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啓仁看着孫文宇無奈的嘆了口氣,推開了辦公室的門,李雲潔已經坐在辦公室孫文宇辦公桌的對面了,轉過頭來看見蕭啓仁愣了一下,“怎麼是你?”
“啊……”蕭啓仁編了一個藉口,“孫總在路上耽擱了一下,叫我先回來。”
“哦!”李雲潔點了點頭,不知道有什麼話可以和蕭啓仁說的,尤其是昨天還在那麼尷尬的情況下見了一面,“孫總什麼時候到。”
“不用等他了,”蕭啓仁說道。
“啊?”李雲潔有些不解的看着蕭啓仁。
“我們剛纔去了一趟趙舒笛死亡的案發現場,發現了一些事情,所以我叫孫總把你叫回來了,他路上遇到點事情,我急着確定這件事兒,就先回來了。”蕭啓仁坐在輪椅上面無表情的對李雲潔說道。
“和我有關?”李雲潔的神情有些閃爍。
“是!”蕭啓仁點了點頭,“有人目擊到你在案發現場出現過,而且從時間上看,你比簡溪去的晚,這就是說,簡溪離開的時候你還在現場,有嫌疑的人就是你,不是簡溪。”
“我……”李雲潔沒想到這件事情這麼快就被人拆穿了,硬着頭皮說道,“我到的時候也許趙舒笛就已經死了,我一看那種情況害怕也是自然的,那肯定會離開了!”
“也許?”蕭啓仁看着李雲潔問道,她連撒謊都不會。
李雲潔低下頭閉着眼睛使勁兒的搖着腦袋,只恨自己爲什麼不事前就把這個理由想好,現在到要用的時候了,兩眼一抓瞎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能咬着自己的下脣,眼觀鼻鼻觀心,等待着蕭啓仁繼續說下去,現在只是對陣蕭啓仁,再接下來對陣孫文宇,李雲潔簡直不敢想象自己會怎樣?
“昨天警方帶你去做筆錄,你給孫文濤做了僞證對不對?”蕭啓仁問道,“或者也可以說,你叫孫文濤給你做了僞證,只要說你們兩個人在一起,那麼你們就都有不在場的證據了。你知道那棟大樓沒有監控錄像,警方也找不到你的出入記錄,就算是問起別的目擊者,因爲你不是嫌疑人,也沒有人會想到你,你就是算準了這一點,對不對?”
“我不是!”李雲潔擡起頭看着蕭啓仁說道,“我不是兇手。”
“不是你是誰?”蕭啓仁皺着眉頭問道,語氣冰冷,一點溫度都沒有,這叫李雲潔覺得有些害怕,“真的不是我,我去的時候,趙舒笛還活着!”她脫口而出的說道,只是話說到這裡,李雲潔自己也愣住了,她已經把事實說了出來,接下來該怎麼辦,她就不知道了。
“你果然比簡溪去的晚。”蕭啓仁說道。
“我可能是比簡溪去的早呢?”李雲潔問道。
“警方已經覈對過簡溪的時間了,你去的時間我們也問過了,李雲潔,瞞不住的,是你做的就是你做的,死人都是在天有靈的,如果你害死了他們,他們不會放過你的!”蕭啓仁緩慢的對李雲潔說道,李雲潔的眼淚抑制不住的滴落了下來,“我就知道是這樣,我就知道會是這樣,所以我才什麼都不說!”
“什麼?”蕭啓仁被李雲潔這番話弄糊塗了。
“我就知道你們所有的人關心的都只有簡溪,只要我說出來當時我也在案發現場,你們肯定會不問青紅皁白的讓我頂罪,現在簡溪有孫文宇替她翻案,我怎麼辦?誰會管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李雲潔哭出來就覺得心裡好受多了,自己受過了委屈,也就不覺得之前的罪孽深重了。
“只要你不是兇手,沒有人會看着你被冤枉的。”蕭啓仁發現李雲潔說的不錯,當他們發現她後來出現在現場之後,立刻就將殺人犯的矛頭調轉到了她的頭上,連現場都沒有去過、證據都沒有看過就確定簡溪不是兇手的自己,在面對李雲潔的證供上,好像的確是偏頗了不少。
“是嗎?”李雲潔覺得哭笑不得,“那你現在是在做什麼?不就是希望我趕緊承認我是殺人兇手,好把簡溪從牢裡換出來嗎?”
“我只是想聽見事情的真相!”蕭啓仁只能解釋道,“你是Creation的員工,做老闆的沒有理由叫自己的員工平白無故的蹲監獄,就算是你不相信我,你難道也不相信孫文宇嗎?你和他共事多久,他什麼秉性,你不清楚嗎?我說我懷疑你的時候,他一口就咬定說不可能。你口口聲聲說希望簡溪能平安無事,可是攥着事實的你卻一言不發,任憑簡溪被人冤枉,你知不知道她差點就在這個案子上送了命,要是她真的送了命,你還有臉見孫文宇,還有臉在Creation繼續工作下去嗎?”
