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先生,是她,是她要我那麼做的,那份報告我本來不想換的,但是她威脅我,她是第一次,她說只要我不按照她說的做,她就告我qiangj1an罪!”
“第一次?”賀擎天嗤笑。
“妮茶茶,你也太幼稚了吧?爲了這個你居然不顧職業操守,就爲了這個破鞋女人?”
妮可兒柳眉一緊,哀哀悽悽的說道:“擎,那的確是第一次嘛!”
“哈哈,那跟你同居過的設計師,還有長期同居過的大學同學又是怎麼回事?難道你想告訴我,那些男人都不舉?從來沒跟你發生過關係?”賀擎天眸子緊眯,目光凌厲的望着她。
妮可兒垂下眸,緊咬脣瓣,哽咽道:“我怎麼知道……”
賀擎天冷哼一聲,拿出電話,當着妮可兒和妮茶茶的面,打了電話:“,我要你棄用妮可兒這個人,放出風去,妮可兒的操守人品有問題!其他公司若是敢跟她簽約,那就是跟我賀擎天過不去!”
“啊——”妮可兒頓時臉色蒼白,“擎,我錯了,我錯了,你不要這樣!”
“我給了你最後的機會,你沒有珍惜,我只是希望給我未出生的孩子積德,不想趕盡殺絕,但你,到了這個時候還不肯承認你所犯的錯!那我真是沒辦法再放過你了!你害得我太太不肯原諒我,害的我有了孩子還要懷疑自己,這口氣,我實在難以嚥下!”
“擎——求你——”妮可兒撲過來抓棕擎天的胳膊。“我錯了!”
“晚了!”賀擎天輕舒了口氣,眸中佈滿複雜之色,沉聲道:“妮可兒,你要爲你的行爲付出代價!”
“擎——”
“賀先生,我怎麼辦?我沒工作是會餓死的!求你高擡貴手,求你——”
妮茶茶說着又跪了下來,央求着:“我真的再也不會了,真的錯了!”
這時,車門又打開了,杜子鳶下來車子。
妮可兒錯愕了一下,指着杜子鳶。“她,她是杜子鳶?你們沒離婚?”
“這和你有關係嗎?”賀擎天反問妮可兒。
杜子鳶在傍晚時候接到了賀擎天的電話,他說要她去看真相。杜子鳶被他強拉着上了他的車子,車子又去載了個人,然後拉着她來了海邊。
車子上,賀擎天不肯說什麼,說讓她自己看。
於是,她一直安靜的在車子裡,安靜的看完他跟妮可兒妮茶茶的對話,卻面容平靜的下了車子,然後看着賀擎天。
“子鳶,這件事是這個女人和這個男人在一起陷害了我,是他們!”
“賀擎天,只是別人陷害了你,而沒有你自己的原因嗎?”杜子鳶冷聲質問:“到今天,我覺得你都沒有搞清楚咱們之間的問題所在,你不用再找我了,真的,我覺得太累了!”
杜子鳶丟給他一句話,轉身朝海濱大路走去。
“子鳶!”賀擎天大急,追上去。“是我的錯,我知道你生我的氣!是我自己錯了,我沒有怪別人,是我自己的錯誤!”
看到杜子鳶不理會自己,賀擎天臉色更加的晦暗着,失落的凝望着杜子鳶,失去了往日的那股狂傲和犀利,此刻卻是那麼的脆弱,連同沙啞的聲音都顯得格外的落寞不安,“我知道一系列的事情趕在了一起,我想跟你站在一起,跟你一起承擔,讓我照顧你好不好?”
“我累了!真的好累!”杜子鳶苦澀的閉上眼,或許真的太累了吧,又是一陣眩暈。
“求求你不要找我了,我想自己安靜一會兒!”
“子鳶——”
“別跟着我,我自己走!”杜子鳶冷聲道。
“我送你!不安全,我送你回去!”賀擎天去開車子。“等我去開車!”
