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 究竟誰纔是好演員
“哪有啊？”顧琬儀下意識地摸了摸臉。
“真的沒有嗎？”顧柏寧笑了笑，故意看向江郗城。
“哥，你究竟是不是我哥啊？”顧琬儀依然漲紅着臉說道。
“呵呵，好啊，我不說了！”顧柏寧狀似投降般地舉起手，“不過……傾顏她比較害羞，你以後都不許這麼胡鬧。”
“哈，哥，這就護着了？”顧琬儀挽着傾顏的手，“沈小姐，你看啊，我哥多護着你，這麼小心翼翼的，就怕你受欺負啊！”
“那是當然啊！不護着自己的女朋友，難道護着你嗎？”顧柏寧朝江郗城的方向瞥了一眼，“你已經有人護了，還需要我嗎？”
“哼，哥……你又來了！”顧琬儀氣惱地瞪他，轉向一邊，“傾顏……呃……我可以叫你傾顏吧？”
“……”傾顏微微扯了一下嘴角，“當然！”
“那……你也不要叫我顧小姐了，就叫琬儀！”顧琬儀狀似很親絡地說道：“快過來坐下，我們一起吃東西。”
四人落座，服務員遞上菜單，顧琬儀邊翻菜單邊說道：“肚子都要餓扁了，我和郗城就爲了等你們！哥，這頓應當你請的！”
“啊……又想替郗城省錢是不是？”顧柏寧立刻撇着嘴，“你啊，你完了！這就當起管家婆，捨不得你男人的錢包了，呵……真是難得啊，什麼時候顧大小姐也知道精打細算了！”
“那當然，在你面前，我們可都是窮人！”顧琬儀理直氣壯，“是吧，郗城？”
“……”江郗城沒有說話，只是有意無意地看了傾顏一眼，微微勾了下嘴角。
“好啊，你們夫妻倆，一唱一和的！得，我說不過你們，不就是一頓飯嗎？我請就我請！”顧柏寧爽快地說道。
“哥，你又胡說！”顧琬儀偷看了江郗城一眼，羞澀地紅了臉頰。
顧柏寧一臉無辜地看着她，“怎麼，我說錯了嗎？這難道不是事實？昨晚……爸還提起你們婚禮的事呢！要我說，你們何必拖那麼久呢？早一點把儀式辦了，也早一點了卻爸的一樁心事。”
“……”顧柏寧的話讓傾顏的心不由地一跳，一種難以形容的複雜滋味涌上心頭，酸酸澀澀的，彷彿胸口塞着一顆大石頭，難受不已。
其實……這樣的一天，遲早都會來。她又何嘗沒有心裡準備呢？江郗城和顧琬儀既然是未婚夫婦，那麼他要娶她，也是正常不過的事情。可爲什麼，當這一天真的到來時，她居然會這麼的難以接受？明明心裡早已沒有什麼期待了，爲什麼，在聽到這樣的結果時，仍然說不出的心痛。
傾顏低垂着眼簾，沒有擡頭，她生怕自己此刻的情緒會泄露什麼心事，畢竟，她不想讓任何人看出一點端倪，一顆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着，糾結不已。
“哥……”對面，顧琬儀發出一聲嬌嗔，飛快地看了江郗城一眼，“你幹嗎說我啊，我是妹妹，要說爸的心事，你纔是好不好？有本事，你就快點給我娶個嫂子回來！”
“呵呵……急什麼？男人和女人可不同，男人多玩幾年沒什麼，女人可不同，應該趁着最好的時候把自己嫁出去。不要等到人老珠黃。”顧柏寧眯着眼睛笑道。
“哈，當着傾顏的面，你居然還敢這麼說，你死定了！”顧琬儀故意打趣。
顧柏寧轉頭看了傾顏一眼，“誰說的？有什麼不敢呢？”說着，他伸出手，輕輕地攬住傾顏的肩膀，“只要她願意，我隨時可以娶她！”
“……”傾顏全身一顫，她本能地擡起頭，去看顧柏寧，一臉的難以置信，那一刻，她甚至感覺到心跳漏了一拍，幾乎以爲自己的耳朵壞掉了。
而同一時間，她接受到一道冰冷而刺骨的目光，離得那樣近，只是一眼，便彷彿透穿了她的身體，直擊她的心房。她能夠感覺到，那目光中隱藏的探究、複雜甚至是嗔怒的情緒，不過，她不能去看，亦不敢去看，只怕這一眼，會被抽走所有的靈魂。
當然，反應巨大的還有顧琬儀，她驚訝地看着顧柏寧，又飛快地掃了傾顏一眼，“哥，你說真的？不是開玩笑吧？”
“開玩笑？”顧柏寧微微挑了下眉，“你覺得……我像在開玩笑嗎？這些年……你可聽過，我要娶誰的話？”
聽了這句話，顧琬儀整個人都愣住了，她深深地看了傾顏一眼，表情滿滿的都是不可置信，嘴脣動了動，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怎麼了，琬儀？我的樣子……像是開玩笑？”顧柏寧眯着眼睛，“那要不要……我再一本正經地說一次呢？”
