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開半個多小時便到了一個古舊的街區,這一帶都是上世紀五十年代的蘇式建築,皆是紅磚尖頂的樓房,路邊兩排高大的法國梧桐,小區內的住戶大多是以前的國營廠礦的職工。這一片當時應該算得是是漂亮的街道。可惜,時間過了五六十年,房子都已破舊了。街道上都是老人步履蹣跚,樓上的陽臺上掛着晾曬的衣服。
街上的車也不多,時間在這裡陷入停頓。
周易看了車外幾眼,口中便讚歎,“不錯,環境不錯,我喜歡這地方。”
青服社的辦公大樓是一棟四層的紅色建築,大門門框上裝飾着小天使一類的西方玩意。聽到老總要來報到,辦公室主任帶着一羣副總和部門經理都等在院子裡。等周易更一下車,便是一片“噼啪”的掌聲。
領頭的就是那個說話聲音綿軟好聽的女人。名字叫曾琴。聲音好聽,名字也好聽。不過,人不如其聲,長得就難看了點,皮膚黝黑,嘴巴有點癟,還戴着一副眼睛。年紀也大,大約四十來歲,身材也乾瘦,從身上看不出半點女人味道。
周易一看到她的模樣心頭就鬼火直冒。……這是誰,這不是作弄人嗎?領導幹部也是人,也有正常的審美品位,再怎麼說也得弄個美女在辦公室擺着纔像話。這麼一個辦公室主任也太影響工作情緒了。不行,不行,一定得換。
周易下了車,迎着掌聲看了看曾琴,又看了看衆部門領導,冷笑一聲,來了一句殺風景的話:“鼓掌就不用了,我今天第一天來上班,和大家也不熟。估計大家也沒聽說過我這個人,若說歡迎,只怕還談不上。”
衆人駭然四顧,不自覺地停下了掌聲,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周易話一脫口,才發覺不對,這種國營老企業,人事關係是第一重要的,弄不好關係,你的工作便無法開展,不像私營企業和外企,只要你有能力就不怕沒有機會。他連忙補救,“不過,今天我看到大家,心裡還是非常高興,希望在今後的工作中和大家合作愉快。另外說一句,我這個人脾氣不好,將來若有得罪的地方,還請大家擔待些。”說完話,他問小樹:“樹元華,我的辦公室在什麼地方,我現在就開始工作。”
大家心中都想,“什麼叫脾氣不好,你現在這個樣子根本就是脾氣古怪。總公司也不知道怎麼搞的。怎麼弄這麼個討帳精過來做總經理?”雖然這麼想。但所有人還是配合地笑了起來。
辦公室主任曾琴忙先跨出一步走到周易身前做出一個請的姿勢,“周總,你地辦公室在三樓。請您跟我來。”聲音依舊綿軟好聽。
但周易卻是不願意再看到她的臉。
下去的工作好呢繁忙,首先是接見所有的幹部,一一挨着談話。因爲來的人多,辦公室主任曾琴建議說:“能不能先將企業領導都放回去,明天再見。今天就和部門領導談談話。”畢竟,弄清楚公司內部的運作纔是開展工作的第一步。
周易不耐煩地說:“你看着辦吧,這點小事你也來問我。你這個辦公室主任是怎麼做的。”說着就扭過頭去繼續和那個人事處地處長繼續談話。
曾琴笑吟吟地應了一聲,轉身走了,一背過身去,她雙眼的眼淚差點掉了出來。她感覺到這個新來的老總好像對自己有很大的惡感。這讓她很受打擊。
她也不知道究竟在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曾琴也是四十好幾的人。也幹不了幾年。老實說,她對自己能夠拼搏到今天這個地位感覺非常滿意。也很享受工作中的樂趣,可,如果老總真對自己不滿意,要換掉自己,那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好吧,就讓我用工作來改變他的看法吧。曾琴用力地握了握拳頭。
依次和部門主管們談完話,一看時間已經是下午五點,正是下班時間。周易感覺非常奇怪。怎麼這麼長的一天就這麼飛快地過去了呢?
