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7章 白隼盟

歲安鎮走了,何家慶無路可去了,他實在不明白左安娜爲什麼要扔下他。

焦急之間,他沿着海岸走了許久,又看到了兩條山脈。

這是歲安鎮麼?

和歲安鎮很像。

或許歲安鎮還沒走,只是因爲朝歌發生了變化,讓自己走錯了方向。

等走到山坡上,何家慶發現這裡不是歲安鎮。

地形和歲安鎮很像,這也是一座城市的入口。

這是哪座城市?

無邊城麼?

李伴峰就是從無邊城來的?

何家慶回頭看了一眼,朝歌城外燃起了一片火光。

已經打到城外了?

到底是誰和誰在交手?

現在不是關心朝歌局勢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儘快想辦法離開朝歌。

何家慶迅速翻過了山嶺,進入了無邊城,

他本想在城裡找個地方躲起來,沒想到剛走進入口,就看到了羅少君。

「你是什麼人?」羅少君怒喝一聲,胡翅紅帶着幾十名士人來到了羅少君身邊。

說實話,羅少君加上這幾十名土人,都不夠何家慶多看一眼,但現在不是廝殺的時候,現在最要緊的事情是逃命。

他不認識羅少君,更不認識這羣士人,在無邊城他是個純粹的陌生人。

但何家慶有辦法讓自己變成一個熟人:「我是李七的朋友,李七已經走了,

他特地讓我來告知你們,立刻離開朝歌。」

羅少君可不相信這種話:「七哥第一次來大商,他在大商怎麼可能有朋友?」

果真,李七是從無邊城來的。

何家慶道:「我不是大商的人,我是普羅州人,你可能聽過我的名字,我叫何家慶。」

羅少君還真就聽過何家慶的名字,在羅麗君蒐集的普羅州資料中,何家慶的名字出現過很多次:「你不是七哥朋友,你是他的仇敵!」

何家慶搖搖頭:「那是我和李七故意散播的謠言,用以掩蓋我們之間的關係,我們一直在合作,用我們的方式去改變普羅州,

也許我們在一些觀點上存在分歧,但我們的方向從來沒有變過,我們親如手足的情誼也從來沒有中斷過,

就在剛纔,如果不是我打開了一重門,李七根本沒有機會從城裡逃出來,就是爲了給他斷後,我纔來晚了一步,只能向你們尋求幫助。」

「不要跟我說這些沒用的話,你馬上給我走!立刻離開無邊城!」羅少君態度很強硬,可還是少了點經驗。

就在剛纔,她又幫助何家慶確認了一件事情,這裡就是無邊城。

何家慶沉默片刻道:「小姐,你可能誤解我了。”

羅少君道:「我根本就沒想過要理解你,你馬上離開!」

士人們拿起了武器,何家慶識貨,他在武器之中發現了一把錐子,在胡翅紅手裡拿着,那是一把二等兵刃。

到了內州,遇到二等兵刃就不能怠慢,這是何家慶給自己定下的行事準則,

羅少君的態度明顯只是威,還沒到真動手的地步,何家慶看清了這一點,

身形一閃現,把錐子偷到了手裡。

胡翅紅大驚,她沒看見何家慶的動作,只知道手裡的錐子沒了。 щщщ⊙ тTk an⊙ ℃O

衆人不知如何應對,羅少君也沒反應過來。

「少君,不得無禮!」羅麗君走進了人羣,把羅少君擋在身後,對何家慶道「何公子,李公子現在人在何處?」

何家慶道:「敢問閣下是?」

「我是無邊城主,羅麗君。」

何家慶懂得大商的官秩,立刻改了稱呼:「君侯,請立刻帶無邊城離開大商,戰火已經燒到城外,大軍不時便要抵達此地。”

「你說的是誰家大軍?」羅麗君很關心戰局,她很想知道喬毅和聖人之間誰是勝者。

何家慶都不知道誰跟誰打起來了,但這個問題,他依然能夠回答:「不管誰家大軍,只要打到這裡,對諸位而言都不是好事。」

這話說的沒錯。

聖人來了,無邊城肯定要易主,羅家會被趕盡殺絕。

喬毅來了也好不到哪去,羅家姐妹縱使暫時保住性命,也得淪爲階下之囚。

羅麗君又問了一遍:「李七殿下,當真平安無事?」

何家慶點頭道:「李七已經離開了朝歌。”

腳下的影子略微動了動,羅麗君轉過身軀道:「何公子,請!”

