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金子回去,天已經完全黑了。
金嘉恆提出來能不能讓他帶Gold回家,他想讓母親看一看。
因爲這一年來母親的身體每況愈下,這幾日一直恍恍惚惚的,嘴裡不停地念叨着金子,她已經有時候都認不出他了。
他是想着讓Gold跟他回去,母親興許會以爲是金子,也許在人生的最後一段時間,會過得開心一些。
高源問了Gold,孩子很懂事,同意了。
回去的路上,Gold和高源還有Abenr坐的金嘉恆的車子,車子剛走出停車場沒多久,正抱着Gold的高源突然發現Gold渾身滾燙。
作爲一個既當爹又當媽的男人,他這幾年也是身經百戰。
他用最傳統的方法,用自己的額頭去探了探Gold的額頭,孩子額頭滾燙,應該是發燒。
“大哥,Gold突然發燒了,去醫院吧。”
金嘉恆愣了一下,“剛剛不還是好好的嗎?怎麼突然發燒了?”
嘴裡問着,他就連忙提高了車速。
高源也很納悶,剛剛還好好的,體溫一下子就高了起來,而且孩子的一張臉也紅撲撲的,眼神無光,沒精打采的,整個過程快得如同眨眼之間。
“雲開的車上有冰箱,Abenr你給雲阿姨打個電話,讓他們將車靠邊停一下,說Gold發燒了,需要物理降溫。”
Abenr連忙點頭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找出今天存下的雲開的號碼,撥了過去。
雲開和蕭寒的車子走在前面,他們要趕着回去,因爲三個孩子在嚷着找爸爸和媽媽,蕭騰根本管不住他們。
雲開跟蕭寒正在聊天,包裡的手機響了,她以爲是家裡打來的,掏出來一看,是Abenr。
雲開下意識的就扭頭朝車後面看了看,已經看不到金嘉恆的車子了。
她接起電話,“Abenr。”
“突然發燒了?好,我知道了。”這邊還沒來得及掛電話,雲開就示意蕭寒靠邊停車。
“怎麼了?”蕭寒疑惑地問。
“Gold突然發高燒,得先物理降溫,冰箱裡有冰塊吧?”
“應該有。”
蕭寒將車靠路邊停下,雲開來到後面打開冰箱,找了一條毛巾,倒了一瓶冰水在上面,然後又包了一些冰塊。
等做完這些之後,金嘉恆的車子已經跟上來了。
“把孩子給我吧。”雲開說。
一個男人照顧孩子畢竟不如女人,更何況她自己生過兩個孩子也自己帶過。
高源確實手忙腳亂的,Gold從小到大,身體其實並不好,總是小病不斷,發燒也是經常的事情,可即便是這樣,他也沒有能夠練就一顆鎮定的心。
再加上,今天這發燒有些奇怪,所以他更是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蕭寒的車子性能好一些,跑得快。
於是,高源和Gold就上了蕭寒的車子,金嘉恆帶着Abenr跟在很後面。
路上蕭寒聯繫了醫院那邊,已經做好了準備。
不到一個小時趕到醫院,孩子被送到急診室。
“之前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嗎?怎麼會突然發燒?”雲開問。
高源皺着眉搖了搖頭,看着急診室的門,臉上全是擔憂,“從墓地出來的時候還好好的,突然就開始渾身滾燙,臉色也不好,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也極差,以前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這孩子從小身體就不是特別的好,但是以前生病發燒也沒有來得這麼的迅猛,很可怕,你說會不會有事?”
雲開看着他,心裡很難受。
一個女人帶孩子雖然辛苦,但是女人至少比男人心細,比男人帶孩子更得心應手一些。
可是男人不一樣,男人也辛苦,但相對會粗枝大葉一些,也許Gold之前就已經有了不舒服的跡象,只不過高源沒有發現而已。
她安慰說:“別擔心,小孩子發燒很正常,及時就診不會有事。”
高源點頭,可眉宇之間依舊是化不開的愁雲。
半個小時後金嘉恆才趕來醫院,Abenr跟在他身邊。
“怎麼樣了?”金嘉恆問。
雲開回頭說:“還在急診室,別擔心,小孩子生病很正常的。”
金嘉恆點點頭,着急地在急診室的門口團團轉。
金子已經不在了,這是她留下的唯一血脈,一定不能出事。
……
半個多小時後。
急診室的門從裡面打開,兒科的幾個權威醫生從裡面走出來。
先是對着衆人打了個招呼,然後由兒科主任說話,他說:“誰是孩子的父親和母親?”
