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護衛的語氣,頗有幾分恭敬,臉上也有幾分敬畏。楚思忽然明白過來,眼前的這個石虎,可能還是一個連慕容恪也惹不起的人。
石虎理也不理放在肩膀上的兩隻大手,徑自對着楚思上看下看,嘖嘖有聲的說道:“當真絕色,當真絕色!想我趙國也是大國,擄來的晉女人無數,怎麼就沒有一個比得上小姐你的?這位小姐,不敢芳名是?”
他的眼光實在肆無忌憚,楚思陰着臉,慢慢的站起身來,轉身便要離開。石虎見狀,大掌伸出,就要按上楚思的肩膀。就在這時,楚思身子一閃,避了開來。她陰着臉瞪向兩個護衛,怒道:“你們準備就這麼保護我麼?”
石虎哈哈一笑,步子一錯,又重新擋到了楚思面前。他理也不理兩個護衛,徑自雙眼緊緊的盯着她,喉結滾動着,說道:“小姐又何必責怪他們?這小小的燕地,對我大趙自然是敬畏三分!”說到這裡,他哈哈一笑,說道:“直到這次來到薊城,本王子才知道,慕容皝不但自稱燕王,這薊城的百姓,還自稱這是燕國。看來,燕人的日子過得很好啊,都想稱王立國了!”
這話一出,兩個護衛臉色又是一變。石虎得意的回過頭,掃視着臉色大變的燕人們,冷冷一笑,當他轉過頭時,卻誕着臉,哈着笑,湊近前來對着楚思吹了一口氣,說道:“美人兒,你又何必守着這些弱小的燕人?離開你的恩主吧,跟我回到趙國去,等本王子成了趙王,一定封你爲王后!”
說到這裡,他吸了吸口水,伸出手向楚思的小手抓去,同時口裡叫道:“美人兒,王后,來,給夫君摸摸你的小手!”
忽然間,楚思格格一笑,她這笑容一露,石虎不由一呆,雙眼瞬也不瞬的盯着她,一副色授神與的模樣。連伸到了半空中的手,也忘記了動作,就這麼直愣愣的放在空中!
楚思格格一笑後,朗聲說道:“原來,血勇強悍的燕人,也不過是紙做的老虎!連被人欺到了頭上,連聲也不敢吭一下!”
說罷,她朝兩個護衛投了一個不屑的白眼後,袖子一甩,便向前面走去。兩護衛被她這種麼一說,臉色同時漲得通紅,連一旁的康大,也生出了幾分怒意。
石虎看到楚思又要離開,便急急的伸出手,抓向她的小手。他的手剛一伸,猛然背後傳來一聲怒吼!怒吼中,一個護衛撲了過來,他一衝一絞,轉眼間,便把石虎的雙手給緊緊的壓倒了他本人的背後,而他的膝蓋,此時正重重的頂在石虎的背上。
這個動作兔起鶻落,幾乎只是一轉眼,長相高大威猛的石虎,便狼狽的向前仆倒在地!
“啪啪啪——”三聲清脆的掌聲響過,楚思一邊鼓着掌,一邊朗聲道:“好,這纔是男兒所爲!”說罷,她走到石虎面前,伸出小足朝他的肚子上踢了兩腳,冷冷的說道:“趙國的王子,希望你逞威風時,還是看看這是誰的地盤!這不是你們趙國,他們也不是你趙國王子的一條狗!”
她這話一說,本來臉色還有猶豫懊悔之色的兩個擴衛,同時雙眼放光,臉龐漲得通紅!
楚思丟下這句話後,便低聲說道:“我們回府吧。”
說罷,她急急的向馬匹方向走去。一個護衛緊緊的跟在其後,另一個鎖住了石虎的護衛,猶豫一下後,便把石虎重重的朝地上一推,大步跟了上去!
楚思剛剛騎上馬,便聽到金鋪中傳來一聲怒吼“呀——呔—”
正是石虎的聲音。楚思二話不說,輕踢馬腹,便向前面駛去。她所騎的馬,是其一個護衛的,兩護衛相互看了一眼,然後其中一個跳上馬匹,緊跟着楚思而去,另一個,則提步向慕容恪所在的胡南王府第的方向趕去。
楚思連連揮鞭,趕着馬急急向前走去。剛纔的事,她越想越麻煩,那石虎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而兩個護衛也表現得太過膽怯。看來,這石虎還真是一個惹不得的人。如這樣的人,能躲遠就躲遠些,要是被他帶着人強行索了去,就算慕容恪來了,也不一定救得了自己!
她料得不錯,石虎稍一清醒,便怒吼着衝了出來。當他見到楚思遠去的背影時,不由長吼起來。在他吼了幾嗓子後,百來個悍勇兇厲的軍士衝到了他的旁邊!安靜的守在他的兩側!
這些軍士,每一個都在腰間佩上了兩隻寒森森的大斧頭!有的斧頭上還淋着血。這些人在石虎旁邊一站,頓時所有的燕人都自動消失,只留下一條光禿禿的大街。
石虎手一揮,店老闆康大跌撞着從金鋪中跑了過來。看也不看小跑到自己旁邊,哈着腰陪着笑臉的康大,石虎陰着雙眼,盯着楚思離開的方向,慢騰騰的問道:“她是誰?”
康大恭敬的答道:“她叫楚思,是慕容皝第四子慕容恪從戰場擄回來的女人。聽說那慕容恪對她極爲看重,爲此幾度與燕王鬧翻了。”
“燕王的第四子?慕容恪?就是前不久攻破漢城的慕容恪,那個還沒有成年的小子?”
“正是他!殿下。”
石虎點了點頭,說道:“原來是他!”慢慢的,他的雙眼陰沉起來。
楚思一直跑到了慕容恪的新府第,才急急的跳下馬,向着府門跑去。那護衛是得慕容恪之命保護於她,於是一路緊隨。
一直進了大門,楚思才停下腳步。這時,那護衛也跟了上來。楚思頭也沒有回,低聲問道:“趙國很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