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處農場,在動亂年代曾經有很多大城市的大學生被下放到此,陳放嵐的父親就是其中之一,在這裡跟他母親相識相愛,但是陳放嵐三歲的時候,父親被泥石流帶走,從此留下孤兒寡母堅難度日,槍長來到農場打聽到陳放嵐母親的墳地所在,便帶上香蠟紙錢,和一籃子水果來到了一座孤零零的土堆前,墳前豎了一個石碑,上書:故顯妣陳母李氏諱芳春老孺人之墓,立碑人刻的是陳放嵐的名字,估計是昔日好友幫忙所立。這裡四面環山,幾條綠水橫繞,墳頭朝向東方,那兒有一條湍急的河流,環境無比的美麗,槍長按照家鄉的禮儀,點上香蠟,燒起紙錢,奉上果盤,然後肅穆地念道:“伯母,我是陳放嵐大哥的學生,今日代替陳老師給您磕頭了,陳老師年青熱血,一時衝動,造成了終生遺憾,請您在九泉之下原諒他吧,我相信沒有母親不愛自己的孩子,我也是有母親的人,但我母親跟人跑了,我不恨她,您把陳老師培養成了一個優秀的人才,我向您磕頭致敬,伯母安息!”
操起從農場借來的鐮刀和鋤頭,將墳地四周的雜草清理了一遍,又在墳頭種了些不知名的野花,搬了幾塊大石把墳前鋪得平整無比,忙完這些已經差不多天黑了,槍長在墳前心裡想着陳放嵐,這兒就是當年陳老師成長的地方,果然是山清水秀,人傑地靈啊,爲什麼墳頭會朝向東方呢?那兒的河水湍急,也許當年陳老師的父親就是被這條河水帶走的吧,好深情的母親,到死都要跟着丈夫的腳步,回去後,看看陳大哥,跟他講講這裡的情形,這樣也能讓他放下心來。
想到這裡,槍長起身向着墓碑最後三鞠躬。
接下來就是找王大明的妹妹,按照王大明給的地址,槍長整整找了一個星期纔在離省城一百多公里的一個名叫北村的地方找到名叫王大芳的女人,大明當年進去的時候,妹妹才十一歲,去年嫁到這個農村。給死人磕頭,沒人會在意,可是這去見活人還是個小媳婦,這就有點爲難了,槍長想想還是晚上再去吧。打定主意就先回來離北村十里地的鄉上,找了個小旅館歇身,這些天圍着省城跑了一個整圈,真是有點累了,躺在牀就開始打鼾。
王大芳過得很不幸福,她每年都要到省城的監獄去看看哥哥,但是始終沒有把具體情況告訴哥哥,有什麼苦水只有往肚裡吞,她嫁的老公,是在省城打工時認識的,小夥子人不錯,名叫李得財,跟大芳同齡。勤勞善良,操持家務,比個農家姑娘還要得體。王大芳剛剛二十歲就嫁給了他,但是天不作美,新婚三個月不到,李得財在建築工地摔殘了腿,老闆一次性賠了兩萬元,手術做完後,錢花光不說,還欠了兩萬的信用社貸款,李得財家四兄弟,排行老二,父母已經去世,兩個兄長和一個弟弟跟李得財完全是兩種人,佔小利使絆子,好吃懶做,有時還會坑蒙拐騙,見王大芳人長得漂亮,便三天兩頭上門調戲,氣得小兩口天天以淚洗面,老大李得招更是聯合鄉信用社的人一起上門催款,目的無非就要王大芳陪睡一回,李家兄弟四人分別叫做招財進寶,老三李得進是個痞子,橫行鄉鄰,在鄉上都掛得上號的人,便也只是小打小鬧,沒有什麼大惡,這次見二哥吃了虧,對嫂子也是垂涎已久,老四李得寶是個狗頭軍師,聯合信用社的人就是他出的主意。
如今剛過完年沒多久,正月還沒完呢,兄弟三人就輪番上門,幾人私下約定了,誰先到手就歸誰享用,王大芳雖生在農村,但長得頗爲秀美,柳葉眉,杏子眼,瓜子臉,配上一張不用脣膏也紅嘟嘟的小嘴兒,怎麼看怎麼覺得漂亮,特別是那雙眼睛,就像會勾魂似的,哪怕是生氣的一瞪也讓人魂消神受,所以兄弟幾個很是不平,怎麼就讓這老實巴交的老二給佔了美人?現在雙親已逝,腿又摔折了,成天癱瘓在牀,李得財很是痛苦,他勸過大芳讓她出去打工,到省城去,免得受這幾人的閒氣,照這樣子發展,說不定還會被禍壞了。
晚上王大芳把門扣得死死的,燈也關了,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老是心神不寧,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李得財躺在牀上,面容枯槁,形同死人,兩隻眼睛神彩全無地盯着屋頂,他想過很多,覺得虧欠了媳婦兒,這腿不僅砸碎了,連帶性功能也受到了影響,儘管王大芳沒有顯露出什麼,但是李得財覺得痛苦啊。想過死,一死就百了啦,王大芳也可以重新嫁人,不用受到自己的拖累。
李得招用力地拍着門,兩家人就在鄰院,他老婆是個老實得有些傻氣的農村女人,男人做什麼她不敢管,更不敢出聲,眼見男人天天去老二家竄,再笨也明白男人的那點心思,聽着震天響的砸門聲,王大芳真擔心那門被李得招幾下就破開了,李得財憋紅着臉,嘶聲大叫道:“誰啊,半夜三更的幹什麼?”
