮禮佛，不問朝堂之事。而且從來沒有什麼異動的在藍雪待了十七年。突然有朝一日殺人只爲報仇，實在令人匪夷所思。每個月皇上都會去皇后宮中坐。若是皇后想殺皇上，絕對不像她所說沒有機會。而若是殺太子更是輕而易舉。哪個兒子會防着母親？
藍雪皇室一直都是一脈單傳。殺了皇上和太子，藍雪江山便毀了。到時候雲族、東璃、西涼三方來攻，豈不更是輕易毀了藍雪江山？又何必苦等十七年？
“沒有！”君紫璃忽然站起身，扔下一句話，擡步向外走去。
沒有什麼？東璃沒有被威脅？鳳紅鸞笑意微冷，也許她能猜出幾分。東璃除了江山外，什麼在君紫鈺和君紫璃心裡重中之重？是東璃太皇太后。
大殿靜了下來，衆人都看向鳳紅鸞。
“皇上，三國來攻藍雪。我藍雪傾全國兵力也難以抵抗。如今只能儘快想辦法。”半晌，鄱陽王開口。
“嗯！衆卿可有辦法可想？”藍雪國主點頭。
鄱陽王搖搖頭，看向雲錦，“雲少主定不會親眼看着藍雪傾覆吧？”
“爲何不會？”雲錦挑眉，淡而冷的目光看了一眼鄱陽王，“我娶的是女人，不是藍雪江山！難道本少主還管藍雪的天下不成？”
鄱陽王一怔。藍雪有難，雲少主不是該出手的嗎？難道眼看着藍雪亡國？
鳳紅鸞頓時一笑，瞥了三王一眼，“難道你們想讓他連藍雪的江山一塊兒娶了？”
三王老臉頓時白了幾分。
“如果你們想用藍雪的江山給她當陪嫁，本少主自然會收着的。”雲錦扔下一句話，拉着鳳紅鸞出了大殿。
三王看着雲錦和鳳紅鸞就那樣走了，好半晌回不過神來，轉過頭看向藍雪國主。
藍雪國主對着擺擺手，笑道：“靜觀其變吧！”
三王臉色有些灰，但看到藍雪國主面色鎮定，藍子逸神色如常，白灼和楚楓似乎也很鎮定。三人同時揉揉額頭，看來他們真的老了！
出了議事殿。鳳紅鸞想起三王的臉色有些好笑。他們如何會置之不理？這一局棋才真正開始而已。偏頭看雲錦，“當年三王府因爲我娘離開也損失慘重。過去的事情便也過去了吧！不是一個人兩個人的原因。”
雲錦沉默不語。
“我們去看看藍澈！”鳳紅鸞拉着他向皇后寢殿走去。
宮中各處都瀰漫着壓抑的氣息，宮女太監路過都悄無聲息地請安。
來到皇后寢殿門口，鳳紅鸞一眼便看到搭設的靈堂。藍澈揹着身子跪在棺木旁。才幾日他便瘦得不成樣子。停住腳步，她看着藍澈，心中心疼。這些年沒得到皇后的母愛，皇后死前又用重語傷他。即便心中知道皇后有隱情，但被母親那樣惡毒的話傷過，心中也會留下一道疤的。
“公主，您勸勸太子殿下吧！太子殿下每天醒來就過來跪着，什麼時候昏過去什麼時候纔算，等醒來又來這跪着，這樣下去……”藍翎聲音哽咽。他也陪着他瘦得不成樣子。
鳳紅鸞嘆了一聲，吩咐道：“你過去，給他點了睡穴。讓他睡兩日！”
藍翎點點頭。
鳳紅鸞拉着雲錦轉身，“走吧，我們回府！”
“雲錦！你爲什麼要殺我母后？”藍澈忽然站起身，紅着眼睛看着雲錦。
“本少主處理雲族之事！”雲錦淡漠的道。
“我母后早就已經不是雲族人了！”藍澈還是不能接受皇后死的事實。私心認爲只要雲錦不殺藍皇后，她就不會死。
“雲族之人，生一日是雲族人，死一日是雲族鬼。生生世世都脫不開雲族的根！”雲錦冷眼看着藍澈，掃了一眼皇后的棺木，“即便她死了，以後也是要葬在雲族的。”
藍澈勃然大怒，一掌對着雲錦打來，“我殺了你！”
鳳紅鸞頓時蹙眉輕喝，“藍澈！”
藍澈鳳眸已經鮮紅如血，“姐姐，要不今日他就殺了我，否則我就殺了他！”
“他即便不出手，皇后也是死！你還看不明白？她身中劇毒，六根俱損，經脈枯竭，根本就沒有活路。”鳳紅鸞美眸染上薄怒，“你日日如此就算是盡孝？你若真想盡孝，就該查出真正的兇手，她是被人利用！”
藍澈轉頭看鳳紅鸞，“她是被人利用？”
“你先睡一覺，等醒了再好好想吧！”鳳紅鸞出手點住了藍澈的穴道。
藍澈身子一軟，倒了下去，鳳紅鸞接住他，遞給藍翎，“讓他好好休息兩天！”
“是！公主！”藍翎接過藍澈。
看着藍澈被帶走，鳳紅鸞伸手揉揉額頭。
“很累？”雲錦看着鳳紅鸞。
“我們回去吧！”鳳紅鸞伸出手臂抱住雲錦，“不過你抱我回去，我不想走！”
雲錦伸手將鳳紅鸞抱起來，擡步出了皇后寢宮。
鳳紅鸞窩在雲錦的懷裡。有這樣的一個人寵着，即便他心冷情冷那又如何？總有一日她會將他重新捂熱的。愛了便是愛了，請深愛！她一定會深愛，也會教會他再深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