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和煦,又是一個天朗氣清的日子。
帝都的皇宮總是宏偉的,陽光金燦燦的灑進魏延的宮殿,每一處的琉璃瓦都泛着點點刺眼的光芒,極盡的奢侈與繁榮,無不訴說着帝都的昌盛。
庭院中,一名素衣女子手持書卷,靜靜地在陽光下翻看手裡的書。
有風吹過,帶起她耳側的髮絲,隨風飄舞。這時,有一名小丫鬟急匆匆的跑來,“小姐小姐,不好了,尚衣局的一名宮女因爲做錯了事情而被管事婆婆責罰呢。”
素衣女子仍舊翻看着手中的書卷,並未擡頭,只是淡淡的道,“這些事情你跑來與我說做什麼,我又管不了。”
“不是啊,小姐,奴婢看那名丫鬟很可憐,本就沒什麼多大的事情,現在被那管事婆婆鬧得越來越大了,小姐,你是這後宮中職位最大又深得皇上寵愛的妃子,當然有權過問這後宮之事了。”
沐清這才放下書來,擡眸望向滿臉焦急的小丫鬟,“珠兒,你去哪裡聽得這些話來,這管理後宮之者當然是皇上的妻子,這母儀天下的皇后,我只不過是一名小小嬪妃,怎能越權,你莫要說這些須有的話。小心被有心之人聽了去,弄得個斬頭的罪名。”
珠兒委屈着一張小臉,“奴婢沒有胡說,小姐本來就是這後宮之中地位最高的妃嬪嘛,再說了,如今最受寵的也是你,小姐還是快些去看看吧。奴婢擔心那丫鬟會被打死的,小姐你也是知道的,這後宮如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死了個丫鬟,都不會有人過問的。”
望着這小丫頭急的團團轉,沐清挑起一側眉,“你也說了死了個人都不會有人過問的,更何況這都還沒死呢,你讓我去做什麼。”
這些她急了,又氣又怒的,“小姐,你怎能如此狠心呢,好歹你也是這後宮之人,怎麼就能見死不救呢?”
本想說話,這時庭院外又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沐清擡眸望向來人,不禁打趣道,“今個兒這是怎麼了呢,一個個的都急成這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們兩個趕着出嫁呢。”
凝香跑的滿臉大汗,也顧不得什麼禮儀不禮儀的,走過來就朝沐清一跪,沐清心驚,大聲道,“你這是做什麼?快些起來,平時見到我都不下跪,今個兒倒是行這麼大禮。”
“娘娘,求求你,救救雲兒吧,她就快死了。”
“是啊,小姐,那丫鬟叫雲兒,只不過做錯了點小事情就被那管事婆婆給打的半條命都不剩,現在還不知道能不能活得成呢,小姐,你就快點去看看吧,奴婢也是看那丫鬟與我同年紀,所以可憐她。”
沐清不再說什麼,放下手中的書,起身隨着二人來到尚衣局,遠遠的,便聽到一陣悽慘的叫聲,煞是恐怖,而珠兒與凝香的臉上更多的則是擔心。
地上,一名滿身是血的女子不停的嘶喊着,地上沾染着大片的血跡,觸目驚心,可旁邊的中年夫婦仍舊賣力的喊着,“打,給我狠狠的打。”
沐清認得那人,就是上次打凝香的那尚衣局的管事者,沒想到她仗着自己在宮中有點職權,便濫用私情,那怪珠兒與凝香會急着求自
己救那名丫鬟了。
“住手!”沐清走過去,呵斥一聲。
那受了指示的兩位太監便停下了板子,珠兒與凝香立馬就跑過去,想要拉起地上的丫鬟,可無奈那人硬是被打得暈了過去。中年婦女見是沐清立即嬉笑着迎上來,“呦,這不是梅妃娘娘嘛,老奴不知怠慢了娘娘還請見諒,只是老奴在管教宮女,不知娘娘到此有何事?”
看得出,那人雖表面上對自己畢恭畢敬的,但骨子裡卻不服她,再加上之前救了凝香的事情,估計她一直都是記恨在心,不過沐清既然來了,就不怕得罪什麼人。
“她這是犯了什麼錯,讓嬤嬤你如此懲罰?”
“回娘娘,這丫鬟洗破了老奴的衣服還不知好歹的不肯認錯,老奴這也是想讓她長點記性,好讓她下次別犯了錯誤。”
“就只是洗破了你的衣服就把人打成這樣,這後宮裡還有沒有王法,你這是濫用私權?不經過本宮的同意就私自對宮女動手,管事嬤嬤,別以爲你在宮中待的比本宮久了就可以藐視本宮。”沐清突然發怒,聲音尖銳的可怕,那人嚇得噗通一聲朝沐清跪了下來。
“老奴不敢老奴不敢,還請娘娘恕罪啊!”
