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曉得黃幫主真正動機,我總奇怪他一個掌門人,卻喜歡哄小姑娘。”白岫霞實在天真浪漫,沒有機心:“原來他想騙得一大票姑娘家過來試穿藍服,然後放她們到武林各地走動,大家看見藍衣人全是美女,那麼對藍色的恐懼就會降低又慢慢淡化。”
“白姑娘這主意不錯,蠻新穎的。”玉郡不由得大讚:“玉娘會向黃幫主推薦你的這項建議。”
“自從黃幫主滅掉黃河幫,創立起一道總部,取名‘江河幫’,反指示全部新舊部屬必須着藍服。”白泰官講得好像黃元慶本人親臨述話:“想用海納百川來顯示,只要我狂蛟敢‘納惡’,當然也能掌握好,將邪惡力量轉爲良善。”
“黃幫主的胸襟真偉大。”陳單不禁讚賞:“但實際行動頗不容易,這關乎到浩大工程。尤其短時間內,根本瞧不到任何成效。”
“可不是嗎!”白泰官內心多少有些感慨:“最怕見到這樣的人當然是獨清幫,因爲黃河幫曾經是它的人。”
“奇怪,獨清幫的志願欲稱霸武林,統御天下。”陳單完全不解:“若想達至目標,檯面上累積之大事繁重,等他們去辦,豈會得空理會長江幫的閒事!”
“其實,這也算他們稱霸武林的策略之一。”白泰官解釋:“黃河幫原本歸附獨清幫,長江幫剛開始有所行動,決定動上黃河幫時,爲何黃元慶傾足全力,依舊無法將黃河幫一口吞下。”
“三歲小孩都懂的得道理。”陳單言道:“肯定是獨清幫暗中行事,資助人力資源來協助黃河幫。”
“長江幫的黃幫主估計錯誤,本認爲黃河幫唾手可得,豈知一經開打他反而節節敗退。”白泰官說:“後來‘星鶴宮’卯足全力過來相助,誅仙盟亦派一批高手幫忙。才能把失地一寸一寸收復回來。這場戰爭,不知犧牲掉了多少生命,方促成長江幫的勝利。”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沒黃河幫這一役。”白岫霞反而說:“黃幫主與掌門師姐兩個人,恐怕就老死不相往來。”
“姓黃的幫主與你掌門師姐本是一對情侶。”陳單多少曉得這事,是從他邱師伯那兒聽來的,不由得好奇:“爲何兩人老死不相往來?”
“成蛋,你必須知道,是黃幫主先辜負了掌門師姐的心意。”白岫霞有點憤憤不平:“他們是一對指腹爲婚夫婦,後來黃幫主單方面悔婚,掌門師姐肯定氣憤不過,纔想出家當個道姑。”
“這事曾聽人提過。”陳單撫額稱慶:“幸虧你掌門師姐寬宏大量,不計前嫌,才讓姓黃的有機會東山再起。若不然,這色鬼恐怕連命都保不住,更遑論拓展自己幫會的實力。”
“後來掌門師姐對全體師門解說,她決定施加援手,並非出於私心。”白岫霞回溯掌門師姐的心事:“只因師姐認爲,若不協理長江幫,勢必讓黑道勢力坐大,逼得白道的團隊日益消瘦。”
“這話有點越描越黑。”陳單反駁:“再解說的話恐怕變成此地無銀三百兩。”
“其實,黃幫主他本身知道。”白泰官發覺陳單越扯越遠,忙將他引回正題:“長江幫吞併黃河幫,改名江河幫。變成一個極龐大的幫派,這裡面龍蛇混雜,避免會出幾個害羣之馬。”
“害羣之馬最難逮獲,因爲這些壞蛋總躲在暗處。”陳單抒發己見:“如果你有行動他們就躲起來,待你巡邏一過,他們又開始活動,這一點確防不勝防。”
白泰官言道:“黃幫主邀請咱們幾個出來協助,再怎麼說我們跟江河幫八百里都摸不到關係。”
白岫霞不禁要問:“黃掌門對你們寄予厚望,你們此次出勤的任務到底算成功了抑或是失敗了?”
“這倒不好回答。”白泰官好生爲難:“算成功了吧!確又好像可以算失敗。”
“豈會有這種答案,這根本不能算算答案,成功既成功。”陳單譁然:“失敗就是失敗,豈能模梭兩可的。”
白泰官做出解答:“案件算是查明瞭,可是卻跑掉了元兇,你說這案子到底是破了呢還是未破案?”
