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有什麼要緊事兒要跟奴婢說?”青杏見文采菁突然這般鄭重,心裡頭也不由緊張起來。舒殘顎疈
文采菁認真看着她,也不多說廢話,直奔主題道:“聽說皇上已經醒了,你在外頭有沒有聽到什麼消息?”關於他的。
雖然她沒有明說是什麼消息,不過青杏到底跟在她身邊許久了,怎會不知道她話中的意思,臉上顯出難色來。
一看她這樣的反應,文采菁就知道不對了,心裡頭咯噔一下:“怎麼啦?是不是他出什麼事了?”
青杏輕咬着脣,遲疑了一下,纔看着她,說:“姑娘,他……可能不大好。宸”
文采菁聽着心頭一跳,嗓音微微有些發顫,問:“怎麼不大好?”
“聽說是被皇上軟禁在了王府裡頭,寸步都不許他離開。”青杏苦着臉說,“聽了這消息,奴婢也去雍王府看過了,果然,大門緊閉,門口已經有官兵守着了。”
文采菁頓時大驚失色:“被軟禁起來了?怎麼會?我都已經讓水殺帶話給他了,怎麼還會……鉍”
青杏擔心的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樣,安慰的勸道:“姑娘,你不要太擔心了,說不定過一陣就沒事了,皇上那麼疼他,估計就算關也關不久的。”
文采菁可沒她這麼樂觀,竟然把人軟禁了起來,還派人看守,這哪是小事?事關那張萬萬人之上的寶座,父子兄弟反目成仇,古往今來可是數不勝數的。
“對了。”青杏忽然又想到什麼,看着文采菁,幸災樂禍的笑道:“那個定王爺也被關起來了。”
“哦?”這消息倒是讓文采菁挺意外的,“他又是爲了什麼?”
青杏還是搖頭:“這個奴婢也不清楚,只聽說被皇上禁足了一個月。”
“只被禁足了一個月?”文采菁眉頭一緊,愈發覺着匪夷所思,很想知道宮裡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恨的是,現在她身邊唯一知道來龍去脈的那個男人死活不肯透露。
一想到這個,她就忍不住狠狠咬牙。
青杏在一旁看着自家姑娘忽悲忽憂的臉色,輕嘆了一聲,遲疑了一下道:“姑娘,有一句話,奴婢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文采菁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什麼話你說。”
“這話可能不大中聽,姑娘你聽了可千萬不要生氣。”青杏小心翼翼看着他說。
文采菁眉角一揚:“你先說說看呢。”
“當初姑娘要嫁來安平侯府的時候,不就已經打算不再跟王爺有什麼瓜葛了嗎?爲什麼如今還是爲了他憂心勞神?”青杏微微蹙眉,擔心的看着她,說:“若是讓侯爺知道了,您怎麼辦?”
文采菁黯然垂下了眼,心裡頭悶悶酸酸的。她也知道,並且也早就決定了,既嫁進了安平侯府,就要徹底忘了他,那感情這種事,不是說有就能有的,也不是說忘就能忘的。
低頭沉默了一陣,她問:“那塊玉佩還在你那裡嗎?”
“是。”青杏點點頭,“以王爺如今的處境,就算想要派個人出來只怕也不容易。”
文采菁沉吟片刻,說:“再等一個月,等過了年,若還未見他派人來,你就讓小誠哥想辦法把東西送進去。”不管怎麼樣,那塊玉佩留在家裡都不方便。
“知道了,姑娘……”
說完這些,文采菁便不再提這些事兒了,開始看那大堆的賬冊,一邊看着,一邊問了青杏一些鋪子裡的事。
青杏早有準備,對答如流。
文采菁滿意的直點頭,看着她讚賞道:“看樣子,你已經慢慢上手了,不錯,有你和你哥在外頭,我就完全放心了,之前一直讓你做丫鬟倒是可惜了。”
青杏不好意思的微微紅了臉:“哪裡啊,是姑娘謬讚了,若不是以前跟在姑娘身邊,耳濡目染的,奴婢怎麼可能這麼快上手。”
主僕倆一邊說着話,一邊翻着賬冊,一晃一整天就這麼過去了,直到天擦黑的時候,青杏才告辭離開。
坐了一整天,文采菁感覺渾身都有些僵硬了,坐了兩個舒展動作,走到窗邊,凝神望着外頭濃重的夜色,眸中有道晶瑩的光芒微閃:“該忘了……”
“該忘什麼?”某人陰魂不散的聲音又驀然插了進來。
不過,今天,文采菁並沒有嚇着,無奈的轉頭瞪了他一眼:“你每次進來的時候就都不能出點兒聲嗎?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諶瀚不以爲然的眉頭一挑:“今天你不是沒嚇着嗎?”
