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安平侯又如何?跟定王有差嗎?水殺沮喪的耷拉着腦袋想,如今,他已完全不知所措了,這事兒該怎麼跟王爺交代?讓他怎麼說得出口啊?
看着他沮喪的模樣,澹臺興哲忽然有些幸災樂禍,現在他們着可知道苦了,想當初,姑娘四處求救無門,那種苦又有誰知道。舒殘顎疈雖然這事兒並不是他們的錯,可是作爲男人,那人沒有在關鍵時刻保護好自己的女人,就配不上他家姑娘。
雖然對他們頗有不滿,但是想到姑娘臨走的交代,他還是打算把該說的都說了:“對了,姑娘臨走之前,曾交給青杏一樣東西,等你們來人的時候,讓你們帶回去交給你們王爺。”
“哦?是什麼?”水殺倏地擡起頭,着急的問。
“你跟我來就是了……”澹臺興哲說着,帶着他直接去了青杏那裡寮。
青杏已經睡下了,聽到敲門聲陡然驚醒:“誰?”
“是我,興哲。”
青杏有些意外,披着衣服坐了起來,但並不下牀:“這麼晚了,興哲大哥來找我有事嗎?茼”
澹臺興哲也不廢話,徑直道:“王府那邊派了人來了。”
青杏立刻明白過來,穿戴整齊,拿出了那個細細藏着的匣子,抱在懷裡,開門走了出去,只見門外站着兩個人是,一個是澹臺興哲,另一個正是她經常在雍王爺身邊看到的那個貼身侍衛。
曲了曲膝,她很快向他行了禮。
水殺忙拱手還禮:“打擾姑娘了,澹臺兄說,姑娘這裡有文姑娘臨走時留下的東西,不知是什麼?”
“就是這個。”青杏走上前,將那個匣子交給了他,然後繼續道:“另外,姑娘還有句話要我轉告殿下。”
“姑娘請說……”水殺有些迫不及待道。
“對不起,我食言了……”
水殺聽着心下一凜。關於他們兩人的那個十八歲的約定,他隱隱知道一些,文姑娘留下這麼一句話,是不是表示,她跟王爺再也不可能了?是啊,她都已經嫁人了,嫁的還是安平侯,怎麼還有可能呢?可是王爺會死心嗎?難得遇到一個讓他心動的女子,他就放手嗎?
水殺都不敢想了,只默默祈禱着,事情不會變的太糟糕。
“今天我剛好去侯府看過姑娘了。”見那水殺鬱郁沉悶的模樣,知道他如今的爲難,青杏忍不住開口道。
“是嗎?她現在如何?”水殺擡頭看向她,問。
青杏淡淡笑道:“她如今過的很好,侯爺對她也很好。”說着,她頓了一下,微微斂了臉上的笑容,看着水殺道:“我知道,有些話實在不是我這個下人該說的,可我還是想說,請大哥幫我將話帶給王爺,姑娘如今過的很好,若王爺真心疼惜姑娘的話,請不要再去打擾她了。”
水殺心下一沉,沉吟片刻,緩緩點頭:“姑娘放心,我會講這話告訴王爺的,可到底王爺會不會聽,我就沒法保證了。”
“是,我明白,只要幫我帶到就好了。”青杏笑着點點頭。
水殺這纔回去雍王府,來時輕快的腳步,這會兒卻是沉甸甸的,他不知道該怎麼將這個殘酷的事實告訴給王爺聽。
夜雖然已經很深了,可趙祈依舊在書房等着,一見水殺回來,就立刻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問:“怎麼樣,見到她了嗎?她現在如何,看着氣色還好吧?”
水殺一臉爲難看着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好。
趙祈這時也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臉上笑容一僵,擰起眉,眼中閃過一抹厲色道:“沒聽到我在問你話嗎?你怎麼不說話?她到底怎麼樣了?”