李雲潔的手捂着了自己的嘴,泣不成聲,不住的搖着頭,“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李雲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扔下你不管的,只要你不是兇手,現在重要的不是逃避責任,你以爲你拉了孫文濤做時間證人就可以相安無事了嗎?一旦事情過去,這就是他反咬你的藉口,他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用這件事情要挾你,你願意這麼過一輩子嗎?”蕭啓仁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把輪椅推到了李雲潔的身邊。
“我害怕……”李雲潔捂住嘴,用沙啞的聲音說道,身體不住的顫抖,“我聽到趙舒笛死了的時候我真的害怕,因爲我在案發現場出現過,我害怕案子牽連到我。我一開始不知道簡溪被懷疑了,也不知道她是嫌疑人。等我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我知道自己逃過一劫,也知道簡溪不是兇手,可是不敢給警察說我當時在現場,我害怕他們會不分青紅皁白的就認定我是兇手,你們每個人都一定會覺得我活該,我是罪有應得,我就是兇手,我怎麼敢說實話?”
“不會的,”蕭啓仁把李雲潔的頭攬了過來,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輕輕的拍着她,“我保證我一定會查出真相,你能相信我嗎?”
平白無故的,李雲潔點了點頭,她沒有坐起來,只是任憑自己靠在蕭啓仁的肩膀上,她才發現原來累的時候真的需要有一個能夠依靠的肩膀,“我不想去見警察,他們一定會控告我的。”
“我和孫總幫你爭取。”蕭啓仁說道,“如果你能幫警方將這個案子破了,也算是戴罪立功,功過相抵。”
“你說的好聽,”李雲潔坐了起來,破涕爲笑,“你是警察嗎?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那……要不,我替你頂罪?”蕭啓仁看着李雲潔問道,李雲潔擦掉了臉頰的淚水,別過了臉去,不叫蕭啓仁看見自己臉上的笑意。
“如果簡溪再沒有辦法無罪釋放,也許你孫總就打算替她頂罪了。”蕭啓仁輕嘆了一口氣說道,這話的目的就是嚇嚇李雲潔,李雲潔卻想到了別的事情上,“孫總對趙家仁至義盡,真是不值得。”
“怎了?”蕭啓仁問道。
“我今天去接的趙舒笛的父母,還有家裡的七大姑八大姨,帶了一羣的親戚,純粹就是來鬧事兒順便找孫總撈好處的。我說孫總忙,晚上才能過去,他們反過來質問我,孫總是怎麼照顧的趙舒笛,現在人都被他照顧死了,還不趕緊登門謝罪?”李雲潔說着就冷笑了一聲,所謂農夫與蛇不過如此,“要是再叫趙家的人知道簡溪牽扯到這個案子裡了,這事兒準沒完!”
“你怎麼處理的?”蕭啓仁一開始聽孫文宇描述的時候還沒有想太多,此刻聽見李雲潔的轉述才覺得這事兒比現在任何一件其他的事情都棘手。
“摔門,走人!”李雲潔說道,“你放心吧,這事兒我有辦法處理,是趙舒笛不對在前,就算是趙舒笛真的被簡溪誤傷了,那也是她罪有應得,怪不了別人!”
“你和簡溪爲什麼要去找趙舒笛?”蕭啓仁順水推舟的開始詢問案情了。
“不是我和簡溪,是我們分別去的。在案發的幾天前,趙舒笛被孫文濤掉到了孫總的部門去打個下手,我之前就調查出來趙舒笛和孫文濤之間的關係不一般,所以就提醒了孫總,但是孫總不以爲意,還叫趙舒笛去幫簡溪處理婚事,我擔心簡溪,就去找簡溪,把我懷疑趙舒笛的部分都說給她聽了,我想簡溪去找趙舒笛也是因爲這件事情。畢竟趙舒笛是孫總一手養大的,也算是個養女,要是被自己的養女出賣再反咬一口,這種感覺應該挺難受的,我想簡溪也是想到這些纔會去找趙舒笛的吧?”李雲潔略去了他們懷疑孫文宇的內容沒有說,簡溪和孫文宇的真心可鑑日月,此刻再說出來就像是跳樑小醜了。
“你到達現場的時候,簡溪和趙舒笛在做什麼?”蕭啓仁問道。
“簡溪……”李雲潔仔細的回憶了一下,“在幫趙舒笛找藥,好像是趙舒笛的心臟病忽然犯了,她家的門沒有關,應該是簡溪覺得很快就會出來,所以沒有把門帶上,我在門外看到的,我當時就以爲是出人命了,在門外愣了幾秒之後我下意識的就躲起來了,所以簡溪不知道我去過現場。她離開之後我親眼看到趙舒笛一點事情都沒有,她是故意的。”
“故意?”蕭啓仁問道。
“對,就是爲了嚇簡溪,叫她走。”李雲潔點了點頭。
“爲什麼要嚇簡溪?”蕭啓仁不解的問道,覺得這其中的事情果然不是他們幾個大男人坐在那裡推敲推敲就能有結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