“哼,不敢,本宮看你是沒有王法,不敢能把人打成這樣嗎?來人吶,將這人給本宮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這皇宮的板子不似外面,一般女子經過二十大板就可以在牀上躺上半個多月,五十大板,就是一個男人也承受不了,更別說是一個女人了,所以那老嬤嬤一聽立即嚇得破膽了,見求情沒用,就大着膽子呼喊着。
“梅妃,你說老奴濫用私心,我看你根本就是,這後宮本是由皇后管制的,你只不過是皇帝的一個小小妃子,如何打得了我,我要求見皇上,讓皇上來替老奴主持公道。”
望着她不甘心與苦苦掙扎,沐清的嘴角勾起一側笑意,本不想取她的性命,只是給她一點小小的教訓,可有些人就是不識擡舉,非要將事情鬧大,那她也沒辦法,只能順了她的意,不過她更加期待的卻是這件事皇普明會怎麼處理。
“好啊,你說本宮只是皇上的一個小小妃子,根本無權過問這後宮之事,那我倒要看看,皇上是怎麼說,來人吶,帶她去見皇上。”
“小姐,還是算了吧,雲兒沒事就好,別將事情鬧大了。”
“是啊,娘娘,都怪奴婢不好,連累了娘娘。”
珠兒與凝香想要勸阻沐清,她卻淡笑之,“你們不用擔心,我沒事的。”其實,她是巴不得這人能將事情鬧大,這樣,她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去皇普明哪兒討個說法,若他真的愛她,定會給她一個合理的解說。
想着,沐清的心中便升起一股期待。
御書房,皇普明正埋頭評閱奏摺,門外傳來李公公的敲門聲。
“皇上,梅妃娘娘說有要事見您。”
放下手中的筆,他擡起眸來,“有要事?”
“好像是與後宮中的尚衣局的嬤嬤起了爭執,奴才也不清楚。”
“請她進來。”
不多時,就有
一抹淡青色身影來至書房內,身後是一位年過半旬的中年婦女,只是那人面色不太好,見到皇上立即下跪哀求道,“皇上可要爲老奴做主啊,梅妃爲了一名宮女對老奴濫用私權,還擺出皇后的架子來管制後宮,皇上,您可要明鑑啊。”
她說的滿臉受了冤屈的摸樣,令沐清心裡做麻,她敢打包票,若是這人去了現代當演員,一定能夠拿到奧斯卡金馬獎,這麼會顛倒是非,比專業演員都來得逼真,簡直可以不用做管事了,直接上陣當瓊瑤劇裡的容嬤嬤算了。
皇普明挑起一側眉目,望向沐清,後者仍舊目光如水,淡淡的看着他,並未出口爲自己解釋。
“哦,你說朕的愛妃濫用私權,擺出一副皇后的摸樣要治你的罪,但朕想知道的是,你究竟是犯了何事令得梅妃動怒呢?”
“回皇上,老奴只不過是教訓了一下不聽話的丫鬟而已,之前那個凝香也是犯了錯被梅妃私下救走,這次她又來干擾我尚衣局的秩序,老奴想,若是再任由梅妃仗着皇上的寵愛而在後宮無法無天,這後宮就真的要被她鬧得雞犬不寧了。”
她說着,臉上還帶着一副怨恨的表情,真是語言表情兼備啊,沐清不禁在心底讚歎,這人若不去演戲真是可惜了。皇普明看她一眼,她依舊沒說話,這下倒是讓他忍不住低低地笑了出來。
“你說梅妃是爲了維護一個丫鬟要你對濫用私心的?先前還救了一個叫凝香的丫鬟?”
“是的,皇上!”
皇普明點點頭,伸手拖住腮幫,一副深思熟慮的摸樣,弄得跪在地上的管事嬤嬤心驚膽戰的,一會兒擡頭小心翼翼的觀察天子的臉色,一會兒又回頭撇向沐清,眉宇間盡是得意,只是她卻不知,接下來,等待她做夢也想不到的。
等了半響,皇普明纔開口,口氣爭執而思量,“你說的對,梅妃確實不應該這麼做。”
那人笑了,很是得意,只是沐清卻在皇普明的眸中看出一絲憤怒與殺意。在跪下之人還未露出笑意,就又聽得他說,“可是,這梅妃能夠在後宮作威作福,全是當初授意與她,你也知道,朕一直未立皇后,而梅妃又是這後宮中最深得朕的心意的妃子,論官職,論寵幸,她都是居第一,若是你想要怪梅妃對你濫用了私刑,那是不是也應該一併將朕拉進去?”
那人嚇得臉色發青,連連磕頭着,“老奴不敢,老奴不敢,不知是皇上授意的梅妃管制後宮的,還請皇上恕罪,絕對不會再有下次了。”
“下次,你認爲朕會給你有下次的機會嗎?”這一刻,沐清見到的是那個滿臉冷血無情的皇普明,他嘴角雖帶着笑意,可卻讓人從心裡感覺到一股寒意。
“來人吶,將這欺君房犯上的奴才拉下去,斬了!”一席話,令得管事嬤嬤嚇得臉色發白,額角的汗不停的下流,她不停的跪求沐清,“娘娘,求求你,不要讓皇上斬了老奴,老奴再也不敢頂撞娘娘了,求求你,救救老奴啊……”
至始至終,沐清都是冷眼看着這一切,面對跪在地上之人,她也只是冷着眸子看她,並沒有向皇普明說一句求情的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