高源朝前一步,“我是她爸爸,她媽媽沒有來,我女兒她怎麼了?”
“孩子的情況很奇怪,身體各項檢查都是正常的,可就是體溫高得驚人,我們已經在採取物理降溫,如果再不行只能打退燒針,可是這孩子並沒有發燒,只是身體發熱。”
“沒有發燒?只是發熱?”高源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看向雲開,畢竟她是三個孩子的母親,也許她以前遇到過這樣的事情。
主任說:“我們還需要給孩子作進一步的檢查,但是從剛剛的檢查來看,孩子很健康,身體的各項指標都是正常的,換言之,她沒有生病。”
“沒有生病怎麼渾身那麼燙?”問這話的是雲開。
“這個問題,是我從來沒有遇到過的,我也無法解釋,也許是我們還沒有能夠查出來,所以一會兒我們會做進一步的檢查。”
頓了頓,主任似是想起了什麼,“孩子一直在叫媽媽,如果可以讓她媽媽來一趟吧。”
周圍的空氣一下子變得凝重而又窒息。
主任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勁,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也猜到了也許跟自己剛纔說的話有關,難道是這孩子的媽媽出什麼事了嗎?
高源動了動嘴脣,正要說,孩子的媽媽不在了。
這時候,安靜的的走廊裡,走廊裡突然就響起了一個女人的聲音,這個聲音有些低沉,還有些沙啞。
“讓我來吧!”
衆人或擡頭,或扭頭,均是朝她看過去。
女人30歲左右,中等身高,瘦瘦的,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頭髮亂糟糟的,臉上有血,身上也都是血,就一隻腳穿了一隻平底鞋,一隻腳光着,整個人看起來極其的狼狽。
雲開不認識這個女人,蕭寒當然也不認識。
雲開看向高源,心想,是不是高源認識?
而高源則看向雲開,會不會是她的朋友?
金嘉恆更是一臉茫然,這是誰?是受傷了嗎?
Abenr更別說了,更是一臉的懵。
主任和衆醫生也都沒見過這個人,但是作爲醫生,他們本身的職業敏感告訴他們,這個女人需要救治。
女人一步步朝衆人走來,左腿有些瘸,也不知道究竟是腿受了傷還是腳受了傷。
她在距離衆人差不多一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看着高源,“讓我去看看孩子吧。”
高源皺起眉頭,在記憶裡搜索了一會兒,沒有能夠想起這個女人是誰。
“請問你是?”
女人抿了下嘴脣,“我就知道你不記得我了,不過沒關係,以後你會記得我的。”
高源的眉皺得越發的緊,這個女人究竟是誰?爲什麼會有這樣的自信?
在心眼裡,他是反感的。
“我叫程娟,五年前我是金小姐看護。”
看護?
高源打量着跟前的這個女人,她是金子的看護,那麼她今天來做什麼?
程娟說:“我剛纔在路上看到了你,這幾年我一直都在找你。”
高源隨即便問:“你找我做什麼?”
程娟的臉有些微紅,沉默了幾秒鐘纔開口說:“我喜歡你。”
高源微微一愣,他對這個女人一點印象都沒有,她卻說她喜歡他?有些可笑。
但是心裡雖然這麼想,他並沒有表現出來。
依舊是一副十分紳士的態度,“程小姐能夠看得上高某,實屬榮幸,但是很抱歉,我有太太了。”
程娟一愣,隨即聲音有些高,語調有些着急,“金小姐不是已經去世了嗎?你哪裡來的太太?你在撒謊!”
“我不能再娶?”高源的嘴角噙着一抹笑,笑得很諷刺。
直覺告訴她,這個女人的精神並不正常。
程娟急了,一雙眼登時就染上了一層淚霧,紅着眼瞪着高源,一副高源跟拋棄了她的模樣。
看得雲開都有些看不下去了,Gold現在還在急診室,這女人是怎麼回事?