顧琬儀緩緩搖頭，但很快就笑起來，“傾顏，你看看……我哥對你可是動了真情的，我可以做證，之前……他從來沒有對哪一個女孩子說過這樣的話，就連曼……”
“好了，琬儀，你不餓嗎？是不是……該點東西吃了！”顧柏寧急忙打斷她。
“呃……啊……是啊，好餓啊！”顧琬儀自然知道顧柏寧的用意，忙岔開話題，“哥，還說呢，都怪你，來這麼遲，害得人家餓肚子！”
“那還不點餐？”顧柏寧跟着說道。
“郗城，你來點吧！”顧琬儀把菜單推開他，“我喜歡什麼，你知道的。”
江郗城沒有推辭，而是環視了一圈，“都吃牛排可以嗎？”
顧柏寧自然是沒有異議，他看了傾顏一眼，“怎麼樣？”
“……”傾顏點點頭，“我隨意。”其實……她哪裡還有什麼胃口，吃什麼都是無所謂的！
“好，那就是四份牛排，三份七分熟，一份全熟！”江郗城將菜單交還給服務生說道。
“咦？全熟？你要全熟嗎？你不是……一直喜歡七分熟？”顧琬儀納悶地問道。
江郗城沒有擡頭，喝了一口咖啡，淡淡地說道：“沈小姐不吃七分熟的？”
話音一落，四周頓時寂靜無聲，彷彿能夠聽到幾個人輕輕地呼吸聲，江郗城緩緩掀起眼簾，對着顧琬儀探究的雙眸，眼裡滿滿的皆是一種說不出的驚愕和訝然。
“郗城，你……”
不等她開口說下面的話，江郗城就挑了挑眉，“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之前一次去片場，我請所有的演職員吃飯，當時不知道，結果沈小姐一口未碰，問了才知道，她牛排只吃全熟。”
“……”聽了這句話，傾顏也是本能地鬆了口氣，剛剛江郗城爲她點了全熟，她就嚇了一跳，待顧琬儀問出後，她更是緊張的不行，幸好，他有的解釋，不然……看顧琬儀的樣子，大概下一秒就會把自己吃掉。在這個時候，她不想節外生枝。
“噢……原來是這樣啊！”顧琬儀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傾顏雖然沒有轉頭看她，但卻是十分清楚地聽到她鬆了口氣，再看顧琬儀的表情亦輕鬆了很多，“傾顏，原來你不吃七分熟啊，怎麼都不說一聲呢？哥，你怎麼搞的？傾顏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你都不知道嗎？你這個男朋友不合格。”
“是啊，是啊！所以呢，從明天開始，我乾脆去‘帝國’上班，這樣呢……才能把傾顏的喜好都摸清楚，不然……真的成了不稱職的男朋友了！”
“好啊！”顧琬儀笑了笑，“郗城，你答應哥哥吧，爲了便於他追女朋友，你乾脆給他一個掛名的職位好了。不過……不用付薪水噢！”
“哈，你倒是會算計啊！居然連薪水也要省了，我可以抗議！”
“抗議無效！你不想追女朋友嗎？”顧琬儀壞壞地一笑，“郗城，那就給傾顏多安排工作，讓她多拍戲噢，讓哥哥沒機會見到她！看他還要不要薪水！”
“哎……不要，我怕了你了！不要成了吧？”顧柏寧長臂一勾，繞在傾顏的椅背後，一副十分親密的樣子，“不讓我見傾顏，你乾脆殺了我好了！”
“哇，要不要這麼誇張啊？哥，你說的是真的嗎？”顧琬儀故意打趣。
“當然……怎麼，你懷疑我的誠意嗎？”顧柏寧反問。
顧琬儀想了想，“沒錯，我還真點懷疑！”
顧柏寧卻是不以爲意，“你懷疑無所謂，只要……傾顏不懷疑就好。”說着，他忽地湊近傾顏，一張俊容貼過去，鼻尖幾乎觸上她的面頰，開口的聲音帶着十足的磁性，吹拂在傾顏的耳邊，她只覺得一陣麻癢，心絃頓時被扯緊了！
“……”她低着頭，卻能夠感覺到，對面兩束火.辣辣的目光投射過來，彷彿能在她身上燒灼出兩個窟窿，只讓她如芒在身，十分的不舒服。
這一邊，顧柏寧靠得如此近，接受着幾個人的注視，只讓她彆扭的不行，整個人彷彿坐在針板上，只恨不得下一秒就可以從這裡消失。
“傾顏，你怎麼不說話？告訴你，你會懷疑我的誠意嗎？”顧柏寧又湊近了幾分，臉幾乎貼着她，她能感覺到他開口說話，傳遞出屬於他的氣息，帶着一點菸草的薄荷味，說不出的清新。可莫名的，她卻皺起了眉頭，下意識往一邊躲避。
