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齊珠璣詫異的看向白月露。
白月露微微一笑,目光微閃之間,齊珠璣便看到自己的身前出現了一縷白氣。
這白氣並非是水汽,而是一縷凍霜,寒意襲人。
“你得了獨特的真元手段?”
齊珠璣愣了愣,頓時反應過來,“可以凝雨成冰?”
“正好還沒有試過寒諭扳指的真正威力。”林意心情大爽,他看着白月露笑了笑,“不如就現在試一試?”
“寒諭扳指,這又是什麼東西?”齊珠璣大皺眉頭。
“看了就知道了。”
林意迫不及待往外走,剛走出兩步,他轉過身來看了夏巴螢一眼,“不如你令人將落日弓和證道果也一併送來。”
“落日弓?”
齊珠璣大皺眉頭,他終於忍不住,道:“難道我們鐵策軍一路經過的是假党項?我們一路征伐,怎麼沒有發現什麼好東西。”
寒諭扳指和證道果,他是連名字都沒有聽說過,但落日弓卻是大名鼎鼎。
這是北方王朝西晉時期,西晉的悍將司馬守缺集合西晉最爲優秀的一批匠師打造的一柄強弓。這柄強弓傳說以旱魃的脊骨爲弓身,以龍筋爲弓弦,引天火爲箭,可射千步。
西晉時期的北方蠻族擅長真元固甲之道,十分強橫,也算是真元重鎧的早期運用,但司馬守缺就是憑這樣的一柄強弓打得北方蠻族哭爹喊娘,數十年都根本擡不起頭來。
這柄強弓在司馬守缺死後一直歸於西晉皇宮,後來隨着西晉的滅亡而流入流光宗,最後也不知流落何處。
這種神弓是聚集一個時期的優秀匠師打造而成,震懾一方,雖然所謂以旱魃脊骨爲躬身,龍筋爲弦,恐怕未必屬實,但僅憑射箭不需要箭矢,以天火爲箭這些長留典籍之中的描述,便足以明證這一柄強弓法器的神妙。
聯想到之前林意說給蕭素心一件好東西,他也猜得出林意是想將這具弓給蕭素心使用。
只是憑他一路所見,党項這些王族和貴族雖然橫徵暴斂,生活奢靡,但党項整體在修行方面,對於南朝和北魏而言,卻是荒漠和沃土的差別。
整個党項除了那些密宗之外,都沒有什麼像樣的修行宗門傳承,即便是那些王公貴族之中也出不少修行者,但很多修行者供奉卻都來自南朝和北魏,很多王族之中的修行者,也是東學一些,西學一些,連完整的家傳都沒有,修行典籍都沒有多少,更用不說許多強大的傳承法器。
那寒諭扳指和證道果,似乎也不不亞於落日弓的驚人之物,看林意和夏巴螢的神色,似乎他們得到的好東西遠不止如此。
党項的各個王族,其實只要有一個王族擁有落日弓,這樣的強大法器,肯定會引起天下強者的覬覦,說不定也早就不在党項了。
那這林意哪裡得來的這麼多好東西?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
林意就喜歡看齊珠璣這副見了鬼般的神情,他忍不住哈哈一笑,道:“拓跋氏的拓跋熊信暗中和魔宗有勾結,魔宗在達爾般城裡設了一個寶庫,魔宗的信衆從邊地以及西域搜刮到的寶物全部都堆積到了這個寶庫之中,結果這個寶庫就落到了我們手裡。”
“竟有這樣的事情?”
齊珠璣等人互相看了一眼,心中的震驚大過於欣喜。
哪怕是原道人,第一時間也是和當初的林意一樣,心中泛起魔宗無處不在的感覺。
“幸虧有林意扶持夏巴螢,若是夏巴螢也被魔宗所用,那南朝和北魏可都是不妙。”齊珠璣深吸了一口氣,心中生出些寒意。
“時也命也。”
原道人卻是看得穿,就如他們劍閣,當年幾乎凌駕於所有宗門之上,但何修行卻偏偏遇到了沈約這個一生的對手,便硬生生的被壓制悽慘。
魔宗固然是驚才絕豔,但在原道人看來,或許魔宗這一生,便也恰好遇到了林意這樣的對手。
像他這樣已經經歷無數風波的人,自然不會因爲林意是自己人而過分高看,他只是覺得,無論是林意修行的功法,還是林意的爲人,以及林意的運氣,都似乎要更強一些。
舊書樓之中遭遇沈約,又恰逢沈約和何修行即將離開這個世間,林意得到兩聖的教導,又在鍾離那樣的大戰之中活下來,又值靈荒而根本不用天地靈氣修行…這種運氣,便是他此時感嘆的時也命也。
數名夏巴族中的修行者奉命馬上趕來,其中最前一人揹負着一具用黑布包裹住的長弓,顯然便是林意所說的落日弓。
這幾名夏巴族的修行者對劍閣也是早有耳聞,但真正見到原道人等人,只是感受到原道人身上的氣息,這幾名夏巴族的修行者就全部變了臉色。
這幾名夏巴族的修行者之中,背弓的那人先前是夏巴族唯一的神念境供奉,也算得上是夏巴螢的師長,在他原先的想象之中,劍閣這些人最多也應該是神念境修行者,但此時他一見原道人,便知道原道人已經破了神念境。
劍閣的故事他也多少聽過一些,想到擁有原道人這樣的修行者的劍閣,在何修行被困之後處境也是十分淒涼,他心中便一陣唏噓,知道南朝和北魏的修行者世界的爭鬥,遠比自己想象的要殘酷。
這些夏巴族的修行者越是對劍閣敬畏,對林意便更加敬畏。
“林大將軍。”
這名夏巴族的神念境供奉到了林意身前,認真行了一禮,這纔將背上的長弓遞到了林意的手中。
“這…”
齊珠璣在南朝也算得上是真正頂級權貴的子弟,奇珍異寶見過無數,但今日他卻是動輒震驚,就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好像從未見過大世面的鄉下人一樣。他之前還有些揣測這落日弓的記載到底有多少誇張和不實,又如何確定這張弓便是當年的落日弓,但此時林意直接將包裹在這具長弓上的黑布全部解開,他便覺得自己是真的多想了。
這是一具金紅色的弓。
不是金色,也不是紅色,也不是赤銅的那種赤色,而是那種一眼看去就是金色,但多看兩眼,卻越看越紅的詭異色彩。
這具弓並不像齊珠璣想象的一樣威武霸氣,也不巨大,相反纏繞在這具弓上的黑布全部解開之後,這具弓的弓身顯得很纖細,它的弓弦卻顯得比一般的弓箭更粗一些。
它的弓身最寬闊處,也不過兩指,但弓弦卻是如嬰兒手指般粗細。
總而言之,光以形制而言,這具弓甚至不像是男人使用的弓箭,反而像是女人所用的玩具弓箭。
然而絕對不會有人會產生這樣的想法。
哪怕是拋開這具弓的材質,也絕對不會有人產生這樣的想法。
因爲在沒有任何人注入真元之前,這具弓只是暴露在空氣裡,它的弓身和弓弦上,就已經開始流淌出一種讓齊珠璣都覺得有些可怕的元氣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