李得招聽得老二發話,毫不在意地大叫道:“老二嗎,你哥啊,今天信用社的祈會計又催賬了,我來跟你們商量商量。”
李得財大叫道:“不用大哥操心,還不了,我就賣器官,賣血!”李得招嘿嘿笑道:“你還有什麼器官可以賣的?不用說了,趕快開門,不然我兩拳砸爛了進屋。”就在這時,李得進和李得寶也到了,李得寶大笑道:“大哥今晚好像不輪到你吧,要勸也是我和三哥來勸,這二哥也真是死腦筋,開放點,也纔是兩萬塊錢的賬,我們兄弟合夥就出了,非要死撐着門面,二嫂二嫂,弟弟給你送錢來了。”
李得招轉過頭看到三個人,除了兩個弟弟外,還有他剛纔提及的祈會計,嘿,今晚上熱鬧,看來非把事情辦了不可,想着王大芳那俏臉兒,粉白細嫩,身子忍不住就發熱。這村裡哪家小媳婦趕得上老二的婆娘啊?
王大芳驚恐地看着自己的男人,李得財臉色已經轉得蒼白無血,今晚就是死了也不能讓這幫畜生成逞。衝着發呆的王大芳道:“你去把菜刀拿來給我,別怕!量他們也不敢怎麼樣?”王大芳連連搖頭,要說沒出意外,李得財倒是有一身力氣,可現在都成這樣了還拼什麼命,但是眼見門外的人越來越多,今天這事兒怕是難以善了,要是哥哥還在就好了,這幾個傢伙哪是什麼下飯菜,哥啊,你怎麼還不出來呢?
李得財掙扎着衝王大芳吼道:“你他媽癡了?我還反正是半死的人,就這麼看着他們欺上門麼?老子拼了命也要跟他們清算一下。”
王大芳見李得財發狂,嚇得趕緊到廚房把菜刀拿來,但沒給李得財,只是堅定地說:“他們要敢亂來,我就砍了他們,不用你動手,要死我們一起死!”
槍長蹲在院子外面的陰影裡,聽着幾人的對話,大體摸清了情況,心裡笑道:這幫雜種不知好歹,要是被大明知道還不一個個全做成死人。看看他們能耍什麼花招,這兩口子倒也情深義重,幸好老子來得快,不然就對不住大明瞭。
李得招和李得進併肩子一下就把門撞開了,幾人打着火機進去,這屋裡都熟悉,李得寶把按下電燈開關,見王大芳拿着菜刀嗖跟發抖,李得財躺在牀上怒目以視:“幾位兄弟!親兄弟!你們今晚打算怎麼辦?”