她把何家慶請進了無邊城。

羅少君覺得不妥,可這事兒終究得姐姐做主。

過了一會,果然有一隊人馬來到了岸邊,無邊城合攏了巨口,回到了海里。

羅少君怒氣衝衝,去明晰大堂找羅麗君:「姐,七哥還沒回來,咱們就這麼走了?」

羅麗君解釋道:「海岸上來了不少人馬,無邊城受了驚嚇,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可七哥他———」

羅麗君壓低了聲音:「少君,你要聽姐姐的話,姐姐是知恩圖報的人,姐姐不會放下李七不管,

可咱們現在留在朝歌,一點用處都沒用,反倒會給李七添亂,咱們只能通過何家慶來打探李七的消息。

。」

「何家慶在哪?」羅少君準備立刻去找何家慶。

羅麗君連連搖頭::「你不能去找何家慶,這個人非常危險,他的戰力和李七相當,我們現在還不知道他是什麼用意。」

「那你還讓他進無邊城?」

羅麗君一臉無奈:「你覺得當時我還能怎麼做?真交起手來,你們幾個能擋得住他麼?就算和何家慶僵持起來,等朝歌的追兵到了,我們該如何脫身?」

羅少君無話可說,當時的狀況確實有些複雜,姐姐處理的也沒錯。

見羅少君平靜了下來,羅麗君道:「你馬上收拾東西,和玉君、秀君都搬到玉翠樓去住。」

「去那裡做什麼?七哥不是說不準去玉翠樓麼?」

「爲了防備何家慶,玉翠樓很危險,何家慶肯定沒膽子去。」

羅少君不知道羅麗君爲什麼認定何家慶不敢去玉翠樓,她對何家慶也不可能有太多瞭解。

羅麗君看了看腳下的影子,神色之中滿是憂慮。

遍體鱗傷的聖人帶着十幾人來到岸邊,一名身形乾瘦的男子對聖人道:「陛下稍待,臣已經做好部署,很快會有人來接應陛下。」

聖人點點頭道:「單愛卿,辛苦了。」

等了片刻,海水之中隆起了兩條山脈,又有一座城鎮靠岸在朝歌。

聖人立刻帶人,翻山進了山谷,山脈隨即消失不見。

過不多時,喬毅率領大軍追到了岸邊,已經看不到聖人的蹤跡,

謝功急得青筋直跳:「這老賊往哪去了!」

軍士來報:「逆賊餘黨,已盡數伏誅。」

聖人在朝歌的部下,都被殺乾淨了。

按理說這一仗算大獲全勝,可聖人沒死,總覺得隱患還在。

朱進剋制不住惱火,說了兩句不中聽的話:「兄長,若是咱們做事果決些,

就不會留下後患,一重城和二重城的守衛,非要消耗在李七身上,倘若放李七離去,把守衛一併留給那老賊,此刻早已摘了那老賊項上人頭。」

謝功也嘆了口氣:「當斷不斷,其後必亂!”

喬毅沉着臉,不說話。

文修祖師舒萬卷,就是茶樓那位說書先生,趕緊勸解了一句:「我也不曾想到,單成軍這麼糊塗,居然還願追隨這逆賊!」

單成軍,就是剛纔那名乾瘦的男子,聖人能活下來,有一半是靠單成軍拼出來的。

喬毅事先做了很多周密的部署,奈何單成軍一人可與一軍相抗,帶着聖人生生殺出一條血路,還讓喬毅損失慘重。

謝功嘆道:「這事兒也確實不能責怪兄長,只要單成軍在,軍中就沒人動得了那老賊。」

喬毅心裡好受了些,可舒萬卷不好受了。

沒有人能動得了單成軍那老賊,是什麼意思?

