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道先須積善功,善功多積道緣通。
知君夙有傳家種,今日提攜豈枉逢。
且說呂煜正在勸苟杳:婚姻之事雖大,但莫忘前程要緊。苟杳卻說道:“哥哥所言極是。不過哥哥,貌美之人好找,心上之人難求。”
呂煜見苟杳執意要應允這門親事,思索良久只好同意。他對苛杳說道:“賢弟既然主意已定,我也不再阻攔。不過我也有一事相求,不知賢弟肯否答應?”
苟杳見呂煜同意了這門親事,欣喜若狂,連忙說道:“哥哥把苟杳當作親兄弟,你的恩德小弟此生都難以報答。別說是一件,就是十件二十件,縱使赴湯蹈火,小弟都答應。”
呂煜嚴肅地說道:“就是一件,也不用赴湯蹈火。”苟杳道:“你說,我答應。”呂煜仍然很嚴肅:“無論什麼事情都答應?”苟杳急了:“哥哥怎不信我?只要你說,我什麼都答應!哥哥你快說。”
呂煜說道:“你成親之後,我要先陪新娘子睡三宿。”苟杳聽了大吃一驚,他萬沒想到一向正人君子的呂煜竟提出這個要求,真是人心難測!怎奈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無法收回。“這個,這個,那個,那個…”苟杳變得結結巴巴。他沉思半晌,見呂煜只是盯着他沒有將話收回的意思。“怎麼?你又不同意了!”呂煜盯着他說道。“嗨!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苟杳咬咬牙答應了。呂煜高興地說道:“這纔不枉哥哥對你的疼愛。”
呂煜馬上張羅聘禮送到林家,又擇了良辰吉日,林家甚是歡喜。
苟杳成親這天,呂煜請來親朋好友,喜氣洋洋,跑前跑後,張羅一切。而苟杳卻無臉見人,乾脆躲到一邊。有人向呂煜問起苟杳,呂煜就應付說:“他有事,一會就來。”到了夜裡送走了賓客,呂煜進了洞房。
且說苟杳,自己越想越憋氣,坐臥不安,寢食不思。尤其到了夜裡,更是一個人躺在牀上無法入眠。好不容易等到天亮,他想去洞房看看新娘子,可是又答應過呂煜三天不入洞房,又想即使看到新娘子,豈不更心酸?索性次日一早向家人打過招呼,言稱出去有事要辦,便找到前來賀喜還沒回去的李林,要李一同陪他出去走走。李林說道:“不出去了,我該回家了。”苟杳道:“既如此,我送你。”
苟杳送李林上了路,李見苟杳只是相送,無意迴轉,又見苟杳心事重重,悶悶不樂,再三追問,苟杳說出緣由。李林聞聽甚是氣憤:“不想這呂煜竟禽獸不如。”李林又問苟杳:“昨日我見是你拜的天堂啊?”苟杳搖搖頭:“嗨!我拜天堂,他入洞房。”
“不如我回去找他理論。”李林看着苟杳說。苟杳仍是無奈地搖搖頭:“事已至此,算了,就當我是報恩吧。”李林又問道:“賢弟下步作何打算?”苟杳道:“你且陪我遊玩兩日,三日期滿,我便可和新娘子團圓了。”
再說新婚之夜呂煜進了洞房,只見新娘子頭披紅蓋頭,倚牀而坐。呂煜不去掀那紅蓋頭,也不說話,只管坐在燈下埋頭讀書。
林小姐等到半夜,新郎官還是不上牀,只好自己和衣睡下了。天明醒來,丈夫已經不見了。
呂煜之妻金氏前來看望,寒暄過後,金氏領她見過二老,用過早飯,一日無事。呂煜回到自己房裡歇息,醒後又繼續應酬,一天並無和新娘子見面。
天黑以後,呂煜又來到洞房。新娘子見呂煜風度翩翩而來,甚是歡喜,忙起身迎來低聲喊道:“相公。”呂煜定睛一看,見新娘子細柳長眉、玉面桃花,紅裝豔裹、滿面羞澀,暗歎真乃傾城之色,苟杳真是好福氣!呂煜看罷並沒作聲,只是微微點點頭便又坐到桌前看書。新娘子見狀,忙退回牀前。
新娘子又依牀而坐,暗自思量:“他也害羞。”不禁暗覺好笑,隨即又起身倒了杯茶,放到桌上,低聲說道:“相公喝水。”呂煜頭也不擡,說道:“不用管我,你且去歇息。”
新娘子又等到半夜,見呂煜並不理她,只顧看書,無奈又獨自和衣睡下。次日醒來,又不見了呂煜。新娘子不知何故,好生納悶。
天明後呂煜又回到自己房中睡下,正熟睡間,妻子慌忙將他推醒道:“不好了,苟杳昨個出去至今未回,該不是出事了?”呂煜睜開朦朧睡眼說道:“怎的?”妻子重複一遍,並說道:“出去找找吧。”呂煜說道:“不慌不慌,他不是和李林一起出去的麼?有李林照顧他,不會有事。”
天黑呂煜依舊來到洞房,依舊埋頭讀書。新娘子受不了啦,他是嫌棄我還是另有原因?不覺暗自流淚,躺在牀上碾轉反覆,哪能睡得着?
