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璀璨

哪吒低眉順眼的跟老夫子走出來,這一幕被旁人看到,自是驚掉了下巴。

曾幾何時哪吒在倒懸天求戰不得,只能請楊戩將其壓制,對比現在,端是讓人懷疑哪吒是着了老夫子的道!

老夫子什麼風浪沒見過,自然不會被一羣小娃兒影響,身後的哪吒呲牙咧嘴,揮舞拳頭威脅衆人,他只當沒看見。

大家看到了,已然明瞭,哪吒還是那個哪吒。

一路前行,人越來越少,哪吒看到前方建築上字樣,忍不住瞪大眼睛:

“天牢?”

“我師父那傻瓜爲什麼會被關在天牢?”哪吒不由問老夫子,然老夫子面無表情“汝自問其人便是!”

只見老夫子於虛空輕點,一個泛光大字被勾勒出來,慢慢落在那緊閉的大門上;

“開!”一字抵過萬語。

天牢大門緩緩開啓,裡面黝黑一片,好像能吞噬一切光線。

“呯!”爆炸的聲音從天牢身處傳來;

“爐子碎了,又一次!”太乙不愧是瘋狂的鍊金大師,就算在天牢裡,也止不住那顆跳動的心。

“小子你能不能靠點譜,忽悠我說有辦法增強我的能力,結果我被你打碎了多少次?”

爐子把碎片粘在一起,黑漆漆爐身顫顫抖抖,罵罵咧咧的跳起來就砸太乙。

“哎,稍安勿躁,偉大的作品總是需要萬般嘗試,才能出奇跡!”

太乙躲閃着,多少有些尷尬!

結果不解釋還好,他一解釋,爐子更加火大“萬般嘗試?”

“你還要對我進行萬般嘗試?”

爐子砸向太乙的力道更加足,太乙也不懼怕,雖在躲閃卻絲毫不慌,多年相處下來讓他明白爐子對他無害,當然太乙也不是白給的。

老夫子跟哪吒進來,正看見一個黑漆漆的爐子壓在太乙身上,不住撞擊!

“老友別來無恙?”老夫子盯了一會,沒發現什麼端倪,便開口詢問道。

那爐子見有外人在,也不說話,太乙經常做一些瘋狂的嘗試,老夫子直以爲這爐子是太乙鍊金的作品。

“見笑了,見笑了!”太乙整理整理衣衫,以掩飾自己的尷尬,寬大的衣衫破爛不堪,上面滿是爐子遺留的痕跡;

“咦,我的傻瓜徒兒也來了?”太乙驚喜的看見老夫子身後那個小小的身影,幾年未見,哪吒身體沒有一點變化,還如分開時所見那般。

“老東西倒是瘦了一些!”哪吒那野性的眼睛看向太乙,記憶中那個始終保持形象的太乙,現在憔悴了許多,可見過的並不太好。

“不礙事,不礙事,倒是你在倒懸天過的也挺滋潤,如此甚好!”

“甚好。”太乙不住點頭,對哪吒現在的狀態很滿意,到底是自己耗盡心力救活的孩子,對哪吒很是上心。

“老頭子想不想出去,待我把這甚牢子天牢打破,接你出去!”哪吒桀驁的臉龐,想法比太乙更加瘋狂!

“可不能亂來,天牢乃神靈所鑄,用以關閘罪大惡極之人,若是胡亂出手,惹怒神靈,到時候爲師救不了你!”太乙差點被哪吒嗆死,天牢都敢想劫,真不愧是自己的徒弟。

“那我偏不!”風火輪在腳底升騰,火尖槍出現在哪吒手中,更有混天綾無限放大,想要撐破天牢!

哪吒在凝勢,想以體內那用之不竭的力量,破開這天牢。

“哼,過來捱打。”一聲冷哼把哪吒凝聚起來的勢,化作雲煙!

風火輪消失在哪吒腳底,

火尖槍掉在天牢地上,就連那混天綾,也落在老夫子手中。

“呯呯”三拳,把哪吒打的半昏迷,只看見老夫子恨鐵不成鋼,柺杖敲了敲地面,發出的聲音格外的響!

“吾一打汝蔑視神威,帶汝至此已是重罪,汝卻欲將天牢破之,豈不是罪上加罪?”

“二打汝不知尊師重道也,太乙待汝如若己出,卻未得應有之尊重。”

“三打汝野性難滅,易動怒也。”

這第三條多少帶點私人恩怨;嗯,就是這樣!