只是，顧柏寧似早就洞悉了她的想法，一隻手在桌子下面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接着薄脣貼着她的耳邊說道：“別忘了，你答應配合我演戲的，你若是不配合，我可不敢擔保會發生什麼。”他的聲音很低，幽幽地傳進她的耳膜，那聲音只有兩人能夠聽到，而在江郗城和顧琬儀看來，兩人親密地貼在一起，姿勢要多*有多*，看起來像極了一對熱戀中的情侶。
“哥，你好肉麻啊！現在在吃東西好不好？你要不要這樣時時刻刻都你儂我儂的？顧意在我和郗城面前秀恩愛嗎？”
“怎麼，你羨慕啊？那你也可以啊！”顧柏寧示意了一下，“郗城就在你身邊。”
“纔不要！我們纔不要在你面前秀恩家呢！”顧琬儀白了他一眼。
“噢……不在我面前秀，那就是背地裡咯！也是……背地裡，你們想做什麼……那可是……”
“……”話未說完，只聽“啪”的一聲，原本在顧柏寧手裡的一個高腳杯被傾顏一下子碰掉，摔在地上，頓時碎裂，裡面的紅酒也灑了出來，噴濺到傾顏白色的裙子上，好似一朵綻放的花，甚是惹眼。
“哎呀，傾顏的裙子髒了！”顧琬儀喊道。
“沒……沒事，我……去一下洗手間。”傾顏立刻站起來，微微歉意地點了下頭，轉身向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在轉身之際，她幾乎是鬆了口氣，事實上，剛剛她是趁顧柏寧不備，有意起身碰了他一下，和坐在那裡承受折磨相比，弄髒裙子實在是微不足道的，在那樣尷尬的境地裡，她一秒鐘都呆不下去。
即使那樣倉惶的逃離，可仍然能夠感覺到，從後背投射來的，那道灼熱而懾人的目光，直逼得她如芒刺背，也下意識地加快了腳步。
直到好一會兒之後，傾顏站在盥洗臺前順了好幾口氣，那紛亂的情緒也沒能平復下來，看着鏡子裡，一時之間她有些茫然。
她這是怎麼了？居然會從早上開始，就着了顧柏寧的道，讓自己處於一個十分被動的局面，儘管一切都是迫不得已，可事情遠不應該發生成這樣，剛剛她爲什麼要答應他來吃飯，明知道顧琬儀和江郗城都在，她爲何不乾脆的拒絕顧柏寧？
也許，就是心裡那份隱約的不甘心，當顧琬儀挽着江郗城胳膊的畫面出現在眼前時，她的一顆心就沒辦法平靜下來，下意識地就答應了顧柏寧，而此刻，她真是後悔不迭。
正想着，走廊上傳來一陣高跟鞋的脆響，傾顏蹙了下眉頭，剛想轉身往小間裡走，卻還是遲了一步，“沈小姐……”
傾顏腳下一頓，既然已經聽到顧琬儀的聲音了，她不好再擡腳往裡面走，只能停住腳步，卻也沒有回頭。對於她突然又改回去的稱呼，傾顏並未覺得奇怪，事實上，她之前表現出的熱絡自己並未當真。
傾顏很清楚顧琬儀和沈曼迪的關係，她雖然不知道自己和江郗城的事，但就算爲了沈曼迪，她也不可能對自己表現出善意，只怕……之前的所做皆是因爲顧柏寧的關係，這一點自知之明，傾顏還是有的。
今天，果然是她最背的日子，越不希望發生的事，越是連續不斷的發生，她知道，在這裡遇到顧琬儀，只怕是沒有好事了。
果然，顧琬儀又開口了，“沈小姐，怎麼了？見到我……居然這麼急着走？連頭也不回一下，真的就這麼怕見我嗎？”
傾顏吸了口氣，嘴角上揚，緩緩轉過身，“顧小姐，你急着追我到這裡，就是要問這個嗎？剛剛演的那麼辛苦，這又是何必呢？難道……就是爲了這個在洗手間裡見面的機會？”
顧琬儀眉毛一挑，“沈小姐，你果然很聰明！看來……我終究不是專業演員，在你面前……還是搬門弄斧了！改天，還真的要好好跟沈小姐請教一下演技！”
“呵……”傾顏輕笑，“那倒沒有！在我看來……顧小姐的演技倒是一流，也許……就連顧總都沒看出來呢！若不是顧小姐身家了得，還真是可以涉足娛樂圈呢！相信……不久的將來，就可以有很好的發展，至和演上主角的機會會很大。”
“……”顧琬儀看着她，兩人四目相對，彷彿用眼神在較量着什麼。
此時的顧琬儀，與之前在顧柏寧面前撒嬌的那個截然不同，完全就像換了一個似的，眼前的顧琬儀顯然更精明，更犀利。
“沈小姐，謝謝你的誇獎，不過比起你來，我還差得遠呢！我還真想……向你討教一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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