卻說苟杳和李林在外遊玩了兩日,其實苟杳哪有心思玩耍!但在外面轉轉總比在家好些,好不容易熬到時日,匆忙早早迴轉,天亮見呂煜從新房出來,便急忙走進新房。苟杳進屋見新娘子正傷心落淚,也不看他,忙問道:“娘子何故哭泣?”暗罵都是呂煜做得好事。新娘子低着頭哭說道:“郎君爲何一連三夜都不上牀同眠,只顧對燈讀書,天黑而來,天明而去?”
這一問,問得苟杳莫名其妙。新娘子擡起頭來一看,吃驚不小:怎麼換了個人!連忙問道:“你是何人?”苟杳忙說道:“前兩日來的是哥哥呂煜,我纔是你的夫君苟杳!”
夫妻倆猛然恍然大悟。苟杳跺一跺腳,又仰天大笑,而後說道:“原來哥哥怕我貪歡,忘了讀書,用此法來激勵我啊!”林小姐也是心中歡喜,對呂煜充滿了敬意。夫妻倆說道:“呂兄此恩,將來一定要報答。”
幾年以後,呂煜和苟杳一同又去長安趕考,呂煜仍是不中,苟杳卻金榜題名,做了兗州知府。夫妻倆與呂煜一家灑淚而別,赴任而去。
一晃八年過去了。這年夏天,呂煜家不慎失火,偌大一份家產化爲灰燼。呂煜想重整家園,他對金氏說道:“我去找苟賢弟去借。現在家中還有田地,待日後積攢齊了再還他。”金氏讚許,於是呂煜便出門去找苟杳。
呂煜幾經周折終於找到了苟杳府,苟杳對他深表同情,並款待了他。次日苟杳對呂煜說道:“呂兄且在此暫住兩日,我去辦個公案,待我回來再做商議。”可苟杳一走兩個多月不見回還,苟府雖對呂煜不曾怠慢,但並不提幫忙的事。苟夫人和管家見呂煜着急,都說:“急不得,且等大人回來再說。”呂煜終於明白:“那苟杳躲出去了,這兩人不過在應付我罷了。不想這苟杳如此忘恩負義!”又暗想:“罷罷罷,我且回家再做打算。”於是不辭而別。
呂煜回到家鄉,在鎮子上偶然遇到了幾個故友。呂煜正要與他們搭話,未等走到近前,皆都看到呂煜就驚惶地走開。呂煜納悶:“莫非他們也怕我借錢?真乃世態炎涼!”不覺心中一陣酸楚。
呂煜正往前走,遠遠見到自家的宅院煥然一新,大爲詫異:“自己遠離,子幼妻弱,怎能大興土木?”走近家門,家門口有人正走出來,看到呂煜,也不給他搭話,扭頭就走。更讓他驚訝的是,大門兩旁竟貼了白紙。呂煜不知發生了什麼變故,慌忙進院,院內正有一個丫鬟,見到呂煜也慌忙躲到西廂。呂煜聽到正室有哭啼之聲,走進房內一看,竟見廳內停着一口棺材,妻兒披麻戴孝,啼哭不止,一個家人正站在夫人面前勸解:“你要想開些,人去了再不能回來,你還有孩子,爲了她們你也不要只顧傷心,夫人要多多保重纔是。”
呂煜進屋愣了半天:“她們爲哪個戴孝?”妻兒只是哭個不停,家人只顧勸說,不曾留意呂煜來到房內。呂煜輕輕叫了一聲:“夫人。”金氏回頭一看,驚恐萬狀,戰戰兢兢地說道:“你,你是人還是鬼?”呂煜更覺詫異:“夫人怎出此言?我好好地回來了,如何是鬼?”金氏端詳了半天,纔敢相信真的是夫君回來了,說道:“哎呀!當真嚇死我了!這不會是在夢中吧?”
