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大亮,蕭客與季順出了廟。
“我記得就是這個方向——”蕭客指着一條路道。
“真不明白,這根本不是我們要走的路,我們夢中怎麼會走這邊?”季叔嘟噥道。
“廢話,當然是有鬼怪作祟,不然咱們的人怎麼會醒不過來?”蕭客說着,見季順面露懼色,忙又道:“現在是大白天,你怕什麼!還有啊,別想着一個人逃走——咱們從軍可都是有記錄的,你要是逃了,回頭人家當我們是逃兵,那可是要殺頭的!”
“不會,不會——可是,這也太邪乎了,就咱們倆醒過來了!”季順道。
“這有什麼邪乎的!誒~對了,你怎麼沒有被勾引,莫非——”蕭客淫笑道:“莫非,你不是男人?”
“哪有,我,我只是——”季順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
“哦~知道了,你是出門前跟媳婦玩過頭了,體力不支了——誒,不對,我也玩過頭了,怎麼~哦,忘了,都七八天過去了,身體早就恢復過來了!”蕭客道。
見季順避而不談,蕭客又道:“對了季兄,你到底是什麼原因?”
“我,我沒娶過媳婦,沒試過——”季順吃吃道。
“飢了四十年,竟然還怕了——話說,這可是你的損失,我告訴你啊,昨晚那夢你別提多過癮了,簡直就是飄飄欲仙啊!”蕭客說着,舔了舔嘴脣,似乎還在回味無窮。
季順面色微紅,悶頭不語。
走了一會兒,蕭客忽然道:“誒,對了,你在夢裡真的沒看到我出來?”
“沒有啊,我看到一羣女人衝上來,我就嚇醒了!”季順道:“怎麼了?”
“沒事,沒看到就好!”蕭客慶幸着,心道,幸好你沒看到哥被閹的情景,不然就丟人了。
走了小半個時辰,看到一個村莊。近了方看清,是一個荒蕪的村莊,陰森荒涼,一個人都沒有。
“就是這裡,跟夢裡幾乎一模一樣——”蕭客說着,一指某個房子道:“我就是進的這家,我告訴你哦,這家一個母女四人,可帶勁了,還有一對雙胞胎姐妹——”
蕭客敘述着,卻省略了那個叫小依的姐姐,話說那個姐姐也才十六七歲的樣子,長的比小萍還俊,不過她那把剪刀,額~不提剪刀的事!
“走,進去看看!”蕭客說完,進了小萍的家。
家裡陳列着幾具屍體,數數有幾隻,一二三四五。看這屍骨的長度大小,大概還能分出身份。那個較大的、盆骨張開的,應該是小蓮;那兩個小的應該是沫兒、絮兒。
剩下兩個大小也差不多,卻分不出哪個是小萍哪個是小依,咦~這一個屍首的手指好像斷了,她是小依?
不過,昨日她剪了我的小弟,我也沒有弄斷她的手指啊!嗯~莫非她擅長剪雞,或者說,她生前就剪過別人的雞?
“接下來該怎麼辦?”季順道。
“這個,要不試試燒掉幾個屍骨,看能不能咱的人燒醒?”
兩人找到一個陌生的家,弄出家裡的屍骨燒掉,繼而趕回廟裡,看到竟然有個人死了,斷了呼吸。
“這這,我們是不是殺人了?”季順緊張道。
“不算吧,就算我們不管,他們也永遠醒不過來!魂魄離體七天,就再也回不來了,到時候他們一樣會死!”蕭客故作鎮定。
雖然如是說,蕭客心裡也忐忑,畢竟是自己直接弄死的人。可是,到底該怎麼救人呢?總不能一直叫,把人叫醒?
因爲晚上不能睡覺,二人白天補了一覺。到了夜裡,蕭客帶着季順又來到妓女村。
晚上的村子更加陰森恐怖,兩人心驚膽戰地進了一間屋子,卻沒發現什麼。這裡一切如昨,只是偶爾會隱隱聽到一聲鬼嚎。
“你聽到沒有?”季叔哆哆嗦嗦道。
“什麼?”蕭客道:“別自己嚇自己,那都是幻覺!”
是夜,二人什麼都沒敢做,晃了一會兒,回到廟裡叫人,依然叫不醒,只好生了堆火,在門口捱到天亮。
次日白天。
“順哥,第三天了,再這麼等下去也不是辦法!”蕭客道。
“那怎麼辦?”季順道。
“我魂體出竅,去探探!”蕭客道。
“啊?怎麼出竅,我可不去啊!”季順怯怯道。
“沒讓你去,你記得一個時辰之後叫我,使勁把我叫醒!”
是夜,蕭客魂體出竅,沿着小路去了妓女村。
蕭客經過幾次練習,如今掌握地不錯了。然而,這種狀態跟做夢完全不同。做夢感覺如此真實,而出竅卻感覺虛無縹緲。
原因是,出竅是全部覺魂以及七魄都出來,感覺是真實的。而做夢則只有部分魄遊離出來,把做的事會用自己的方式填補潤化,使其顯得完美。
一路走來很慢也很辛苦,到了妓女村,發現這裡與昨夜夢到的差不多。許多女人迎上來,蕭客不屑一顧。
結果又看到小萍。她依然在門口站着,還是老樣子,咬着下脣欲言又止。蕭客感覺她似乎不認得自己,便學着上次的樣子,走過去,相視一笑,繼而道:“敢問姑娘芳名?”
