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着被刮的鋥亮腦殼,查理德一面大踏步的向着外面走去,一邊發出了得意的狂笑聲,只留下一羣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的所謂自治議會議員的貴族們。
當走出大殿後查理德驟然止住了笑聲,放緩了腳步,衝跟在他身側的大石頭,揚了揚手中有着所有自治議會成員簽名的廢除奴隸的命令通知,帶着一副早就算到的表情說道:“石頭兄弟,怎麼樣?這些混蛋們老實了吧,什麼雞巴貴族,我呸!我告訴你他們就是一羣欺軟怕硬的混蛋孫子。”
大石頭皺着眉說道:“這麼一鬧,只怕他們暗地裡心生歹意,給咱們出什麼絆子!”
“嘿嘿!”查理德發出一聲不屑的笑聲,“他敢,知道爲什麼那些以前的大貴族,大臣們都溜了,他們這些個平日裡爹孃不疼,姥姥不愛的小貴族們,不過是當了個芝麻大的小官,爲什麼不跑?你真當他們愛國啊,格蘭國的皇帝都死絕了,他們愛誰的國呀!”
說着查理德的臉上露出了滿是鄙夷的神情,“他們可不像那些大貴族們,有着大片的領地,要知道他們一家子的老小,幾輩子都是住在凡登堡,養活着他們的大小地產業也都在凡登堡,你說他們怎麼跑!”
大石頭無不憂慮的說道:“可是咱們這樣逼迫他們,不如將他們弄死算了,要不然萬一他們......”
“哎!”查理德胸有成竹地一擺手打斷了大石頭的話,自信滿滿地說道:“放心,他們不會幹出這樣自掘墳墓的事情來,現在大多數的領主們爲了擴充軍隊,都頒佈了廢奴令,他們不會不知道廢除奴隸制度是大勢所趨,剛纔氣急敗壞地叫喚不過是爲了多獲得些好處罷了。”
只見查理德停頓了一下,眼中射出一種炙熱的充滿野心的光芒,語調悠長緩慢地說道:“我現在是明白我大哥說的那句話的意思了,果然是隻有自己拳頭大那纔是硬道理!總有一天我會實現我大哥的遺願,世間不再有奴隸,不再有貴族。”
大石頭看着一副野心勃勃模樣的查理德,不由得生出一道陌生感,掌握權力的時間久了,真的會改變一個人嗎?難道說權力喚醒的不僅僅是一個人應該承擔的責任,還有着深藏在每個人心中的充滿了野心的火焰嗎?他沒有再回應查理德的話,而是默默沉思者跟在查理德的身後走出了巍峨的皇宮,向着軍營走去。
一個足以壯大查理德那日益膨脹慾望的廢奴令,開始在他控制的凡登堡以及幾個往日帝都衛星城的範圍內開始執行的時候,範疇正悠然地坐在馬車裡,滿心歡喜地帶着一支範之他們贈送的軍事物資向着雙林郡方向駛來。
範疇得意的翹着二郎腿躺在裝修華麗的車廂裡,身下是名貴的厚厚的長毛毯,他無限回味着這段在青錦城的日子,甘冽的美酒,似乎要將他溶化掉的女人,各式各樣的頂級享受幾乎讓他都不想返回那清貧,整日裡有着處理不完事務的雙林城了。
當馬車在雙林郡邊境的關卡停了下來的時候,範疇滿腦的綿綿不絕綺念才收斂了起來,他鑽出了那輛裝修華麗的馬車,脫掉了範之親自送給他的錦袍,摘掉了纏在額頭用來遮擋額頭上烙印的金絲帶,重新穿上了破舊的戰袍,跨上了一匹隨隊的戰馬,,帶着範之送來的物資向雙林城趕去。
李志聽罷範疇把在青錦城的經過細細說了一遍後,卻並沒有馬上做出決斷,而是笑眯眯地看着滿面油光的甚至在短短的日子裡竟然有些發胖的範疇,說道:“果然是回到了老家,你那遠房的叔叔待你可是不錯呀!”
範疇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忙忙辯解道:“大人莫要取笑範疇了,範疇不過在跟他們虛與委蛇罷了!”
李志微微一笑,說道:“說個笑話罷了,你看你那麼在意幹什麼,等柳炳到了結合你在青錦城得到的情報,咱們仔細地商量一下,他們跟咱們結盟除了想利用咱們幫他們抵抗神廟的光輝騎士團,和將格蘭國重新統一之外,還有什麼鬼心思。至於你說的咱們中間有緝捕司內奸的事情,先不要聲張。”
範疇自然明白,要想查找內奸,自然是保密的工作爲第一首選,知道的人是越少越好,他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羅凱的聲音,“師傅,柳大人來了!”
柳炳一雙明亮的眼睛中閃着思索的光芒,過了良久,他臉上露出一道自信的笑容,只見他沉聲說道:“範玉的這個提議不過是千年前神廟與夜家的例子罷了,不過夜郎國的教訓就在眼前,想必範玉還有什麼後續對付我們的陰謀!”
範疇聞言不由得吃驚地張大了嘴巴,驚慌地說道:“那豈不是他們從一開始想要跟咱們結盟就沒安着好心?”