原來,呂煜離家不久,就有一幫人來給他蓋房子,蓋完了房子就走了。問起緣故,皆說是呂老爺讓來的,金氏以爲是老爺聽說了家中的變故,差人來修家園。昨日又有一幫人擡來一口棺材,說是呂煜在苟杳家病死了。金氏聽後,哭得死去活來。當棺材擡到呂家時,家人曾張羅打開棺材讓夫人再看一眼。來人卻說因路途遙遠,棺木已封。呂煜一走兩個多月不回,也無音信,金氏曾擔心呂煜在苟杳家病了。而當她看到棺木,又聽來人那麼一說,豈不當真?
呂煜心中暗暗叫苦:“苟杳啊苟杳,你不幫我也就算了,爲何還要如此作弄我的家人?”他叫人尋來一把利斧,舉斧便劈。“咔嚓”一聲,棺材劈開了,裡面竟有不少的銀子,還有一封信。呂煜展開信一看,見上面寫道:
棺送銀子家蓋房,苟杳不是負心郎。
你讓我妻守空房,我讓你妻哭斷腸。
呂煜看罷如夢方醒,苦笑一聲:“賢弟,你這一幫,可幫得我好苦啊!”
從此,兩人的這段經歷被當地傳爲佳話。後來呂煜學道時改名呂洞賓,鄉人就有了一個歇後語:“苟杳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因爲“苟杳”與“狗咬”同音,傳來傳去竟傳成了“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自宅院被火燒燬又被修復以後,呂煜就常常坐在家中看着房舍發呆:“諾大一個家園,一把火竟被燒成灰燼!人生浮華何不如此?多少人今日榮華富貴,明日卻又一貧如洗。多少人今日中舉得官,明日高官厚祿,到頭來卻又是被貶遭禍。即便是萬般皆順無煩憂,到頭來還不是白髮蒼蒼入黃土,撒手人寰萬般休!”呂煜不時又想起年幼時道士所言:“此子骨相是仙才,風塵表物浪裹來。遇廬則居學道法,見鍾則叩稱心懷。”呂煜暗想:“莫不是這道士說我有仙緣,遇廬學道,見鍾則成,這廬、鍾又是何物?”
後來呂煜二老相繼過世,呂老爺臨走遺言只有一個,他拉住呂煜的手,語重心長地說道:“你有天分,要好好讀書,再去趕考,光宗耀祖。”
呂煜也不服氣,爲啥我就兩考不中。他找人指點他的文章,給他的評點是:“文章寫得好,文思尤如脫繮的駿馬,馳騁縱橫。若要科考應試,勒住繮繩就行了。”呂煜聽罷嘆道:“是了,難怪我考不中。”
爲了完成家父的遺願,也爲了一雪兩舉不第的恥辱,唐武宗會昌年間,年已四十六歲的呂煜決定再赴長安應考。金氏一邊打點行李,一邊不住地叮囑:“你年歲不小了,一路上要小心。”又道:“中與不中無妨,我在家等着你,孩子們也想你,早些歸還。”
呂煜收拾好行裝,滿懷信心地上路了。
長安街上人來車往,好不熱鬧。眼見就是科舉開考的日子,街上時時見到前來應考的書生。呂煜走在大街上,看看這些學子,不覺又生感慨:“中舉難,難於上青天!”擡頭見路旁有一酒肆,便想進內歇息,也好飲酒解悶。
呂煜在酒肆中正喝悶酒,心中又想起道士所言,不禁暗歎:“何日得第,以慰親心;何日得道,以慰我心。”這時有一人走到呂煜近前說道:“汝亦有出塵之志?”
