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策真龍竟會無故失蹤?”
刀王星歸體之後,冥界欲界一干人等早早下令撤退,但犴妖神、誅天等人自恃強悍,各尋隱蔽之處監視,意欲窺出天策真龍實力究竟。誰知尚未看出其中端倪,天策真龍與其他兩人竟是突兀消失,在燦然金光中不見了蹤影。
七星威能震懾驚心,天策真龍莫名失蹤,犴妖神心中忌憚不已,當即召集小三界首領來見。見識了七星之力,任誰都不會有好心情。不過聽見犴妖神發問,誅天雖是面目陰沉,擔心卻不全在天策真龍身上。
“天策真龍失去理智,七星之力剛不可久。況且失去龍圖爭雄之心的七星之主,如今已經不足爲懼了。”
視線掃過在場衆人,誅天自有其思量,按下天策真龍之事,轉向提醒道:“除了七星歸體的天策真龍,那名能與他周旋數招不敗之人,以及本皇與妖后聯手,短時間內都拿之不下的狗頭刀者,不是更須戒備嗎?”
“嗯……”
默立大殿中央片刻,犴妖神聞言深思之後,凜眉看着妖后問道:“妖后,你有何看法?”
“吾認爲冥界暫時無必要擔心那兩人。”
眉眼微蹙,盤算在心,妖后斟酌着言辭,緩緩開口:“雖然聞人然消失江湖近二十年,但依他往日行事作風看來,顯而易見偏向於苦境正道一方。而今天策王朝搖搖欲墜,欲界教衆又四處興亂,正道抽身乏術。相較於此,天魔一系與吾方並不對付,冥主或該乘此時機向魔界發難,徹底統一冥界。在整合小三界之後,方能更好地集合力量,入主中原。”
建議是極好的建議,但夫妻相互之間瞭解異常深刻。妖后絕非甘於人後之人,誅天總覺得她隱在表面的尊敬之下,或藏有其他的心思。
不過如今橫千秋已經從封靈島脫身,此時也無做那出頭之人的必要。把己方的實力過早的暴露在犴妖神面前,實乃不智之舉,誅天亦不做任何反駁,只是冷着臉靜立一旁。
“天魔……”
犴妖神之爲人,較之誅天多了一份雄主的氣度,卻是少了梟雄的陰狠。總是想着和平一統小三界,是以纔會被四無君利用算計。
現今魔界天魔未滅,所謂的小三界統一,總難名正言順。而且妖后之言亦是正理,既然因妖后的緣故選擇了誅天作爲魔界的代表,那與天魔之間必然是沒了妥協的餘地。
細作思量之後,犴妖神便直接問道:“魔界當下實力如何?”
“上回欲界除去魔魁之女與非凡公子,等若斬斷天魔臂膀。縱然白無垢智謀不差,卻無非凡公子之兇狠果決。魔界此時除了非善類一族以外,尚有刺爺爺與魔魁可用,但與整個冥界相較卻是遠遠不如了。”
“那該從誰下手?”
“非善類作爲天魔嫡系深淺難料,暫時不易對付。更何況在那之前,天魔若要幫助苦境正道,自有欲界代冥界消耗其力量。而剩餘幾人……刺爺爺實力不俗,可惜弱點同樣明顯,本皇認爲交給滅輪迴處理,應當沒有問題。”
邪能境目前走上臺面的勢力,實在是弱的讓人放不下心,誅天琢磨着怎麼都該讓邪能境出點力,從而試探邪能境底蘊究竟。
而一旁的滅輪迴默然而立,爲人並不爭強鬥勝。既然犴妖神是現任冥主,若有命令下達,滅輪迴自不會推拒。
見犴妖神頷首認同了提議,滅輪迴又不發一言。誅天心下頓定,隨即前仇舊怨翻涌腦海,重重悶哼一聲,負手恨聲道。
“至於魔魁……該送他一家三口團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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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策真龍失去蹤跡一段時日之後,天策王朝失去頓失頂樑支柱,霎時大廈將傾。無人掣肘,之前的和平協議自然不再作數。本意冥界會捲土重來的照世明燈等人正自緊張戒備,誰知欲界爲禍卻是更在冥界之前。
沙舟一字師與雜細郎聚首一處,二人皆是愁眉不展,眼露憂色。輕輕嘆了一口氣,雜細郎道:“靈佛心在冀小棠身上的消息已被欲界得知,這該如何是好囉?”
