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拿捏-第十五章 都帶夫人過來了

這個時候周易有點後悔先前沒有同意曾琴的建議,同部門主管們在外面吃飯,弄得現在什麼吃的也找不到,沒辦法只有自己找吃的。

若按照周易以前的脾氣肯定立即出門上街進館子,但是他今天勞累了一天,累得身子像是要散架,再看看外面的天空居然已經開始下雨了,氣溫也下降,外面肯定也很冷。他從衣櫃了找了半天,居然沒有挑出一件能夠穿在身上的衣服,忙了半天這纔在襯衣外套了一件起球的薄型化纖毛衣。然後又到走廊將辣椒和着冷飯炒了,端着碗邊看電視邊吃飯。

飯還沒吃兩口,就聽到門鎖在響。

擡頭一看,宛若滿面紅光地走進來,她已經有點醉了,手中的提包輪成風車狀,口中哼着:“好年頭遇到好兆頭,好風好雨好潮流,股市行情牛牛牛。”

“我的老天!”周易還從來沒看到過宛若這個樣子,急忙上前接過她的包,右手挽住她的腰,口中埋怨:“你怎麼喝酒了,哎,怎麼能出去喝酒。”周易本來有滿腔怒火想發泄出來,現在一看到宛若這個樣子,也不好說什麼。

自從和宛若在一起,他還從來沒看到過宛若高興成這個模樣。宛若平時的笑容就少,即便是在一些高興的場合,她也保持着起碼的矜持,很能剋制自己的情緒。即便是微笑也帶着一絲淡淡的猶豫。

說句實在話,宛若今天雖然有點醉,但她開朗而燦爛的笑容還是讓周易感覺心中非常愉快。

秦漁剛纔請宛若出去吃飯,檔次自然低不了。下午在公司,周易就看過下屬各分公司每月的接待支出,那是一筆很大的支出。秦漁那邊的招待費更是駭人聽聞地巨大,接待宛若這個總經理夫人自然有很高的規格。本來,周易想拿醫院的這筆開支動刀的,現在還真不好下手。

“你喝了多少。怎麼弄成這樣?”周易皺了皺眉毛。

“咯咯。”宛若將身體縮進周易懷裡,伸出食指從周易的眉毛上劃過:“別皺眉,會長皺紋地。周易,我今天很高興,剛纔吃飯的時候,你知道嗎。我們化驗室的那兩個女人那個吃驚,那個羨慕,那個嫉妒……咯咯。真有意思。從來只有我羨慕人家的份,現在也論到別人來羨慕我們了。真是痛快!”宛若的聲音大了起來。

周易忙將妻子扶去坐在牀上,“你有點醉了,不過在外面吃一頓飯而已,你休息吧,睡一覺就好了。”

宛若突然從周易手裡掙脫,站在牀上,大笑,“我哪裡醉了,我很能喝的。囈。你買了手機。“她發現了周易先前摔在牀的的電話。低下身揀起來看了看,“好漂亮啊!”

“是公司爲我配地,喜歡呀。送給你。“周易給宛若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要不要喝口?”

“我不要你的手機,我的總經理大人。”宛若吃吃笑着,不停給周易敬軍禮,弄得周易哭笑不得,他將妻子從牀上攙下來,“小心別摔着。現在你相信我是總經理了?”

“相信,當然相信,我的親親的總經理老公。”宛若噴着酒氣。搖晃着身子從包裡掏出秦漁送的手機在手裡晃了晃,“我不要你的電話,你在外面跑,電話差了人家會笑話。我現在也有電話了,也有人來走我的後門了。”

周易一看,吃了一驚,提高聲音:“那電話是秦漁送你的?”

“是啊,怎麼了?”宛若被周易的聲音嚇了一跳,有點清醒。

“別亂拿東西。明天還給人家。“周易冷着臉。

“我不。”宛若搖頭,一屁股坐到周易懷裡,用手摸着丈夫地臉笑着:“你臉色很不好。好醜,我不喜歡。”

“咳,我們真不該拿人家東西地。”

“拿了就拿了。”宛若在周易臉上親了一下,“再說我也不是白拿,給了錢的,相當於買,買知道嗎?”

“買,多少錢?”

“你猜?”宛若豎起一根手指。

“多少?”