“小萍!還未請教——”
不待小萍說完,蕭客便道:“蕭客——外面有些冷,咱們進屋聊吧,嗯~姑娘別誤會,就是喝杯水酒暖暖身子!”
小萍掩脣一笑,蕭客看的一愣。進了屋,小萍依然在撫琴,依然是老套路,依然琴絃斷了。
蕭客上前拿過小萍的手,吮吸着,心疼道:“怎麼這麼不小心!”
“小萍沒事,公子莫怪——”
繼而兩人相視,輪到蕭客主動了。蕭客道:“給我吧!”
小萍含羞應下,繼而兩人進房間,上了牀。在突破防線時,蕭客還特意留意了一下,發現小萍竟然真的有落紅。
即便是女鬼,也是出女鬼,蕭客忽然很想把她帶走,可是一想到每天她都會忘事,便又失了興趣。
戰到酣處,小蓮又來了,蕭客主動問道:“這位姐姐是?”
“她是孃親!”小萍道。
“嗯,叫我小蓮!”小蓮道。
“既然不是外人,那上來共舞如何?”蕭客提議道。
因爲不是真的那啥,蕭客也不覺得累。三人共舞,蕭客極其賣力,放倒二人,而後道:“你們兩個怎麼這麼孱弱,本公子還沒過癮呢!”
接着小蓮喊了一聲,門外又進來沫兒、絮兒,蕭客不得不再戰倒兩個蘿莉。之後,蕭客便看到了小依。
這小依是個關鍵人物,因爲她很特別。於是蕭客道:“外面的姑娘是誰?”
“是姐姐,小依!”
接着幾個女人把小依按在牀上,小依哭天喊地,寧死不從。蕭客這次沒有硬來,而是推開旁邊幾人,道:“本公子不喜歡強來——這樣,讓我勸勸她!”
蕭客披上一件衣服,帶着小依走出房門。小依警惕地望着蕭客,只聽蕭客道:“怎麼,你也不記得我了?”
“哼,都被我剪了,還敢再來!”小依道。
蕭客聞言大喜,抓着小依的手剛想大聲說話,忽而覺得不妥,便又強制着恢復平靜,低聲道:“你爲什麼記得我?”
“那你爲什麼去而復返?”小依反詰道。
“她們都不記得我,爲何你記得我?”蕭客繼續問道。
“我問你爲何回來?”小依堅持道。
“我回來救人,怎麼,你要告密嗎?”蕭客道。
“你,你來救人,不是來尋歡的?”小依難以置信道。
“這一切都是假的,我尋歡有什麼意思,我上次只是一時糊塗,還有,我昨夜過來,你沒看到我嗎?”蕭客說着,又補充一句:“哦,我是說,我昨夜肉身過來的!”
“我平時都被關在內屋,孃親和妹妹看着!因爲她們都出來伺候你,我才能出現的!”小依道。
“那,你真的跟她們不一樣?”蕭客道。
“當然,我是鬼,她們只是孤魂,她們只會重複那些習慣!”小依道。
“重複?可是,你妹妹她們仍是處子之身啊,怎麼能是重複?”蕭客不解。
“她們生前是處子,但也想象過接客的場景,死後便會重複那些預料過的事——而我,生前死後都是處子!”小依驕傲道。
“明白,你有一把剪刀嘛!”蕭客忽然想到什麼,便問道:“對了,我在上陽廟看到一把生鏽的剪刀,跟你這把差不多,是同一把嗎?”
“嗯!”小依道:“以前它沒有生鏽,在廟裡放久了就生了鏽,我這邊也跟着生了鏽~嗨,若是那把剪刀完全腐爛了,我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呢!”
“那,我明日給你磨磨?”蕭客提議。
“別,你別動那把剪刀,不然我的剪刀就沒了!”小依緊張道。
“別說剪刀的事了,快說說怎麼幫我救人吧~”蕭客道。
“我爲何要幫你?”小依道。
“嗯~我也可以幫你,咱們互助,如何?”蕭客道:“你先說說,你需要什麼?”
“我?”小依秀美一皺,思忖半晌,踟躕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看來幫她的這件事,對她很重要,或許還能對她造成威脅。一念至此,蕭客道:“除了我你還能相信誰,你難道想等着你的剪刀完全壞掉,然後被**嗎?”
小依聞言很害怕。蕭客見勢,即道:“你不妨說說,我怎麼做才能讓你相信!”
“你,你,我,我——”小依吃吃說不出話來,轉而道:“你容我想想!”
這時,蕭客聽到外面一個聲音,似乎是在喊自己的名字,於是急道:“我要走了,再不走就走不掉了——你先考慮一下,我明日再來!”
蕭客反身出門,就聽那聲音變得很響,振聾發聵,繼而,蕭客便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