最爲奇怪的是,宛若居然沒有跟自己打過一個電話,難道……還是早點回家的好。
周易有點擔心了。
這個時候,曾琴端了一個盒子過來,小心地說,這是公司給老總配地手機,問周易是否還滿意,還需要什麼功能。
周易也不看,指着桌子說,“就擱那裡吧,不過是一個聯絡工具而已,能通話就行。”
說完話,周易發現曾琴還沒有走,便不耐煩地問她還有什麼事。
曾琴小心地回答說今天是老總第一天上任,部門領導們都想聚一下,爲老總接風。
周易冷冷地站起來,“吃飯,沒興趣,我不習慣在外面吃飯地。公司好像虧損得厲害吧?我可不想被別人戳着脊樑骨說,看吧,就是被他吃垮的。”說完話,他朝辦公室外的小樹喊了一聲,“樹元華,送我回家。”
曾琴地眼淚終於流了下來。
可惜周易已經走出去了。
王宛若這一整天過得精神恍惚,有一種隱約的不安。
前幾天還好,周易考試之後只去廠裡見過江總一面就沒再去活動,完全是一副不擔心的樣子。還不知道從哪裡抱回來一大堆賬本、資料之類的東西,將家中靠牆的那個小桌子堆得滿滿當當。然後就是不發一言起閱讀,心事很重的模樣。
宛若有點擔心,擔心丈夫將來的工作是如何安排的,那個車間主任究竟還當得成不。聽說,那天周易從鐵廠回家之後江總在辦公室發了很大的活,將自己的杯子都砸了。看來,周易是將他得罪完了。那個車間主任是做不成了,而且,周易本來在中央控制室地那個工作崗位也已經被人頂替掉。現在,周易就算想回原崗位去上班也不可能。
宛若一想到這些就心慌,她曾經很策略地問了問江秋雲。這個小姑娘是周易的徒弟,和丈夫關係也很鐵。加上又是江總的親侄女,從她哪裡肯定會得到確切的消息。
可那小姑娘去學習回來之後,整個人都變得心事重重的樣子。完全沒有往日的活潑勁。見宛若來問,她只是笑笑,說她這回考砸了,還回原崗位上班。但周易卻是過了關,而且成績非常好,在一百多人中得了個第一。
聽說丈夫拿了第一,宛若禁不住笑了起來,說。那好那好。不過,爲什麼還沒有安排工作呢?如果能夠回鐵廠來,一家人在一個單位上班就好了。
江秋雲用很奇怪的目光看着宛若,問:“你不知道嗎,你家周易……”
“我家周易怎麼了?”宛若有點着急。
“沒什麼,周易上班的事情你不用擔心,好像調去外單位了,這是公司安排。”
“這樣啊,去外單位了。”老實說,宛若有點失望,也有點心慌。
後來,周易也說過他要去外單位。
宛若也不好再問下去了。近段時間。周易變得厲害。心計好像很深沉地樣子,連宛若這個身邊人也看不透他。
宛若自認爲自己還算了解這個丈夫。二人生活多年,不但彼此熟悉身體。而且連性格脾氣都摸了個門清。以前地周易是一個簡單快樂的普通工人,上班時踏實肯幹。下班了也經常幫宛若做家務事。夫妻二人生活雖然簡樸,但卻自得其樂,感覺一種踏實的溫暖和幸福。雖然手頭有點緊,雖然周易經常去打牌輸錢,雖然兩口子經常爲柴米油鹽的事情吵了個天翻地覆。但不一天就會和好如初。
宛若覺得,這樣的日子會永遠繼續下去。
她也覺得這樣繼續下去也是不錯的。
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周易變了,變得突然不愛說話,家務事根本就不做。而且,以前那雙單純而純淨的眼睛也變得尖銳有力,只要盯着你看得久了,你身上會有點發冷地感覺。
今天早晨剛一起牀,周易就告訴宛若他要去上班了,去一個叫是青服社的地方做總經理。當時,宛若還在笑。可等一下樓,一輛高級轎車就等在那裡,那漆色亮得讓人睜不開眼睛。小司機過來就喊周總。
周總!我的老天,怎麼變成這樣了。
不對,一定是周易在搞鬼,他現在就喜歡搞鬼。
當時,車上所有的工友都在笑,笑周易太亂搞。然後,很多又開始開宛若的玩笑起來。說,宛若有出息啊,找了個能幹的丈夫,現在吃香喝辣,做官太太了。以後可要多關照呀!