“一百。”

“一百你就能買這種電話,我給你一百,你再去買一隻。”周易搖頭。

“那好,我再去向那個什麼院長買。”

“啊!”周易覺得不可思議,這樣的話宛若居然也說得出來。

“哈哈,逗你玩地。”宛若大笑,“你老婆又不是傻子,既然你覺得我不該拿人家東西,我明天就還給那個什麼院長。我又不是那種不懂事的小女人。”

周易也笑起來,“原來你是在調戲我。”

宛若抱住丈夫的脖子,柔聲道,“如果你不服氣也可以調戲我呀,我願意。我的總經理老公。”說

周易心懷盪漾,一口吻到妻子的嘴脣上。

二人都在用着全身力氣吮吸。

在隔壁,老李和素珍正將耳朵貼在牆壁上偷聽。

素珍:“老李,看樣子周易是真的發達了。

老李:“恩,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

素珍一把將老李從牆上拉下來:“老李,我有個想法,你能不能去周易公司那邊上班,也做個白領。”

老李爲難地說:“不好吧,我一個工人出身,能去幹什麼?”

“什麼能去幹什麼,瞧你那出息。他周易也不是三頭六臂,以前不也和你一樣是個普通工人,現在機會來了,做大經理了,你也可以的。”

“好吧,下來我去找他說說。”

“什麼下來,現在就去。素珍開始將老李往門口拖。

“還是不要。這麼晚了。”

兩口子正在拉扯,外面周易的門傳來敲門聲。

素珍和老李停下來。

老李如釋重負:“他家有人來,我們過去也不好,改天吧。”

“也好。”

敲門聲傳來。

周易兩夫妻忙分開,周易對門外問了一聲:“誰呀?”

外面是個女人:“是周易周總的家嗎?我是特種型材分廠財務地葉小云。”

周易一呆,自己還真不認識什麼特種型材廠的什麼姓葉的女人。特種型材廠很大,在松江集團算得上是最大的分公司了。他忙站起來,對宛若小聲說:“你頭還暈不,有客人來了。就坐着別亂動,小心被人看出來。”

宛若捂着嘴,點了點頭。

周易開門一看,是一個胖大的中年女人,手裡抱着一個巨大的包袱,見了周易還未說話,首先是一陣爽朗地大笑:“周總。你好,我是葉小云,型材廠地財務處副處長。”

“葉處長你好,請進。”周易有禮貌地將那女人領進屋子。

那女人走進去,四下看了看,又是大笑:“周總很簡樸呀,這房子有點小。”

周易心中有點不快:“請坐請坐,還沒請教——”,

葉小云大媽並不回答周易的話,將包袱放在地板上。上前一把握住宛若的手。口中嘖嘖有聲,“這位就是周夫人,王大美女了。早就聽說過了。嘖嘖,今天一見,果然好一個漂亮地女人呀!”

宛若倒有點不好意思了,忙將手抽出來:“大姐,我們見過?”

周易給那女人端了杯水過來:“請坐。”便坐在一旁,冷眼旁觀,他想看看這個女人究竟想幹些什麼。

葉小云非常強勢,並不回答宛若的詢問,拉開包袱的拉鍊,從裡面掏出一件貂皮大衣,笑咪咪地說:“天冷了,今天我聽我家男人說,宛若穿得淡薄,那個凍得,讓人看了心中那個憐惜呀。周總,不是我說您,這麼個美人你也下得心去凍。這不。我聽了忙從家裡尋了件衣服過來,也不值幾個錢。宛若若喜歡就穿上。若不喜歡,拿來綁個拖布什麼的也合用。”葉小云是個北方人,說話又急又快,竟然讓周易兩口子插不上嘴。

宛若覺頭都暈了,這,貂皮大衣不值錢了嗎,怎麼又說用來綁拖布了?

周易坐直身子:“你家愛人是誰?”

“我家愛人是秦漁呀。”葉小云哈哈一笑:“那個蠢貨,什麼人不得罪偏偏得罪周總您。這不,我來向您賠罪了。”

周易算是明白了,先是請宛若吃飯,送手機,現在又讓他老婆出面送衣服。手機幾大千,吃飯估計也不便宜,現在送來的這件貂皮大衣雖然不長,只及膝蓋位置,而且是拼接地那種,但怎麼也得好幾千塊。一天之內,他就在自己老婆身上投資了上萬元。手筆真大,哼!

周易冷笑一聲,然後飛快地換上微笑:“葉大姐,秦院長現在在什麼地方?”

