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是試驗脫粒機能用否,現在試驗它的效率。
“10秒,僅僅10秒就剝了兩個玉米棒子。”姚博遠數了十下,眼睛瞪的溜圓看着長凳上的玉米脫粒機。
“玉米芯完整,脫粒乾淨。”老孟拿起玉米芯道。
“最重要的是,玉米的胚芽沒有受損,不影響儲藏。”姚長海捧起一把玉米粒,一顆顆的檢查過後道。
“我試試。”鍾小貓眉眼含笑、躍躍欲試道,這可是努力了一天一夜不睡覺製造出來的。
孫國強讓讓開位置,鍾小貓跨坐在長凳上,接過姚博遠遞過來的玉米棒子,操作起來。
“真好玩兒。”鍾小貓笑道,“沒想到機械這麼有趣。”
他們製造出來的脫粒機,很周全,有一對代替軸承的內、外徑匹配的外套筒與活動內套筒,活動內套筒末端有一搖把,前端爲可變換口徑的佛手形爪,外套筒下有帶固定裝置的支架,前端有保護手不致誤入,便於玉米棒進入佛手形爪口及便於玉米粒落出的帶空洞的保護罩。使用它,不用電,破損率低,脫粒乾淨。本身結構簡單,製造起來也不麻煩。
“這樣算下來,效率也很高。”姚博遠接着說道,“孩子操作都沒問題。”
“槓桿原理,四兩撥千斤!”劉姥爺輕笑道。
“這麼說咱們成功了。”鍾小貓高興地望着衆人道,“這麼說可以批量生產了。”
劉姥爺可不想青蘭山那些山毛櫸被砍伐了,下面的黑松露可就沒有生存空間了。雖然脫粒機用料少,可依然不希望。他剛想說什麼?
孫國強卻搖頭道,“還不行,木頭始終不是鋼鐵。這磨損率要高,不耐磨,所以只能暫時這麼用着。”
劉姥爺放下心來。緊接着附和道,“畢竟我們不是機械製造廠。就我們這拿雙手打磨的得多少天才能做出來大家所需的量。”
“真要做好了,估計明年用吧!今年是趕不上趟了。”姚博遠擰着眉頭說道,“可是咱沒有熟識的機械製造廠。”
“這個就得拜託孟場長了,您人面廣,想想辦法了。”姚長海看向老孟說道。
“交給我。”老孟拿着做好的樣品疾步走了,可見心裡急啊!希望儘快製造出來,好儘快使用,提高生產效率。
“那咱們怎麼辦。”鍾小貓揉揉眼睛問道。得去打坐一會兒儘快恢復過來。
“還剩下不少材料,都做出來,先用着。”劉姥爺說道。
“好!”幾個人打起精神道。
“我先去洗把臉,清醒一下。”孫國強站起來道。
“孫老,孫老你等着,我去打些水來。”鍾小貓趕緊說道,這裡他最小,跑腿的事就由他來做。
拿着木盆端了一盆水進來,孫國強摘掉眼鏡,洗了洗。揉揉眼睛,“呼!老了,以前熬幾天幾夜都沒事。現在熬不住了。”
“姥爺,她爸……”連幼梅在房子外面喊道。
“這下子有勁兒了。”鍾小貓躥了出去,看見連幼梅就問道,“海嬸,今兒又做了什麼好吃的。”
“兩合面的包子。”連幼梅放下竹揹簍,提出柳條編的食盒道,“新鮮剛剛出爐的,還熱乎着呢。”
“洗洗手,吃完包子咱們在接着幹。”劉姥爺起身道。
“咦!我中午來時。不是說傍晚就做好了嗎?”連幼梅四下找了找,“東西呢?我看看。”
“海嬸。東西沒得說,我們都試過了。很好用的。只是做好的被孟場長拿走了。想辦法批量生產,我們現在用餘下的木料,呃……孫老能做幾個。”鍾小貓問道。
孫國強掃了一眼,嚥下口中的包子道,“還能做十來個,這個脫粒機不費料。”
吃完包子,又喝了些水,接着幹活,連幼梅就不再打擾他們,起身離開。
一回生、二回熟,接下來做的就快了。兩天內還拋去了休息的四個小時,就做好了。
“謝謝了。”姚長海握着孫國強的手激動道。
“我應該謝謝你們,又找回了在實驗室的感覺。”孫國強也是一臉的感激,只有他清楚自己內心的變化,“對了,這些廢料可以留下來嗎?我打算做些模型。”
聊勝於無,以慰藉自己的心靈,即使不能重新走向工作崗位,孫國強握了握拳頭,也不能放棄自己心中的夢想。
劉姥爺聞言,“當然,我們留着也是當柴火燒了,你需要就拿去了。”
“孫老我們走了,不耽誤你休息了,忙了幾天了。”
姚長海背上竹揹簍裡面裝着脫粒機和劉姥爺一起告辭離開。
孫國強躺在炕上怎麼也睡不着,“咚咚……”敲門聲響起。
“請進。”孫國強坐了起來,“岑老,進來坐!”
