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瀾神色不變。韓澤昊與敏純之間是什麼關係,她很清楚。不要說他們之間還沒有走到最後那一步,就算已經有什麼,從前的事情,她也不會去介意。秦嫣然試圖用這種方式挑撥她與韓澤昊的關係,給她添堵,註定是白費工夫了。
韓澤昊自從娶了她以後,一直做得很好。別說像有些道德敗壞的男人一樣亂來,就是平常見到女人,好臉色都不會給一個。
即使是對敏純,他也是儘量地避免見面,避免通電話。
他真的已經做得很好!換作是她,都未必能做到那樣。
一個男人做到這樣,還要怎樣?要送你上天?
秦嫣然說得興起:“可是安靜瀾,你知道嗎?一旦男孩變成男人,他就再也不會去喜歡老女人了。他們更喜歡水嫩的女人。就像你現在這樣的。呵呵呵……所以,韓澤昊現在喜歡你,不喜歡鐘敏純啊!你看,他現在連正眼都不給鍾敏純一個。可見,男人是多麼絕情的生物。”
安靜瀾眉頭幾不可聞地輕皺了一下,似乎,她知道秦嫣然接下來要說什麼了。
秦嫣然再說道:“男人啊,十八歲的時候,喜歡二十五歲的少婦,他們需要被調教。二十五歲的時候,他們喜歡年紀相當的女人,他們需要有共同的語言。二十八歲的時候,仍然喜歡二十五歲的女人,他們覺得這樣的女人成熟,生活上有闖勁,又獨立自主,更重要的一點是,牀上放得開。”
“可是男人一旦到了三十歲,就開始喜歡十八歲的女孩了。爲什麼呢?他們事業已經穩定了,不需要有闖勁的女人,也不想再去欣賞獨立自主的女人,他們的生理越發成熟,他們喜歡水蜜桃一樣的女人,鮮嫩又多汁。就像你這樣的。供他們享用。”
秦嫣然總是在說到‘就像你這樣的’這句話的時候,嫵媚地看着安靜瀾,這樣的眼神,讓安靜瀾覺得不舒服。
秦嫣然話鋒一轉,嫵媚地笑道:“可是安靜瀾,你還能鮮嫩多汁多久呢?韓澤昊明年就三十了吧?呵,那個時候開始,他就再也不會去欣賞你那什麼狗屁事業了。他只需要水嫩的女人,可以在他如狼似虎的年紀,陪他夜夜笙歌。”
安靜瀾揚脣一笑:“你說了這麼多,你到底想表達什麼主題呢?”
“你懂的,你明白的。安靜瀾,你是個聰明的女人。”秦嫣然嫵媚地笑看向安靜瀾。
安靜瀾眨巴着一雙乾淨的眼,看着秦嫣然,語氣認真:“也許你說的是對的。也許男人真的是那樣,視覺動物,會喜歡鮮嫩多汁的女人。可是能怎麼辦呢?感情的事情,誰又說得準呢?強扭的瓜還不甜呢。一旦真的走不下去,真的非分開不可,那也就只能陌路。”
“只是秦嫣然,你真的沒有必要來給我上這樣的一課。我的出身,你應該明白的。我就是下層社會摸爬打滾過來的,我原本就一無所有。現在能與韓澤昊這麼幸福,我已經特別特別知足了。我們都幸福了多久了呢?我算算啊,有兩百多天了。”
安靜瀾看到秦嫣然眸子裡迅速滑過一抹嫉妒的光芒。
她已經可以確定了,秦嫣然對韓澤昊,是愛。如果非要說是恨的話,那也是恨而不得。
她繼續說道:“現在的幸福,已經超過我的預期很多很多,哪怕有一天真的要分開。我也不會覺得遺憾的。愛情本該如此,只在乎曾經擁有,誰又能天長地久?就是相濡以沫的夫妻,也會有一個先離去,不是嗎?人生來就是孤獨的。孤零零地來,孤零零地走!”
“你倒是想得開!”秦嫣然抑住自己怒火,讓自己勉強地掛着嫵媚的笑容。
“想得開,人才會活得幸福。你就當我是阿q精神好了。曾經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都經歷過,還有什麼不能承受的?愛情本就是件奢侈品,我擁有過,就已經很知足!何況,未來,就算我不再有愛情了,我的財富,也是沒有人可以拿得走的。足夠我下半輩子活得很好了。”安靜瀾淡淡地說道。
秦嫣然笑意濃郁了好多:“你的財富沒人拿得走?安靜瀾,你果然天真啊!要是你身敗名裂,你還會有什麼財富?一套房子,一輛車子?你以爲等到你身敗名裂的時候,這些東西還會存在?你太嫩了,你一定沒有見過,有的豪門旺族,一昔之間倒塌。他們是樣的活得像條喪家之犬的?財富、名利,其實與愛情是一樣的。經營的時候,就像織毛衣,一針一針地戳啊戳,很久很久,你看到它只是長了那麼一兩寸,你戳得手指都繭子了,纔到腰間而已。而你要毀掉它的時候,你只要抽一根線,你只需要花幾分鐘的時間,就毀掉了一切。”
安靜瀾瞟一眼秦嫣然:“我說的財富與金錢無關,與名利也無關。不管是愛情還是親情,我都珍藏在心裡,誰也毀不了。”
“喲,我倒是忘了啊,你現在可不是從前那個出身於貧民窟的安靜瀾了啊,你是鼎鼎大名身份尊貴的伍家表小姐、霍家大小姐霍雨瞳啊!你擁有的東西,多着呢。”秦嫣然笑得脣角彎起,眼角也微微彎起,眼角的睫毛因爲塗了睫毛膏看上去甚是嫵媚妖嬈,“你現在的身份,尊貴着呢!”
