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嗎?”他擡眼問去,深邃的眼底竟然泛起如漩渦般的柔情,令左安安愣住了。
她看到了他從未有過的神情……
那種眼神,就好像很小心翼翼,就像……就像她是他捧在手心的玻璃娃娃一樣!
天!她究竟在想什麼,安安暗暗地輕罵了自己一句。
“沒事。”輕輕一搖頭,抿了抿下脣,想在掩飾自己內心的狂亂,聲音也變得低沉下來。
廖振飛見狀後,深嘆了一口氣,自己也不由得覺得好笑,真是瘋了,竟然會給一個女人處理傷口,最近他好像是……越來越離不開這個女人了。
“那個記者確實很可疑,他今天的行爲舉止有些過頭了,我讓黑彥去查查,順藤摸瓜應該可以找出幕後的那隻黑手,等查出了那個人,他就死定了。”廖振飛一邊爲她輕柔地處理傷口,一邊說道。
左安安一愣,看向廖振飛--
此時,他的臉部線條是柔和的,聲音也是低沉平靜,但--說出的話卻令她不寒而慄。
這兩種極端的情緒竟然在廖振飛的身上完美融合,產生一股令人驚顫的震撼力。
“查出來了,你想……做什麼?”安安的聲音有一瞬是虛弱的,她心中的預感越來越不妙。
廖振飛停下手中的動作,看着左安安挑了一下眉,隨即邪魅一笑:“像那種喜歡害人的人,活在這個世界上,也是一種罪惡,倒不如提早讓他解脫!”
說完,他又拿出另一種燙傷藥水,爲她輕輕擦拭着手指。
左安安的手指明顯地顫抖了一下,像是被藥水刺激的,但--事實上,是被他的話嚇到的。
心中的不安頓時轉爲殘酷的現實,如蜘蛛網一樣一圈一圈地將她纏繞,直到--她再也喘不過氣來。
“廖先生,我看這件事情,還是就算了……”
廖振飛終於替她處理好燙傷,聞言後,大手像是寵溺地輕撫了一下她的長髮,將她攬在懷中:“他這麼害你,你都不恨嗎?要知道,這人這麼做的目的,就是想毀了你,或許,他想毀掉的,還不止你一個。”
左安安倏然瞪大了眼睛,漸漸地,她的呼吸變得急促,眼神像是見到了閻羅轉世一樣的驚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說……對方想毀掉的不僅僅是我,還有你,是嗎?”
“或許吧,但是又有些可疑,等黑彥來電話,一切就水落石出了。”相比她的激動而言,廖振飛反倒一副不疾不徐的悠閒之態。
“既然你知道對方想對付的不僅僅是我,那你--爲什麼還要當着媒體的面,承認照片上的男人是你?”突然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左安安的嘴脣也在發顫,她感到一股寒冷的力量漸漸涌上心底,然後將自己徹底冰封……
“你這樣做,不是正好中了對方的圈套嗎?現在……現在該怎麼辦纔是?”
“這次的事件究竟,我會找人查清楚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明天廖氏的股票一定會開始大跌。”廖振飛的語氣漫不經心,卻帶着嗜血的嚴苛。
左安安全身已經被寒意凍僵了,她感到呼吸越來越困難,尤其是他的大手還那麼輕柔地撫着她的青絲,一下又一下……
怎麼之前她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呢?現在這件事情不僅僅是她,還把他也牽扯進來,他關係的可是百億身家的財閥,如果真出了什麼問題,那她豈不是大大的罪過--
原本在她的單純世界裡,從來都沒有爾虞我詐,她更是沒有料到自己有一天會被人算計,像現在這種關連萬千的情景,更是沒有經歷過。
可是……發生這麼大的事兒,眼前的這個男人居然還能保持鎮定,他自己都說了,明天廖氏的股票一定會大跌,這樣豈不是弄得人心惶惶嗎?
可現在,從他的臉上卻看不出任何波瀾,難怪外面傳聞,都說廖振飛這個人翻手爲雲覆手爲雨,都說他這個男人深不可深,看來……果真如此!
“不,我要去告訴他們,照片上的那個男人,不是你--”下一刻,安安未多加思考,不顧一切地朝門口處跑去--
她必須站出來,不知爲何,她竟然有股想保護這個男人的衝動,雖然她的力量是有限的,但是她卻不顧一切的想去做,哪怕這件事情的後果,是令她更加的萬劫不復!
剛剛站起身來,如海藻般漂亮的長髮,便陡然被男人的大手扯住,在她呼痛的瞬間,他的另一隻大手猛然將她勾入懷中。
“誰允許你這麼做的,女人?”男人低低的氣息落在她的頸上,低沉的嗓音從背後好聽揚起,如果不是知道了這些事情,左安安一定會被這種聲音所蠱惑。
“我一定要去,我不能讓這件事情毀掉你,毀掉廖氏。”左安安的小手死死攥住門把手,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
“我可以把你的話,當成是對我的關心嗎?傻丫頭,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你覺得我會隨便向媒體開口嗎?”廖振飛脾氣極好地安撫着她,語氣像是充滿了寵溺。
左安安怔了一怔,他的話……是說,他早已經有了對策嗎?可是,像這種事情,能夠有好的對策嗎?她不相信地搖了搖頭,手指攥得更緊了--
“我不相信這件事情還有迴旋的餘地……” 她真的好怕,好怕。
“如果你真的想幫我,後面我……還真的需要你的配合。”廖振飛的大手輕輕覆上她緊攥門把手的小手,一根根掰開,然後攥在了掌心之中:“到時候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