文采菁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今天沒嚇着,不等於以後都不會嚇着。”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文采菁是徹底無語了,別過頭,不願搭理他。
諶瀚徑自上前摟了她的腰,下巴輕輕隔在她的肩頭:“你還沒有告訴我呢,你想忘什麼?”
文采菁長長嘆了一聲:“沒什麼,不過是想把不該想的忘了而已。”
諶瀚看着她,眸中光芒灼灼:“你想了什麼不該想的?”
靠的,有完沒完了。
心中腹誹着,她瞥了他一眼,見他毫不退縮的直望着她,等着她的回答,無奈的撇撇嘴,靈機一動,轉身勾了他的脖子,踮起腳尖,很快在他脣上親了一下,說:“我在想這個……”說着,見他傻愣愣站在那裡,似是驚住了一般,勾脣笑了笑,想要很快向後退開,可是才退了不過半尺而已,她的後腦勺就被托住,又按了回去。
諶瀚趁機低頭湊了過去,在將要貼上她脣的剎那,低低的笑說:“這個可以想……”雖然,他知道她不過是找了個藉口搪塞他而已,但是她喜歡這個藉口,畢竟,她可是難得主動一次的。
此時,在雍王府裡,趙祈也正站在窗口,望着外頭的濃重的夜色,幾經波折,他的容顏俊美依舊,只是身形又瘦削了些。
水殺見他在窗口一站就是大半個時辰,不由擔心,拿了件厚實的披風過去給他披上了,勸道:“王爺,夜深了,風涼,您再這麼吹下去,會受涼的。”
趙祈嘲諷的一笑,說:“早就涼透了,哪還會怕這麼點涼。”
水殺聽着愈發擔憂起來:“王爺,您可千萬要保重身體啊,文姑娘她可還等着你呢,你若有個什麼三場兩頓,可讓她怎麼辦?”
趙祈面色一凜,脣邊隨即勾起一抹溫柔的笑容,立馬裹緊了身上的披風,柔聲道:“是啊,我還有菁菁呢,可不能就這麼倒下了。”說着,他想到已經有好久沒有送消息過去了,忙吩咐水殺:“你想辦法偷偷溜出王府去給菁菁捎個信兒,告訴她我沒事,讓她不用爲我擔心。”
“是。”雖然知道這次的任務異常艱險,水殺還是毫不猶豫接下了,畢竟這對王爺可是頂頂重要的大事兒
夜深人靜,月黑風高的時候,水殺出發了,原來來去自如的王府,如今卻讓他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躲開那些官兵的耳目,出了王府。
已從王府出來,水殺自然是直奔文府而去,輕鬆的翻過牆,熟門熟路的到了文采菁的閨房窗外。
“篤篤篤”輕輕敲了三下窗戶,他便停住手,只等人來開窗戶,與他見上一面。
可是,等了一陣,他都沒見裡頭有人開窗,心裡頭意外的“咦”了一聲,再敲,還是沒有反應。
忽然間,他有種強烈的不好的預感。怎麼人好像不在?還在這三更半夜。
微微眯起眼,他仔細感覺裡頭的動靜,這才恍然發覺,裡頭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他心頭一緊,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推了窗戶跳了進去,裡頭雖然一如往常般佈置着,可早已沒有人氣了。
文姑娘問呢,去哪兒了?