但云開也不好說什麼,就對高源說:“我進去吧,你跟這位程小姐好好聊一下。”
……
最終是雲開抱着Gold走出的急診室,孩子已經從昏迷中醒過來,但是精神狀態不是特別的好。
醫生又給Gold做了個全身的檢查,但是檢查結果要等明天才能夠出來,此時孩子已經退熱了,但是醫生仍舊建議留院觀察。
病房裡,Gold緊緊地抱着雲開的脖子,連高源都不讓抱。
“雲阿姨,你做我媽媽好不好?”孩子小小的聲音像一隻小蟲子,鑽進雲開的耳朵,一下子就惹得她流出了眼淚。
她抿着嘴點頭,“好,以後你就是阿姨的女兒。”
“……”Gold看着她,嘴巴動了動,大概是從來沒有問誰叫過媽媽,儘管“媽媽”二字早已經滾瓜爛熟,可當她要對着一個人叫出來的時候,仍舊是覺得很不習慣。
好大一會兒,孩子才蠕動着小嘴,從口中發出一個顫抖而又細小的聲音,“媽媽……”
但是這個聲音,卻幾乎震碎了雲開的耳膜。
金子在天之靈,也是希望她能夠這樣做的,對嗎?
金子,你沒有能夠完成的事情,我雖不能夠說替你完成,但是這個孩子,我會當做跟自己的孩子一樣來對待。
你就安息吧,阿姨和嘉恆哥那邊,我會好好勸勸他們。
還有高源,如果可以,我勸他再娶個太太,一個男人照顧兩個孩子,太不容易了。
我明白你讓高源交給我的那把鑰匙是什麼意思,我也知道東西在哪裡。
曾經,在金子和雲開都還是少女的時候,她們看過一個電視,上面講一個女人將自己跟心愛男人的回憶都鎖在了銀行的私人保險櫃裡,每年支付銀行大額的保管費,多年以後這個女人去世,也帶走了關於她和心愛男人的那些回憶。
那時候金子就說,等將來她如果也遇到一個很愛的男人,她也去銀行申請一個私人保險櫃,將他們共同的回憶都鎖在那裡面,那可是比金錢還要寶貴的東西,支付再多的保管費用她都願意。
所以,這把鑰匙,雲開明白是什麼意思。
此時,她聽着孩子的話,哽咽得說不出話,唯有緊緊地抱着懷裡的孩子。
高源也紅了眼,扭過頭使勁地眨眼睛。
他決定了,以後定居雲城,直到Gold長大成人,如果她繼續願意留在這裡,那麼就繼續在這裡,不願意的話,她想去哪兒,只要她快樂,去哪兒都行。
……
晚上回去已經是深夜將近零點了,蕭騰將三個孩子都叫到了自己那裡睡,雲開和蕭寒回家後先去了蕭騰那裡。
孩子們已經睡下了,所以也就沒有將他們再叫起來。
蕭騰看着兩人,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他憋了這一天都想要問的話。
“考慮的怎麼樣了?”
雲開說:“考慮好了。”
“結果。”
“我不會給你,你也別逼我了,逼急了,兔子也會咬人。”
蕭騰面無表情地看着她這一副視死如歸似的表情,沒忍住笑出聲響,“好,既然這樣,那這事我不再提,但是雲開,蕭寒,你們要記住,你們欠我一個孩子。”
雲開咬了咬牙,“我們都把卓恩給你了,你還不知足嗎?”
“那我把卓恩還給你們,你們給我一個屬於我的孩子。”
“好啊,把卓恩還給我們,至於你的孩子,找你自己的女人生去!”
