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了都給了,就再給……”
洪瑩砍了叫花子一隻手,塞進了他的嘴裡:“給的夠多麼?”
李伴峰很好奇,洪瑩看不見,居然還能塞得這麼準。
也不知道是不是平時捱打捱得夠多,乞修確實能扛,把嘴裡的手吐出來了,還想用技法:“給了都給了……”
一團蒸汽,從腳底到頭頂,剝了叫花子一層皮,劇痛之下,叫花子放棄抵抗了。
“饒我一命,我是地頭神,我是被人派來的,我是被人派來的,我沒想害你!”
洪瑩聞言愣了片刻,對李伴峰道:“七郎,這不是袁瘦驢。”
“可是師尊說……”鍾懷恩用力撓着臉頰,一顆一顆晶瑩的水泡,在他臉上慢慢隆起。
……
他趕緊追了上來:“楚先生,您告訴我該怎麼辦?綠花子下的病,還能解開麼?”
鍾懷恩跪在地上不起來:“徐老,我等不了,我身上鑽心的癢,都快活不下去了。”
這是楚少強給他出的主意,如果想活命,就來找金修之祖,只要徐晗肯幫他,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李伴峰撓了撓臉頰,貌似已經出狀況了。
崔提克俯身施禮:“我願竭盡所能,幫助祖師打贏這場戰爭。”
“我,我……”叫花子一陣陣咳嗽。
鍾懷恩帶着氣泡音,艱難的問了一句:“這樣真能把病治好麼?”
“戰爭?你用的這些詞兒,我都聽不習慣,”綠水丐笑了笑,“我已經動手了,我猜楚少強扛不住,就和當年一樣。”
“貌似問不出來了,”唱機用唱針試探了一下叫花子的喉嚨,“他說不出話了,有人在他身上動了手腳。”
……
鍾懷恩一看身份暴露了,也沒敢辯解:“徐老前輩,我知道您和我師尊有些過節,
家裡所有人都沒出現任何異常,包括已經長出了血肉的洪瑩。
“前提是祖師爺願意告訴我,而且這是我能夠知道的。”
……
“不見,”楚少強一口回絕了,“我也勸你一句,最好別和他有太多來往,我過去的事情,你應該聽說過一些。”
“說說看。”
崔提克把事情告訴給了李伴峰:“這是來自我道門祖師的疾病,很致命,但比我當初感染的膿瘡要強得多,
何家慶撞在了馬路牙子上,外賣箱子翻了,外賣灑了整整一地。
鍾懷恩覺得有些困難。
楚少強搖頭笑道:“關防使不會支持你們,能幫你們的只有內州。”
“狀況不對!”唱機用蒸汽把叫花子當場煮熟了,“相公,你離他遠些!”
這倒確實很難聯想到李伴峰身上。
看來我也不能閒着,得給他們點回應。”
“屍體呢?”
“呃,呃……”叫花子還在咳嗽,他似乎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楚先生,李七已經回了綠水城,他聯絡了何家,和何玉秀的關係好像非常親密,他招募了更多的開荒人,我們是不是該對他下手了?”鍾懷恩摸了摸下巴。
唱機問道:“是誰派你來的。”
我能治好你的疾病,用這個做籌碼,你覺得夠麼?”
綠水丐笑道:“我聽你說話還是費勁,不過你說的倒挺中聽的,這叫花子名叫狗尾草,是藍楊村旁新地的地頭神,
這些年和我交手過幾次,地盤被我搶走了七成還多,修爲馬上就要掉到地皮了,
鍾懷恩一咬牙,脫剝了衣服,進了桶裡,把整個身體都浸在了金汁裡。
……
“蒸煮?”鍾懷恩搖搖頭道,“我扛不住蒸煮,我修爲還不夠。”
“你來找我,難道還信不過我?孩子,你先在這泡着,我去山上再給你找些藥材。”
李伴峰想了片刻,迴應道:“我能否接受,還要看你能拿出什麼樣的籌碼。”
“先耗着,別給他準信,等我把事情查清楚再說。”
白衣服的人,他指的是穿着白衣的香瓜洪瑩。
“被我銷燬了。”
或許你還有別的辦法治好自己,但那需要時間,可祖師的疾病只要在你身上,他就能鎖定你的位置,他隨時都有可能找到你,
你應該不希望他找到你,所以說這場交易對你來說是個不錯的選擇,你覺得呢?”
崔提克道:“我現在真的不知道那叫花子去哪了,我就當做是你殺了他,
鍾懷恩跪在了地上,在聖賢峰上,這套流程他很熟練,跪上幾天幾夜都不在話下。
讓他說中了,李伴峰真覺得臉上很癢。
“是的。”崔提克點點頭。
徐晗趕緊把鍾懷恩扶了起來:“我們老一輩的事情,和你個孩子有什麼相干?你都來了,我還能見死不救?