然後是一片笑聲,很大。
宛若當時就被羞的要鑽到地下去。
進了化驗室,玩笑還在繼續。所有的工友都在讓宛若辦招待。
沒辦法,宛若花了二十塊錢給大家買了一大堆零食才罷了。
宛若大聲對化驗室的姐妹說:“你們弄錯了,我家的周易去青服社是做普通職工地,那是他們單位地車,考慮到他是第一天上班怕找不到地方,順道過來接的。至於周總不周總的,那是大家在開玩笑。”
宛若這麼說服着衆人。
但大家好像是居心要和她開玩笑,一整天都在說這事,弄得宛若哭笑不得。好不容易等到下班時間。宛若忙換了衣服,準備回家去做飯。今天晚上她買了周易最愛吃地青椒和小公雞,準備做辣子雞丁。剛同化驗室的兩個姐妹走出化驗室就看到一輛桑塔納停在門口,一個瘦小的中年人下車,很小心地問:“請問,您是周易周總的愛人王宛若嗎?”
兩個姐妹都嘻嘻地笑起來,將宛若推過去,七嘴八舌地說,“是啊,她就是周總的愛人王宛若,你找對人了。”
宛若很不好意思,“我叫王宛若,是周易的愛人。不過,周易不是什麼周總。”
“那就好。”那人好像是鬆了一口氣,“沒錯了。
請您上車吧,你愛人讓我過來接您。”
“哇,有專車啊!”兩個姐妹叫起來,率先拉開車門擠進去,“師傅,搭個便車。”
“好的好的,一起一起。”那中年人笑眯眯地回答。
“請問你是?”宛若還是不敢上車。
“我是新海醫院的院長秦漁。”那人臉上的笑容就沒停過。
“什麼新海醫院?”宛若一時沒想起這個地方。
“喂,宛若上車啦。”車內一個姐妹伸出腦袋來說:“苯。新海醫院就是職工醫院啦。秦院長我認識地。以前我割闌尾還是他親自主刀的。”
秦漁摸了摸腦袋,實在記不起自己什麼時候給這個八婆劃過肚皮,忙嘆息一聲:“我不做手術許多年。”
“真是周易讓您來接我的?”宛若還是不敢相信。
“當然漁拉開車門,態度恭敬。宛若沒辦法,這才上了車。
宛若這一耽擱,引來不少人的目光。
車緩緩地啓動了。
車上地兩個姐妹興奮地唧唧喳喳說着話,說這下好了,至少可以提前半個小時回家,有專車就是好。
上車之後,宛若還來不及說什麼,那個叫秦漁的院長就開始說個不停。說什麼他和周總是老朋友了,已經交往好幾年,現在老朋友終於做了總經理,真替他高興。
宛若有點相信周易做總經理的事情了,她還是忐忑不安地問院長,“周易去的那個公司有多大,真是去做總經理不是開玩笑吧?”
秦漁笑笑。說:“當時是總經理了。不是什麼狗屁倒竈的部門經理,很大權利地。青服社下面十多個廠,很大的。”
宛若傻了眼。車上說個不停的兩個姐妹也停止談話。愣愣地看着秦院長
那個認得秦漁的姐妹突然問秦院長,“周易那個總經理和江總比起來誰大些?”