雲開拉着蕭寒,頭也不回地離開。
身後,蕭騰的目光變得一如外面的夜色,深邃而又幽暗,令人捉摸不透。
不過,倒是從這天之後,蕭騰沒有再提起要卵子生孩子的事情,日子放佛回到了以前,靜謐而悠閒。
只是依舊沒有思辰和景一的消息。
……
一個月後,雲開和蕭寒前往寒城出差,蕭寒是出差,雲開是處理家事。
她之前離開寒城,有些事情並沒有真正的處理,這不人一走,問題就接踵而來。
王明每日都去醫院報道,但實際上是去搗亂,仗着他背後雲家三太太他姑姑的權勢,沒人敢對他怎麼樣。
雲開這次回來,就是來解決這個大麻煩的。
這幾個月,雲開人雖然遠在雲城,但是卻沒有將寒城這邊置之不管。
這段時間,她已經在悄無聲息間,掌握了三太太的一些重要信息,以及三太太安排在集團裡的那些親戚的一些把柄,這次回去,就是打算將三太太這隻尚未來得及長得羽翼豐滿的翅膀給砍了,以絕後患。
有蕭寒和蕭騰這兩隻商場老狐狸在後面出謀劃策,事情進展得極其順利。
只是,在雲開到寒城的第七天,卻出了個小意外。
這幾天,雲開和蕭寒住在雲開之前在寒城這邊的公寓。
這天蕭寒一早就去公司了,雲開在家裡閒着沒事幹,就想着去超市轉轉,買點東西。
初步估計還要一週才能夠回雲城,所以菜,日常用品都還要再買一些。
雲開一覺睡到了上午十點,蕭寒買來的早餐在廚房保溫着,她隨便吃了一些。
這幾天她特別的懶,別說早起做飯了,連起來都不願意起。
一開始的兩天,蕭寒早晨還叫她起來吃早飯,後來就不叫了。
因爲壓根就叫不起來她,而且每次還把她氣得不行。
對於自己這麼懶,雲開也覺得挺鬱悶的,她一直都挺勤勞的一個人,也不知道怎麼突然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所以今天上午起牀之後,她就坐在牀上,盤着腿,深刻地反思了自己。
最後給蕭寒打電話,問他中午是否回家吃飯,蕭寒說中我要跟客戶吃飯,到下午了。
她決定要洗心革面,做個勤勞的小媳婦,不然哪天真被男人嫌棄了就不好了。
匆匆吃過早飯,雲開就換了衣服,拿着包下了樓。
剛從電梯裡出來,就看到門口站着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正在東張西望。
雲開心想,這人是找人嗎?
於是就熱心腸的推開門詢問那人是否有什麼需要。
今天太陽毒辣辣的,雲開出門戴上了昨天買的新遮陽帽和太陽鏡,還臭美的在鏡子前轉了一圈,覺得還挺不錯,還發了個自拍給蕭寒,問他,她美不美。
蕭寒大概是正在忙,一直沒回復她。
這會兒手機卻響了,雲開低頭從包裡掏出手機,還沒來得及解鎖,卻聽男人說:“我想去30樓,不知道怎麼進去,你能幫我嗎?”
雲開正要點手機的手抖了一下,心頭一凜,三十樓?
整棟樓是直梯,每一個單元裡,一層電梯停留的就是一戶,三十樓,就是她家。
可這個人她並不認識,他去三十樓做什麼?
但是雲開並沒有表現出來有任何的異樣,她繼續點開了手機鎖,看了蕭寒發過來的信息,然後頭也不擡地漫不經心地說道:“給住戶打個電話,他給你開門,不然進不去,進入電梯都要刷卡。”
“哦……”男人猶豫了一會兒又說,“那你能不能幫我刷一下卡?”
“我刷了也沒用,我住二樓,你去我家幹嘛?”說完後,雲開一副打量的姿態盯着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番,“你這人神經病吧?”
說完,擡步就走。
走了一段距離後,雲開藉助停在路邊的一輛車子,從車窗上看到那人還在門口站着,她這時候開始給蕭寒打電話。
蕭寒沒有接,大概是真忙着。
這次回來寒城,雲開和蕭寒並沒有帶保鏢,就蕭寒帶了小剛子一起,這會兒她有些後悔了。
雲開快速的朝小區的大門口走去,心裡想等到了外面坐上公車就好辦了。
可是還沒到小區麼口,她聽到身後有腳步聲,聲音很大,很沉重,她回頭一看,不看還好,一看嚇了一跳。
那個男人居然跟上來了,難道是他反應過來了嗎?
就在這個時候,雲開的手機突然響了,她連忙接起來,一邊接着,一邊快速地朝門口走。
電話是蕭寒打了過來的,“我太太——”
雲開着急地說道:“蕭寒,有人在追我!”
