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猶豫了數秒鐘,然後對着王山重重點頭,說:“好,那你留下來,我們先走。”
隨即,王山跟着那個男子朝洗浴城的門口那邊去了,那個男子應該是天龍社的紅棍,他給我們留下了兩個馬仔,一個攙扶狗毛,一個攙扶西門平,至於我,我一隻腳勉強可以跳着走的。
我們留在這裡是累贅,那兩個馬仔快速的攙扶起西門平和狗毛,我們就朝着一條巷子而去。
離開的時候,我心裡說不出是什麼心情。
我們穿過了一條漆黑的巷子,這個巷子的地面坑窪不平,把我絆倒了兩次,那兩個馬仔沒來理會我,穿過這條巷子後,我們來到了一條街上。
這條街距離那個洗浴城還是很近,沿着大馬路幾十米的距離就到洗浴城了。
這裡相對而言還是挺安全的,那兩個馬仔沒有車,我們準備拐彎去到另外一條街上,打出租車去醫院。
我們又走了幾十米後,前方的道路上,忽然開來了一輛輛的麪包車。
看到那些大量出現的麪包車後,我們這些人還是挺擔心的,因爲此刻我們就站在馬路邊上,如果車上的是明義社的人,我們就危險了。
當車子靠近後,第一輛車子從我們身邊開了過去,緊接着第二輛也開了過去。
這時候,狗毛虛弱的聲音響了起來,他說:“是……是我們的人,哈哈,我們的人又來了一批。”
聽到狗毛這話,我也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既然是天龍社的車子,我自然是希望這些車子越多越好的了。
我心裡默默的數着,這個車隊一共來了十幾輛車子,當最後一輛車子來到我們身邊時,那車來了一個急剎車,停了下來。
車門快速被打開,一個個青年從車上跳了下來,這些馬仔大多都是認識狗毛的,見到狗毛和西門平受傷後,他們隨便說了兩句,就把狗毛攙扶到了麪包車上面。
有一個馬仔也要把我扶上車,然後開車的馬仔帶我們去醫院,另外的馬仔跑過去支援。
我猶豫了一下,說:“我跟你們一起去。”
一個馬仔打量了我一眼,說:“你這樣了還去什麼,別給我們添亂。”
“快上車。”另外一個馬仔說道。
坐在車上的西門平也開口勸我上車,別去了。
剛纔是明知道打不過了,我們不得不走,現在援兵來了,我不想走了,還不知道王山高宏如何了呢。
他們勸阻了幾句沒有用,最後面包車的車門關上了,車子快速掉頭離開,那些馬仔也沒管我,跑着朝洗浴城趕去。
我手裡提着一把砍刀,一瘸一拐的跟在他們的後面,現在我那腳踝受傷的腿稍微好一些了,可以在地上輕輕觸碰一下。
等到前面那羣馬仔跑到洗浴城的時候,我距離洗浴城還有一段距離。
我看到洗浴城外面的地上,躺了不少的人,那些人呻吟痛呼着,有些的躺在地上朝着天空伸着手,那場面,像是一個人間煉獄,真的挺嚇人的。
這條街上已經沒有行人了,我相信也有人報警了,不知道警察什麼時候會趕過來。
洗浴城傳出來的聲音還是很大,門口已經控制下來了,天龍社第二次支援的人已經全部衝了進去。
這一晚,天龍社和明義社註定損失慘重,而我這個導火索,最後會怎麼樣,現在還不清楚。
不過有一點是可以預料的,以姜天龍的個性,事後他肯定會要我賠償一筆錢,不然不會讓我離開香港的。
我站在距離洗浴城二十多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裡面的打鬥還在繼續,我現在進去的話,沒什麼作爲。
站在原地瞪了兩三分鐘後,我才朝着裡面一瘸一拐的走去。
走進去的時候,地上一個青年還抓起一根鋼管朝我甩過來,我也不知道他是明義社還是天龍社的人。
走進洗浴城的一樓大廳後,地上躺了不少人,我正準備繼續朝裡面走,一道聲音響了起來:“你別進去了。”
我循聲望去,看到了說話之人,是那個之前和我還有狗毛一起來的紅棍,他躺在地上,身上受了不少傷。
我朝他跳了過去,問道:“你還好吧?”
他說:“死不了,你別上去了,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
我想說我的兄弟在上面,看到天龍社受傷了這麼多人後,我這話又不好說出口。
和他隨便說了兩句,我還是朝着裡面走去。
一樓已經被天龍社控制下來了,當我來到那個公共浴池裡面的時候,我整個人都呆了一下。
只見這個巨大的公共浴池裡面,原本的清水,此刻全部被染紅了。
整個公共浴池中,充滿了血腥的味道,一般人看到這種場景,恐怕都會嘔吐出來了。
樓上有動靜,但是動靜不大,我望着通往二樓的樓梯,準備朝上面走的時候,幾個馬仔伸手攔住了我。
我看了他們一眼,說:“我要上去。”
其中一個馬仔對我道:“大哥說了,這裡不讓其他人上去,你在這裡等着就行了。”
大哥?是姜天龍來了,還是天龍社的堂主?
我想了想,覺得是堂主來了的可能性比較大,姜天龍還不會爲了我,親自走這麼一趟。
這些大幫會的堂主出行,比我這個天新會的老大都要牛逼。
我雖然很想上去,但他們不允許,我也沒有辦法,只能坐在一個浴池的邊緣,在這裡等待着了。
等待的時候,那些受傷的天龍社馬仔,陸續的被車子載走了,有馬仔催促我也跟着走,我搖頭拒絕。
又等了一會後,我看到從二樓的樓梯上,走下來了兩個人。
這兩個人的塊頭很壯,我看到他們兩個後,再也不顧樓梯口馬仔的阻攔,直接衝了上去。
“新哥。”王山叫了我一聲,正是他攙扶着高宏走下來。
此刻的高宏已經昏迷了,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不過他的呼吸還算均勻,應該問題不大。
我想要和王山一起攙扶高宏,但是我現在做不到,最後讓幾個馬仔把我們一起送上了一輛麪包車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