葉小云又是招牌式地大笑:“我家那個笨蛋一向膽子小,到了周總這裡又不敢來見面,現在在樓下候着呢!您不叫,他還真不敢上來。”

周易聳肩膀,拿起電話給秦漁打了過去:“上來吧。”

電話剛一閘,門就開了,秦漁低着小腦袋進來,綠豆眼滴溜溜亂轉:“周總,宛若姐。”

周易氣得差點笑起來,這個秦漁也太着痕跡了,明明比宛若大上二十來歲,還喊姐姐,這這這,這也太讓人佩服了。

周易指着凳子:“坐吧,我這裡的茶很差,就不給你泡了。”

“好的好的,我不渴。”秦漁小心坐下,一副溫順模樣。同上午在醫院時彷彿是換了一個人。

“你有什麼事?”周易問。

這個時候,葉小云站起來,上前拉着宛若的手,笑道:“宛若姐,男人們說事情我們在這裡聽不好。要不,我們出去走走?”

宛若看了看周易,得到周易的首肯之後這才起身同葉小云出去了。

等兩個女人出門,周易這才擡頭死死盯着秦漁,“說吧。”

秦漁有點緊張,感覺像是站在一隻老鷹面前,他吶吶地說:“周總,我今天來是想向你彙報一下那個病人的事情。費用方面,醫院研究決定減免部分醫藥費用,不足的部分,醫院準備發動全院職工捐款。”

周易哈哈大笑:“捐款,爲黑社會分子捐款。秦院長,虧你想得出來。”

秦漁滿面通紅,頓時說不出話來。

“我根本不是爲那個病人的事情生氣,而是……”正要說下去,電話又響了起來。周易一看,居然是肖紅河的,接通:“紅河,你是貴人。也捨得給老同學打電話工作安排得怎麼樣了?”

肖紅河笑着說:“我現在做了梅一軒同志地秘書。”

“哈,你小子現在可算高升了。”

“哪裡能和你比,你他媽地已經是封疆大吏一方諸侯,什麼時候請客,必須請客。對了,毛彬考試也過關了,誰也沒想到。他回他那個廠去做了車間主任助理,混上幾年弄個副總噹噹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還年輕。

許成考砸了,哪裡來回哪裡去,可惜了。”

周易笑道:“許成本就是個毛孩子。他個人也是無所謂的。對了。你今天打電話來不會是通知我你成大秘書了吧?”

“你小子看起來古怪,實際上鬼精鬼精的。對了,那個秦漁。你放一馬。我地關係。怎麼,這個面子也不給?老子馬上過來,K死,你。”

“哈哈,服你了。他正在我這裡。下來見。“周易放下電話,擡頭看了看秦漁,“很能幹呀,秦院長。”

秦漁額頭上的汗水出來了。

見秦漁惶恐,周易心中一陣痛快,突然換上笑容,“天氣有點熱。”

秦漁:“那是那是。有點熱。”

“抽菸抽菸。”周易遞了支過去,微笑道:“心靜自然涼,做人做事要心靜。”

“那是那是。”

周易突然一板面孔:“秦院長送好大禮過來,可惜我周易並不喜歡。東西你拿回去。若不想拿回去,我給你錢。我周易雖然窮,飯還是有一口吃的。對於財物也不放在心上。”

“這個。”秦漁非常沮喪。怎麼連肖紅河出面也搞不定?

他心中一陣慌亂,周易這個人讓他看不透,說他和藹吧,有的時候又刻薄寡恩;說他討厭吧。偏偏有的時候又給人好感。說起話來有的時候非常幼稚,有的時候卻滴水不漏。不過,剛纔那電話很顯然是肖紅河打過來的,有他出面,事情應該有轉圓地餘地。

爲了讓肖紅河出頭,秦漁沒少說好話。他本是一個貧家子弟出身,苦慣了,待做了院長之後才過得滋潤富裕。他算是明白過來,這年頭你就得掛上個一官半職,沒有那頂帽子,你什麼都不是。

待人接物,公關勾兌,秦漁自認爲自己也算是個中好手。可在周易這裡好像就行不通了呢。他究竟想要些什麼?難道是……大丈夫若不愛錢就是一愛女人,可週易老婆又這麼漂亮,估計也沒那個心思在外面亂搞。難道,他喜歡權利。

對,一個男人有了權利就有了一切。

上午在醫院的時候,周易就不表現出一副凜凜地官威?