“冀小棠劍術高超,聽聞欲界一員大將已經摺在其手,再有雅瑟**保護,一時當是無虞。”
“話不能這樣講嘍。對於欲界的實力,我比你清楚的多囉。”
本是自欲界叛離,雜細郎苦笑不止道:“一對一,冀小棠或能應對。但欲界人多勢衆,無論冀小棠劍法有多高超,又如何能逃得性命?”
“唉……無論如何,靈佛心絕不能被欲界得到,否則蒼生危矣。”
“一字師啊,現在沒了天策真龍,正道又是羣龍無首,你覺得我們該找誰幫忙?”
沙舟一字師道:“據聞素還真早先爲憶秋年所救,或許吾等該去上門拜訪探尋素還真之下落。”
“素還真,嗯,看來目前也只能找他出來領導正道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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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替你應付冀小棠?”
步雲崖木屋內,聞人然胃疼不已地看着憶秋年。
在幻境之中依照玉菩提的指點,又有百岫嶙峋吸收天策真龍狂暴嗜血之氣,聞人然廢了好大一番功夫,終於如願以償地移走了天策真龍體內第六顆化星星靈。七星之中能夠操作的唯有化星,待天策真龍狂性血氣被山鬼吸收之後,少了一顆星力也不至於失去理智。
恢復了神智的天策真龍不知道被玉菩提帶到了哪個地方,而出得幻境之後已經過去了十餘日,天策王朝沒人做皇帝,手下文武要員死的死、走的走、幾乎名存實亡。而隨着欲界的高調入世,中原又陷入了亂象之中。
封靈島已經解放,爲了儘快地釐清情況,聞人然安頓好被玉菩提壓下血戮之氣的百岫嶙峋後,就匆匆忙忙地趕回了步雲崖。誰知剛和憶秋年見着面,就被提了這麼一個要求。
“我說憶老,你不是最愛提攜晚輩的嗎?”
憶秋年摸着鬍子,眼睛一瞟道:“聞人老弟,你這話說得可就不對了,冀小棠什麼時候認爲過她是晚輩?”
“……”這話還真沒辦法反駁,冀小棠那麼孤傲倔犟的性子,誰碰見了估計都一臉汗。
說句心裡話,要是別人挑戰憶秋年,聞人然說不準也就應下了,畢竟代師應戰也不是什麼不合規矩的事。
只是對冀小棠脾氣一清二楚,聞人然就一點都不願意被她纏上,當即搖頭說道:“憶老,我覺得冀小棠未必看得起我,還是你親自上比較穩妥。”
“喂,你就這麼沒同情心?”
“至少沒必要同情你?你露兩手真功夫,痛痛快快地打敗她不就結了麼?”
一臉糾結地應着,聞人然剛想再說上那麼幾句。然而說曹操曹操到,門外數十米的地方,突降一道明黃倩影,明朗的脆聲入耳,瞬間讓師徒兩人眉毛齊齊一緊,皆是沉默無語。
“憶秋年,我來討回封靈島百招之敗的屈辱,速速出來!”
作風乾淨明快,冀小棠靜立屋外許久無人應答,但敏銳劍心早已察覺屋內有人,其中更有一個是此行目標。冀小棠不滿地輕哼一聲,是對自身之自信,更是對對手充滿信心,冀小棠自認憶秋年必能夠輕易接招,下手少留空隙,亦是再會之初試。無暇劍拋空、旋身、落背一氣呵成,數道劍氣眨眼激射而出。
木屋內的憶秋年見聞人然兩手一攤不管不顧,有眼睜睜地讓冀小棠毀厝的意思,只能無奈笑着瞬間移身門外,駢指按在離木牆三寸遠的地方,擋下冀小棠劍氣,負手招呼道:“久見了,冀小棠。”
“百戰決封靈島囚禁之辱,該到討回來的會時候了!”見憶秋年隨手拆招,冀小棠亦無所懼,眸中讚歎之色一閃而過,乾脆直接地拔出無暇劍,淡然說道。
“且慢,動手之前,我有一事需要問個明白。”
“有話快說。”
“聽說欲界找過你麻煩了?”
冀小棠聞言一愣,隨即醒神似笑非笑着問道:“我那多事的大哥找過你了?”
“咳,他那也是爲了你好。”
略作沉吟,冀小棠雙目一亮,望着憶秋年道:“想要我答應兄長的要求,條件很簡單。”
“又是要和我動手?”
“贏我手中之劍,換心之事絕無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