“查明元兇,證明案子已破。”陳單明白對方想把矛頭指向自己,因爲‘獨清三明’苟延殘喘。當下說道:“至少算有了方向,將來若欲擒拿這批元兇,也能夠不費吹灰之力的吧!”
“此市鎮曾當過黃河幫大本營,獨清三明想趁着黃幫主忙不過來。”白泰官據實講:“他們經常跑來此地殺人放火,還拐帶良家婦女,使本地居民人人自危,大量地竄逃出外。”
“難怪此地十室九空,場面慘不忍睹。”陳單講出重點:“但這種做法對獨清幫也沒有好事,未見得有任何益處?”
“獨清幫的心態呢!這塊肥肉既然非我擁有,那麼誰都別想吃得香。”白泰官分析當今幫派的角力博弈:“既然控制不了,他們就想毀掉整個黃河幫,讓黃幫主只佔領一個空殼幫派。”
“三顏之毒青黑藍,這個‘毒’字,獨清幫當之無愧。”陳單拿俊男美女作比喻:“就像賤男遭美女拋棄,內心生出忿恨,他說道,既然得不到你,我也一定要毀掉你。”
“二師哥,小依不想再呆留下去。”潘庭鶯現身說話,她去意沈堅:“咱們還是走了吧。”
“老太婆,你怎麼啦?”陳單怕她難受,露出關懷神色:“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告訴師哥。”
“朝廷懸賞重金欲逮捕咱倆。”潘庭鶯內心不踏實:“而小依的真面目又曝光了,多呆一刻就多一分危險,所以……”
陳單隻得安慰:“好吧!咱們可以半途換裝。”隨後忙繞場一拜:“諸位英雄,大家都是有緣人,但天下確實沒有不散的筵席,我們在此別過了吧!大家後會有期。”
白岫霞過來牽住潘庭鶯的手:“妹妹,姐姐隨你們一道闖蕩江湖……”
“不行呀!白女俠,你掌門師姐就在左近不遠處。”玉郡連忙提出反對:“玉娘帶你去和你師姐丁掌門見一回面,討得她同意恩准,你想去哪兒都行。”
“真的嗎?呂十七,掌門師姐真的就在左近嗎?”白岫霞已是多日未見掌門一面,心底好生掛念。聞知她在近處,難免好生興奮:“快帶小妹去見一見她,小妹好久沒與掌門師姐寒暄了。”
“呂十七何曾騙過你白女俠?”玉郡忙牽住她的手,好似怕她忽然飛掉消失:“要不要姐姐此刻帶你去見她?”玉郡自己也明白,倘若這‘白女俠’一心想走,任誰想攔也攔不住。
“白姑娘首度下山闖蕩江湖,最好陪同令掌門一道隨行。”陳單抱拳說話:“獅膽已有個小師妹需要照料,若再加上你,恐怕忙不過來。如果真的有緣,咱們往後還能在京城見面的。”
“成蛋,你說什麼,本姑娘還需要你保護和照顧?”白岫霞指住自己潔白麪孔:“到底是誰需要三鳳和鳴發飛鏢相助的呀!如果能不讓小妹替你操心,本姑娘就謝天謝地了。”
白泰官將一物塞入陳單手裡:“藏好,別讓陌生人瞧見,這是誅仙盟的信物。”
陳單發覺那信物是磨平一面的石塊,上邊還刻有龍頭圖譜:“白書生,你施於獅膽這個幹什麼?獅膽又不是你組織裡的,到時若遭官兵繳獲,那可是百口莫辯的禍事!”
“沒事的,這塊是最新圖譜,官府那裡還不曉得。”白泰官勸說:“你們離鄉背井,孤身在外,如果遇上困難,一時求助無門。可以亮出此物,誅仙盟的人手幾乎普及天下,必定會有人現身出來與你交涉,隨後接濟你們。”
“師哥,既然白泰官出自一番好意,你就收下吧!”潘庭鶯對陳單說完,立即向衆人抱拳:“多謝各位大俠的殷勤照料,青山不改,咱們有緣再會了。”
潘庭鶯說完就急忙忙拖住陳單的手,邊向大家揮手一邊又健步而去,陳單唯有尾隨其後,兩人一步一步的逐漸離開。
白岫霞看住兩人完全消失的背影,才嘆氣:“走得那麼急,好像怕小妹跟蹤過去似的。”
“她就是怕你厚着臉皮跟來,才走得如此衝忙。”玉郡曉得這‘白女俠’的情緒依舊三心二意,唯有投下一道超級猛藥。他明白這小妞自視奇高,倘若說她厚臉皮跟近,那‘白女俠’就會打消尾隨的念頭。
“你到底講誰呢?”白岫霞有些不明白,她在問:“小妹都說不會跟過去的,她到底還在怕什麼?”這裡所謂的‘她’當然是指潘庭鶯。
“還不是一朵小花,本來她裝成中年漢。”玉郡回溯不久前場景:“玉娘並沒注意到,後來她抹去臉上易容數,才發覺她那眼神總逗留在成蛋身上,可能她自己尚不太懂得那是什麼樣的感覺。”
“她在怕什麼?”白岫霞有些不解:“難道怕小妹去搶她老公?難道小妹會瞧上哪個黑不溜秋的成蛋?”