柳炳衝着範疇微微一笑,說“呵呵!所謂結盟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那裡存在着誰安沒安好心!”
“哼!”李志跟着冷哼一聲,說道:“不錯,這就看後面誰的手段高了,他們沒安好心,咱們不也一樣謀劃着他們嗎。這種事情自古以來就都是勝者爲王。”
範疇有些急吼吼地向着柳炳問道:“柳老兄,那你說咱們怎麼對付他們呀!總不能讓他太得意了。”
柳炳看着範疇的模樣,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緩緩地說道:“沒什麼好對付的,他既然鼓勵咱們發展信徒,建立自由神廟,那咱們就加大力度去發展信徒,籌建自由神廟,看誰纔是笑到最後的一方。”
範疇張了張口似乎還想要說什麼,這時李志忽然衝着他說道:“範老兄,你一路上旅途勞累,先回去休息休息吧。眼下還不是要談這些問題的時候,畢竟剛剛確定了盟友的關係,目前最主要的還是要如何跟他們確定如何一起展開攻勢,儘快的將格蘭國重新統一下來,好抵禦神廟即將來臨的攻擊。”
見李志這麼一說,範疇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李志看着範疇將房門輕輕地帶上,並且聽着他的腳步聲漸漸地遠去,這才神情凝重地轉過頭衝着柳炳說道:“範疇看上去是大有問題呀!”
“不錯!”柳炳也跟着點了點頭,“平日裡,他可從沒有這麼關心過這些事情,一向都是老老實實地做自己的本職工作,今天確實有些反常。”
“哼,”李志咬着牙齒語氣冰冷地說道:“但願他沒被對方的糖衣炮彈給擊倒,嘿嘿,不然日後也就不要怪我李志不講情面。”
柳炳略微沉吟了一番,說道:“大人,我看你帶過來的那個叫林克的銀級武士還算的上可以,要不讓他去配合範疇負責軍需的工作,順帶看他有沒有什麼反常。”
“嗯!”隨着柳炳的聲音,李志的腦海中閃過林克當日裝死的情形,輕輕點了點頭,讚賞地說道:“這個傢伙應該還可以,你去跟他談談吧,告訴他只要他幹得好,銀級騎士也不是沒有的可能。另外範疇帶回來負責跟範之他們聯絡用的訊鷹,你看交給誰管理最好!”
柳炳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脖子上的一道淺淺的傷痕,說道:“我看就交給羅凱吧,畢竟老讓他一個銀級戰士做門衛也說不過去,況且他還年輕資質又高,該鍛鍊鍛鍊。”
“誒!”李志一揚手,衝着柳炳說道:“不行,小小年紀仗着鬥氣強,資質高就先學會窩裡鬥,讓我說讓他看一輩子大門都是輕的,當初他逼着你自殺,你怎麼還替他說話。”
柳炳滿臉真誠地對李志勸說道:“大人,年輕的時候誰不會犯些錯誤,況且羅凱資質高短短的幾年功夫就憑自己的本事成爲了銀級戰士,心氣傲些,受不了挫折也是正常,大人你懲戒他一番就是了,總不能讓這樣一個好苗子給耽誤了吧。”
“嗯,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這個做他師傅也不能顯得太矯情,那就讓他去管理訊鷹吧!”
這時李志停下話來,想了想,向柳炳說道:“範疇適才跟我說,根據他在緝捕司的舊同僚那裡得知情報的推斷,說咱們內部有緝捕司的內奸,而且級別應該不低,能知道他悄悄地前往青錦城的消息。我想了想,他應該說的是實情。”
“大人...”柳炳爲難的說道:“這事情不太好辦,咱們內部的成分太複雜,能夠知道範疇這次動向的起碼有十幾個,況且又大多是跟隨大人多年,萬一查錯了,難免傷了大家的心呀!而且眼下要緊的是咱們要儘快制定新的戰略方針,看範之他們是要大家組成聯軍一起出擊,還是兵分兩路同時推進。”
“好吧,那隻能辛苦你了,儘快地搞出個計劃來,跟他們商量一下,看到底怎麼打!”李志說着站起身看着掛在牆上的格蘭國疆域的大地圖,語氣有些感慨地說:“只怕金銘不會給我們留下太多的時間了!”
就在李志發出時間緊迫的感慨時候,夜郎國內大部分的領土已經陷落了,金銘一面大肆地徵集狂熱的信徒們加入光輝武士中,擴充着底層的兵源,一面開始對凡是組織軍隊進行抵抗貴族展開了血腥的殺戮,他甚至不顧身份地對一些擁有銀級鬥氣的貴族進行格殺,並且不斷的對凡是抵抗的城市施展神罰。
夜郎國內的貴族們紛紛開始了逃亡的生涯,找一處陌生的地方隱姓埋名地拋下貴族的榮耀,過起了自由民的生活。
而呆在神城內的大主祭柯藍,在派出去的跟金銘接觸的使者一二再的了無音訊後,每天能做的只有跪伏在巍峨高大的聳立在神城中央祭壇上的天神的鍍金神像,不停地祈禱着。
金銘的麾下的先鋒部隊,已經逼近了距離神城最近的一座城市,北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