杜子鳶已經朝海濱路走去。
“擎——”妮可兒還在掙扎。
賀擎天只對妮茶茶道:“你先休息一個月吧,一個月後,你的工作再說!”
“啊,賀先生,謝謝,謝謝!”妮茶茶沒想到賀擎天會放了自己,他興奮的難以置信。
賀擎天上了車子,丟下兩人,去追杜子鳶。
剛走出海濱,杜子鳶嘆了口氣,心裡感到濃濃的悲涼,穿過馬路,去打車。
而此時,一輛車子急速駛來,杜子鳶停下躲開,但那車子卻在快到跟前時,一個轉方向,朝她直奔而來。
杜子鳶大驚,立刻轉身再躲。
“砰——”一聲,伴隨着巨大的聲音,車子將杜子鳶撞飛了出去。
“不——”布加迪裡,賀擎天轉出來時就看到杜子鳶被撞飛的身影,朝着海濱綠化帶的草叢摔去,成拋物線狀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子鳶——”
賀擎天感覺那一剎那,自己的心都碎了,整顆心提了起來,幾乎是連滾帶爬的下了車子,朝杜子鳶跑去,而那輛車子,也顯然嚇怕了,一停後,竟急速離去。
“子鳶,子鳶——”賀擎天跑到草叢裡,看到了渾身是血的杜子鳶,顫抖着手,跪下來,抱住她。
“孩……孩子……”杜子鳶發出微弱的呼聲,小手還護在肚子上,可是肚子好痛,溫/熱的液體順着雙腿留下來,熱熱的,可是卻感覺不到熱度,身體也漸漸的冰涼起來……
杜子鳶感到肚子很痛,很痛。
杜子鳶隱約感覺一股腥腥的熱熱的東西從體內流了出來,她想掙扎着起來卻沒有力氣,她想叫卻發不出聲音。
最後留在她大腦中的影像是賀擎天,他抱着她,喊着她的名字,聲音悲痛欲絕。
“子鳶,子鳶……我送你去醫院,我們去醫院,別睡,你不要睡……我在這裡,我在這裡……”賀擎天心頭劇瑞的痛着,冷峻的臉色在此刻是壓抑不住的悲痛和絕望。
“子鳶,別睡啊,求你別睡,睜開眼看看我……”賀擎天聲音裡壓抑不住地顫抖,伸出手撫過杜子鳶慘白的小臉,千言萬語在此刻只化爲無盡的疼痛,曾經他以爲他可以好好地照顧她一輩子,看着她幸福的生活,可是他總是做不好,總是傷害她。
“啊——我的天!”妮茶茶從海濱路跑出來時,就看到賀擎天抱着杜子鳶在嘶吼着。
“子鳶——別睡——”
妮可兒也從後面走着出來,當看到這樣一幕,她也呆了。“天哪,怎麼會這樣?!”
“快,快救人!”妮茶茶疾奔過去。“賀先生,快救人啊,送醫院,快點啊!”
賀擎天那一刻都懵了,徹底的懵了,他不知道怎麼抱杜子鳶,好多血,從她的腿jian流出來,完全成了血人。
“我開車,妮可兒,你快去開車門!”妮茶茶看了眼布加迪的車門打開着,立刻跟妮可兒道。
情況太緊急,妮可兒也沒有推辭,喊着:“擎,快點,快抱她過來!”
賀擎天這才抱起杜子鳶,抱着她上了車子。
妮茶茶吞了下口水,壓下緊張,發動賀擎天的布加迪。“我們立刻送她去醫院,還來得及,一定還來得及!我是大夫,你要相信我,她不會有事的!”
妮茶茶安慰賀擎天,他放了自己一馬,他心存感激,醫師的道德感迴歸了!
“一定沒事的,擎,沒事的!”妮可兒也安慰他。
賀擎天只是緊緊抱住杜子鳶,她已經陷入了昏迷。
醫院急救室。
數不清多少次徘徊在這個門前了,安柔,夏美子,杜安年,媽媽,現在又是杜子鳶,爲什麼總是在醫院裡徘徊呢?