祈會計率先搶着說:“李老二,你別激動嘛,今晚也是我請你的幾位兄弟來的,這貸款當初說好是一年還,年前就已經到期了,要不是我一直跟上邊打保證,我連工資都要被扣乾淨,你也要理解我的難處啊。”
李得財神情黯然無比,心裡覺得萬分的痛苦,爲了這付殘軀竟然要受如此的折磨,自己落到什麼地步都無所謂,關鍵是才新婚一年的妻子跟着受罪。王大芳的神情慢慢地平穩下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祈會計,你也看到了我家的情況,我們欠的是國家的債吧?這還是社會主義的天下,難道你真要逼出人命才甘休麼?我知道你們的心思,無論如何我和得財還是人,是人就有血性,有尊嚴,我沒讀過什麼書,我哥是特種兵,當年傷人被判罪坐牢,我這麼說不是想恐嚇你們,今晚大家把話說清楚,錢是欠信用社的,不是欠你祈會計的,雖然當初是你辦的手續,但是不可能把我們的債轉到你身上,兩萬元是麼?我王大芳在這裡打了保證,三個月!三個月我賣身上的肉也還了你們的賬!”
李得招聞言笑道:“大芳你也不用這麼正義凜然的,做哥哥的也是一門好心,既然你打算賣肉,肥水不流外人田,不如就讓我們幾個嘗回甜頭,兩萬元,我當着祈會計打保證,一定替你們還上了,還不用到外邊去做雞!再說了,做雞三個月也不能掙兩萬吧?”
李得財顫抖着手指,嘴脣氣得發烏,突然發瘋一樣的吼叫起來,把牀頭的杯子,盤子一古腦地砸向李得招。李得招嚇得不輕,被砸了一下,趕緊往門外跑去,嘴裡罵道:“狗日的,你扯瘋麼?砸到老子要你的命!”李得進和李得寶一起竄過去按住李得財,嘴裡也大罵道:“二哥,你要真不識好歹,今晚我們就把你婆娘幹了!看看到底是誰吃虧,你別給臉不要臉,要不是看在親兄弟的份上,我們早把事情辦了,還用得着跟你磨嘴皮麼?”
王大芳見老公被人按住,腦子裡嗡地一聲就燒起來了,撈起藏在身後的菜刀,哇哇大叫着向兩人胡亂砍去,祈會計站在一邊,眼見就要見血,一把抓王大芳的胳膊,死死地將她摟在懷中,生怕揮動的刀光劃到自己,李得招見屋裡亂起來了,也大吼道:“媽的,軟的不吃就給他們來硬的!”說着就衝上去把王大芳手中的菜刀搶下,然後一把按在王大芳高聳的胸上!
李得財的嘴被李得寶用枕頭捂住,但是眼睛還看得到屋裡的情況,見李得招搓揉王大芳的奶子,一股怒氣衝了起來,生生地發出一股大力,揮拳把李得寶打了一個晃身,差點就摔在地上,李得進見這斷腿的力氣突然變大,心裡有些害怕,但是也發了狠勁,一巴掌就朝李得財的臉上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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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長的身形就像鬼魅一般的地鑽了進來,李得招正在大爽,冷不防腰間一麻,脖子就被人抓住,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扔了出去,祈會計的手還放在王大芳的屁股上,兩隻膝蓋就被槍長一腳掃得軟了下去,還沒來及痛,瞪着眼睛,呆呆地看着槍長,大腦一片空白時,臉上一陣巨痛,張開大嘴剛要慘叫,卻只是大口地呼氣,哪裡來的聲音,槍長的眼睛就像死不瞑目的人一般,毫無生氣,身形一轉已經來到李得財牀邊,一腳踢中李得寶的後腰,雙手扳住李得進的兩肩,兩兄弟幾乎同時落地,砰砰兩聲,已經攤成了一團肉泥。一系列動作快得跟颳了一陣風似的,李得財和王大芳怔怔地看着槍長,心裡涼嗖嗖的發寒。
槍長拍拍手,嘴裡笑嘻嘻地罵道:“就你們幾個小雞仔,也敢胡作非爲,老子是省公安特警大隊的隊長!哼,王大芳哥哥王大明的戰友,今晚讓你們好好風識一下什麼纔是手段!媽的,簡直太沒出息了。”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十分鄙視,老子當年幹小姑娘還用點心機手段呢?這種逼良爲娼的事也幹得出來,還是親兄弟,這倒長見識了。
盯着王大芳足足看了五秒,心裡狂罵:王大明這個狗日,怎麼會這樣漂亮的妹妹,媽的,他怎麼早不介紹給老子,讓老子做他妹夫哪不好?怪不得這幾個雜種要使壞,看這模樣只比立秋好看,這還沒打扮起來呢。王大芳剛纔對這個男人充滿了恐懼,特別是他看祈會計那一眼就像一個死了的人,那雙眼睛……想想都讓人發寒,可是現在盯着自己卻這麼火熱,辣乎乎的味道,一下子就透過眼睛傳了過來。
王大芳的聲音有些哆嗦,見到一屋子的人動彈不得,有些害怕地問:“這位大哥叫什麼名字?你是我哥的戰友?”