這個男人很有野心。

想到這裡,秦漁安下心來。他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好的,就賭上一把。

秦漁認爲,像周易這種年紀輕輕就爬上高位的人,對於錢財並非沒有渴望。但相比之下,前程什麼的更具有吸引力。有了權利,將來要什麼沒有。

而權利這種東西帶來的快感是世界上其他東西所無法相比的。

秦漁本不認爲周易這種小年輕將來能爬得更高,但今天晚上週易給他的感覺非常強烈。周易喜怒笑罵,情緒穩定,目光深不可測,具備一個上位者特有的質素。這樣地人他並不陌生,多年以來,秦漁也是和公司高層經常打交道地人。見得多了,見識自然不同。

當然,秦漁和總公司副總師椽關係不錯。不過,有的東西,師椽也管不了這麼多。周易真免掉了秦漁的職務,師椽大不了給他換個地方。

離開了自己熟悉地環境,而且年紀也大了,秦漁不認爲自己還能在別的地方有所作爲。而且,公司大姥們的想法又不是普通人可以猜測的。來的時候,秦漁對周易這個人側面瞭解了一下。聽說他是剻江北的門生,現在正紅,而且和肖紅河這批野心勃勃的年輕人關係不錯。真要鬧起來,公司肯定會估計剻江北的威嚴,而犧牲掉自己這個小小的院長。

那麼,低頭認錯,請求周易的諒解纔是正題,但是,像周易這種少年得意地傢伙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可週易擺明了油鹽不進,這就需要從其他地方着手了。

周易愛權,這一點已經沒有疑問了。

這樣的人最怕的就是自己手中的權利流失。

秦漁靈光一動,突然想起那個來買地的林總。這個小地產商人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得到了公司要賣醫院和相關不良資產的消息,居然懵頭懵腦鑽到自己這裡來了。讓秦漁得到了這個驚天消息。

說實話,秦漁心裡是很難過的,醫院真賣了,自己還能去哪裡?

不但醫院,衆所周知,公司的不良資產全集中中周易手裡,真要全賣掉,周易不成光桿司令?他是不會容許這樣事情發生的。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二人有着共同的利益。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共同的利益。秦漁相信,自己能夠和周易很好相處的,而且相處得很好。

他清了請嗓子,突然說:“周總,聽人說公司想賣掉醫院。”

“恩,賣醫院啊。”周易面色如常。

秦漁擡頭看了看周易的臉色,非常失望,又加重語氣說:“不但是醫院,青服社的許多單位都要賣掉。”

“恩,我也是才聽說了。“周易依舊古井不波,“賠錢的單位,賣一個少一個,公司的日子也好過。我們應該大力擁護總公司領導層的決策。”

“可,如果都賣光了,周總,青服社怎麼辦,我們醫院怎麼辦。那麼多職工,都失業了。我秦漁可不想被人罵。”

“不是怎麼辦的問題,院長是擔心你那頂帽子吧。”周易淡淡地說:“個人的得失成敗和公司的發展大計比起來根本就不算什麼。我周易是一個普通工人出身,大不了再回車間去,到哪裡都一樣工作。”

秦漁被哽得說不書話來。心中微嘆,好一個四季豆,油鹽不進。

其實,秦漁這番話在周易心中激起了巨大的波瀾。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着個總經理剛一上任就要變成光桿司令。傳出去怕是要被人笑話。自己這個老總幹不幹道無所謂。可就是世人的譏諷讓他受不了。剛上任就倒閉,玩弄人也不是這個玩弄法。

周易心中有點慌亂了。

恰如一個霹靂打在頭上,讓他胸中怒火上升。他幾乎忍不住想馬上給剻江北打電話,問他這麼做究竟是爲了什麼。

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周易點了支菸,又遞了一支給秦漁,突然說:“秦漁院長,上午的事情。我工作態度有點粗暴,希望你不要往心裡去。”

秦漁忙說:“該道歉的是我,老總,我錯了。”

周易一擺手:“且不說那個,就說破產變賣這事。正如你說,地賣了,這麼多工人怎麼安排,公司也不得不掂量些。我們這些做幹部的,爲官一任,要爲公司。爲工人謀福利。否則那是要被人戳脊梁骨地。理智上我是贊同總公司賣地的決定的。但感情上我是傾向於不賣。爲什麼,因爲工人呀。可是,企業賠錢。總公司沒信心。責任在哪裡?在我這個總經理,也在你這個院長。如果我們的企業都賺錢了,那麼,誰還會賣掉一隻下金彈的母雞?”

