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從城頭上下來的魯南板着一張老臉,大步的走進了議事大廳內,他連正眼都沒瞧一眼包括蔣凌在內的十二位各地的領主,直直的走到自己的位子那裡,一屁股坐了下來。
看着魯南的樣子,蔣凌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滿之色,這時候就聽魯南語氣冷淡,並且陰陽怪氣地說道:“諸位大人,怎麼突然捨得冒着性命的危險,來我這已經殘破不堪的加查郡呀,我看還是趕緊回去的好,免得被那些不長眼的刀槍劃破了你們高貴嬌嫩的肌膚,讓你們高貴的身體受到一丁點傷害。沒什麼事趕快回去吧!眼看着我這裡就要守不住了,諸位不要戀戀不捨,我想日後咱們大家還會在相見的,不過只怕到時候招待諸位的可就不是我了!”
一番夾槍帶棒的嘲諷,讓這些領主們一時間是無話可說,畢竟當初結盟到時候說的好,一旦李東旭來犯,他們一定馬上趕來支援,而如今加查郡已經有半數的領地落入了李東旭之手,他們這些號稱最緊密的盟友們才拖拖拉拉的帶着援軍趕來。
“咳,咳!”蔣凌眼見着場面一時尷尬起來,忍不住的輕輕咳嗽了兩聲,打破了僵局,他語氣婉轉地說道:“魯大人,您的心情我能夠理解,十幾萬的軍隊協調起來總也得耽誤一些時日呀,您看不如這樣,先讓援軍將您手下的士兵們替換下來,等的休養一陣,之後我們率領大軍一併反攻過去,不但要將李東旭趕出加查郡,有可能的話將他打回老巢去!”
魯南看着蔣凌在那裡獨自表演,心中是不住的冷笑,媽的,現在看着我一人頂住了李東旭的攻勢,覺得大有便宜可佔,你們就聯合起來打着救援的旗號來,哼,只怕你們全都偷雞不成蝕把米,那李東旭只怕就等着呢,你們上去拼吧,我魯南可不陪着你們玩了!
只見魯南把臉色放緩,點了點頭說道:“既然蔣大人這麼說了,那魯南在這裡多謝各位援手了,剛纔之言,還請諸位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隨着魯南一番表示和解的話一出口,各自心懷鬼胎的領主們紛紛隨聲附和起來,隨着魯南的一聲令下,一盤盤早已準備做好的菜餚,一罐罐沒有開封的白酒由奴隸們端了上來,原本氣氛緊張的大廳霎時間就熱鬧起來了。
在一片杯酒狼藉之中,蔣凌端着手中的酒杯,嘴角微微的翹起,一絲得意的微笑從嘴角浮現,看着一個個正喝的興高采烈的領主們,他也猛地舉起了杯子跟身邊的一位領主狠狠地碰了一下,仰起了脖子,張開口將杯中的熾烈的美酒一股腦的灌進了肚裡。
他們放縱的狂歡着,在這個亂世之中,即使身爲一地之主的他們也對未來充滿迷茫,他們沒有強大的力量,沒有熾烈的足以將他們自己毀滅的野心。然而卻又不甘心將手中的權力鬆手,他們如同遊蕩在荒野的野狗,一面小心翼翼的防範着更加強大野獸,一面卻又忍不住貪婪的心,一有機會便想攫取更多的食物以及地盤。
“大人!”親兵飛奔着來到依舊愜意的躺在靠椅上的李東旭的面前,說道:“今天負責進攻的各隊傳回了消息,在今天進行的例行進攻中發現,加查方面突然涌出了大量的援軍,我們一時措手不及各隊均有傷亡!”
李東旭聞言頓時從靠椅上一躍而起,一雙原本眯縫的雙眼中驟然射出兩道銳利的寒光,親兵見狀連忙低下了頭,準備承受李東旭的怒火,忽然聽見李東旭語氣透露着興奮地大喝一聲道:“好,終於來了!去,給我把範玉將軍請過了!”
