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愛着一個人,卻滅了她的全族!
很匪夷所思。
但榮錦向來邪魅慣了,倒也覺得不足爲奇。
女人本身就是一個獨立的存在,和家人的關係不大。
林惜朝默默地抽了一口,眼睛眯了起來。
宋伊翻來覆去睡不着,腦海中浮現男人寬闊挺拔的背影,只覺得生不如死。
認命地從牀上坐了起來,將頭埋在雙膝間:“林惜朝,你個混蛋!”
她現在,真的不知該怎麼辦了!
忘掉白頌兒的話,若無其事地投身他的懷裡?還是等自己慢慢調整好自己的心態,重新面對他?
但是,無論哪個,她都需要時間的呀!
Wωω¤ тtκan¤ CΟ 腦海裡猛的紊亂了起來,幽冷窒息的話語又想了起來。
司宣的聲音!
殺了他——
又來了!
她讓他殺了誰?
察覺到牀上的女人有轉醒的痕跡,沙發上的白濯,這才驟然睜眼,漆黑雙眸清明一片。
盛嬈無力地掀了掀眼皮子,衣服換上了新的,渾身的不適和汗溼味被人清理掉了。
手掌撫上平坦的肚子,眼底浮現一絲安慰,還好,她的寶寶還在!
“很在乎它?”男人冷冽的嗓音悄然響起。
盛嬈瞳孔一縮,他什麼時候在的:“我......求你!”
“求我什麼?”下巴被男人捏起,盛嬈從被褥裡面滑了出來,身子半懸着。
“放過我的孩子。”眼瞼垂得極地,盛嬈再一次將自己放在塵埃裡。
在他的跟前,她永遠沒有所謂的尊嚴可言!
“這個孩子,不屬於你,它是完完全全屬於我的。”
“白濯,我求你了,你讓我做一個母親吧!”
她的親人被他殺伐得所剩無幾,他又不樂意自己給她一個孩子。
現在,她好不容易擁有了自己的骨肉,又怎麼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失去!
“只做我的王后,不好嗎?”
男人重重吻上她的脣。
盛嬈在他脣舌間,顫聲哽咽:“白濯,我不配!”
“你該知道的,這個孩子不是你的!”
男人吐納出來的氣息粗了起來,一雙陰鷙深沉地眸子似乎要一寸一寸地將盛嬈整個人烙進自己的眼底。
“你配不配,我比任何人都更清楚。”白濯鬆開了她,銳利的黑眸依舊鎖着她。
盛嬈心頭一顫:“所以,你還是不會放過它,對嗎?”
然後,繼續讓她享受這冰冷的後位?
“白濯——”
盛嬈整張臉籠罩着一種死寂的慘白,雙眸卻閃着狠戾:“我一直都知道的,我知道的。”
“我前面的兩個孩子,都是你故意害死的!”
“這次,你難道又想利用鍾愛對我下手嗎?”
前兩個,可是他的親骨肉,流得是他的血,他都不肯放過!
第一次,她有了兩個月的身孕,他直接逼她灌下了墮胎藥;第二次,盛家大難臨頭,殺伐皆在他一念之間,她沒辦法,只能放下所有的尊嚴,跪在他宮殿的跟前。
“我已經四十多了,我耗不起了!”
別人家的孩子到底是別人的,怎麼養都養不熟!
“失去了這個孩子,我也會死去!”
語調冰冷幽深,話語像是從萬年深潭最深處裡緩緩浮了上來,凍徹心骨。
白濯眸色難得有了波動,卻很快掩了下去。
“你在威脅我?”
向來只有他威脅人。
盛嬈沉默以對。
“你哪裡來的自信,我會放過你肚子裡的孽種?”大手順着她的臉蛋、輾轉流連到脖頸、胸前,最後肚子。
“白濯。”盛嬈突然苦笑了出來,“我哪裡來的什麼自信。”
“只是,我現在已經沒有什麼是不能失去的了!”
抵不過,她的一條命罷了!
手指伸上男人的受傷的手臂:“我只是不懂,你爲什麼要替我擋那兩槍呢?”
那麼一瞬間,她竟真的以爲他是愛自己的!
待冷靜過來,才恍然,更多的,只是一齣戲。
宮裡宮外,流傳的都是王上王后的鶼鰈情深,沒有哪位不長眼得敢將自己的女兒再塞給他。
“話說,你殺了我全家,替我擋了兩槍,又算的了什麼?”
白濯掌心的力道慢慢收攏,閃電般的疼痛猛的竄上盛嬈的肚子。
仿若再一個使勁,她的孩子就難保了!
“白濯——”盛嬈幾乎哭了出來,嗓音哽咽。
“我恨累你這麼多年了,別讓我再恨你了!”
多少次的噩夢纏身醒來,神志不清,分不清現實還有夢境,她都記不得最初傳來盛家滅族消息傳來的那幾個月,自己到底是過得怎樣一個生不如死!