蕭寒剛跟客戶聊完,發現手機上有云開發來的信息還有未接電話,於是他就給她回了過來。
卻沒想到聽到她急促而又慌張的聲音,他的心陡然懸起來。
“云云,你現在在哪兒?”
“小區裡,有人要去家裡,還問我怎麼上樓,我支吾過去了,沒想到他居然又追上來了,怎麼辦?你說,我是打還是不打?關鍵是我穿了雙八釐米的高跟鞋,還想着臭美呢,跑都跑不了。”
一想起這雙高跟鞋還是自己精心挑選才穿上的,卻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事,雲開真是腸子都悔青了。
眼瞅着那人就追上來了,她索性也不走了。
剛纔崴了一下,腳腕疼,也不知道是不是崴傷了。
蕭寒嚇壞了,“你這會兒離門口的保安室近嗎?先去那裡躲一下,我這就回家。”
雲開還沒出聲,然後就看着那個男人居然從她身邊經過,跑出了大門外。
然後,她就一臉的茫然了,什麼個情況?
敢情是剛纔不是追她的呀?真是嚇死她了。
“沒事了,那人走了,不過老公,我本來打算買菜回家晚上給你做好吃的呢,可我不敢出門了,我回家了啊,你見過客戶回來的路上順便去超市買些吃的吧。”雲開一邊打着電話一邊朝家裡走,然後又走幾步回頭看看身後。
等她終於進了樓道里,這才真正的鬆了一口氣,一轉身,見到那男人居然又跑回來了。
嚇得她立馬刷卡進電梯,然後使勁地按閉合鍵。
等電梯門終於合上,她這才大口地喘着氣,好險啊!
沒一會兒,電梯直達頂樓,雲開走出電梯後,直接將房門反鎖了,然後打開門口的監視屏看樓下,發現此時樓下站着的可不是一個人了,而是三個,均是一幅惡人樣。
這些人到底做什麼呢?
雲開盯着屏幕,想了一下,然後做了個人物面部的快速截圖,發給了蕭寒,讓他找人查一下這幾個人,並且囑咐他回來的時候小心一些,這幾個人此時都在樓下。
蕭寒掛了電話後,先是安排了人去小區裡,然後他將這幾個人的照片傳給了自己的手下,讓他儘快去查清這些人的資料。
雲開坐在沙發上,依舊是驚魂未定,幸好她剛纔明智返回來了,否則以一敵三,她勝算的把握還真不大。
尤其是這幾個人,一個個長得肥頭大耳的,她這細胳膊細腿的,還真打不過。
靜了幾分鐘,雲開給蕭騰打電話,囑咐他一定要看好幾個孩子。
蕭騰還不樂意,說她這是在懷疑他看不好孩子嗎?
雲開撇撇嘴,沒有將剛纔的事告訴他。
因爲蕭騰一旦知道,肯定會派人過來,搞不好他自己還跑過來。
在還沒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她不想興師動衆。
剛纔一慌張居然出了一身的汗,掛了電話後,雲開去衝了個澡,換了一身居家服。
來到門口的監視屏裡她又看了看,那幾個人還真的挺執着,還在呢。
雲開從冰箱裡拿出一個蘋果,站在顯示屏的前面邊吃着邊看着,看着幾個人在樓下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謀劃什麼,但是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這時候有樓裡的住戶回來,三個人就進了樓道。
反正不管這些人到哪兒,肯定來不了她30樓。
呀!
不對,還有安全通道呢!