“對不起,王爺。”水殺深深垂下頭,沉痛道。
趙祈身形一晃,腳下一個踉蹌,往後退了好幾步,直到碰到書桌才停住,狠狠瞪着他,怒聲問道:“你給我實話實說,她到底怎麼啦?”
“她……已將嫁人了。”
趙祈往後一跌,坐倒在了椅子上,不敢相信的搖着頭,口中不停喃喃自語:“這不可能,這不可能,她不會嫁給別人的。”說着,他猛然轉頭,又一眼狠狠瞪向水殺:“你在撒謊。”
“是真的。”水殺說着,將手中抱着的那個匣子遞了過去,道:“這是她臨走之前交給她身邊的貼身丫鬟的,說是要交給侯爺的。”
趙祈倏地站起身,一把將那匣子搶了過去,扯下拴在鎖釦上的鑰匙,對着鎖孔插了半天竟都插不進去,他的手抖的厲害。
水殺見了,上前想要幫忙:“王爺,要不,讓屬下來幫你吧。”
“不用。”趙祈不客氣的一把將他使勁推開,拿着鑰匙對着鎖孔又插了一陣,才終於要將鑰匙插進去,然後一個個的打開箱子,最後打開那個荷包,將裡頭的東西掏出來一看,頓時失神半天。她竟然將他的玉佩還回來了,那是不是表示,她真的要跟他一刀兩斷了?
水殺看着自家主子恍然無措的模樣,心中雖然不忍,可還是決定再下劑猛藥,讓他徹底斷了念頭,畢竟,如今他們兩個是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
“王爺,其實文姑娘還留了一句話要轉告王爺。”他說。
“什麼話?”趙祈立刻轉頭看向他,眼中閃耀着希望的光芒。
可惜,今夜,他是註定要失望的。水殺無奈的暗暗嘆了一聲,道:“文姑娘說,對不起,我食言了……”
趙祈面色青白,雙手緊握成拳,咯咯咬着牙:“食言?她想食言?兩人做下的約定哪能這麼輕易毀了,休想,我不答應,絕對不答應。”說着,他倏地站起身,就往外跑。
水殺一看不好,忙上前攔了他,驚慌道:“王爺,你要幹什麼?”
“我要去找她問個清楚。”趙祈有些癲狂道。
“你又不知道她如今在哪裡?怎麼去找?”水殺脫口而出道。
趙祈停了下來,定定看着他:“本王現在是不知道,不過你應該知道的吧?她嫁去哪裡了?你應該有問過吧?”
水殺遲疑着不肯直言,勸他道:“王爺,還是算了吧。她如今過的很好,你若真的憐惜她,就放過她,不要再去找她了。”
趙祈聽着微眯了眯眼,冷冷笑了一聲:“若真的憐惜她就放過她?這是她說的,還是你的意思?”
“是她以前身邊的貼身丫鬟青杏說的,她今天剛去看過文姑娘。”水殺實話實說道。
“今天剛去看過?”趙祈琢磨着,問他:“她嫁的那戶人家就在京城?”
“是……”
“是哪一家?”
“是……安平侯。”反正也瞞不住了,水殺一咬牙,和盤托出了。
“安平侯?”趙祈怔住,瞪圓了眼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有些激動道:“這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會同意嫁給安平侯?”他們不是相看兩相厭的嗎?
“據說是以爲定王殿下……”水殺道,
趙祈聽着,眸中寒光一閃:“這跟那個渾小子又有什麼關係?”