秦漁連連點頭,“是,是我的責任,我沒將醫院管理好。請領導放心,我一定好好幹,讓醫院早日扭虧爲盈。給我一點時間,不行。你就撤掉我。”

“好,我給你時間。”周易突然笑着用手拍了拍秦漁的肩膀,態度轉爲親密:“老秦,我給你一個季度。不管你用什麼法子,把病人從別的醫院吸引回來,不許再虧錢了。具體怎麼操作,我們下來慢慢商量。

秦漁受寵若驚,站起來,“一定一定。”

周易覺得話說得差不多。端起茶杯,淡淡地說:“剻老那裡我會去下軍令狀地。剻老你也知道,第一等的菩薩心腸,心中裝着集團公司的幾萬職工,他最看不得工人沒工作,沒飯吃的。”

“那是那是,周總您是剻老的門生,你說一句頂別人去說一萬句。”秦漁恭維。

“好好幹。”

漁如釋重負。如果剻江北真不同意賣地,那就好了。當然,具體情況究竟如何,這段時間還得去師椽那裡多走動些。別搞定周易這邊,上頭死活要賣醫院,那可就非常的糟糕。如果有消息,先通知周易這邊,讓他往剻江北那邊捅。

二人有閒聊了幾句,相處很融洽。

不片刻,宛若和葉小云也散步回來。

秦漁夫妻二人起身告辭。

“那兩口子人不錯。”宛若說。

“你懂個鳥!”周易罵了一句粗話,一把拉過那件貂皮大衣就摔到地上。

宛若吃驚地張大眼睛愣愣地看着周易。

周易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對不起,我心中着急。”

宛若忙抱住丈夫,“周易,怎麼了?”

“沒什麼,就這樣。”

“真的沒什麼。“周易推開宛若,從地上揀起那件貂皮短大衣,用手撣了撣上面的灰塵,問:“喜歡嗎?”

宛若本來就非常喜歡這件衣服,但丈夫剛纔可怕的舉動讓她幹到吃驚。她看着周易不說話。

周易有點不耐煩,說:“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不就是一件幾千塊地衣服而已。”

“你不生氣了?”宛若小心地看着周易。

周易一笑,“喜歡就留着吧。”

見丈夫笑起來,宛若終於展開緊鎖地眉頭,用手拍着自己的胸脯,舒了一口長氣:“你不生氣就好,剛纔你的樣子嚇壞我了。”

周易抱住妻子,伸手摸了摸她地背心:“你剛纔喝了酒的樣子才嚇壞我了。喝了多少,醉沒有?”

“哪裡能醉呢?”宛若從周易懷裡掙脫,接過大衣就喜滋滋地站在穿衣鏡前左右照着:“人家都說,女人再不喝酒也有三兩的酒量。我也不過喝了幾杯葡萄酒和幾杯白酒而已。這點酒算得了什麼?我化驗室的兩個女人也一起去了,那兩個人,簡直就是餓鬼投胎,吃完飯不說,還拿了一大堆飲料和水果、零食回家去。我都替他們害羞。說起喝酒,你放心,我沒問題。你還記得大學畢業的那天,我們幾個同學一起出去喝酒,喝了好多好多。

“不記得了。”周易確實對這件事沒印象。如果真有這件事,那絕對不是自己乾的,要找就去找另外一個周易吧,我是無辜的。

“那樣啊!”宛若明顯地顯得很失望。但她馬上又高興起來,“周易,哪天我們夫妻二人也喝醉試試。”

“你覺得老秦這個人怎麼樣?”周易沒有迴應宛若的提議。

“還算不錯,挺會來事地。”宛若繼續晃動着身子。在鏡子目前作出各種姿勢,把周易的眼睛都晃花了。

“少和他們來往些。”周易想了想,說:“秦漁這個人很油滑,不是一個適合交往地對象。你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和你使壞。”

“這麼可怕!”宛若點了點頭,“不和他打交道就是了,他老婆挺能說的,把我的頭都說暈了。”宛若從身上脫下那件大衣,“真漂亮!周易,我這是不是在做夢,這可是有錢人才能穿的。”

“認識了我就是一場美夢的開始。而且永遠不會醒來。”

“你好臭屁呀!”

