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
石階上,暈染成一團血色,順着望向小路,是一條侵染着鮮血的紅路。
饒是見慣了血腥的鐘愛,都看得目瞪口呆。
“別看!”
男人冰涼的掌心遮上了鍾愛的眼睛,鍾愛怔了怔,沒心沒肺地打掉他的手:“我什麼沒見過。”
人體的器官結構裡裡外外,她哪個沒解剖下來玩過!
“這裡,你見過多少人的?”
榮錦危險地眯了眯眼,一把抓起她的小手放到了自己的身下。
鍾愛當場臉色慘白,瞳孔瞪得老大,一副見了鬼的模樣:“你、你放手。”
“你不先放,我怎麼放?”
說着,榮錦卻戲虐地將女人的小手收緊了些。
鍾愛潰不成軍,小臉漲成豬肝色,盯着他好半天才喃喃道:“嗯,是挺大的。”
“可惜,不是最大的。”鍾愛梗紅着脖子細細飄出這麼一句。
榮錦臉色的得意之色還沒有完全浮現,立馬又跨了下來。
“哎,二哥,光天化下的,要不要這麼秀恩愛啊?”
清脆的男音插了進來,鍾愛臉皮子再也繃不住了,整個身子都在滴血。
榮錦知她臉皮薄,狠狠瞪了她一眼,鬆開了鍾愛的手,繼而將矛頭轉向來者,漫不經心道:“你二嫂她,愛這套。”
“......”
鍾愛趕忙給自己做自我催眠,我聽不到我聽不到我聽不到!!!
奈何,這句話殺傷力太大,鍾愛被榮錦甜死人的嗓音膩得心慌意亂。
他這句話說得有多曖昧就多曖昧,關鍵是還將她說得那麼飢渴......
左戈頂着一張可愛的娃娃臉從陰影裡走了出來,無畜的笑容很容易讓人放低警覺,可在場的誰都曉得這玩世不恭的傢伙到底有多難搞。
“這個怎麼處理?”
繞過血淋漓的一團,左戈皮笑肉不笑地走上石階。
要不是他二哥臉色黑得實在不行,他可不會這麼輕易放過這個話題。
鍾愛這才反應過來,當着榮錦的面拿手擦了擦衣服,作勢要將她扶起。
“不準!”大手攬上她的腰肢,榮錦挑了下好看的眉眼,神色極度不悅,盯着她那隻擦拭過的手,手,聲音發冷,“髒!”
他可捨不得他心愛的女人爲了一塊血團染了一聲晦氣!
鍾愛不愛聽這話:“榮錦!”
“他是個人。”
她最受不了他這副高高在上的口吻,對,他長得是比常人好看不少倍,好吧,可能幾十倍,但這不是重點:“如果你再說出這樣的話,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只是,一個垃圾。”望向小白,是滿眼的不屑。
“啪——”
鍾愛一巴掌甩了上去,怒道:“知道爲什麼我和你連將就都不願意嗎?”
榮錦不說話,眸子閃着妖光鎖着她。
“因爲在你眼中一文不值的、被你完全否定的,恰恰是我最看重的!”
不顧男人一臉的鐵青,鍾愛毅然決然地將小白扶了進去。
左戈聳了聳肩,自覺站在一旁,希望能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他剛纔,沒說錯什麼話吧......
隔日,清晨,宋伊在男人的懷裡醒來,這一覺算是她在A國睡得最安穩的一晚了。
“醒了。”
男人單手撐着牀上凝視着她,宋伊被看得臉頰一熱:“嗯。”
垂眸醞釀好情緒再次看向了他,“你的衣服都已經穿好了!”
略微不滿,她是不是要穿着他的襯衫躺在牀上大半天啊!
“你要是看不慣,可以動手解的。”
林惜朝沉沉地笑了,還自己動手解開一顆襯衫上的扣子,瞬間春光乍泄,裡頭露出性感完美的鎖骨。
宋伊看得有些口乾舌燥,趕忙移開視線:“大清早的,要禁、禁......”
最後一個字,宋伊在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神下咬着舌頭了。
“不勤快,怎麼能生一個寶寶呢?”
“寶、寶寶!”宋伊狠狠嚥了咽口水,權衡了一會兒,視死如歸道,“你來吧。”
說完,還閉上了眼睛。
等了半天,頭頂上沒有任何反應,困惑地睜開眼,宋伊賴洋洋地爬進他的懷裡,面紅耳赤道:“怎、怎麼了?”
她都這麼主動了......