想到王爺還在王府等着他的消息,他不敢怠慢,很快翻身從屋子裡頭跳了出去,然後開始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找。
就在找到澹臺興哲屋子附近的時候,他被發現了。
“你是誰?偷溜進我們府中想要幹什麼?”澹臺興哲手中緊握彎刀,微微眯起眼,殺氣騰騰看着眼前一身夜行衣的水殺,沉聲問。
水殺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很快認出他來:“你不是文姑娘身邊那個姓澹臺的蠻國護衛嗎?”
澹臺興哲沒想到他會認出自己來,心下一凜,更警惕起來:“你是誰?爲什麼會知道我的?”
“我叫水殺,是雍王殿下的貼身侍衛。”水殺上前兩步,直接自報家門道。
澹臺興哲也認出了他來,緩緩收了刀,斂了殺氣,奇怪的問他:“你幹嘛在我們府裡瞎晃盪?”
“我是奉了王爺的命令,過來看望文姑娘。”水殺照實說了,想到剛纔意外的撲空,不解的問他道:“方纔我去了文姑娘住的屋子,卻發現裡頭沒人,而且那裡有一陣子沒住人了。到底怎麼回事?你家姑娘去哪兒了?怎麼出門都不帶着你隨行的嗎?”
澹臺興哲眸光一閃,遲疑了一下問他:“我們家姑娘的事,你們就一點都沒有聽說嗎?”
水殺看着他,一臉茫然:“聽說什麼?”
“我們家姑娘已經嫁人了。”澹臺興哲說。
“誒?”水殺一怔,以爲自己聽錯了,又問:“你說你們家姑娘怎麼啦?”
“我們家姑娘已經嫁、人、了。”澹臺興哲故意一字一頓說的清楚。
水殺又是一愣,隨後大驚失色,幾乎驚聲叫了出來:“你說什麼?”
澹臺興哲眉頭一緊,小心提醒他:“你小聲點兒,若是讓護院發現了,我可護不了你。”而且,他也壓根兒沒打算護。
水殺已被剛纔的那則消息驚得腦袋發懵了,深吸了兩口氣才慢慢緩過來,一臉不敢相信的看着他,艱難的嚥了口唾沫,用微微有些發顫的嗓音問:“你說的都是真的?”
“貨真價實。”澹臺興哲很肯定的點點頭說,“若不然,我又如何會被留在府裡?就是因爲不方便跟去。”
“糟糕了,這下該怎麼辦是好?”水殺心裡頭忐忑起來。王爺若是知道了這消息,豈不是要急瘋了?
他沉思片刻,看着澹臺興哲,再問:“文姑娘她……嫁去哪兒了?還在京城嗎?以前怎麼一直都沒有聽說?”
“事出突然,姑娘也是沒有辦法,若不進安平侯府,她就會被擡進定王府去。”澹臺興哲說。
水殺怎麼都沒有想到,短短的不到一炷香的工夫裡,他竟然連受了幾個打擊。
“安平侯府?定王府?”他臉上難得出現了慌張的神色,“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定王看中了姑娘,要擡她進王府做側妃,姑娘不答應,找了安平侯幫忙,提前一步嫁去了安平侯府。”澹臺興哲將當時的情況簡單敘述了一遍。
水殺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眉頭深鎖:“她爲什麼不去找王爺?王爺也不一樣可以幫他的嗎?”
聽他說起這個,澹臺興哲眸中寒光一閃:“你以爲姑娘不想嗎?可王爺在宮中,如何能輕易找的到?姑娘也去找過京兆少尹大人,可大人也不在,姑娘甚至讓我趁夜摸進宮去,可就是找不着人。事情到了那個地步,姑娘能怎麼辦?難道當然嫁去定王府嗎?”
“當然不行。”水殺立刻厲聲反對。
“可不是,實在沒辦法,她只好找了安平侯幫忙。”妾本嫡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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