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 對弈反擊
傾顏嘴角微勾，訕笑一聲，“哪裡，顧小姐，討教我可不敢當！我也不過只是個小演員，哪裡受得起討教二字啊！”
“呵……是嗎？”顧琬儀定定地看着她，“沈小姐何必謙虛呢？我可是聽說……你馬上就要主演一部電影了，在衆多試鏡的女演員中脫穎而出，大家都在說，你將是下一位‘帝國’的當家花旦。”
“不敢當！一個角色而已，說明不了什麼，有很多人因爲一個角色而一夜爆紅，也有人演了一輩子主角也不溫不火。我資質平平，且不是科班出身，花旦這個重任是當不起的，再說……現在‘帝國’的當家花旦是許小姐，以許小姐現在的勢頭，再有幾年也依然會很紅，所以……我從來就沒有想過，也不會去想。”
“是嗎？”顧琬儀微微一笑，“聽沈小姐的意思，你是不屑於了？”
“並非不屑於，只是……屬於別人的東西，我是不會要的！”傾顏頓了一下，“該是我的，總會是我的，不爭不搶，自己就會送上門；不該是我的，怎麼都不會是我的，即使又爭又搶，也終究是妄然！”
“是嗎？”顧琬儀嘴角一抽，“這麼說……沈小姐也認爲不該搶別人的東西嗎？那麼……人呢？”
“……”傾顏皺了下眉，立刻知道她的用意是什麼，不禁扯了下嘴角，“顧小姐，你想說什麼，不如直接一點。”
“好！”顧琬儀也不客氣，“既然顧小姐這麼說了，那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
“顧小姐請說！”傾顏微笑地看着她。
“沈小姐，之前……如果你記性還好的話，應該記得，我們在醫院附近見過面！若算起來……距離現在也不過半月有餘。當時，除了我，還有許小姐，那個時候，我想我們的談話還是愉快的。”顧琬儀沉默了一下，再說道：“即使沒有那次談話，我想……沈小姐也應該很清楚，許小姐和我哥是什麼關係？事到如今，短短十幾天的時間，我哥竟然公開承認你是他的女朋友，這……”顧琬儀盯着她，一字一頓，近似於逼問般，“我就不太明白了！這中間……究竟怎麼回事？是我有什麼誤會嗎？”
她的話早就在傾顏的預料中，她沉吟了一下，“顧小姐是不是誤會了，這我不知道！但是……我想有一件事，顧小姐可能沒弄清楚，那就是……之前我似乎並沒有給過你或者許小姐任何承諾。還有，就算顧總今天說了什麼，那也是他單方面說的，我並沒有對我們的關係表達過任何意見。所以……要怎麼想，那也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吧！我沒必要去解釋。”
“……”顧琬儀臉色一凝，“沈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這樣態度不明，會讓我以爲……你以搶別的男人爲榮，而毫不在乎別人的感受！”
“顧小姐……”傾顏臉色一沉，“請注意你的言辭，什麼叫搶別人的男人，別人是誰？那個男人又是誰？”
“沈小姐，何必明知故問呢？你越是如此，越只能證明你的心虛！”顧琬儀微微冷笑，“難道……還需要我指出來嗎？”
“爲什麼不呢？”傾顏不以爲意地表情，“顧小姐竟然有這個雅興，那我也有興趣聽一聽。”
“呵，你其實清楚的很，不過，既然一定要讓我說，那我也不客氣！別人呢，自然是許曼迪，而至於男人……則當然是我哥哥了！我想……這一點，你十分清楚。”
“是嗎？”傾顏暗暗握緊雙手，指尖用力陷入掌心，她故作輕鬆地看着顧琬儀，“可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顧總似乎並沒有在公開場合承認過，許曼迪是他的女朋友。還有那次新聞發佈會，顧總可是當衆否認和她的關係，我想問……這又怎麼回事？難道是顧總是開玩笑？還是……許小姐的一廂情願呢？”
“你……你說什麼？”顧琬儀似乎沒有料到傾顏會如此地反擊她，一時愣住。
傾顏卻是根本不在乎地接着說道：“顧小姐對朋友的這份友誼，我很是讚賞，果然是好朋友，如此傾心出力，只是……我希望顧小姐在此之前，應該把事實搞清楚，也免得弄不清狀況，倒顯得你是非不分。”
“沈……沈傾顏，你居然說我是非不分？”顧琛儀倒吸了口氣，冷聲質問道。
“難道不是嗎？”傾顏緩緩道：“我覺得……這件事，應該是你哥哥的私事，感情的事……即使是親妹妹，也無權干涉。正如你和江總的感情，你哥哥會插手嗎？即使插手，大概你也不會允許，更不會聽他的吧！”