槍長點頭,一臉的正氣:“他託我來看看你,想不到你的日子過得這麼艱辛,躺在牀上這位是你愛人吧?”
王大芳點點頭,緊追着問:“你把這些人……怎麼了?”槍長在心裡暗罵自己一句,看美女都看昏頭了,還有正事沒辦呢?
一手提一個,將李家兩兄弟扔出了大門,然後走向祈會計,抓着皮帶也把人扔了出去,走出大門,笑着對王大芳說:“接下來的節目少兒不宜,你還是把門關上吧。”王大芳擔心槍長弄出人命,但又不敢違逆恩人的意思,也不關門,走到李得財的身邊,兩人面面相對,拿不出個主意來,實在是有些突然了。
槍長也懶得跟這小倆口多話,心裡一個勁地在盤算,王大明當年*過老子,怎麼也得從他妹妹身上找回來,連本帶利,看她男人的熊樣,估計也不能幹事了,倒不如讓老子代替一下。
心裡的念頭亂如潮涌,走到四人身邊,先蹲在李得招面前,面帶微笑地說:“你是大哥吧?自己親兄弟也不放過,有點兒意思,今晚老子教教你幹壞事也得要有本事,就像這樣!”說完就一腳狠狠跺向李得招的小腹,只聽到卟地一聲,李得招大張着嘴,口水眼淚和鼻涕一下子全涌出來了,偏偏發不出一絲慘叫,小腹就像被火烤一樣的疼痛,無數根小針一起在腸子裡亂扎!槍長估摸着這一腳起碼讓他兩三年入不了婆娘,也就差不多了,又走到祈會計身邊,笑嘻嘻地說:“你是國家工作的同志,怎麼也跟着人爲禍,看你有點知識分子的模樣,莫非你婆娘長得太醜?那也省事兒!”也照着對付李得招的方法,一腳跺過去。
餘下的李得進和李得寶嚇得魂飛魄散,這傢伙用的什麼方法,怎麼連叫都叫不出來,狠不得把苦膽都嚇破了,也沒辦法動彈一下,槍長走過去,雙手齊揮,朝着兩人就開始打耳光,嘴裡說道:“你們不是喜歡摑人耳光麼?先讓你們嚐嚐味道,這叫做紅燒豬頭,記住了。”十幾巴掌下來,兩兄弟臉上腫成了一個肉包,紅紫得讓人不敢再看。
王大芳壯起膽子叫道:“大哥,別再打了!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們也脫不了責任。”槍長此時心裡已經打定主意,要把兩人接走,趁着身上還有點錢,把這兩口子安頓在省城,再幫王大芳找個工作,估計應該可以解決困難了。嘿嘿,再說到時候也好勾引這長得甜美無比的女人,看她年齡不過二十出頭,雖然結婚了,肯定身上還嫩得很……
“你們明天打早就跟我到省城去,你哥那兒給了我一筆錢,先幫你們安頓下來,你再找個工作,估計應該沒有什麼困難,也正好脫離這裡,免得被這幾個傢伙禍害了。”
王大芳心裡是十萬個願意離開的,要不是舍不下李得財,她早就飛出去,省得成天被這可惡的叔伯騷擾!
李得財也聽到了槍長的提議,現在還有什麼說的,人也打了,仇肯定是結下了,惹不起還躲不起麼?想了一會兒,便對槍長說:“我們跟你走,謝謝大哥了!”王大芳聽到李得財主動答應下來,也說不出的高興,便指着地上的四人問槍長:“大哥,你先放他們走吧。”
槍長笑道:“那是當然,明天早上他們就能自己活動了,今晚就讓他們這樣躺着,好好地反省一下也是好事兒。”
當下王大芳讓進槍長,然後就忙着端茶倒水,很是忙碌了一番,槍長隨意地跟兩人聊了一些事情,把具體情況瞭解後,心想總算了結了一個心願,還多認識了一個美女,這纔對得起老子的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