岑老一欠身坐在炕沿上,上下打量着他道,“你好像活過來了。這精氣神不錯,我原來還擔心你來着。”
“擔心我什麼?”孫國強聳聳肩道,“我沒事。”
“是啊!跟行屍走肉似的。”岑老拖鞋上炕,盤膝而坐道。
“哪兒有。”被人拆穿的孫國強頗有些不好意思道,
“行了,能活過來就好。”岑老話鋒一轉道,“我聽說老孟給你請功,或許……”
“岑老,s……”孫國強趕緊改口道,“打住。”
“哈……岑老,您自己相信,就現在這情況能好的起來。”孫國強反問道。
“呵呵……”岑老嘴邊泛起苦澀的笑容。
“能這麼活着已經很滿足了。”孫國強唏噓道,“當初回來時,是躊躇滿志,滿懷報國之志,可是……現在……這到底爲什麼……”雙手緊握捶着土炕,眼淚滑落。滴在被子上,印下圓圓的水印。
岑老拍拍他的肩膀道,“行了。大男人,哭什麼哭。”
孫國強抹了一下雙眼哽咽道。“我沒事……”他接着又道,“每次運動來了,就因爲我的出身,我總是被提溜出來,起起落落的真是被他們給整怕了。這次要不是姚博遠出面,還有看着農民辛苦,我真不會冒這個險。”
“現在我寧願窩在這裡,如果有需要繼續爲他們服務。雖批鬥也無怨。”孫國強豁達地說道,“這世上也不全是壞人……”雖然這麼捱了這麼多年,好人沒遇上幾個。
“這是不是士爲知己者死啊!”岑老打趣道。
孫國強神秘的一笑,這幾天的相處感觸頗深,並深深的爲他們所折服。
“瞧你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沒事的。”岑老拍拍他的肩頭笑道,“他們看形勢比我們看得清。”
“看得出來,這泥腿子出身的孟場長,雖粗魯而正直,似魯莽而率真。粗中有細。心裡明着呢!”孫國強評價道。
“是啊!不然也不能跟他們做鬥爭,護住好些人。”岑老笑道,“咱的豬司令得好好跟人家學學。可不能‘傻乎乎’的,得機靈點兒。”
“岑老,咱不就喜歡他這憨憨的性格。”孫國強聞言笑道。
“對對……哈哈……”岑老點着頭,二位笑了起來,一時間簡陋的土坯房裡迴盪着二人的笑聲。
“姚姑爺,囑咐博遠,多照顧他們一些,不容易啊!”劉姥爺感慨地說道。
“嗯!讓人感到羞愧,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幫咱們做脫粒機。”姚長海敬重地說道。
“沒有前世因,哪來後世果。博遠的面子比咱大。”劉姥爺笑道,“走吧!他們還等着呢!”
兩人加快步伐。踏着夕陽進了村子。
一進打麥場就被人給圍着了,姚滿耕焦急地問道,“怎麼樣,怎麼樣!”
“大隊長看長海的表情,這還用問嗎?”姚滿倉笑道。
“成了,我怎麼沒看見實物。”姚滿耕四下張望道。除了身後的揹簍,手上可沒有拿任何東西。
姚長海幾天不在,沒有上工,又不是瞎子,社員們自然看得見。所以姚滿耕就乾脆說了,所以看見姚長海回來,自然是熱情。
“去拿長條凳子來。”姚長海接着道,“就八仙桌下的那個長條凳子,十條。”
“好嘞!”幾個小隊長趕緊回辦公室拿長條凳子,哪兒最多。
“脫粒機呢!”姚滿耕伸手道。
姚長海解下竹揹簍,從裡面拿出脫粒機。
“啊!長海,你沒哄我玩兒吧!”姚滿耕瞪着他道,“就這麼個玩意兒還沒有玉米棒子大,他能脫粒。”
“大隊長,你就擎好吧!”姚長海接過沖在最前面的姚滿倉的長條凳子,放在平地上。
然後把脫粒機卡在凳子上,“棒子。”姚長海伸手道。
姚滿倉立馬把玉米棒子遞給他,打麥場的男女老幼,都圍了過來,“看好了,就這樣。”姚長海示範道。
隨着他的轉動,哇哇聲不斷,“玉米粒,玉米粒。”
眨眼間一個棒子就脫完了玉米粒,“大隊長,你看看。”姚長海把玉米粒遞給了他道。
“大隊長,你看,你看這是玉米粒,跟手剝的一樣。”姚滿倉抓了把玉米粒道。
“長海,大隊給你記上一功。”姚滿耕拍着他的肩頭道,“還等什麼?不用我教吧!看了一遍都會了吧!”
不用姚滿耕說,搬來木凳的,心急之人,早就開始安裝,已經開始轉動了。
安裝好的十臺脫粒機,齊齊工作,這場面‘壯觀’。看着不斷累積的玉米粒社員們既驚奇,又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