安靜瀾掃了秦嫣然一眼,不說話。
在工作室的時候,她聽婆婆說了那麼多。那一刻,她更清楚韓澤昊爲了讓他所在乎的人可以幸福,可以活得安穩,他這麼多年,活得有多累。
光是韓氏,就已經讓他完全不能從心所欲。
再加上他的另一重身份呢?
她與秦嫣然之間的事情,她本就決定自己來解決的。
現在,正好秦嫣然給了她一個契機。
見安靜瀾不說話,秦嫣然問道:“你怎麼不說話,這麼有恃無恐,不會是以爲我不敢動你吧?在這種荒郊野外,你要是死了,我想沒有人會知道是我吧?”
“韓澤昊會來救我的。”安靜瀾說道。
“要是韓澤昊不來救你呢?”秦嫣然看向安靜瀾,笑得嫵媚。
安靜瀾回給秦嫣然一個自信的笑容:“他會來救我的。你不是也說了嗎?他明年才三十,現在,他依然最愛我!”
秦嫣然覺得自己有點內傷,還有很多很多想要說的話沒有說呢。她收起嫉妒的情緒,嫵媚地笑道:“安靜瀾,我真的不能讓你再活着回去了。呵,你也說了啊,就算有一天,你和韓澤昊分開了,你仍然會帶着你那些窮酸的所謂的精神食糧,幸福地活着。我心眼那麼小,怎麼看得順眼嘛?你大言不慚地說,誰也奪不走你的財富。我看看我讓你死了,你還會不會繼續擁有那些財富啊!要是人真的有靈魂,你不要忘了回來告訴我你到底擁有多少財富啊!”
話聲落,她的手猛地一揚,自她的衣袖裡便凌厲地飛出一把飛刀來。
安靜瀾身影快速往左一閃,堪堪避過。
秦嫣然再一揚手,另一把飛刀飛了出來。
安靜瀾再往右側避過。
緊接着,秦嫣然雙手齊動,兩把飛刀從她的左右袖裡各飛出一把來。
安靜瀾無奈之下,只得蹲下身體。這是無奈而爲之的事情。
蹲身這樣的動作,從她得知自己懷孕以後,就再沒有過的。喬慕白再三交代過,一定要少蹲,就是上衛生間,都一定要避免時間過長,並且動作不能過猛。
但是,她總不能讓要害處受傷。
安靜瀾蹲身下去的同時,咬了咬牙,手快速地往腰間一拔。
秦嫣然身上不知道到底藏了多少飛刀,又是嘩啦啦地同時揮出三把飛刀來。
安靜瀾已經麻利地從腰間拔到了槍,她的身體往左側一斜,避過其中的一把飛刀。
她身形再一矮,又避過另一把飛刀。
第三把飛刀,是怎麼都不可能避得過去了。她咬牙,眸子裡透出凌厲的光芒,她揮手便去擋刀。
不要緊的,就是痛一點而已,就是受點外傷,不要緊的。只要護好重要部位就好。
她果斷地用手臂去擋刀。這是讓自己受到傷害最少的一種自我保護方式。
她以爲她的手臂可能會血流入注。
但是,沒有!
她的面前,迅速地衝過來一個黑影。
她面前的陽光被人擋住,飛刀凌厲的光芒也被擋住。
她的身體,被人牢牢地抱住,她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安安,我來晚了!”韓澤昊的聲音。
韓澤昊沙啞又低沉的聲音。
韓澤昊帶着急切與內疚的聲音。
“不晚,韓澤昊,你已經來得很快了!”安靜瀾語氣鏗鏘,快速地扒開韓澤昊,直接對着秦嫣然開槍,她的眸光,是凌厲而嗜血的。
這樣的眼神,在她的眼裡,是極少見的。
她只在自己的底限受到挑釁的時候,纔會有這樣狠厲的眼神。
槍沒有打偏,直接打到了秦嫣然的手上。
她眼不瞎,剛纔韓澤昊來了,韓澤昊替她擋了飛刀。韓澤昊用手臂給她擋去了飛刀,她看到飛刀被韓澤昊的手彈飛了出去,她看到韓澤昊的袖子被割破,裡面的白色襯衣裂開了口子,血跡在上面暈開來,染紅了襯衣,也染紅了西裝,只是西裝顏色深,不明顯而已,但是已經有了溼漉漉的感覺。
她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憤怒。
憑什麼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地來傷害她身邊的人?
因爲她安靜瀾好欺?因爲她安靜瀾喜歡息事寧人?
那就讓他們看看啊,她安靜瀾,到底是如何好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