男人動作猛的一頓,眼淚從女人的臉頰上滑落,晶瑩卻折射着深深的哀傷。
白濯盯了她許久,最終放過了她的肚子。
隔壁,是女人高高低低的聲音,裴影曉臉色難看地靠在門外,身邊的明珠小腦袋也垂得極低,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角,裴影笑仍是沒有絲毫反應。
一雙大眼睛,盡是死寂。
伴隨着聲響的持續,時不時傳出男人下流放肆的話語。
婚禮上,他依舊全力地護她周全,她又心動了!
可一轉身,他又轉而投進了其他女人的溫柔鄉中。
連她這個刻意忽略寧月如的女人都知道,寧月如是真的消失了!
可他呢,竟然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頹然地扯了扯嘴角,裴影曉眼底劃過一絲狹促,掏出自己的手機,在明珠驚愕的視線下按下了錄音。
讓你玩女人!
看看最後到底是誰玩誰!
半夜,宋伊又一次醒了過來。
盯着窗戶黑壓壓的天色,只覺得壓抑萬分。
他還沒有回來!
苦笑了一聲,宋伊閉眼繼續睡。
“哐——”
窗戶被暴力打開。
宋伊一下子醒了過來。
眼前竄出一道黑影,心提到了喉嚨口,喊了出來:“司、司宣——”
男人渾身上下的線條繃得死死,透着肅殺和決絕,毫無波瀾的眸子鎖着牀上的她:“你,也該回到我的身邊了。”
“你什麼意思?”
他這是要綁架她?
宋伊心緒慌亂。
“看着我的眼睛。”
宋伊別過頭去,隱約猜到了他的意圖:“你休想,利用我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呵呵——”司宣低笑了出來,笑容裡沒有多少溫度。
擡起頭來——
又是那個聲音!
鬼使神差般的,宋伊望上了司宣的眼睛。
待反應過來,已是晚了!
瞳孔慢慢恢復知覺,男人沉默地攬住她的腰,頭枕在她的肩膀上。
宋伊聞到他身上那清冽的氣味,神思複雜,徒手扭斷他的脖子還是將他叫醒?
只是,她現在怕是沒有這個本事將他一招致死了!
猶豫中,反倒是男人自己從她的脖頸出擡起:“想殺我?”
“嗯。”
很想,如果可以的話。
“你身上很香。”不是人工香,那抹淺淡縈人的香味像是從她肌膚裡面的每一個毛孔裡散發出來。
司宣貪婪地吸取着宋伊身上的氣息。
宋伊僵着臉色,極力壓下慢慢上涌着的噁心:“放開我。”
司宣手指撫上她的左手腕,輕輕摩挲着:“我給你戒指,不是讓你自殺的。”
轉而摸上爲她重新戴好的戒指。
司宣在宋伊的背後笑了出來,有些嗜血:“下次,可別再弄丟了!”
宋伊蹙了蹙眉。
又像是睡了很長。
醒來的時候,林惜朝坐在了牀邊:“早上好。”
男人神色難辨,最後也只是動了動眼波:“中午了。”
宋伊直直地望着他:“你昨晚沒回來!”
“你也沒有回答我昨晚的問題!”
“真的想知道?”
男人無聲地妥協了,噴灑出氣息有着淺淺的煙味兒,看樣子是將自己收拾了一頓才進來的。
“很想。”
無論好壞,她想要知道他的全部!
“林惜朝,我很貪心的。”宋伊伸手撫上他的後背,安安靜靜地說着,“你更多的時候,就像是一座冰山。”
“我看到的是永遠只是冰山溫柔的一角,看不到全部的冰山是什麼樣子。當別人告訴我冰山的另外一角是什麼樣子的時候,我就會受不了。”
“我以爲我擁抱了全部,卻只是你眼底的零星。這樣也很不公平,因爲你瞭解我的全部。”
“伊伊——”
男人打斷道,密密麻麻的吻落了下來,眼底浮着亮堂的笑意:“我很高興你能這樣想!”
但他,他犯過一次錯,也是事實!
緊緊摟着她的腰肢,生怕一個鬆手她就不見了!
“萬花節那晚,我喝多了,在公園的湖泊裡和一個女人發生了關係。”
“......那你和白頌兒呢?”宋伊臉色一變。
“她勾引過我一次,我推開了。”
頭一次男人在宋伊的跟前底氣不足。
宋伊臉色變了又變,最終穩在了鐵青上:“湖泊?”
“真會玩!”
“......”
林惜朝難得理虧,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採用撲倒策略!
“那個女人,是誰?”
宋伊也沒料到自己居然會這麼冷靜,大概之前做得心理建設起了作用,沒有想象中的那般撕心裂肺。
林惜朝噎住了:“我醒來的時候,她已經走了!”
“萬一她懷孕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