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東皇御拿出了手機，將聲音調到最大，清清楚楚地進入了在場所有人的耳朵裡。
慕樂莎的聲音響起，親口陳述者她下毒謀害素姝的事實。我有些訝異，不知道東皇御怎麼會錄下了這段對話。
他回過身，揉了揉我的腦袋，“剛剛去了陸判那裡一趟，弄來了這段東西，讓你受委屈了。”
聽完了所有的來龍去脈，那些少年們全都無言以對，互相看看彼此，不知道是走還是離開。東皇御拿起風衣，披到我的肩頭，摟着我從他們中間走過。
“喂，”一個不知名的聲音冒出來，尤帶着憤懣，“就算慕樂莎做了壞事，你殺人的罪名還是沒有洗清啊！”
我的腳步停下來，看向了說話的女孩。她有些微胖，臉上架着一副眼鏡，看上去很樸素，卻也很偏執。
“在你眼裡，我是兇手，同樣在我眼裡，你也是兇手。”
眼鏡女孩怒視着我，“我沒有殺過人放過火，你這叫血口噴人！”
“那你們憑着一己私慾，胡亂到誣陷我，還來興師問罪，難道就師出有名嗎！”看到她手裡還有我的黑白相片，我伸手抽過來，發現還是學校裡學籍上的照片，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弄到的。
嘆了口氣，我指着照片，對這些人說，“我來協助調查，是在盡我市民的義務。被你們圍追堵截，不是我的範疇內。要麼招來證據，要麼，保不齊哪天你們也會背上兇殺案。”
扔下照片，我疲憊地喊東皇御一起離開，心裡像有千斤的石頭壓在上面。沒有想到，過街老鼠的滋味兒這麼不好受。
風平浪靜之前，我就暫時在家裡休息。萬幸的是，素姝身體裡的蠱蟲已經被逼了出來，好好吸收那些粉絲們的能量，應該不久就能恢復如初。
就在我覺得頭上閒的要長草的時候，家裡來了個不速之客。
站在門口，我試探地看着身邊抱着皮球的璐璐，心有餘悸，不會又是鬼母找上門了吧？
視線落到了她的肚子裡，還好，裡面沒有那團肉塊。
璐璐看了我一眼，黑亮的眼睛裡黯淡無光，自顧自地走了進去。劉嫂聽到動靜出來，順手牽住了她，“小朋友，你怎麼能不換鞋就進來，你看地毯上，都是你的腳印……”
說罷，劉嫂蹲下身，想要脫下她腳下的小皮鞋。卻聽見咔噠一聲，居然將璐璐的胳膊扭了下來。
劉嫂驚得一愣，不過她在東皇御家中幹活這麼多年，神神鬼鬼的事情見了不少，只是扭頭求助我，“這……”
璐璐斷掉的肩膀處沒有流血，她看了看手臂，突然伸出手，“給我。”
我朝劉嫂點點頭，“還給她，劉嫂你先去忙吧。”
深呼一口氣，我走到璐璐面前，蹲下來看她，“需要我幫忙嗎？”
她白瓷般的小臉上沒有波動，一擡手，將胳膊又按了回去，就像是玩具娃娃一樣，不痛不癢。她始終抱着那個皮球，在房子裡走來走去，腳步保持着一樣的速度，似乎在找什麼。
我便跟在她身後，陪着她四處走，一聲不吭。
又回到了大門口，璐璐僵硬地扭了下脖子，開口問我，“爸爸呢？”
東皇御今天一早就去了事務所，現在時間尚早，還沒有到下班時間。
“他現在不在這裡，如果你想見他，我可以幫你找他。”我回答。
璐璐低下頭，沒有說話，只是不停扣着手裡的小皮球。那皮球應該用了好一段時間了，上面彩色的花紋有些開裂，露出了裡面醜陋的內芯。
接下來，無論我怎麼誘哄，她都不肯再說話，也不肯離開門口。沒辦法，我只能打開電視，調出動畫片，興許這樣能夠引起一些她的興趣。
“天咫，我回來啦！”福寶結束了在花園裡的鍛鍊時間，滿身是草的跑了進來。站在門口，它抖着身上的雜草，一邊和我嘮嘮叨叨，“今天我在園丁手下，又啃了幾朵迎春花，你不知道，我跑的那叫一個快……”
話沒說完，它發現了門口站着個石柱子般的人，頓時撅着屁股在璐璐身邊繞來繞去，“喂，小孩，你是誰家的！”
在外人耳中，福寶的話就是一連串嗷嗷喵喵的叫聲，有時候是狗叫，有時候是鳥叫，全憑它老人家的心情。
璐璐終於動了動身子，她似乎被福寶吸引了注意，蹲在地上看着它。
福寶和她大眼瞪小眼，叫了半天也沒被搭理，不由得扭頭對我抱怨，“天咫，這小孩太沒有禮貌了，誰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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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沙發上隔岸觀火，笑眯眯地說，“她呀，你主人的女兒啊。”
“什麼，主人的？！”這一下子讓福寶燃起了警惕心，虎視眈眈地再次打量起來，嘴裡還在不停唸叨，“你個小不點，個頭沒我高，眼睛沒我大，毛也沒我多，主人肯定不會喜歡的……”
得，看來福寶捍衛家中第一萌物地位的意識還是非常堅定的。
被福寶圍着叫了半天，璐璐居然慢慢伸出手，一下子拽住了福寶的尾巴。
“嗷！放開，放開我！”福寶不停地動着四隻爪子，自以爲兇惡地朝璐璐大叫，偏偏璐璐就是死死攥着福寶的尾巴，說什麼都不放手。
下一秒，璐璐居然拽着尾巴，將福寶給倒拎了起來，在面前晃來晃去。福寶氣得一通大叫，爪子亂抓，最後被轉得兩眼冒圈，一下子蔫吧了下去，“放，放開……看小爺和你拼命……”
看夠了好戲，我覺得應該出來解決一下了，清了清嗓子，我喊了她一聲，“璐璐，它……”
璐璐打斷了我的話，“我喜歡它。”
“額……”這頓時讓我犯了難。
“天咫，你快點救我，我要暈死了！”
“好吧，”我下定決心，“不如你拎着小狗，坐到沙發上來玩？”
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手裡幾欲抓狂的福寶，璐璐似乎覺得我的話可以接受，邁出了兩個小時來的第一步，坐到了沙發上。
福寶被放到她腿上，張牙舞爪地就想衝到我這裡來，“你這個豬隊友，你居然賣友求榮！”
偏偏璐璐的力氣大的不行，掐住了它的脖子，頓時讓它跑也跑不脫。我完全不顧它的控訴，在一旁分外友善地說，“璐璐，你不如拿小皮球和福寶玩，它一定很開心。”
璐璐朝我點點頭，抽出手，將皮球一下子塞進了福寶大叫的嘴巴里。
福寶：“……唔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