呂煜擡頭一看,見此人面紅額廣、耳厚肩長,目深鼻聳、脣丹口方,手拿芭蕉扇、身着白罩袍,他正看着呂煜。呂煜問道:“你是何人?”此人並未作答,卻見他旋轉身來,走向牆邊,揮毫在牆壁上題詩一首。呂煜見此人長相奇異不俗,舉止灑脫非凡,便走向近前觀看。只見那人在牆壁上題道:
坐臥常攜酒一壺,不教雙眼識皇都。
乾坤許久無名姓,疏散人間大丈夫。
呂煜不禁拍手讚歎道:“好一句‘疏散人間大丈夫’!”又見那人接着題道:
得道真仙不易逢,幾時歸去願相從?
自言住處連東海,別是蓬萊第一峰。
呂煜看罷,心想此人定有來歷,卻見那人又題道:
寞厭追歡笑語頻,尋思離亂可傷神,
閒來屈指從頭數,得見清平有幾人?
“好,妙!”呂煜拍案叫好:“先生非凡人啊!請先生入座,我敬先生一杯。”那人哈哈一笑,與呂煜同坐共飲。
那人舉杯一飲而盡,而後問道:“汝是何人,因何至此?”呂煜報上名姓,說明來由。那人又哈哈一笑道:“不知汝志何在,何不亦題詩以答?”
呂煜也起身研墨潤筆,題詩一首:
生在儒家遇太平,懸纓垂帶布衣輕。
誰能世上爭名利,欲侍玉皇歸上清。
那人看了此詩,非常高興,便道出了自己的來歷:“吾乃雲房先生,居終南山鶴嶺頂洞子,君能與我同遊乎?”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神仙鍾離權。呂煜雖聽人說起過有個神仙鍾離權,卻不知道鍾離權自稱雲房先生,所以他還不知道面前的這個奇人就是神仙鍾離權。
呂煜聞聽鍾離權欲要其同遊終南山,雖然明白鍾離權要傳道與他,但終南山遠離家鄉,又因父願未遂,念及家人,便遲疑不決:“這…,大考在即,實難從命。”
鍾離權見呂煜仍戀念功名,凡心猶存,便說道:“吾欲與汝煮黃梁食之。”呂煜要與其同去,鍾離權說道:“汝且自飲,吾去去便回。”呂煜便自斟自飲,不覺漸感睏倦,趴在桌子上昏昏睡去。他夢見自己此次進京趕考,狀元及第,步步高昇,官及指揮使,無不經歷。夢中他兩娶富貴家的俊俏女子,生子婚嫁早畢,孫甥雲繞,高朋滿門。四十年後官至宰相十年,權勢頗赫。然而他卻突然被處重罪,抄沒家資,分散妻孥,一身孑然,辛苦憔悴,立馬風雪中,方興浩嘆。
他一夢醒來,黃糧米飯未熟。鍾離權卻到前笑吟道:
黃粱猶未熟,一夢到華胥。
呂煜驚異地問道:“先生知道我所作何夢?”鍾離權道:“你這一夢,千形萬狀,榮辱多端,五十年不過一瞬罷了。得不足喜,失何足悲?世有大樂,而後知人世之大憂啊。”呂煜幡然醒悟,遂拜求度世之術。
鍾離權問呂煜道:“點鐵成金之法,可以濟世,我今欲傳與你,如何?”呂煜問道:“此法神妙。然而點鐵成金,金子以後會復歸於鐵嗎?”鍾離權道:“五百年後金復歸於鐵。”呂煜道:“如此會殃及五百年後之人,我不欲學!”鍾離權稱讚道:“修仙尚需三千功行,今日你所說的,勝似三千功行!”呂煜道:“請先生教我修道登仙之術。”鍾離權道:“你俗緣未完,尚待時日。”言罷翩然別去。
呂煜向道之心已決,次日無心再考,於是離開酒肆回鄉而去。
