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刺殺令_第五章:探長和站長(二)

金釵金剛走後,槍客從小矮牆後邊出來,回到家裡。他覺得今天真是巧,先是遇到假槍客,又遇到鍾愛的人金釵被劫,而後出其不意地徒弟金剛出現英雄救美,就像被導演出來的一幕戲。槍客覺得越來越怪了。掮客這幾天也不見了蹤跡,紙信也不接了。他的保鏢左和右,也不找金釵金剛溝通事情了。

怎麼今天又忽然之間出現了假槍客,這都是怎麼了!槍客鬧不明白。但是財局長被殺,他大概猜透了。因爲王偉找過他,希望能加入他們,能爲戴老闆做點事情。假槍客不會是王偉們所爲,王偉他們的暗殺計劃中有漢奸,有日本特務,假槍客身邊有日本浪人。槍客回到家裡,吃點飯,就開始理頭緒,可是理不清。

小死日本鬼兒,好好地在小島國上待着就得了唄,非要跑到人家的國家來橫行,是該殺。我做爲一名殺手,出了名的槍客,不殺小鬼子,不殺漢奸,那真是徒有虛名。想到這裡,槍客趕緊換衣服,他決定去找王站長,他要問個清楚明白。

槍客在棉衣服裡邊揣了兩把槍,出院門叫上了人力車。他家的院門口總有那幾輛人力車在等這院裡的人出來,只要出來肯定叫車。上了人力車,車伕問去哪裡?槍客答去火車站。到了南站火車站,槍客在附近踅摸着怎麼找王偉。不想金釵在後邊輕輕地拍了他一下,說:“老大,你要去哪,幹什麼?”

“你不是跟金剛走了麼?”

“你知道?看見了?”

“知道,看見了。”

“我都遇到了歹徒,你還不出手?”

“我準備出手了,我看到金剛出現了,而且他不費力氣就把那幾個人打跑了,我要出手多此一舉了。”

“老大,你到這兒來幹什麼啊?”

“想找人說說話。”槍客真是心裡憋得慌。“有些事情現在越來越想不明白了。”金釵拉着槍客的手說:“你跟我去個地方,興許就會找到你要的人。你是不是要找那天在茶樓請你吃茶點的那人?”

“你成了我肚子裡的蛔蟲了,什麼都知道啊。這樣太能耐了是危險的。”

“我喜歡危險,我愛這種生活,刺激啊。都是跟你學的。”

在金釵的引領下,他們到了火車站東的一家老字號吃店。在吃店裡看到了王偉和一女人在吃飯,邊吃邊慢慢地聊;另一邊還有一熟人和一蘇聯女子在邊吃邊聊,這蘇聯美貌女子還漢語精通,話說的比當地人精準,聽着地道,和她聊天的人是探長洪民。

槍客一看,得了,自己也和金釵吃飯吧,在一角落裡找個座位坐下。店小二麻利來到桌邊,問:“二位要吃點什麼?”

“隨便上兩菜,一壺燒酒。”槍客平時不怎麼喝酒,但他知道弟子金釵海量喝酒,只是平時控制不喝。槍客心內裡感激着人家女孩子,對子不離不棄地賣命跟着,勞怨任勞。等店小二把菜和酒上來後,槍客改變了主意,他對着金釵的耳朵說:“你去把那兩對飯客都請過來,我們一起吃頓飯。”

金釵點頭,起身到了洪民那桌,說:“先生,有位先生請你們那裡喝酒。”洪民站起身來,往槍客那邊瞅瞅,點頭說:“好,馬上過去。”

“謝謝。”金釵離開,又去了王偉那邊。王偉正和小姑娘說着什麼,小姑年一個勁兒地點頭,她聽王偉說的什麼都新鮮。“先生,那邊有位先生請你們去吃飯喝酒。”

王偉審視地看看金釵,說:“知道了,你回去吧。”

金釵回到原桌坐下,洪民已經領着蘇聯姑娘來到這裡。槍客他把他們讓座坐下。洪民介紹說:“這位是蘇聯的阿卡捷琳娜,做獸皮生意的。這位是我的朋友手槍王。”

槍客笑笑說:“這是我的徒弟金釵。”

王偉和小姑娘也過來了。大家就都站起來,槍客說,來來來,我給介紹一下。槍客說:“這位是警局的洪探長,這位是做生意的王老闆,這位是皮售商阿卡捷琳娜,蘇聯朋友,這位是我的徒弟助手。”

“這位是我的學徒。”王偉對大家介紹小姑娘。小姑娘還有點害羞,似乎怕見世面的樣子。

三男人以槍客爲媒介,認識,首先活躍起來,舉杯酒就碰,碰了就幹,似乎相識恨晚。他們冠冕堂皇的話要說,感情要溝通。大家知道,混在世面的人,那個也不白丁,都有那麼一二下子的絕活,或者殺手鐗,都不白給。