舒萬卷從沒怕過單成軍,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喬毅安排人手,即刻接管朝歌。

「原來你就是李七!」左安娜很興奮,很早就想結識李七,可一直沒有機會李伴峰道:「我真沒想到你居然是崔提克的姐姐,他跟我說他只有個弟弟,

兄弟倆相依爲命,後來他弟弟餓死了。」

「他對你說起過這件事,證明他真的把你當成了朋友,」左安娜長嘆了一聲,眼神之中略帶一些愧疚,「我和崔提克之間雖說以姐弟相稱,但我們並沒有血緣關係,其實我們連親人都算不上。」

左安娜欲言又止,有些事情她不想提起,

崔提克的事情,李伴峰沒有追問,但何家慶的事情,他必須要問一問。

「是你幫他帶到朝歌的?」

左安娜聳聳肩:「這是組織的命令。」

「那你爲什麼又把何家慶給扔下了?這就不怕違抗你們組織的命令麼?」

左安娜又爲自己的辯解:「剛纔情況十分危急,我給歲安鎮設置的最新命令是,只要有一個人進入歲安鎮,我們就必須撤離,

我本以爲進入歲安鎮一定是何家慶,沒想到你誤打誤撞闖了進來,歲安鎮直接執行命令,立刻撤退,我這邊也不能對歲安鎮過於苛責。」

這個過程,李伴峰可以理解,但這個操作,李伴峰就有點理解不了:「也就是說你不打算去找何家慶了?」

「找他做什麼?」左安娜搖頭道,「我要按規定完成很多任務,何家慶只是任務之一。」

李伴峰看了看街道兩旁的建築,裡邊住進了幾個人,都是來自朝歌的三頭人,他們似乎纔是左安娜的主要任務。

「你爲什麼要把他們帶到歲安鎮?」

左安娜道:「因爲他們想離開這顆星球,前往地球生活。」

李伴峰不信:「地球能容得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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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安娜又仔細做了些解釋:「其實地球上生活着很多內州人,他們在地球上安居樂業,甚至有一些人在一些領域還取得了不小的成就。」

李伴峰對此很感興趣:「有我熟悉的人麼?」

左安娜搖頭道:「我不能說沒有,你在外州的身份不低,形形色色的人肯定夠接觸過,但只要他們不對地球做出任何破壞行爲,我們絕對不會透漏他們的信息,這是白隼盟給他們的承諾。」

白隼盟,暗星之下,第三行星的第三大組織。

真沒想到,崔提克的姐姐是白隼盟的人,

「你用什麼方法掩飾他們的體態,他們身上也帶着外置設備麼?」

左安娜沒有回答:「我有我們的方法,但這也不能透漏給你。」

「你是白隼盟的人,這顆星球就是你的家?」李伴峰打開金晴秋毫,仔細觀察着左安娜的身形,同時聽用牽絲耳環和洞悉靈音,聽她身上有沒有蒸汽運轉的聲音。

左安娜似乎看出了李伴峰的疑問:「我的確是白隼盟的人,但我不是內州人我也不是外州人,我是阿米坎國的普羅州人。」

她的意思是,她是內阿米坎人。

李伴峰問:「你們爲什麼要把內州人送去外州?」

「你可能覺得這一切都是爲了利益,我不否認這其中有利益的因素,但我說這其中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爲了理想,你相信麼?」

李伴峰沒作聲,說實話他不相信,但他很想聽聽對方的理想到底是什麼?

「你的理想應該和崔提克不一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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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安娜搖頭道:「不一樣,我的理想是讓渴望光明的人都能看到光明,內州沒有光明,整個星系都沒有光明,我想給他們一個機會。」