呂煜返鄉途中,遇一乞丐街旁求施,呂煜給些銀兩,乞丐不走,說道:“我久未飲酒,請先生給點酒錢。”呂煜笑着又掏些錢給他。那人仍不走:“請先生再給些,我有它用。”呂煜又拿些給他。乞丐接錢怒罵道:“你乃畜牲,我雖乞丐,然而再三向你討要,每每只給些許,真乃吝嗇之鬼。”呂煜笑道:“我乃路人,身上銀兩不多,請君見涼。”乞丐聞言道:“罷了,君之罩袍甚合我意,請君施捨。”呂煜聞聽也脫下給了他。
呂煜行至野外,不覺迷失方向,眼見天色將晚,擡頭見路旁小山坡上有幾間房舍,並有一縷炊煙。呂煜走上山坡,見一老者從房內走來,呂煜作揖道:“打擾老人家了,我乃一趕考的書生,經人指點棄儒向道。今欲回鄉不慎迷路,煩請老人家指引路徑。”老者問道:“家住何處?”呂煜答道:“關西河中府。”老者道:“路途尚遠,你且在此留宿無防。”呂煜謝過。老者將呂煜引至房內,呂煜見桌上酒菜已備。老者取來筷子,兩人坐下同飲。
老者爲呂煜說明返鄉路徑,呂煜再次謝過。呂煜向老者講述了長安酒肆黃粱夢的經過,老者對呂煜棄儒向道大加讚賞,而後卻說道:“你啊,還與兩個女子的姻緣未了,只怕要等到與這兩個女子的姻緣了結了以後,你才能證得大道。”呂煜說道:“如今我一心向道,不再理會什麼女子,什麼姻緣。”老者笑道:“姻緣乃是命中註定,不在於你自己是否理會。”呂煜說道:“我師曾說對修道人而言,我命由我不由天!”老者笑道:“那是說對常人而言,生死由天定;對修道人而言,飛昇住世遂心願。”老者隨後又說道:“我亦在此潛心修煉一陣子了。今有一故友前來約我到他住處。今夜你且暫住此處,明日自便。”說罷下山而去。
老者走後,呂煜把房內略作收拾,見房內有《大洞真經》、《老子清靜經》、《五千文經序》、《抱朴子內篇》、《養性延命錄》等書。呂煜取下《養性延命錄》掌燈觀看,第一篇《匹配陰陽第一》,書中寫道:人身爲一小天地,使五臟之氣血循環合同天地,天人合一,自可延年。七情六慾耗用元陽,走失真氣。應採用匹配陰陽、氣液相生之法,以呼吸聚氣,生液還元,除病延年。呂煜正看得入神,忽聞有敲門之聲,呂煜開門一看,見一年輕女子立於門外說道:“驚擾哥哥了,今日裡夜黑迷路,無處安身,欲借哥哥寶地歇息,請收留小女。”說着便自進房內。呂煜心生憐憫,說道:“無妨,我也迷路借住。今主人有事外出不在,你且在此暫住。我見主人乃慈善之人,不會見怪。”此女進入房內燈下,但見其年方二八,容貌絕色。此女子嬌滴滴地說道:“多謝哥哥。”呂煜又道:“你且在此稍坐,我見此處另有房舍一間,我去看看有無牀鋪。”那女子道:“哥哥莫走,我天黑害怕,我要與你同住。”呂煜說道:“也好,你且上牀歇息。”說罷走到桌前繼續看書。
呂煜看書不過幾行,那女子說道:“哥哥真乃用功之人,不過現已夜過三更,請哥哥上牀歇息。”呂煜不予理會,仍在看書。那女子像是耐不住寂寞,將衣服盡數脫下,只剩一個小兜兜,露出白嫩的肌膚,迷人的線條,又勾魂似地叫道:“哥哥看我的小紅兜兜是否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