“你……”顧琬儀瞪大眼睛，神色中閃過一抹微微的驚愕，“沈傾顏，你剛剛說什麼？我和郗城的事……你都知道什麼？”
她的反應讓傾顏不禁在心裡冷笑，也許……這就叫不做賊，不心虛吧！若不是做了虧心事，又何必如此的緊張。原來，人終究是不能做違背良心的事，即使得到後，她多麼的滿足，而過程中，那份罪惡的心理，也依然時刻折磨着她，讓她難以心安理得。
“顧小姐，我不明白，你在指什麼？”傾顏佯裝無辜，“你和江總……難道不是情侶嗎？大家都說你們在一起已經四年了，並且早就訂婚了，不日就會結婚的。難道……都是道聽途說？不是真的？”
“怎麼不是真的？我和郗城當然是情侶，我們當然訂婚了，而且……馬上就要結婚！這都是真的！”顧琬儀立刻搶着說道：“郗城只能是我的，他愛我，我們彼此相愛。除了我，他不會娶別人！”
“……”傾顏握着雙手，掌心一陣微微的刺痛，儘管，顧琬儀的這些話多有一廂情願的因素，但是……不知道爲什麼，聽在耳朵裡，她還是覺得非常的難受。就像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正死死地扼住她的脖子，讓她幾乎喘不上來氣。
“……”傾顏吸了口氣，“顧小姐，你和江總的事情我不感興趣，所以，不想知道，也沒必要知道。我只是舉個例子，說明這件事罷了，你又何必這麼緊張呢？”傾顏微微挑眉看她，“難道……顧小姐有什麼怕人知道的？該不會……你的未婚夫也是搶來的吧？”
“你說什麼？”顧琬儀目光一凜，臉色差點綠了，“沈傾顏，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你再說一句試試。”
“……”傾顏微微打量了她一眼，“顧小姐，何必這麼激動呢？既然不是，一聽而過就罷了，幹麼連臉色都變了。”
“你……”顧琬儀一時接不上話，氣得臉上沒了血色，好一會兒才咬着牙說道：“沈傾顏，我好心來勸你，你卻這麼不知好歹！我不妨告訴你，你想跟我哥在一起，怕只是一廂情願。許曼迪纔是我們顧家未來的少奶奶，她爲我哥奉獻了十年青春，把最美好的時光都給了我哥，他一心一意地愛着我哥，對我哥又是千依百順，就憑這些，你又有什麼資格跟她爭？還有我，支持的一定是曼迪，而絕對不會是你！”
“呵……十年！”顧琬儀不禁在心裡同情起許曼迪，嘴角溢出一抹淡然的笑。
“你……笑什麼？”
“沒什麼！”傾顏杏眼微揚，“顧小姐，你我都是女人，那麼也自然明白十年對一個女人意味着什麼！如果一個男人真的足夠愛一個女人，那麼……他早就在這個女人最美好時候娶了她！又怎麼會讓她沒名沒分地跟着自己，且一等就是整整十年呢？”
“你……你什麼意思？”顧琬儀下意識地開口去問。聽傾顏這句話，她自然聯想到自己，她雖然與江郗城沒有十年之久，可這四年，她亦是付出了全部，隨時時間的推進，她最美好的青春已然逝去，她的話讓她更多了一絲不安。
“難道顧小姐不明白嗎？”傾顏緩緩轉開視線，幽幽說道：“當一個男人足夠愛一個女人的時候，他恨不得千方百計將她留在身邊，如若不然，他會不安心，他更會擔心別人的覬覦。他自然想早早地爲她貼上屬於他的標籤，而不會放任讓其他的男人對她動念頭。反之，若是這個男人連這份心思都沒有，那就是根本不在乎，即使眼前和她在一起，也不過是抱着玩玩的心態，亦或生命中根本沒有出現那個讓他真正動情的人。所以，如果一個男人讓一個女人無限期的等下去，只能說明……他根本不愛她。”
“……”顧琬儀愣了一下，聽着傾顏的話，她的心裡有了一種說不出的慌亂感，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明明不肯去相信，卻不得不承認她話裡的道理，只讓她越發的心驚。
可是，表面上卻不能就此承認，她冷冷一笑，“沈小姐，乍聽起來……你的話有些道理，可是……你別忘了，曼迪是什麼身份。她是‘帝國’的當家花旦，她的事業正如日中天，影視界的小天后，不知道有多少粉絲喜歡她，怎麼可以結婚呢？難道……你讓她就那麼放棄事業嗎？我哥不是不愛她，而是因爲太愛她，太瞭解她，所以……纔會一直沒有公開他們的關係，更沒有提到結婚的議程。沈傾顏，這些……你怎麼會懂呢？”