“你剛纔試衣服的模樣好臭美呀!”

“討厭!”

夫妻二人同時大笑起來。

周易地笑着笑着。心裡卻有一種陰霾悄悄升起。如果剛纔秦漁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總公司一心想賣掉青服社旗下地企業,自己可要變成光棍了。那簡直就是一場笑話。自己好不容易爬到這麼高的一個位置。轉眼間就一無所有,簡直就拿自己當一個小丑耍,這種事情絕對不容許發生。

可問題的關鍵是,這些企業除了那個勞保用品廠還能小賺一點。其他無一例外地大虧特虧,而且很多企業的前景並不看好。任何一個明智的企業管理者都會選擇賣掉不良資產這個最佳選擇。換成自己也是這樣。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革命要真革到自己身上,那滋味又有所不同。人終究是自私的。

是該想些法子度過這個難過。

勞保用品廠那邊還能維持,如果福利廠的免稅政策弄下來,日子會更好過。這個不用擔心。醫院那邊也好弄,不用自己使勁,秦漁也知道想法子。再說。以前醫院沒經營好大約和醫院吃大鍋飯,職工沒工作緊迫感有關係。雖然市場經濟搞了這麼多年,但在國營大型企業中,混天度日過日子地還真不少。如果在裡面引進競爭機制,應該能夠起到立竿見影地作用。另外,醫療行業本就是一個暴利的行當,只要措施得當,短期內是能看到成果的。

除了這兩家企業,其他地還真有些問題。短時間內看不到起死回生的可能。只能先放在一邊。

周易考慮了半天,決定,近段時間內先抓好醫院和勞保用品廠的工作,抓大放小。其他幾個單位先放到一邊。俗話說,一白遮百醜,只要在這兩個企業上做出明顯的成績,其它單位差一點也可被人原諒。至少自己給了公司領導一個有希望的前景。……只要再給自己時間,所有的企業都會扭虧爲贏。只要給自己時間。

所以,勞保用品廠和醫院應該是周易這段時間的重中之重,絕對不容許有任何閃失。上午在醫院時周易對着秦漁大發了一通脾氣,現在想起來還真有點後悔。新到一個地方做領導,首先應該先摸清楚情況後再做下一步打算,而不四一來就人爲地製造矛盾。勞保廠那邊,老黃和自己比較對路,醫院這邊應該將秦漁先穩住再說。你就算有千般本領,下面的人不配合是也白搭。

還好,秦漁晚上主動來向自己示好,還送上了一大堆東西。若再不接受,只怕二人的矛盾就要擺到檯面上來,那就不好收拾。而且,兩人都不願意醫院垮掉,有着共同的利益。有了這個利益共同點,求同存異,將來想必能夠配合都非常好。

上午地事情,說實在話,周易還沒想好自己該如何處理。沒想到,秦院長兩口子就通過宛若和自己和好了。看來,夫人政治也是有其進步性和必要性的。

這也算是一個意外的收穫。

周易感覺有點欣慰。

正在這個時候,敲門聲又傳來。周易估計又是自己公司裡的人找過來了,這很正常,新領導上臺,大家在公司裡談過話,那是公誼。私下登門拜訪,那是私交。又有誰不想和領導有私人交情呢?

事實證明周易的猜測是對的,來拜訪的人是電影院的院長,也不例外地帶着老婆,老婆手裡還提着一個大包。一進門,電影院院長的老婆就拉着宛若地手妹妹妹妹地叫個不停,使勁將東西望宛若手裡塞。

院長剛和周易說上沒幾句話,公司技工學校的校長也帶着老婆帶着禮物過來,周易的小房子立即擁擠起來。

然後,小五金廠廠長及夫人、療養院經理及夫人也來了。然後,公司招待所的經理和老婆也來了。

禮物堆了漫漫的一牀。那些人的笑臉也讓宛若頭昏眼花。

周易呵呵一笑,“這麼多人呀,現在也不是工作時間,大家隨便聊聊好了。別拘束。”

話雖然如此,但狹小的房間卻真得讓大家感覺十分不自在。所有的人都覺得拘束說話也比較小心,

周易也不多說,只默默地聽着,時不時點點頭表示明白

外面下着雨,今天秋天的雨水很大,屋子裡人來人往,地板很快被來去的人踩滿了水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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