哪吒怒火攻心,這個死老頭不是很好說話的嗎,怎麼突然暴起?而且,他爲什麼會那麼強?

哪吒暈了過去,不知是氣的,還是急的。

“孽徒自幼體弱多病,壓抑時久,今得愈痊,性格未免易怒,還望老友多多擔待!”

天牢裡,太乙搓着手代哪吒道歉,老夫子無聲而笑。

“既汝無暇他顧,便由吾來好好教導他,什麼叫尊師重道!”

老夫子本意是來看看老朋友,敘敘舊,結果那好不容易想起師父的哪吒卻欲劫天牢,讓老夫子不得不把他拿下。

“如此,太乙便謝過老友了。”

“昔日之事,吾不欲多言,望汝好自爲之!”老夫子說完轉身離去,那哪吒彷彿被什麼牽引一般,跟着老夫子向外飄,畫風詭異。

“那爐子不似如此簡單而。”臨了老夫子一句若有所指的話,讓黑暗裡一直裝死的爐子,渾身一顫!

等老夫子徹底消失在天牢,它才跳起來“好恐怖的老頭。”

“神職者首領之一,自是不凡。”太乙一句話讓爐子沉默了,現在的神職者都那麼牛了嗎?

————

“姜子牙求見神靈!”

“進”

伏羲獨坐神殿中央,身前擺好了一座棋盤,閉目養神狀!

姜子牙穩步走來,該有的恭敬亦是有的,卻多是淡然。

“子牙,坐,對上一盤?”伏羲溫聲道;

“神靈所言,子牙莫敢不從!”姜子牙落座,伏羲執白子,姜子牙執黑子,你來我往殺了起來。

棋韻亦是道韻,姜子牙攻勢強勁,也不敵伏羲三分力,很快便敗下陣來!

好在雙方對結局輸贏都不在意。

“此去朝歌觀禮,路途漫漫,汝自可見機行事也!”伏羲擔憂道,對於姜子牙,他內心很是崇拜,其前身能保大周八百年,今生亦爲人中龍鳳。

只是伏羲把這份崇拜很好的收了起來,不至於在人前失色!

“神靈也不得窺見麼?”姜子牙心靜如水,對一切都看的真切,也唯有老夫子方能使其袒露心扉。

“神靈也不得窺見!”伏羲苦笑,現在一切都亂了套,太多事情不在其掌控之內。

“爲人族,縱使那……終要對立,吾願往矣!”姜子牙眼中只有戰意,長時間磨刀,沒有磨滅其本性,反而更勝從前。

“哈哈哈哈,好個姜子牙,好一個姜尚,好一個——”伏羲差點失言,只能用笑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其二位一個是神靈,一個是神職者統領之一,都欲言未言,都有所顧及!

神靈不得窺見的,只有神靈!

“稟與神靈知,愚亦有小小疑問,望神靈賜教!”

得到應允後,姜子牙把徒弟張良的情況細說一遍,伏羲也連連稱奇,當下細細推演起來。

“那張良若斯,實乃能量守恆也,失去視力,得對話萬物之機,本就是等價交換!”

“用以生之力灌溉其雙目,只爲治標而,然若欲治本,還需另尋其法!”

伏羲越是推算,愈是心驚,算到最後張良那命格只剩下一片模糊,連他也看不清。

“還望神靈不吝賜教!”姜子牙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自是不會罷休。

“——汝亦明瞭,尋醫問道非吾所長也,若是那神……其仍在世,蓋不能爲此煩憂也。”

神農死的蹊蹺,然無論伏羲怎麼去推算,得到的結果都是正常死亡,讓伏羲始終不能釋懷。

“吾有一物,或可緩解張良此症狀。”就在姜子牙失望,準備退去之時,伏羲那不亞於天籟的聲音,在其耳邊響起。

神靈還真是有求必應,就算以姜子牙之心性,也忍不住感嘆。

“此爲眼鏡,爲絕品晶體所煉製,加之以生之力灌溉,讓張良佩戴雙眼處,足以緩解其消耗視力所帶來的不適感。”

伏羲只覺這王者大陸越來越有意思,姜子牙能收張良爲徒,就算身爲神靈,伏羲也覺得自己算開了眼。

“若那諸葛亮——”伏羲都感覺自己是多想了!