崔提克笑道:“再說這個就沒意思了,看現在的情形,他可能已經死在了你手上,
李七,我一直不明白,在藥王溝,我們初次見面,我和達博伊恩斯都想抓捕你,其實我們兩個都不是你的對手,可你當時爲什麼還要躲着我們?”
徐晗打斷了鍾懷恩:“孩子,彆着急,先把話說清楚,你說你是尋常百姓,我覺得可不太像,我要是沒看錯,你應該是聖賢峰上的弟子吧?”
羊角園旁邊的一棟洋房裡,楚家原家主楚少強,穿着一件灰白色大衣,坐在沙發上,正聽着白衣少年鍾懷恩,彙報調查的結果。
用宅修的天賦,結合宅子和宅靈的力量,或許真能化解綠水丐的技法,但崔提克說的沒錯,這需要時間。
萬晉賢聯絡上了何家慶:“家慶,綠花子想要和咱們聯手。”
楚少強給出了建議:“用開水蒸煮幾個鐘頭,應該就沒事了。”
李伴峰故作驚訝:“哦,當真不是麼?”
崔提克點點頭:“你的虛情假意,讓我非常的感動,我要是沒猜錯,我找的那個叫花子,已經死在了你的手上,
而我在錯誤的時間,出現在了錯誤的地點,你現在要做的,是殺我滅口,
而我不想讓你殺掉,咱們能不能找一個折中的辦法。”
洪瑩搖了搖槍頭:“袁瘦驢雖然逃了,但不是個沒種的。”
唐刀聞言,挺直了腰身。
綠水丐搖頭道:“先別謝我,事情還沒說完,你有沒有看到是誰殺了他?”
“看來你沒躲開!”楚少強準備立刻離開這座洋樓。
“祖師的滋味,就是不一樣……”崔提克艱難的說道,“我已經兌現了我的承諾,現在可以讓我走了麼?”
將來如果你有造化能修到雲上,也可以找我來要一塊地盤。”
“多謝祖師的恩賜。”
楚少強搖搖頭:“這事先不着急,我倒是很想和秋落葉聊聊,畢竟他的契書還在內州的掌控之下,
“楚少強不是死了麼?”
他知道姚信出了事,也知道這裡住着徐晗。
“他和內州翻臉了,內州派楚少強過來,好像要和他打一場。”
鍾懷恩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中了綠水丐的技法。
我要把他被殺的消息,告訴給一個非常重要的人,但我不會說那是你,我會說,那是一個穿着白衣服的人,這也是我親眼所見的,我這麼做,你能接受麼?”
手機傳來一陣陣催促:“您的訂單已超時。”
“綠花子?他不是內州的鷹犬麼?怎麼可能和咱們聯手?”何家慶正踩着電瓶車送外賣,附近幾個小區,人氣都挺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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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少強一皺眉,起身躲到了遠處:“你見過綠水丐?”
洪瑩喊一聲:“惡婦,別下那麼重的手,事情還沒問出來!”
在崔提克看來,這就是李七的實力。
“來,孩子,在這裡泡上三天,病就好了。”
我聽說關防使有了一些動作,好像是衝我來的。”
楚少強儘量和鍾懷恩保持距離:“我是在和你身上的衣服說話。”
“我信不過友誼,我倒是信得過生意,我們做一場交易,你看行麼?”
“李七最近一直忙着開荒,昨天晚上回到綠水城,有人看見他進了何家大宅,何玉秀親自把他迎進去的,第二天早上纔出來。”
但通過金睛秋毫之技,李伴峰看到了。
這事倒是不用擔心,叫花子已經進了家人的肚子,所剩無幾的屍體,也被紅蓮處置乾淨了,衆人用餐之後,也都被娘子用蒸汽消過毒了。
徐晗皺眉道:“孩子,你這是治病,哪還有那麼多挑挑揀揀?這點事情都忍不了,你這條性命還能保住麼?”
你在這住兩天,等忙完了手裡的事,我再給你配副藥。”
李伴峰故意問道:“哪個叫花子?”
“他沒死,修爲到了雲上,而且還和李七有些來往。”
鍾懷恩知道這件事,他正打算告訴楚少強:“廖總使派人找了清守會,希望能見您一面。”
鍾懷恩來到了藥王溝,到了深山之中,姚老的住處。
徐老無奈,即刻動手,給鍾懷恩配了一大桶金汁。
但崔提克很有把握:“現在的我,有這樣的實力,你可以不信任我,也可以立刻殺了我,
“因爲他的屍體上,有祖師的力量,其他人如果發現了他的屍體,可能會藉此找到祖師的行蹤。” 綠水丐笑了笑:“你做得很好,你想知道那個叫花子是誰麼?”