水殺便一五一十的將澹臺興哲告訴他的事情都告訴給了他聽。
“好啊。”趙祈聽了,冷冷笑了出來,目光看着寒沉沉的:“他倒是好大的膽子,都已經警告過他了,竟然還敢揹着我挖我的牆角,真真是好啊……”最後一句,他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水殺趁機勸道:“王爺您先別太生氣,如今的時局對我們不利,我們暫時什麼都做不了,只能靜觀其變,總有一天能把這筆賬從他身上討回來的。”
“這個不消你說我也知道。”趙祈冷冷說着,眸中很快閃過一道陰厲的光芒,咬牙切齒的說道:“都是那個賤人,竟然做起了下毒害人的勾當,想害的竟然還是父皇……”偏偏還是個有賊心沒賊膽的,手哆嗦的直接就把那一整碗的毒藥給潑灑,不巧的是,就撒在了父皇的牀邊,更不巧的是,父皇正好就在那一刻醒了過來,而他,百口莫辯。如今,他真是剮了她的心都有。
水殺對此也感概頗深,若不是王妃這樣多此一舉,皇上根本不會對王爺在他昏睡的時候獨理朝政的事放在心上,可王妃的這一舉動,硬生生坐實了王爺有篡位的野心,就算皇上耳目清明不想追究,事情也已經鬧出去了,根本堵不住那些大臣的嘴巴。以致王爺最後落到了被軟禁王府的地步,甚至還被人挖了牆角,連最心愛的女人都沒有能夠保住。他可以想象得到,如今王爺有多麼挫敗,多麼的不甘。
就在這時,他忽然見趙祈快步往書房外頭走去。
他忙緊跟了上去:“王爺,你要去哪兒?”
“我要去找她。”趙祈沉着臉,堅持道。
去找她?這個時候?怎麼可能出得去?別說如今是晚上,就是白天,周圍到處都有官兵守着,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他又怎麼可能出得去?
水殺趕忙上去拉她:“不行啊,王爺,這個時候你出不去的。”
趙祈黑沉着臉,一轉身,不客氣的一掌打在了他的胸前,將他推了開去啊,隨後縱身一躍,想要翻牆出去。
說時遲那時快,四個穿着紅色官府的官差提刀躍起,攔住了他。
“殿下,你如今軟禁在王府中,哪裡都不能去。若不然,可就別怪小的們不客氣了。”
趙祈不以爲然:“你們要麼放我出去,要麼就一起上吧。”
他雖是千金之軀,官差們都不太敢傷他,下手都有分寸,可將他軟禁王府畢竟是皇上下的聖旨,他們也不敢輕易讓人走了,免得自己惹上殺身之禍,於是用了車輪戰術,輪流上去糾纏,直到他精疲力盡纔將他拿下。
他們原還以爲,吃了一次虧,他就會知道,想要出去是絕對不可能,應該會收斂,可是讓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的是,第二天,天才剛擦黑,他又鬧騰起來了。
如此幾次三番,把幾個官差都弄的精疲力盡的,終於有一天,讓他找到了機會,打翻一個官差後,跑了出去。
一看,本應該被軟禁在王府的王爺跑了,那些官差都慌了神,原本還想着這個王爺是皇上最寵愛的,說不定哪天翻身了,所以之前的幾次鬧騰也就沒有報上去,這會兒,都不見了人了,哪還敢懈怠,一邊讓人送信進宮去,一邊就開始找了起來。
趙祈一出王府,也沒隱藏行跡,就直奔安平侯府去了。
到了安平侯府,他並沒有敢大搖大擺的從正門進去,而是翻牆進去的,一來,他如今正被軟禁,私自跑出來本來就是見不得光的,就算真從正門進去了,他一個外男也沒有隨便見諶瀚內院的一名小妾的道理。二來,他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免得她難做人。她說她過的很好,他就來看看是不是真的過的很好,若諶瀚當真對她不錯,他或許會放手,畢竟是他沒有保護好她,才讓她從他手裡走失的,他心中有愧。
夜黑人靜,倒是誰都沒有發現,有人偷偷摸摸進來安平侯府了。
這安平侯府,他以前也曾經來過,對於詳細的格局雖然記得並不太清楚,但是對於侯府幾個主子住的地方的大致方位還是知道的,於是,認準方向後,他直接就向着諶瀚住的主院潛了過去。妾本嫡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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