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怎麼拿?我拜託你們……”陳海月無語的扶着額頭倒向沙發靠背,“都八百年不聯繫了,我連他的電話號碼都沒有,你們在鬼扯什麼啊。”子啊,收了這兩個瘋女人吧。
關茸玉手一揮:“電話號碼算什麼,直接撲倒,鎖死!”
安苓捧着小茶杯淺啜一口,點頭表示這真是一個優質高效的主意。
陳海月翻白眼翻到頭暈,無力地拿出電腦放到桌上,一邊開機一邊說:“那麻煩您二位給我商量出一個完美又實際的方案,我趕點工作先。”
“靠,你們一個衛生護墊那麼小的廣告公司,哪來的夜用加長型的工作量啊?大週末的……”關茸看她公司不順眼很久了。
“一提全是淚啊,”陳海月一邊點開文檔,一邊抱怨道,“也不知道見了什麼鬼了,我就跟警察叔叔的代名詞似的,文案有事要來找我,策劃有事要來找我,現在連總務有事也要來找我,我明明是總經辦的助理啊!”
安苓撇嘴,睨她一眼:“還都是些跑腿打雜的事是吧?天生爛好人的命,不使喚你都浪費你那把軟骨頭——你是不是覺得‘沒空’兩個字的發音很難?”
陳海月心虛的摸摸鼻子,努力專注的盯着文檔。
她就是沒辦法拒絕,雖然有些忙也不是太想幫,但是……哎,和氣生財和氣生財。
安苓和關茸雙雙搖頭嘆氣,這傢伙無藥可救。
“對了,安安,班長他們不是在羣裡說要組織同城校友聚會嗎?你看到沒?”關茸突然想起這件事。
安苓搖頭:“沒。但是班長給我打電話了——他堂堂一個班長,不想上臺主持大局,來遊說我主持。”
“啊?你答應了?”
午後的陽光透過花房的玻璃窗軟軟暖暖的注滿這個角落,關茸和安苓的聲音在陳海月耳邊有些模糊——沒辦法,她真的很容易走神。
其實也沒有想多麼高深的事,就想啊……
很多人都來勸她,眼光不要太挑剔啊,老大不小的人了,還一次戀愛都沒談過。
她總是有嘴辯不清。
不是挑剔,只不過想再等一等,等對的那個人。
不需要多麼大富大貴俊帥有型,只要兩個人相處能溫軟平和,不離不棄就好了。
她一直固執而淺薄的覺得,當對的那個人出現的時候,她一定會知道那個人就是她的。
所以,在那個人沒有出現之前,她不想勉強,不想將就。
她不願意因爲現在的輿論或者年齡的壓力而勉強慌亂的做出選擇,等將來對的那個人出現的時候,就只能遺憾而後悔的說,對不起,我等過你。
可是沒有等到就放棄。
她常常白癡的幻想着,總有一天,有一個人會雙目含笑的站到她面前,然後她就告訴他:我等了你很久了,你怎麼現在纔來。
可是謝謝你來了。
“……我說,你有沒有在聽我們說話啊?”安苓輕輕拍了一下陳海月的肩膀,打斷了她的神遊太虛。
“啊,說什麼?”魂歸來兮的某人一臉迷茫。
關茸頗爲暴躁的敲了敲桌面:“浪費我們的表情!說了半天你沒聽進去呀?”
安苓解釋道:“班長他們準備把Y中跟我們同屆畢業的、現在在C城工作的人號召起來,組織一個校友聚會。”
“那很好啊,你們去我就去,”陳海月徹底回了神,“希望他們選的聚餐地點東西不要太難吃。”
關茸:“我靠,跟你說聚會,你瞬間就能把‘聚餐’兩個字自動提亮。”
陳海月裝傻,笑呵呵的往自己的小茶杯裡扔幾顆冰糖。
不然呢?她有聯絡的同班同學都不多,別說只是同級的校友了。不關注吃的,那要關注什麼?
“我剛剛給班長短信,推薦你來主持。”安苓淡定的陳述重點。
陳海月頓時炸毛:“啥?爲什麼是我主持?關我毛事?!躺着也中槍啊?”
安苓瞟她一眼,語氣隨和又親切:“我們這是幫你呢。”
幫你個百萬雄師過大江啊!分明是草菅人命!陳海月腹誹。
“班長說了,鄭非也要去的,”關茸興奮的開始講解剛剛和安苓商討出的完美撲倒計劃,“他是傑出校友代表,肯定是要在主持人旁邊等着致辭的,到時候你往那一站,說幾句有的沒的,然後直接魔爪一伸,抓住他的手,他要是沒意思,你就裝作只是禮節性的領他登場;他要是沒拒絕,那就是衆目睽睽之下既成事實啊!”狼血沸騰狼血沸騰~~
多麼拉風,多麼彪悍~!完美!
陳海月基本已經崩潰了:“這都哪跟哪兒啊……你們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安苓甩給關茸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冷靜的爲陳海月抽絲剝繭:“不管你承認不承認吧,反正你對他有好感,好吧別瞪我,就算曾經有好感吧,你就試一試。陳海月,別以爲整天宅在十平米的房間裡就會有良緣從天而降,沒有人可以不勞而獲,感情也一樣。也別爲了等MR.Perfect就錯過了MR.Right。”
陳海月看着安苓的眼睛,頓時有一點熱血起來。
關茸補充道:“就算事不成,大不了就是丟點面子,反正大家一年也見不了你幾次。至少老了的時候可以跟小孩子們吹噓,咱也是年少輕狂過的!”
不得不說,這真是一個莫名其妙、漏洞百出、沒事找抽型的腦殘計劃。
可是……年少輕狂啊……好像,真的一次都沒有過……
“那不然,”陳海月猶猶豫豫的吐出一句:“就試試?”
熱血的小火苗,燃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