親兵擡起頭看着李東旭那興奮的神色,戰敗了怎麼大人還這般高興,真是搞不懂,然而他雖然是滿肚子疑惑,但是對於李東旭的命令還是馬上執行了,應了一聲後,連忙向着範玉營帳的方向奔去。
然而讓這名親兵感到疑惑的是範玉在接到了他傳達的命令後,原本就有些陰鬱的神情,變得更加的陰霾。
當然這些大人們的想法不是他這個小小的親兵所能揣測,他所做的只不過是跑跑腿,傳傳話罷了,當範玉跟着他來到李東旭的大帳門前後,作爲親兵的他自然是乖巧的退開了大帳的範圍,要知道大人們有些話聽着的時候很爽,可是這需要用自己的小命來買單的。
過了好一會兒,只見範玉黑着臉,從大帳中走了出來,雙目冷冷地掃過了正在望向他的親兵,那滿含暴虐的充滿殺氣的眼神,唬的這名親兵禁不住的連退了幾步,噗通坐到了地上。
範玉收回了目光,一股金黃色的鬥氣從他的體內涌了出來,將他包裹在內,緊接着只見他身體微微向下蹲了一下,頓時如同一道金黃色的利箭躥上了天空,很快就消失在藍藍的天空中。
很快,範玉已經趕到了雙方交戰的戰場上,他銳利的雙眼掃向地面上每一處廝殺正激烈的場地,然而環顧了戰場一週也沒有發現他所要尋找的目標,既然戰場上沒有,哼,範玉微微的哼了一聲,目光自然地瞄向了加查郡的首府方向。
就在範玉帶着凜凜殺氣,趕往加查郡首府之時,魯林統帥的騎兵大隊作爲自由軍
先鋒已經趕到了通往伏山郡的唯一一個的關卡。
就聽的關卡的城頭上傳來了一聲中氣十足的喊聲:“我不管你們是哪裡的軍隊,我們公爵大人只交代給我一句話,讓我告訴凡是帶兵過來的,你們愛上哪上那去,此路不通!”
隨着城頭上的話音剛剛落下,一支支鋒利的箭頭從關卡的城頭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一片,將不過十幾米寬度的城牆站的滿滿的。
魯林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面對着屬於進入伏山郡的唯一的通道,而四周皆是一些起伏的山脈,此刻作爲騎兵的他們顯然是束手無策,要知道他統領的騎兵大隊幾乎囊括了自由軍近大半的能夠熟練應用鬥氣的骨幹,騎兵大隊可以說就是自由軍精銳的所在,他可不敢冒着人員傷亡過半的代價來攻克這座關卡,那樣的話只怕自己的師傅將他立斃當場的可能也不會不發生。他只能無奈的發出撤退的命令,靜候李志的到來。
而此刻關卡的城頭上,一名年輕的男子透過牆體上的射孔,看着魯林的軍隊緩緩地向後撤去,不由得鬆了一大口氣,只不過片刻的功夫他已經感到了前胸後背的衣衫已經完全溼透了。
一股山風順着城頭吹來,讓他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寒顫,也顧不得更換已經被汗水浸溼的衣衫,他連忙喊來了一名士兵,急匆匆地吩咐道:“快,放訊鷹,向公爵大人求援,讓他老人家快派人來支援!”
這名士兵大大咧咧地說道:“隊長,你看他們不是已經乖乖的撤了嗎?向公爵大人求援,有那個必要嗎?當初陳剎不也乖乖地繞過了咱們伏山郡嗎?”
“你知道什麼!”這個年輕的駐守關卡的隊長衝着手下吼道:“你沒看到他們舉的那面旗嗎?他們是奴隸們組成的軍隊,而且這應該是他們的先頭部隊罷了,如果他們不都是騎兵的話,估計早就衝上了來。還容得下你在這裡唧唧歪歪,還不快去放訊鷹!”
隨着他的最後一聲怒喝,這名士兵屁也沒放一個,灰溜溜地跑去放訊鷹向後方求援去了。
關卡遭遇進攻的消息,在訊鷹的傳遞下很快就傳到了數百年掌控着伏山郡的這一代的國勳公爵杜峰的手中,他放下手裡讀完的消息,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他從椅子上坐起身來,在屋內來回走了幾步,忽然停住了腳步,向門外的護衛喊道:“讓杜寒來我這裡一趟!”
不一會兒的功夫,門外傳來了腳步聲,杜鋒已經聽出來了,這是他二弟杜寒的腳步聲,果然隨着輕輕地敲門聲,杜寒的聲音在門外響了起來,“大哥....”
杜鋒他不待杜寒的話音落下,就連忙說到:“嗯,二弟呀,進來吧!”隨着房門被推開,一名長的虎背熊腰,一臉絡腮大鬍子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杜寒他不等杜鋒發話,轉身又將房門緊緊關上,他心知自己這個哥哥最爲講究規矩禮數,平常斷斷不會自己話還沒說完,就急急地打斷自己的話,肯定是有了什麼要緊的事,而如今唯一算得上大事的,自然是各個領地之間的吞併爭鬥了。
想到這裡,他的心頭猛地一緊,他還沒來得及向他哥哥杜鋒詢問,就見杜鋒面色凝重地將桌子上的一份文件遞給了他,說道:“這是從帝都那面關卡傳來的緊急求援。”
杜寒看罷,臉色驟然變得憤怒起來,他忿忿地將這個文件揉成了一團,怒聲道:“大哥,這一干賤奴也敢犯我杜家領地,我現在就去將那賤奴首領的腦袋揪下,提到你的面前!”
“嗯!”杜鋒卻衝着他擺了擺手,說道:“你不知道這夥奴隸組成的軍隊此刻已經橫掃了帝國近半的疆域,況且那奴隸首領也是一名絲毫不弱於你我的黃金強者,你先行趕到那裡,先不要與他發起爭執,只需守住關口,我隨後親率軍隊趕去,到時候是戰是和,我們再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