賀擎天渾身是血,手腳冰冷。
妮可兒小心的看了他一眼,猶豫了片刻,安慰道:“沒事的,人一定沒事的。擎,之前,真的對不起!是我太執拗,我真的不是想害你,我只是仰慕你……所以……”
賀擎天什麼都沒說,只是雙手抱頭,痛苦的難以復加。
悲痛着,賀擎天就這樣一動不動地僵直着身子,那空洞而死寂地目光依舊呆滯地看着睜着,卻沒有焦距。
早知道會出事,他就不帶她出來了!
早知道會出事,他就拉着她,硬拉她上車了!
可是人生最大的不幸,是在你做一件事的時候,永遠無法知道這件事的後果!
那肇事車輛?x擎天忽然目光一怔,他只顧着去救杜子鳶了,根本忘記了報警。而拿車輛也跑了,他努力隱忍着悲慟的情緒,拿出電話,撥打着,先報警,然後通知秦傲陽和夏美子。
他害怕,他真的害怕,他不知道怎麼面對,他從來沒有這樣害怕過。
很快的,在第一時間,秦傲陽夏美子南宮裡澤都趕來了,連安逸伯也來了。
看到賀擎天那個樣子,夏美子連責備的話都說不出,她看到賀擎天的臉埋在手掌裡,看到有水漬從他的指縫裡流出來。
她不知道怎麼再說他了,反而安慰他:“一定會沒事的,賀擎天,你振作點,你是個男人!”
很快的,賀擎天振作情緒,當他拉下自己的手時,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紅了眼圈。
秦傲陽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喉結滑動了下,手在身側握成拳,又鬆開,然後坐在椅子上安靜的等。
“我去警局處理,立刻調出肇事者的車牌號,擎,你還記得牌子號碼嗎?”安逸伯問。
賀擎天努力回想着,那是一輛黑色的轎車,車牌號是多少他根本沒來及看清楚,而且他那個位置根本看不到車牌號。“一輛黑色的xx轎車,車牌號我的位置看不到!”
“那我去調出錄像,排查那個時候過路的車輛,會找到肇事者的!”安逸伯走到走廊盡頭打電話安排着一切。
手術室的門一直緊閉着,時間滴滴答答的流逝着,每個人都覺得一秒鐘就像是一輩子,等待的時間是如此的漫長。
杜子鳶的意識在半昏迷中。
她似乎精神緊繃着,她感覺自己在擔心什麼,她想去想,可是帶着氧氣罩的她,是如此的難過,她感到有什麼東西穿過她的身體。
而此刻,醫生正用紗布幫她止血,那些紗布要進ru身體,等止血後,才能再取出,她已經感覺不到痛了。
她只是感到不安,很不安。
像是在一團迷霧裡,找不到路,依稀間感到,一個小小陽白嫩嫩的嬰兒,在對她揮舞着胖胖得小手,那麼可愛!
呃!她的孩子?!
她想到了孩子!
她突然搖着頭,而手臂上,輸着血液,有護士按住她,輕聲道:“別動,我們在搶救你,別動啊!”
“我……”隔着氧氣罩,她努力張嘴,想問她的孩子呢?
護士又安慰道:“你不要動,不要說話,你在zigong大出血,千萬別亂動,會有生命危險的!”
她睜開迷濛的眼睛,想要問她的孩子還在嗎?可是護士一句zigong大出血,把她打入了深淵裡。
她頓時淚流滿面,痛徹心扉,寶寶,不要離開媽媽,不要丟下媽媽,寶寶,媽媽什麼也沒有了,求你不要離開媽媽!寶寶,別離開我!
她終於還是艱難的張嘴了,呼出一句話,那麼費力,那麼急促:“我的孩子——”
搶救她的醫生道:“小姐,你出了這麼嚴重的車禍,沒有骨折是奇蹟了,但是孩子是真的保不住了,請你振作,你還這麼年輕,還能再生的!”