“是嗎？”傾顏淡淡一笑，“顧小姐養尊處優，自然不會明白，職場女性的辛苦。尤其是……演藝圈的無奈與辛酸。我雖然沒有大紅大紫，且不過只是一個不入的小演員，入這個圈子的時候不算長，但箇中的辛苦與酸楚，只怕是外人所看不到的。表面上看着風光無限，其實……背後所要承受的東西，絕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清楚的！即使許小姐如衆星捧月，也依然擺脫不了這種境況，我想……每一個步入演圈的女子，都是因爲這樣或者那樣的原因，當她深知這份辛苦之後，我相信，如果有機會讓她可以離開，她絕不會留戀。”
“……”顧琬儀看着她沒有說話。
傾顏頓了頓，又接着說道：“顧小姐，你既然是許小姐的好朋友，不會不知道她的心願吧！”傾顏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直接說道：“據我所知，許小姐最大的願望就是嫁入顧家，能做顧家的少奶奶。這大概也是丹露市大部分女人的夢想，試問，如果在二者之間做一個選擇的話，有幾個人會抵擋得了顧家少奶奶……這個位置的誘.惑呢？相信許小姐更加不會因爲事業而放棄自己最愛的人以及最大的心願吧！”
“即使這樣……”
不等顧琬儀把話說完，傾顏便打斷她，“即使換一個角度說，顧總若是如此在乎一個女人，又怎麼忍心她在娛樂圈拋頭露面，辛苦打拼呢？我相信堂堂顧氏總裁，總不會在乎一點女朋友的片酬吧？以顧總的身家，哪怕隨便勾勾筆，都是成百上千萬的大生意，不是嗎？可是呢……這十年來，他非但沒有讓她退出娛樂圈，反而花錢將她越捧越紅，以便幫你這個妹妹賺個盆滿鉢滿，這又豈是真愛一個女人的表現呢？”傾顏冷笑一聲，“說句不好聽的，一個男人，尤其是有錢的男人，如果他真的想娶一個女明星，一定會在她最風光的時候娶到手，總不至於……要等到她人老色衰，名氣也不再的時候再娶吧？那樣……對他還有什麼意義呢？當然，我的意思，並非說，有錢人和女明星之間就不存在真愛，但是……這畢竟是少之甚少的！其實明星嫁豪門，有錢人娶明星，不過是一種互相利用的手段罷了！箇中原因，我相信大家都看得明白。”
“……”顧琬儀沉默了好一會兒，纔再度開口，“沈小姐，你說了這麼多，無非是想告訴我，我哥和曼迪不可能！可就算如你所說，你不也是個戲子嗎？如果曼迪不成，那你就更加不成！和曼迪比起來……你還不夠格，你有什麼資格站在我哥身邊？想嫁進顧家，那也要先過我這關！”
傾顏微愣了一下，隨即失笑，一邊緩緩搖頭，一邊說道：“顧小姐，我想……你是誤會了！”
“什麼？”顧琬儀不解地看着她，“什麼誤會？”
傾顏垂了下眼簾，又忽地掀起，對上她探究疑惑的雙眸，“顧小姐，我剛剛跟你說了那麼多，並不是指望擊敗許曼迪，或者替代她。我以前不曾有這樣的想法，現在也不會有！我從來沒有說過……我會嫁給顧柏寧！關於這一點，我希望……你能夠搞清楚。否則，誤會大了，可就不好了！”
“什麼？你不想嫁給我哥？”顧琬儀顯然很驚訝，“爲什麼？你居然不想嫁給我哥？你明明剛剛還說，這丹露市的女人，就沒有不想嫁給我哥的，那麼你又憑什麼？你是在故意這麼說，假裝清高嗎？沈傾顏，不要以爲這樣……就能夠迷惑我！我不會相信你的！”
“顧小姐，你在說笑嗎？”傾顏好笑地看着她，“就算我要迷惑，也該去迷惑顧柏寧，而不應該是你吧？你是否相信……似乎並不重要吧！”
“你……”顧琬儀一口氣被噎住，半晌說不出話來，傾顏看着她，亦絲毫沒有讓步，只是微微一笑，“顧小姐，如果你進來……就是要跟我說這些話的，那麼……我該聽的也聽過了！如果沒事，我就先出去了，畢竟……讓他們久等不太好！”
傾顏擡腳要往外面走去，卻被顧琬儀搶先一步攔住，“你站住！”
傾顏停下看着她，“怎麼，顧小姐還有事嗎？”
“沈傾顏，別說的那麼好聽，你既然不想嫁入顧家，又何必纏着我哥，我勸你……趁早離他遠一點，顧家是絕不會承認你這種人的！如果你只是想借着我哥紅起來，或者……看上的只是我哥的錢，那倒也實際，否則……只能是白日做夢！”
傾顏蹙了下眉，接着便無奈地嘆了口氣，“顧小姐，看來……你不僅耳朵有問題，就連智商也有問題！我究竟要重複幾遍，你才聽得懂呢？難道……一定要逼着我想嫁給你哥，你纔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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