秦漁笑笑,說,一樣大,真要算起來,就周易那個位置就管轄的範圍來說還要大些。
“哇!”二八婆都是大聲驚歎。
這下,宛若是徹底地相信了,一顆心撲通地跳個不停,腦袋裡一片迷茫,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秦漁繼續說:“其實。周總並不是叫我來借你的。實在是,周總說他工作忙,晚上恐怕不能回家吃飯,讓我來和你說一聲。這樣吧,反正你也一個人吃飯,不如就由我做東,請您務必賞光。當然,周總也答應了。卻不知周夫人喜歡什麼口味。”
兩個八婆立即尖叫:“海鮮,宛若喜歡吃蝦。”
“好。我們就去海鮮酒樓,另外,你們二人也請賞光。”秦漁對宛若的兩個姐妹也發出邀請。
“有得吃當然賞光了。”二女又是興奮地大叫,開始摸手機給家裡打電話:“孩子他爸,晚上我不回家吃飯了,你自己吃方便麪。”
“周夫人,願意接受我的邀請嗎?”秦漁其實風度氣質頗佳。
“好吧。既然周易答應了,我就去。”宛若只得無奈地點點頭,口中吶吶地說:“我還買了辣椒和雞呢,怎麼辦呢,再不吃要壞掉了。”
儘管宛若對家中的雞肉和辣椒非常擔心,但天公好像非常作美,不片刻便開始下雨,天氣突然降溫,這樣一來,就不用擔心雞肉會變質了。
一下車,宛若覺得身上有點冷,禁不住抱住胳膊。還沒等她開始顫抖,兩個姐妹已經架着她就往那金碧輝煌的海鮮酒樓裡闖,口中還大呼小叫着,“服務員,先送幾瓶飲料來,要熱飲喔!”
秦漁熟練地點着菜,手法熟練,想是長期出入於這種場合。不片刻,一桌子熱騰騰的菜便上來了。他笑着問,“幾位女士有沒有要喝酒的,我讓他們送瓶紅酒過來。”
要地,要地,兩個女人不等宛若說話,齊聲叫喊。
等酒上來,秦漁給宛若倒上半杯,恭敬地敬酒:“周夫人,周總是個好領導,有了他,我們這些在下面幹事的人心中就有了底,幹起來身上也有勁。這一杯無論如何一定要敬你,感謝你在後面默默地領導的工作。”
宛若無奈,只得喝了一杯。葡萄酒地味道她還不習慣,喝下去感覺很不舒服。
但另外兩個女人已經開始自顧自地大吃大喝起來,口中連連恭維着,說看不出來周易真是一個有大本事的人,現在居然做了這麼大的官,以前走眼了,還是宛若聰明,嫁得好,將來那日子過得絕對滋潤。
聽着同時的恭維,加上又喝了酒。而且秦漁這個人接待得又周到,宛若感覺有點飄飄然,心中一陣陣快樂。
好像苦日子要熬出頭了的樣子呀!
正想着,秦漁趁那兩個女人去衛生間的空隙遞過來一個盒子,笑眯眯地說:“周夫人,先前我發現你用的手機比較舊,款式也古老,換換吧。”
“啊!”宛若看了看那個手機,正是今年最新款,好像價值五千多,前一段時間,她曾經想過給周易換一個新的電話,對這款手機也有過研究。不過,也僅僅是研究研究而已,真要買,她只選一千塊以下地。不過,就連這一千塊,她掏着也挺心疼。而且,周易也瞧不上,這事情也就這麼黃了。現在,秦漁一出手就是這麼高檔的一隻手機,這讓宛若心中突突地一陣亂跳。
這電話能拿嗎?
她想了想,然後將手機推了回去。“秦院長,不好意思,我不能拿你地東西。這東西又這麼貴重!”
“不值什麼的。不值什麼的。是舊電話了,現在就算賣出去也不過價值兩百塊而已。“秦漁笑着說:“這樣吧,既然我們關係這麼好,一百塊我賣給你。”
其實,這部手機根本就是嶄新的,口袋裡還塞着發票,但秦漁就這麼說了,意思是……我不是在賄賂你,我這是正當的商品交易。
宛若也有點心動,“這可以嗎?”
“可以的可以地。”秦漁忙將那盒子塞進宛若的提包中。
“我、我、我給你錢啊!”宛若有點慌亂了。忙去摸錢包。
“不用不用,我自去問周易要。”秦漁擠了擠眼睛,“嫂子,我這麼叫你可以吧?”