“成蛋你或許瞧不上。”玉郡反問:“那麼‘渾身是膽’陳單呢,白姑娘會不會看上他?”
面對離愁,各人內心升起一股不捨之意,這本屬人之常情。白泰官似有意似無意地哼極其哀傷的歌,曲子裡有點兒類似唱戲的味道:
“萬里江山像酒渦……英雄歲月多寂寞。一曲離歌兩行淚……不知何地再逢君。”
鏡頭轉去路上半途,剛換好裝的刀疤漢看見陳單怔怔地望住野花發愣,譏諷道:“二師哥,你一路無語,心裡頭仍放不下白女俠的吧?”
陳單說:“獅膽心裡只記住那記‘三鳳和鳴’,因爲她曾協助我們打敗獨清三明中最有實力的鬆日。”
裝成醜漢的潘庭鶯再度發問:“到底是記住三鳳和鳴的飛鏢呢?還是使出三鳳和鳴的那一張桃花臉蛋?”
陳單迴應:“難道你還不明白,二師哥此刻的一顆心,裡邊只裝着甜甜兒沈蓉罷了,其餘人等根本沒有空擋。”
潘庭鶯忙轉換話題:“二師哥,千詩館的師兄弟都遭關進監獄,我們該不該回響拯救他們,監獄裡的日子應該挺苦的……”
陳單連忙提醒:“老太婆,你還不懂這皇帝的壞心眼,他將師傅和千詩館一衆人等關押起來。目的就是欲引誘我們去救,他肯定早佈置天羅地網,等着我們回去送死。”
潘庭鶯卻問:“難道我們就不管師傅他們了?小依真的好想念師兄弟們。”
陳單言道:“你必須相信師哥的話,只要我們平安,師傅和師兄弟們皆會沒事。但只要我們遭朝廷捕獲,那千詩館的一衆人等就禍事不遠了。”
潘庭鶯埋怨:“既然害怕官兵來拿,又何必往北京裡鑽,這是啥邏輯,那裡是天子腳下。”
陳單解釋:“天子腳下有我們想找尋的熟人,我們就是去投靠他的。”
潘庭鶯非常好奇:“誰還敢收容我們,此人小依熟悉的嗎?難道他不怕皇帝老頭的勢力?”
陳單說:“你也認識的,以前四將軍裡排第四的,現在他發達了,就連皇帝都不懼。”
潘庭鶯歡呼:“‘馬刀’劉四,這人小依對他印象模糊了,五年前他早離開千詩館,我們多年未見。”
陳單說道:“那時你才幾歲,當然沒印象!當時劉四是遭師父趕出門的。”
潘庭鶯噓唏:“若非犯上極大錯誤,師傅豈會輕易將弟子逐出門牆。”
陳單回憶往事:“四師弟並未被逐出門牆,他依舊是‘千詩館’弟子。只是當時師傅撂下狠話,說幾年內不想見到他那張面孔。”
潘庭鶯言道:“如此看來,四師哥犯的錯不算超大件,還有改過的機會。”
“獅膽記得劉四離鄉背井那時刻,剛好是落花季節,他還說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話,‘落花時節再逢君’,獅膽看見我們幾個最有男兒氣魄的大師兄居然落淚。”
潘庭鶯倒認爲:“我哥他極少哀傷的,從在就有個印象,他猶如鐵漢。但事情過了這許多年,難道你們還有繼續聯絡?”
講到馬刀‘劉四’,陳單也笑了:“我們經常書信往來,不然如何曉得,他如今在京城撈得風生水起。”
潘庭鶯又問:“他到底做何行業?怎麼連皇帝都能不放在眼裡?”
陳單開始不耐煩:“等到你見上他之後,可以當面問他,一切就能揭曉了,何必在此刻多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