荒野之中,崔提克還在搜尋叫花子的蹤跡,忽聽李伴峰在身後喊道:“崔提克醫生,這麼晚了,伱是來這散步的麼?”
看着鍾懷恩滿身水泡,徐老皺起眉頭道:“孩子,你這是中了綠花子的技法?”
“因爲綠水丐就是那樣的人,就算你現在想要收手,他也不會放過你,
崔提克面容陣陣扭曲,臉頰上長起了密密麻麻的疙瘩,他把綠水丐留下的疾病,轉移到了自己身上。
崔提克緩緩轉過身,微笑看着李伴峰:“你能看到我。”
鍾懷恩哭道:“我就是個綠水城的普通百姓,那天遇到了一個滿身膿瘡的乞丐,我還給了他一點錢,結果回家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後來有位高人告訴我說,到藥王溝來找您,或許還能保住這條命,我這才……”
崔提克如實回答:“我沒看到交手的過程,我只看到了一個穿白衣服的人影。”
而今他死了,剩下那點地方也不用給他留了,我都收下,
“爲什麼?”
在這裡,泡……
綠花子笑了:“賤人崗上那個賤人,爲了保護李七,居然讓鍾懷恩和那件衣服出手了,那件衣服到什麼層次了,竟然能殺了狗尾草?
“他爲什麼要介意我開荒的事情?是因爲我在綠水城召集了大量人手?”
“說不出來,就寫!”洪瑩一聲怒喝,叫花子蘸着自己的血,想在地上寫字。
鍾懷恩撓撓臉頰道:“可師尊說,我們要重奪江山,就離不開關防使的支持。”
崔提克鬆鬆肩膀道:“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你,實話跟你說,我是來找那個叫花子的。”
李伴峰點點頭:“在你走之前,能不能透漏一些你祖師的意圖,這個叫花子,是他派來的?”
“不說?”唱機冷笑一聲,一團又一團蒸汽,在失去了皮膚的叫花子身上,來回涮洗。
崔提克道:“我能治好你的病,你是不是覺得臉上有些癢?”
李伴峰點頭道:“我覺得這場交易很合理。”
萬晉賢還等着回話:“家慶,綠花子的事情怎麼說?”
邱志恆曾經告訴過李伴峰,就連姚老都破解不了綠水丐的技法。
崔提克搖頭道:“具體原因我還不瞭解,但我給你的建議是,繼續做你想做的事情。”
白衣立刻離開了鍾懷恩,跑到廚房燒水去了。
李伴峰思索片刻道:“那要看咱們之間的友誼,有多深厚。”
只有李伴峰的臉癢得鑽心,這也是他暫時離開隨身居的原因。
過了幾分鐘,李伴峰覺得不癢了。
何家慶中斷了聯絡,站在電瓶車旁邊罵道:“不要臉,兩個不要臉的,差着輩分不知道麼?真特麼不要臉!”
真正讓李伴峰擔心的是,綠水丐接下來還會做什麼。
“你道門祖師?綠水丐?”李伴峰很緊張,但是臉上沒有流露出來,表情依舊淡定,“據我所知,綠水丐的疾病,除了找他本人,沒有破解的方法。”
崔提克走到李伴峰的近前,雙眼凝視着李伴峰的臉頰:“別擔心,我不會偷襲你,那樣太愚蠢,給我一點時間,問題很快就能解決。”
“是他派來的,他對你開荒的事情非常介意。”
他身上有綠水丐的力量,按理說李伴峰應該看不到他。
“爲什麼這麼說?”
咣噹!
……
他的手指,一瞬間潰爛了。
鍾懷恩茫然的搖着頭:“我沒見過他,我按照您的吩咐,一直在躲着他。”
崔提克回到醫院,立刻向綠水丐禱告:“偉大的祖師,我按照您的吩咐,一直監視着那個乞丐的動向,而今他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您二老之間的事情,我真的不知情,求您大人大量,救我一命吧。”
不多時,綠水丐出現在了崔提克面前:“把話說明白一點,他是不是死了?”
李伴峰當然不會說那個時候我確實打不過你們,他換了一種說法:“因爲我確實想交你這個朋友。”
“這就對了,你把頭在放低些,把口鼻都浸進去,要換氣的時候,把鼻子漏出來,嘴千萬別出來。”
“李七怎麼可能和楚少強有來往?他最近都在忙些什麼?”何家慶懷疑萬晉賢的消息有誤。
再會了朋友,不要再觸碰那個叫花子的屍體。”
徐老出了院子,輕嘆了一聲,喃喃自語道:“世人對我誤解太深了,怎麼都把我當成了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