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乘風沒有預料到皇甫鬆會提出這種提議,他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但仔細想一想,似乎接受皇甫鬆的這個提議,對李乘風而言,有百利而無一害!
因爲李乘風根本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就可以換取皇甫鬆的“和解”,雖然即便不和解,對於李乘風的現狀而言,他也並不損失一個銅板,可若是和解了,潛在情況下,李乘風少了一個強敵,而千山雪少了一份臂助,多了一個競爭者。
以千山雪的性格而言,很有可能會是憤而暴怒,繼而調轉槍口去全力先解決皇甫鬆。
這樣李乘風的壓力將會極大的減輕。
可是……這會是真的麼?
李乘風一時間竟左右爲難!
答應?不答應?
李乘風盯着皇甫鬆,道:“皇甫師兄計劃周詳,師弟很是佩服。只是皇甫師兄的計劃中有一個漏洞。”
皇甫鬆臉色微變,他勉強笑道:“哦?什麼漏洞?”
李乘風一字一頓的說道:“千!山!雪!”
皇甫鬆的笑容越發的有些難看,不親自領教千山雪的實力,是無法想像千山雪的威壓有多麼的強大。
這是一種遠遠凌駕於世人之上的絕世天賦,以實力爲尊的修行世界,這種天賦便是最大的財富和倚仗,也是千山雪得以橫行無忌的最根本原因!
他的確是出身高貴,背景了得。
可是藏錦閣歷代以來,勳貴無數,富豪遍地,千山雪絕對不是最高的那個,也絕對不是最有錢的那個,可他卻是被公認爲將來會將藏錦閣帶上一個全新高度的修行人,就是因爲他超越這個時代的修行天賦!
一般的修行人還在拼命的學習這個世界的修行法術,努力的去了解這個世界的構造和力量的運用。
但千山雪已經早早的跳出了這個範疇,他開始重新構造新類型的法術,就像當年陣法大師安從海將陣法開發出來,從而極大的震撼世界,改變世界一樣。
而千山雪已經開始着手將法術互相套用,並且將法術和法陣互相套用,這種開拓性的思維和開拓性的能力,讓他成爲了修行界的寵兒,成爲這個世間特權中的特權者。
因爲靈山派所有的閣主和元老包括掌門,都想看着這個絕世天才究竟能走到哪一步,究竟能改變什麼,究竟能給靈山派帶來多大的好處。
也正是因爲這個想法,導致了千山雪越來越驕橫無忌,因爲他知道:不管他做了什麼,一定會有人保護他,包容他!
因爲他是天才,一個不世出的天才,一個惡貫滿盈的天才!
皇甫鬆心裡面很清楚,如果讓掌門來選的話,只要是跟千山雪競爭,自己只怕八輩子也爭不過千山雪。
螢火豈可與皓月爭輝?
皇甫鬆臉上的笑容極其難看,他僵着臉笑着說道:“千山雪師兄雖然厲害,卻並非無敵,只要你們願意助我一臂之力,我自然有辦法對付他!”
李乘風微微低垂着眼簾,思考着皇甫鬆這話的真僞。
就在李乘風等人勾心鬥角,互相猜測的時候,另外一邊的偏殿之中的蘇月涵則悄悄的開始了她的行動。
……
在被帶到偏殿之後,蘇月涵便發現自己所處的偏殿雖然規格較小,宴席上的菜品較少,四周服侍的僕從較小之外,其他的都與正殿沒有什麼區別。
偏殿之中除了李乘風的貼身婢女,還有馮文娟和顧月蓮的貼身婢女分別坐於側席,每一席的旁邊侍立着一名侍女,除此之外,在大殿的各個角落中還有掌燈婢女,她們負責給油燈中添加香油,保證大殿中始終燈火通明。
蘇月涵在入席後便一邊低眉順眼的淺嘗跟前的酒餚,一邊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四周,在她身子底下,一道如絲的綠光緩緩向地面中滲透而去,順着石板的縫隙,小心的在石板縫隙下面遊走穿行着,它們像蛛絲一樣四處蔓延,在肉眼難及的石板下結成了一個圖案詭異的圖紋法陣,這個法陣在結成之後,蘇月涵放下酒杯,裝作有點不勝酒力的樣子,身子往席案上一倒,咚的一聲響,嚇了殿中所有人一跳。
當所有人視線和注意力被轉移時,大殿的石板下面猛然間亮起一道光芒,這道光芒被石板遮蓋住,但透過縫隙依舊能看出一絲端倪。
可當所有人的注意力被吸引後,這道一閃而現的綠光便完全被人忽略。
修行人都知道,遇到幻術師時,他們一定會施展幻術,如果讓對方施展出幻術,那想要戰勝幻術師,就必須識破對方的幻境,否則就會凶多吉少。
因爲幻術師的存在是完全區別於整個修行世界的另外一種力量,最純粹的幻術師如果跟修士正面對打,絕對毫無任何勝算會被修士碾壓。
但是如果給幻術師施展幻術的空間,那修士的法力將不再起決定性作用,起決定性作用的將是他們的意志力和精神力。
所以幻術師和修士互爲天敵,修士如果碰到敵對的幻術師,一言不發便要開戰,因爲無法判斷幻術師哪些舉動是在是在施展法術,哪些舉動不是。
高明的幻術師可以把自己的施法掩蓋於無形,讓對方在不知不覺中便中了幻術,就像蘇月涵這樣,舉手投足每一個舉動都在掩蓋着另外一個事情。
而對於蘇月涵這樣的頂級幻術師而言,眼下這種施術方法其實較爲低級,但優點就在於,不會引起大範圍的法術波動而被周圍的修士察覺。
在頂級幻術師的手中,並不是最高級的幻術纔是最厲害的法術,只有最適合當下環境和針對目標的法術纔是最厲害的法術。
殿中這道綠光在地面微微一閃,隨即所有人的身形都定了一下,彷彿剎那被定格,但隨即又恢復如常,他們指着趴在酒席上的蘇月涵,低聲的交頭接耳,指指點點,眼神中充滿了不屑:沒規矩的野丫頭,這是你能大吃大喝的地方麼?
但誰也沒留意到的是,在他們此時眼眸深處有一絲絲極淡的綠光如同小蟲一樣在緩緩的遊走着,它們很快便順着他們的眼窩想着大腦裡面爬去。
而蘇月涵此時看起來趴在席案上一動不動,可一道綠光卻從她的身下緩緩的遊走出來,貼地而行,一路行進到偏殿之外的無人角落,它才緩緩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幻化成爲蘇月涵的模樣。
此時的蘇月涵回頭一看,只見偏殿中依舊如常,所有人依舊在進行着酒宴,另外一個自己也依舊趴在酒席上,但只要是有心人留意便會發現他們每一個人的言行舉止都彷彿慢上半拍,有些遲鈍延緩。
蘇月涵微微一笑,她身上再次綠光如同流蘇一般的從腳到頭流淌而過,她便幻化成了之前身旁的侍女模樣,盈盈的向殿落深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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