宛若臉通紅,她覺得這個秦院長也實在是,太……明明年紀比自己和周易大這麼多,反叫自己做嫂子了……這、這。
秦漁繼續看她的玩笑:“嫂子,我就不信你一分錢都不給周哥。看起來,周哥也不是一個懼內地人呀!”說完話。他首先哈哈大笑起來。
秦漁現在連“周哥”也叫出來了。
宛若感覺非常不可思議。她的出一個結論,這個叫秦漁的院長腦袋一定是壞掉了。俗話說久病成醫,他一定是先當病人後做醫生的。
這個時候,宛若的兩個姐妹進來,二人喝了不少酒,情緒都比較高,大聲說,“我們繼續喝,換白的。”
秦漁向服務小姐招了招手,“小姐,拿一瓶《五糧液》過來。再點些菜。”
一頓飯吃了兩個小時,許多菜宛若和兩個姐妹都叫不出名字來。最後一結帳,四千九。
三個女人都嚇壞了,怎麼在這裡吃東西這麼貴!
周易坐樹元華的車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六點整,下了車,他突然問樹元華,“小樹,車平時都停在什麼地方。”
樹元華回答:“都是要開回公司停車場地,要出車時又辦公室主任出具出車通知單。”
“太麻煩了。”周易又問樹元華,公司對領導幹部開車有什麼規定。
小樹老老實實地回答說,“總公司不許領導幹部開車,領導們平時應酬多,怕酒後出事。”
周易點點頭,對樹元華說:“以後不要將車停公司停車場去,太麻煩,你隨身帶着。我用車時再叫你。”
樹元華對公司這麼規定早有很有怨言,真要將車停停車場去,晚上若領導要用車,自己還得趕過去。這下好了,車子隨身帶,方便了不少。而且,周易用車地時間看來不太多。他不用時,這成就是自己的私家車一樣。
這讓小樹非常興奮。……可以將車開出去威風威風了。
這次回家,周易和以前大不一樣,一身名牌西裝,皮鞋鋥亮,胳膊裡夾着公文包,很有派頭。不過,宿舍裡的人並不這樣認爲,很多人都點頭和他打招呼,“周易,回來了,第一天去上班感覺怎麼樣?”
“周易,公司有專車接送啊,福利待遇真不錯。
工資多少?”
大家都還不認爲周易已經搖身一變成了總經理。早晨地事情,他們認爲不過是周易在和那司機開玩笑。
周易自然不會向大家解釋,只點頭微笑,也不多說什麼,就往自己家走去。
門鎖着,宛若沒有人。
打開門一看,鍋冷竈冷。周易心中便不快起來,便給宛若打了一個電話過去:“你在什麼地方,怎麼還不回家。我餓了。”
宛若的聲音有點模糊:“我在外面吃呢,出來吃嗎?”
“喔,在外面吃,那我不過來了,又和你的朋友不熟悉。”
“那你就隨便弄點,要不等我回來在做給你吃?”
“不用不用,我自己弄。對了,誰這麼好請客?”
宛若猶豫了一下,回答說:“是你朋友,說是新海醫院的秦院長。”
“草!”周易一下子掛掉電話。狠狠地將手機扔在牀上,“草!走關係居然走到老子老婆身上去了。秦漁呀秦漁,你可真有本事!”
周易沒想到1自己第一天上任1秦漁就打通了自己老婆這個關節1想通過夫人路線和自己修好世界上哪裡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他忙拿起電話給宛若打過去1沒想到電話響了十多聲也沒有人接周易沒想到的是1此刻的宛若正和兩個姐妹在秦漁院長的陪同下吃了個不已樂乎滿桌的菜已經讓三個女人眼花繚亂了喧譁聲中1宛若根本就聽不到那微弱的鈴聲,
如同那句有名地廣告詞所說快樂的時候好飲酒,四人都喝得有點多在院長先生的恭維聲中飄飄然陶陶然恍若在夢境之中
吃過飯秦漁先送那兩個八婆回家1最後將宛若送到周易宿舍的樓外:“周夫人,我就不上去了”
“怎麼?”
“呵呵。”院長有點不好意思,“我愛人現在還在家裡呢你也知道我比較怕他還是回去的好。”
秦漁的懼內讓宛若心生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