孩子沒了?!
杜子鳶眼神絕望地看着那個大夫,眼鏡片後的一雙眼睛有着惋惜,“請你再說一遍!”
“保重身體!”大夫又說了一遍。
“不!”杜子鳶搖頭,掙扎着,費力而瘋狂嚷着,“憑什麼把我的孩子弄沒了?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杜子鳶忘記了哭,瘋狂地嚷着,她的情緒失控了,好像隨時都可能有發瘋的危險。
她多麼的絕望,她曾幻想,如果是個女孩,長得像自己,文文靜靜的,如果是個男孩,長得像賀擎天,高大俊秀,氣宇軒昂。
無論怎樣,這個孩子都是她的希望啊!可是沒了!希望沒了!
她接受不了,她感到了好累,好累,閉上了眼睛,又陷入了昏迷裡。
終於,在經歷了三個小時的搶救後,杜子鳶被推出了手術室。
醫生疲憊的摘掉口罩,像是鬆了口氣般對門口的人說:“人穩定了,沒有骨折,但身體軟組織挫傷多處。出血止住,但胎兒沒有保住,你們送來時,已經流掉了……”
賀擎天整個人一呆,孩子沒了!心真痛!但是杜子鳶還在,杜子鳶在就好!他不知道如何去排遣心裡的痛苦。
看着她那樣蒼白着臉色躺在病牀上時,看着她那樣脆弱的躺在那裡,眼角有淚痕,他的心陣陣的抽痛着。
杜子鳶被推進了病房裡。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昏睡中的杜子鳶美得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那麼飄渺,那麼蒼白。
一縷黑髮散落在額前,稱得她蒼白的臉龐,近似透明,她的睫毛很長,緊閉的眸上猶沾着淚珠,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拭去她睫羽上的淚,撫了撫她蒼白的小臉,低低一嘆,哽咽道:“子鳶,你受苦了……對不起……”
秦傲陽透過玻璃怔怔地看着病房裡的賀擎天和杜子鳶,忽然覺得自己真的好多餘。
他轉頭,哀傷地笑,杜子鳶愛的一直是賀擎天,以後她還會跟賀擎天繼走下去嗎?
他想即使杜子鳶那麼受傷,此時此刻,她最想陪在她身邊的人,依舊是賀擎天吧?!他唯一能爲她做的,就是安靜地看着,然後默默離開。
“子鳶,是我不好……你知道嗎?如果你沒了,我一定不會活下去……你知不知道,看到你渾身那麼多血,我好怕。假如今天……我失去了你,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活下去。”
想到她渾身是血的樣子,他的心就整個碎掉,他流着淚不停地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他拉起杜子鳶的手:“子鳶,你打我好不好?都是我不好,你想怎樣都行,醒來看看我,看我一眼好不好?”
杜子鳶不動,閉着眼睛。
聽着病房裡那斷斷續續的道歉聲,夏美子瞅了一眼秦傲陽,他英挺的眉宇緊皺,擔心的攥着拳頭,卻在極力隱忍着。
夏美子嘆了口氣,問世間情爲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別離苦,就中更有癡兒女。君應有語,渺萬里層雲,千山暮柔,隻影向誰去?
情到深處不自禁,縱然有恨別具心。驀然回首空追憶,餘生何處覓知音?
南宮裡澤這時接到了一個電話,讓他的臉色瞬間驚變。“什麼?再說一次?”
那邊明確告訴他:“對不起南宮先生,您前妻逃離了我們醫院,我們正在聯繫警方協助追蹤,如果她跟您聯繫過,請及時通知我們醫院或者警方!”
放下電話,南宮裡澤還無法消化這個消息。
“怎麼了?”夏美子發現南宮裡澤的異常。
“安柔逃離了醫院!”
“啊?什麼時候的事情?!”
南宮裡澤丟給夏美子一句話。“你自己坐車回去,我先走了!”
“嗯!”夏美子只能望着他匆匆離去的背影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