三女的也慢熱起來,開始拘謹話少言語遲,漸漸地熱絡開來,說的女嗑,貼己話。槍客看看王站長眼兒珠子斜斜的,這意思是看看能不能看出他點秘密出來。王站長也回斜了槍客兒一眼珠,眼說:你要幹什麼,想套我秘密?不用的,到時候我全告訴你不就完了。那年代的酒,多是釀出來的,很少勾兌,醇香酣濃。小燒酒兒喝上挺有勁,下到胃裡也燒人。這三人都不算能灌,幾杯酒下了肚裡,話也就多起來。但是都江湖闖蕩過來,誰也不走板,話到分寸是,都留有邊界,把得住門兒。

探長故意把頭往桌前伸了一下,神秘地說:“我碰了怪事,晚間接到一報案子的電話,早晨去查案,被日本浪人和槍客給打了出來,好險丟了一條命。”

王站長身邊的美姐兒看了一眼站長,沒有說話,把頭低下了。王站長說:“探長身手不凡,久有大名,還有權利,日本浪人就難倒洪探長了?”

“這是日本人的天下,日本人橫行,日本人作怪。我一個小探長能起得了多大的作用啊。”洪民說。

“槍客能麼也能和日本浪人搞到一去了?那是漢奸啊。”他看了一眼槍客。

“那人自報家門說他是槍客,我也不認識他。大高個子,三粗五大的,像個笨熊,沒等我大哥繼續下手,他就蔫屁了。”

“喔,是這樣啊,哈哈哈哈,挺有意思。”

槍客站起,走過桌子對面,拉一把王站長說:“跟我來一下。”他們二人就出去了,走到廁所一角兒停下來。槍客小聲問:“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啊,你是說財局長出事了嗎?”

“出不出事,不知道。反正報案女子沒有撒謊,那間房子我和探長進去過,裡邊掉下的頭髮有血筋,窗戶上是拴了布繩的,有人從窗櫺逃走的。”

“春喜樓怎麼說?”王站長問。

“他們說沒有發生什麼案子,他們不承認。”

“槍客老哥,我說實話,我是去了那春喜樓,當時那女孩喊救命,我就急中救人,砸了那漢奸財局長,他腦皮薄,不禁打,就完了。很簡單。報案一個目的,就是要讓漢奸們知道,沒個好下場。”

“探長的意思讓我來幫他查兇手,他幫我查假槍客的來由。探長說了,這個案子破與不破,都當做沒有發生的案子,不深究。”

“那不行,得深究,要讓世人知道漢奸們的歸宿。”

“我就知道準是你。好樣的,兄弟。”槍客說。“不過也不能太過張揚,否則把你牽連扯進去怎麼辦?”

“你和探長是朋友,搞個無頭懸案不就解決問題了嗎。”

二人又回到飯桌前,三位女士已經熟的親切了,話也深入進去了,瞭解彼此對方,訴說自己。探長一人插不入話,側愣耳朵聽。

於是大家就都朋友了,相約彼此多聚會,多聯繫,互通有無,左右照應。席散酒了之後,槍客和金釵趕緊回家。

王偉站長領着解救下來的美姐,回到特務站。王偉救下美姐後,發現美姐很文化的女孩,有見地,敢作爲。大有培養價值,就像在美姐對他感激之際,培養成一名精幹的特工,還去關裡邊求什麼索啊,東北就是戰場,就是抗日的家園。王偉站長不急於讓美姐就範,他們慢慢滲透,淺入深地遊說。帶她出入一些場合,見識世面。

探長和阿卡捷琳娜認識的時間並不長,但彼此知道對方公幹何如。阿卡捷琳娜與洪民接觸,是上司安排的政治性任務。阿卡捷琳娜是紅團的一名情報人員,她要和中共滿洲省委的人信息互通。洪民是中共地下黨,受滿洲省委奉天支部領導,但爲了工作方便,上級決定他直接受省委領導,這樣溝通起來更加便捷快速。阿卡捷琳娜和洪民接觸幾次以後,這黃頭髮淡藍且有點黃眼睛的蘇聯姑娘,眼神兒放電,電擊探長,探長不太懂風情,也不怎麼了解女人心,粗粗拉拉地對待。阿卡捷琳娜就有怨氣,這人真不趣,氣得她時常用話損他。蘇俄姑娘別於中國姑娘,她們大膽直白敢表述,阿卡捷琳娜這一表白,嚇了洪民。外國洋妞和自己,那是竄種了,不過蘇俄姑娘很性感,穿露大腿的服裝,誘人啊。鋒芒直露,探長暗自受用。男女間感情,說不明道不清,身體裡火熱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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