落日宮,武神幽幽睜開雙眼,精光四溢,俊朗的外表若寒冰般冰冷,湛藍的眼睛不沾一粒埃。

整個神殿熠熠生輝,房樑上系掛的風鈴叮噹作響,其音綿長,更勝往昔矣!

“小小十城之主,妄稱人皇?”

武神魂遊物外已久,終於摸清了那規則動盪之因,只是一個後輩小子,敢妄自尊大,讓其憤慨。

“吾便來瞧一瞧,汝何德何能,敢稱人皇?”對於不自量之人,武神深諧給其一定的敲打,很有必要!

“梅林法師!”武神欲對那“人皇”開刀,自是算無遺漏,篤定之後,叫來一直侍奉左右的梅林。

“神靈叫我?”

幾乎是應聲而起,身穿白襯衫,下着格子裙,梳着誇張馬尾,面容精緻,高挑的身段,頂着一張娃娃臉,腳踩一本魔法書,蹦蹦跳跳飄入神殿之內。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武神的無奈“梅林,汝修已經年,一直這般示人,如何使得?”

“優雅的精靈千篇一律,就如同那小艾琳,美雖美矣,現卻又身處何地?”

梅林沒看武神那黑漆漆的臉,或者是看到了,只作不知,反正她是不會在乎外人的任何想法,包括神靈。

誰讓人家有本事呢?

“吾此番遠行,要去那遙遠的建木,汝坐陣落日宮,好生看管!”

“切勿做那些奇怪的實驗。”臨了有些不放心,武神還是叮囑了一番,似怕梅林在落日宮玩出花來。

“建木?吾亦願往矣,吾自要體會那倒懸天與落日宮有何不同!”梅林大眼睛咕嚕一轉,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對武神哀求道。

對於那高高在上的倒懸天,梅林嚮往已久,只因自家神靈穩坐落日宮,不便動身,只得作罷,她又無艾琳之毅力,故而現在尋得良機,哪肯放過?

“此番不爲倒懸天,只爲那人皇城而動,至於隨行人員,已有定論,汝居於落日宮,切莫胡亂作爲!”

武神拗不過梅林,只得冷下臉來,讓梅林只能把手上動作停下來,滿臉上寫着不高興。

“神靈慾協何人前往?”不去倒懸天,讓梅林覺得沒勁,料想去那人皇城亦可,奈何神靈已有決斷,讓梅林知道這事結果更改不了!

於是便對隨行之人動起了心思,想要在他們身上,找點痛快——

“是高塔與凱茵家族。”武神閉目,只作不知;

梅林腳踩魔法書,風一樣飄出去“神靈離開之日,吾便代神靈坐陣落日宮!”

阿爾卡納城坐落在日落海南邊,由十大家族組建、統領而成,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便是高塔和凱茵兩大家族。

作爲落日宮所轄範圍最大的城市,光人口就接近百萬,其繁華更不必提。

兩大家族首腦此刻正在接洽:“凱茵族長,神靈此番攜吾等前去建木,是禍非福!”

黑袍下高塔族長那低落的聲音,陰沉的面孔,無不透露着悲觀的想法。

“高塔族長若是擔憂,請神靈爲汝卜上一卦,如若結局不甚理想,拒絕便是!”

冷酷的聲音,更冷的他的臉,髮尾偏扎,幾根散落的髮絲增添了他幾分邪氣,一把武士劍隨意搭在背上,棱角分明。

凱茵族長淡然開口,好懸沒把高塔族長氣死!

“神的禮物,附帶有昂貴的價格;莫要忘記,神靈此去建木,汝亦要隨行。”

高塔族長幽幽說道,彼此競爭的兩大家族,其話事人能夠坐在一起商量接下來該如何行進,說出去不知道要驚掉多少下巴;

“沒有生命爲了最終的墮落和沉淪而降臨世間。”

“此去建木,吾亦欲見識其強者何以著稱!”

凱茵族長那強勁的手,握在了跳動的劍之上;目視東方,那是對“戰”的渴望,與對力量的嚮往。

璀璨的建木被稱爲人類文明的起始之地,自是有其道理。

身體裡流着好戰的基因,凱茵族長對前往建木一事,不懼反喜!

與此對比,高塔族長心有所慮,就顯得不是那麼自信了。

“亮個相吧,小寶貝!”一個如女巫召喚般的聲音在高塔家族所在之地外面響起,代表着梅林正式吹響挑釁的號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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