李伴峰還是不相信:「你冒着風險,帶着這麼大一座鎮子,在內州的地界上來回穿梭,只是爲了給大商人爭取離開這裡的機會?」

左安娜給李伴峰倒了一杯茶:「這不是無償的,他們要爲推翻大商帝國做出一些貢獻,今天接來的這位王室成員,他曾設計了兩款一類武器,這樣的人肯定要受到保護,

你在普羅州,是反抗大商帝國的重要力量,像你這樣的人,在我們白隼盟,

同樣也會受到保護。」

「白隼盟爲什麼這麼仇視大商帝國?」

左安娜直接了當的說道:「因爲有大商帝國的地方,就不能有光明,如果你見過隸人的生活,你就能看到真正的黑暗是什麼樣子,

如果讓大商侵入外州,他們會把黑暗帶去外州,如果他們侵入普羅州,他們同樣會把黑暗帶去普羅州。

大商和魔主還想試圖擴大他們的版圖,白隼盟必須要阻止這場瘟疫的蔓延!」

這一點,李伴峰深表贊同:「可這幾名王室成員就這麼消失了,商國難道不會追究麼?」

「會追究,但不會投入太多力氣,國君要做很多事情,不會在瑣屑上浪費時間,

而這些被邊緣化的王室成員原本就不受重視,再過一段時間,王族漸漸淡忘了,事情就歸於平靜了。」

兩人聊的很投契,左安娜趁機道:「你願意加入白隼盟,成爲我們當中的一員麼?以你在普羅州的身份,在白隼盟中能獲得很高的地位。」

李伴峰搖搖頭:「我不能成爲你們當中的一員,但我應該能和你成爲朋友。」

有這一句承諾,左安娜也很滿意:「你想去什麼地方?我們還要在內州的其他城鎮接人,在行程允許的情況下,我可以送你過去。”

李伴峰道:「我想去無邊城。」

左安娜搖頭:「我不能帶你去無邊城,羅安鎮是大商的禁忌,如果被發現了,我會讓所有人置身於危險之中。」

李伴峰沒有勉強:「那就帶我去汽水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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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水窯也不合適,那個出口近期受到了很多人的關注。」

李伴峰道:「還有其他合適的出口麼?」

「有,在外州,你能接受麼?」

李伴峰點點頭:「可以,我有些乏困,先睡一會。」

「君侯,醒一醒。」

羅麗君迷迷糊糊探出頭,揉了揉觸角,轉臉一看,何家慶站在了螺殼旁邊。

羅麗君大驚,剛要喊人,何家慶擺擺手,示意她不要作聲。

「君侯別怕,我來找你,是爲了見一位老朋友。」

「這裡哪有你朋友?」

「有,」何家慶看了看地上的影子,「白天的時候,我見過他一回。」

影子被何家慶發現了。

羅麗君倒並不慌亂,影子事先給她做過安排,

因爲要操控無邊城,還要掌握政務,羅麗君不能像其他人一樣終日在玉翠樓裡待看,她得和羅燕君輪流換班值守。

這就遇到了一個問題,如果何家慶另有企圖,該怎麼辦?

遇到這種狀況,伴峰乙的叮囑是,儘量把何家慶引到玉翠樓。

羅麗君對何家慶道:「你說的那位朋友,應該住在玉翠樓。」

何家慶看看羅麗君道:「玉翠樓有什麼特殊所在?」

「玉翠樓有重兵把守,戒備森嚴,是個安全的地方。”

何家慶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

這兩天他在侯爵府轉了一圈,戒備最森嚴的就是玉翠樓,而且府邸裡明文規定,任何人不得擅闖玉翠樓,否則格殺勿論。

原來李伴峰的影子藏在玉翠樓裡。

影修的影子不能離修者太遠,李伴峰的真身,是不是也在玉翠樓?

如果他真的在玉翠樓,羅家姐妹這幾天爲什麼一直找我要李伴峰?他們姐妹都在演戲?

她們跟我演戲做什麼?

以李伴峰今天的實力,真想和我打,他也有足夠的本錢。

難道那個影修另有其人?

多想無益,何家慶決定去玉翠樓親自看上一眼。

何家慶用逾牆越舍之技進了玉翠樓前。

一樓裡,燕君、玉君、秀君、少君,四個姑娘睡得正熟。

閣樓不小,可四個姐妹個頭也大,睡得挺擠。

但沒辦法,她們不能去二樓。

江玲兒轉性了,家裡不讓進生人,伴峰乙央求許久,才讓姐妹四個睡了樓下,二樓一步都不能上。

她們不敢上,沒想到何家慶上來了。

一樓門前有軍士把守,何家慶見走門不方便,從二樓窗戶鑽了進來。

雙腳剛剛落地,何家慶擡頭一看,一襲藍衣從他面前閃過。

這是誰?