宋伊內心暗暗鄙視了自己一把。
良久,男人才找着自己的聲音,將她收緊了些:“孩子,順其自然就好。”
“我知道的。”宋伊悶聲道,誰也說不準老天會在什麼時候將一個寶寶塞進她的肚皮裡面。
套着男人寬鬆的襯衫,宋伊鑽進浴室,擠牙膏時,左手不受控地輕顫,手腕處傳來細微的刺痛。
“啪——”
牙膏從左手上滑了下來。
宋伊怔了怔,看來短時間,她的這隻手是別想恢復了。
轉瞬想到自己的吃衣住行都要麻煩到外頭的男人時,宋伊頭皮發麻,她鐵定會被吃得連個渣渣都不剩的。
“老婆。”
男人拉開浴室的滑門走了進來,清冽的氣息瞬間將宋伊團團圍住。
“我來。”
宋伊小臉頹了頹:“好吧。”
男人從善如流地擠好牙膏,宋伊抿了一口他遞到嘴邊的清水,漱了口,吐到臉盆裡,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頭,不敢望向頭頂那道灼熱的視線,略略自嘲了下自己什麼時候對這廝這麼矯情了,掙扎道:“刷牙,都是右手刷的。”
她可以自己來的。
男人明亮的眸子有着淡淡的笑意,宋伊不懂那笑的意思,接着就聽到男人的聲音。
“脫掉褲子了,女人說可以自己High了,那男人是不是得要停下來?”
“......”
自己High?
宋伊惡趣味地補了下腦子,吐槽無力,只得張開嘴巴,讓他替自己刷牙。
林惜朝本就是極其細緻周密的人,做工如此,給她刷牙簡直就是發揮到了極致。
每一顆牙齒都被他裡裡外外刷個通透,連她自己都沒這麼上心過,都是隨便倆三下好了。
宋伊初初還有些心慌意亂,浴室內的氣氛過於曖昧悱惻,林惜朝只是幫她刷牙,什麼都沒做,她的心跳卻砰砰跳個不停,眼神不知該往哪裡放。
擡頭看了一眼男人,與平日裡的清冷威嚴不同,現在的他沉浮在分明的晨光中,面色安詳,神情專注,因爲臉龐輪廓有些朦朧,令他看起來反倒像是一個乾淨透明的居家男人。
“林先生。”宋伊癡癡地望着他,手臂攬上他的腰,“你今天好帥。”
林惜朝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宋伊覺得她眼睛花了,要不一向腹黑無敵的林大BOSS耳根子怎麼會紅呢,還紅得那麼詭異!
男人不說話,將漱口水湊到她的嘴邊,宋伊乖乖地將嘴巴里的泡沫衝乾淨掉,困惑地望向男人。
他這是怎麼了?
還沒來得及細想,林惜朝長臂一撈,將她拉到自己雙腿間,下身赫然有什麼在頂着自己......
“你——”
她只是誇了他一句而已!
反應要不要這麼大!
“林太太,你玩火了!”
沙啞得不像話的嗓音像是在隱忍着些什麼,林惜朝三倆下就熟練地剝掉宋伊身上僅存的襯衫,熟練地將她抱起走進浴缸,放水,然後......嗯,玩水。
婚紗繁瑣極致,紗裙下襬還鑲嵌着九百九十九顆上等的剔透的鑽石。
白頌兒像個毫無生氣的洋娃娃,任由着宮女們侍弄打扮,耳垂上被宮女不小心刮傷了,竟也一聲不吭,站在一旁的若蘭實在是看不下去,這才藉着膽子呵斥了那粗手粗腳的宮女幾句。
“公主,您累了的話,我出去和王上還有司少爺說下。”
提到王上,白頌兒的眼珠才動了動,死氣沉沉道:“不用了,我這就可以出去。”
揮手退了上前給自己補脣妝的宮女,白頌兒自己上前挑了一款烈焰紅色的口紅,沿着脣部的輪廓一點一點描繪出完好飽滿的形狀。末了,還不忘拿起一旁的眼線筆將眼部尾稍分別提了上去。
若蘭透過鏡子怔怔望了一會兒,什麼都沒說。
出來的時候,主位上的位置空了下來,白頌兒眉宇間略微鬆了鬆,這纔看向坐在一旁的男人身上:“慕哥哥。”
“頌兒真漂亮。”司慕眼底閃過淡淡的驚豔,笑得一派溫和。
白頌兒將若蘭以及身邊的宮女都退了下去,在司慕的旁邊坐了下來,醞釀了一會兒:“慕哥哥,你可否有真心想要的結婚的女人,不爲名、不爲利、不爲家族?”
司慕漂亮的眸子倏忽暗了一下,不着痕跡地對上白頌兒坦誠的視線,沉默。
“那你,是真心想要娶我嗎?”
“......”
白頌兒對於男人的沉默似乎沒有多少意外,很多時候,不說反而比說了還要來得清楚。
“慕哥哥,你不說我說。”
“如果那個男人想要娶我,我可以連命都不要,只爲了能和他在一起。”
可惜,他從來都不曾考慮過她一分,甚至一秒!
“我也,不是真心想要嫁給你。”
“......”
“我已經不是一個處了,這樣的一個我,你是不是還想要娶?”
司慕沉沉地望着她,白頌兒無畏地瞪了回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裡來的勇氣,可以當着一個男人的面將這麼羞恥的一件事說出來。
或許是她不愛他,被他知曉了也無所謂;又或者他是司宣的哥哥,她沒辦法對司宣下手,在他哥哥身上插一刀子未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