雲開連忙將啃了幾口的蘋果放在玄關,然後打開門快速來到安全通道的門口,確定她這層跟樓下的那層之間的門是鎖上的。
這個小區的房子,安全措施相當不錯,每個樓層都是單獨的,就連安全通道每個樓層之間也是有門的,只不過樓上的住戶憑藉手裡的入戶卡或者指紋解鎖,可以打開樓下任意一層安全通道的門,但是不可以打開樓上的。
所以即便是那三個人從樓下爬上來,爬到29樓,也是上不來30樓的。
確定一切都是安全的之後,雲開回到屋子裡,將房門反鎖,而且啓動了門口的報警系統。
一旦有人進入30樓,系統自動報警。
這一切做完之後,雲開這才終於放下心,安心地啃着蘋果,坐在書房的電腦前,監視着門外的一舉一動。
安全通道的門口,她安裝有針孔攝像管,還有電梯口,360度無死角拍攝。
一個蘋果啃完,還沒有人出現在監控畫面裡。
雲開就悠閒地站起身,又去病房裡拿了一些水果,端着盤子來到書房,繼續觀看。
差不多又過了五分鐘,畫面裡終於有人出現了。
雲開一看,呵,還真是那幾個人,果然在爬樓梯啊,正從29樓拐上來,然後在門口的臺階上坐下。
他們究竟是怎麼上來的?
難道說正好遇到的是29樓的住戶?應該不會是,如果是29樓的,應該沒這麼慢,估計這幾個人折騰了好幾回纔來到29樓。
他們以爲勝利就在眼前?殊不知……
呵呵呵!
雲開朝嘴裡塞了一顆葡萄,將葡萄籽“噗~”地吐出來,彈在電腦屏幕上,正好吐在一個人的腦門正中心,最後落在桌上,她撿起來丟進垃圾桶裡。
然後開始吐第二顆葡萄籽,第三顆……
正玩得盡興,客廳裡的手機響了,她起身去拿手機。
電話是蕭寒打來的,“我剛纔讓人過來小區,說沒有見到你說的三個人,是不是走了?”
雲開撇了撇嘴,拿着手機來到書房,電腦的監控畫面裡顯示這幾個人此時正在門口搗鼓鎖呢,估摸是是打算將鎖撬開。
這三個白癡!
一旦他們將門撬開,直接就會報警。
撬吧,撬吧,最好是把警察驚動,然後她和蕭寒就不用費什麼力氣了。
“走了纔好呢,這幾個混蛋,不知道怎麼上來了,這會兒正在29樓,安全通道的門口,看樣子是打算撬門,不過門我檢查過了,是鎖好的,你派來了幾個人?他們這裡是三個,個個吃得很壯實,你的人少我怕吃虧。”
“這邊人不多,所以就過去了五個,不過收拾這三個人綽綽有餘了,你在家鎖好門,我一會兒就回去。”
“你就放心吧,門我反鎖了,倒是你回來的時候小心點。”
“我知道,中午餓了就自己做點吃的,困了就繼續睡覺,外面再大的事情你都不要去管,安安心心的就在家裡呆着。”
“知道了,你回來給我買個藍莓冰淇淋,我想吃藍莓冰淇淋,就一個,好久都沒吃過了。”
蕭寒無奈地點頭,“好,就當給你壓壓驚,不過,這個夏天,這是最後一個。”
雲開嗷嚎了一聲,小氣鬼!
還說愛她,冰淇淋都不捨得給她買。
騙子!
有了蕭寒的這個電話,雲開是真的放寬了心。
盯着監控畫面又看了兩分鐘,覺得特沒意思,這些人一點都不專業,你說你撬個鎖,能不能不折磨磨磨唧唧的行麼?
吃完水果,嘴還閒不住,雲開又去廚房掃蕩了一圈。
看到只有那會兒剩下的兩個包子,摸了一下也不算涼,就捏起來吃了。
吃完後又喝了一杯酸奶,這才消停下來,窩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
看着看着居然就又睡着了。
蕭寒回來的時候,雲開正抱着遙控器嗚呼大睡,室內的空調溫度很低,她居然什麼都沒蓋,蜷縮成了一團,窩在沙發上,看起來像只可憐的小貓咪。
這個笨女人,反鎖門不知道手動鎖,外面鑰匙能打開,睡覺不知道蓋毯子,唉!
娶了個笨媳婦,也真是夠他操心的了。
蕭寒將在超市買的東西放在桌上,從臥室裡拿來毯子給雲開蓋上,然後小心從她懷裡將遙控器抽出來,將自己的手臂伸進去,讓她抱着。
於是,等到雲開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居然抱着一隻胳膊在睡覺,結結實實地給嚇了一大跳。
她二話不說,利索地從茶几下面抽出水果刀,毫不猶豫地就朝着這隻手臂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