溫熱的血水,在腮邊、胸前,脊背上緩緩流淌,何家慶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狀況,身上多了十幾道傷痕。

他想都沒想,翻身跳到了窗外。

伴峰乙看了看江玲兒,語氣略有鄙夷:「不是說喊出敵人的名字,敵人就一定會死麼?這個敵人叫何家慶,你怎麼沒弄死他?」

江玲兒回過頭來看着影子:「你有我的契書麼?」

伴峰乙搖搖頭:「契書不在我這,在李七那裡,但李七和我相當於同一個人,所以——”」

江玲兒打斷了伴峰乙:「他有契書,你沒有,你們爲什麼還算同一個人?」

伴峰乙咬了咬自己的食指,這姑娘不好糊弄。

江玲兒又道:「不是同一個人,你大半夜進我屋子,誰給你的膽子?」

伴峰乙感到兇險迫近,江玲兒要對他下手了。

他正要逃跑,忽聽屋頂瓦片咯噠咯噠作響。

何家慶上房了?

以他的身手,踩在瓦片上絕對不會出聲音,他這是故意弄出了動靜。

果不其然,何家慶在房頂上開口了:「屋子裡的,是李七麼?」

伴峰乙示意江玲兒不要作聲,仰頭回應道:「不是李七,是李六,你找李七什麼事兒?」

何家慶笑了一聲:「我不想找李七了,我想找李伴峰。」

江玲兒不知道李伴峰是誰,轉臉看向了伴峰乙。

伴峰乙迴應道:「李伴峰也不在這,我是李伴嶺。」

何家慶笑了兩聲,然後不笑了。

李伴峰曾經跟他說過,福利院的吳老太手下有七個孩子,七個孩子的名字,

都是她給起的,這七個名字分別是,伴山、伴巒、伴嶺、伴崖、伴崗、伴嶽、伴峰。

李伴嶺這個人是真實存在的麼?

如果樓下這個人真是李伴嶺,就證明李伴峰不在無邊城,很多事情就能說通了。

何家慶問道:「從我這偷契書的人,是你麼?」

伴峰乙回答道:「不是偷,是光明正大搶來的!」

「行,就算是你搶來的,現在也該物歸原主了。」

「首先這東西的原主就不是你,憑什麼還給你?你自己偷來的東西,怎麼就不還回去?」

何家慶嘆口氣道:「算了,不跟你講理了,咱們能做場生意麼?」

「什麼生意?」

「我想拿東西跟你換契書,你願意換麼?」

伴峰乙一笑:「你拿什麼東西換?那是一方地頭神的性命,你覺得什麼東西能配得上契書的價錢?」

何家慶道:「肯定是用另一份契書來跟你交換,我想換楚腰纖的契書,這女子是我相好的,她長得俊,我對她情意深,事由我都說完了,你也別多問。」

伴峰乙從口袋裡找到了楚腰纖的契書,問道:「你拿誰的契書換?」

「我要楚腰汗的契書來換。」何家慶靜靜等待着伴峰乙的反應。

「換了。」伴峰乙答應了下來。

何家慶笑道:「這麼快就答應了,這楚腰汗是你什麼人?」

「她是我相好的!長得可俊了!你還有什麼要問?」伴峰乙答應的也很痛快。

何家慶思索片刻道:「我可從來沒聽說過,有這麼一位叫楚腰汗的地頭神,

我覺得這個楚腰汗來歷不簡單,而且她對你來說很重要,要是就這麼換了,我就虧了,我想用一份契書,換你兩份,你換不換?」

「不換!你走吧!」伴峰乙一步不讓,沒有半點猶豫。

何家慶斟酌片刻,楚腰汗的契書本就不是調查重點,他決定先讓一步:「算了,還是一換一吧,咱們這生意怎麼做?」

「光明正大的做,你下來,我在屋子裡等你!」

何家慶搖頭道:「我不敢下去,屋主人的脾氣似乎不是太好。」

「你放心吧,她聽我的,進來換吧。」

伴峰乙把契書袋子交給了江玲兒,單獨留下楚腰纖一份契書,在了自己手裡。

何家慶從窗戶進了屋子,看了看伴峰乙,搖搖頭道:「伴嶺,你這人還是不太真誠,我親自下來與你做生意,你就拿個影子糊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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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峰乙也無奈,這裡只有影子:「拿了東西,趕緊走人,等一會這屋子的主人發瘋了,你這塊契書可就要白送我了。」

何家慶把楚腰汗的契書交給了伴峰乙,這封契書的另一半,李伴峰曾經見過,自然不會看錯。

他把楚腰纖的契書也交給了何家慶,做完了這趟生意,何家慶跳上了房頂,

但並沒有離開。

「伴嶺,還想再做一樁生意麼?」

「還有生意?剛纔怎麼不一塊說?」

何家慶笑道:「我這也是剛想起來,有個叫李芙蓉的人,他的契書也在我這,你想要麼?」

多虧伴峰乙沒有五官,否則聽到何家慶提起李芙蓉的時候,他的表情肯定要出變化。

這份契書他太想要了,拿一整袋子契書跟何家慶換,他都願意。

「不要!」伴峰乙迅速給了何家慶答覆。

這個答覆,讓何家慶有些意外。

「你爲什麼不要?」

「我不認識這個人,要他的契書做什麼?」

李伴嶺是不知道內情?還是這份契書與李伴峰無關。

「我可提醒你,有人曾經把李伴峰叫過李芙蓉。」

李伴嶺從容應答:「這事兒我知道,他總給吳老太買菸,吳老太叫他李芙蓉,看門的李老頭還叫他李駱駝,可這有什麼相干麼?

這個叫李芙蓉的地頭神,我們哥倆都不認識,買他的契書做什麼用?」

何家慶道:「我可是誠心做生意,你們可別後悔。」

「沒什麼後悔的,不認識就是不認識。

「好吧,那我走了。」何家慶拎着契書袋子走了。

李芙蓉的契書到底是誰的?

如果不是李伴峰的,難道真是李豪雲的?

聽到何家慶遠去的腳步聲,伴峰乙的心在滴血。

李芙蓉的契書是李伴峰一直想拿回來的,伴峰乙就是李伴峰,想法完全一致。

可他剛纔不能說換。

一旦他說換,就等於承認了那是李伴峰的契書,何家慶的價碼肯定要改。

一對一換不回來,一對十也換不回來,把整個無邊城都賠給何家慶,也換不回來,這份契書以後就成了拿捏李伴峰的手段!

伴峰乙想咬牙,可他沒有牙。

當務之急是把何家慶送走之後,接下來該怎麼辦?

老甲,你到底去哪了?

咪當!

桌面上的盤子晃動了一下,左安娜剛煮的肉湯灑出來不少。

李伴峰道:「這是到了哪一站?」

左安娜道:「到了南豪,大商的一座非常繁華的城市,這座城市裡安插着我們的人手,他層次不算高,但做事非常穩妥。」

過不多時,有十幾個內州人進了歲安鎮,他們形態各異,有幾位形狀像魚,

有幾位形狀像蜥蜴,還有一個最特殊,他的身體是由內外兩個鐵環和夾在中間的滾珠組成的。

這是個軸承?

左安娜重點介紹了這位軸承先生:「他叫周順承,在南豪,他相繼釋放了兩千三百多名隸人,做出了卓越的貢獻,我們會在外州給他安排非常舒適的生活環境,這是他應得的回報。」

「釋放隸人,對你們來說算是貢獻?」

左安娜連連點頭:「我能看出來,你對此非常認同。」

李伴峰道:「確實認同,我們將來合作的機會,會有很多。」

左安娜跟周順承打了招呼:「路上辛苦了!」

「我不算辛苦,」周順承的內層圓環沒動,外層圓環轉了一圈,這是他打招呼的方式,「左小姐,這次真正辛苦的是大斌子,這一路要是沒有他忙前忙後,

我們肯定出不來。」

李伴峰問道:「大斌子是誰?」

左安娜介紹道:「他是我們安插在南豪城裡的重要成員,他真實的名字叫達博伊恩斯,大斌子是別人給他起的外號。」

李伴峰還擔心自己認錯了人:「這個達博伊恩斯,是你們內阿米坎人麼?」

左安娜連連搖頭:「他是普羅州人,還曾經是普羅州出名的私家偵探,達博伊恩斯是他給自己起的名字,

至於爲什麼要叫這個名字,我也不是太明白,他一會就來,你可以親自問問他。

李伴峰笑道:「這事兒不用問他了,你學過漢語拼音麼?」

左安娜不懂李伴峰的意思:「我沒有學過你們的拼音。」

李伴峰道:「沒關係,我現在就教你,一點都不難,跟我一起念,博伊恩, 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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