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溪在馬上馳騁,一種久違的快意讓她堅信其實她是不可能被任何人給拴住的。
如果沈浪不是皇上……
婉溪卻猛地敲了下自己的腦袋,沈浪要是不是皇上,那也許早就被韋清和風沁給整死了。
倒不是說婉溪還記恨着他們對沈浪造成的傷害,只是利慾面前,所有人都是不理智的。
婉溪只盼着小古頃快點長大,那麼婉溪才能和沈浪盡情地去度過他們的二人世界。
傍晚,落幕十分,婉溪他們終於到了丹城。
丹城最好的天下第一客棧裡,婉溪等人進去的時候,店小二卻已經直接把衆人領到了後面的雅間。
“你怎麼知道我們是要打尖?”
雲落盯着那店小二。
“我見幾位舉止不凡,想來定是爲了武林大會來的吧,那就跟我來吧。”
見幾人目光詫異,店小二又解釋着:“呵呵,幾位放心,實則是因爲已經有位客官讓我給你們備好了房間,否則你們今日纔到,根本是訂不到我們這裡的房間的。”
韋清?風沁?
婉溪疑惑着,還是跟店小二向外走去。
婉溪和春桃一個房間,雲落和流水一間,另外的人一間,人集中起來,有什麼事情更方便應對。
“小姐,準備一下去下面吃飯吧。”
在外面,爲了避免身份暴露,所以婉溪讓春桃改了稱呼。
婉溪到下面的時候,雲落他們已經在等着了。
“老闆,把你們這裡的拿手好菜全部上一份。”
反正是不要雲落他們給錢,雲落樂的自在,要知道他三年的俸祿都被剋扣了。
遇到喜歡和金錢打交代的主子,雲落只有被宰死的份啊。
“你說,這人怎麼知道我們就一定會來這裡?”
春桃四下張望着,試圖找出來幫他們安排這一切的人。
“你笨啊,這裡是丹城最好的客棧,我們什麼身份,肯定是要住在這裡的了。”
雲落揚起了嘴角。
春桃一聽,眯起了眼睛:“你剛纔說誰笨?”
“我有說嗎?”
桌子底下,春桃的三寸金蓮已經狠狠地踩了下去。
“啊!”
尖叫聲卻是從流雲口中發生的。
額,神馬情況?
春桃立刻低頭向桌子下望去,看着一臉得意的雲落早已翹高的腳,而自己腳下確實流雲伸過來的腳。
“你沒事腳伸這麼長做什麼?”
春桃立刻收回了腳,手上用力,狠狠地掐在了雲落大腿根子處。
“我腿長又不怪我。”
流雲安撫着自己的腳,這丫頭看着不胖,力氣倒是不小。
“娘子,你這是要謀殺呢,疼,疼……”
春桃瞪着雲落,冷哼一聲放開了他。
婉溪看着衆人的小打小鬧,驀地,一抹淺素的身影從門外閃過,婉溪剛想起身,想了下,隨即又坐了下去。
風沁若是不想見她,那她找也找不到他,想見婉溪的時候,他自己就會出現的。
一天的車旅勞頓,婉溪吃完飯之後便上去睡覺了。
“小姐,熱水已經準備好了。”
“嗯,你和雲落出去玩吧,這裡有流雲就行了。”
看着關門走出去的春桃,婉溪坐在了桌子旁邊:“還不現身?”
良久後,一抹白色的身影纔出現在了婉溪面前。
“溪兒,你怎知是我?”
婉溪擡眸看着臉色雖然依舊蒼白,看上去卻沒有那麼憔悴的風沁,站起身:“你終於好了。”
“嗯,我從沒想到自己還有痊癒的一天。”
風沁看向婉溪的目光*了寵溺。
“真的全好了?”婉溪似也不可置信,拉着風沁看了又看。
“我不發病,你從外面又怎麼看得出來好沒好?”
“我就是能看出來,你的病沒好,你身上是幽寒的味道,若是好了,就變成清寒了。”
“對於你,我怎麼會寒?”
“那你怎麼方纔不出現?”
“人多,我只想見到你。”
婉溪看着風沁淡然地笑了:“舅舅。”
風沁的眸中多了一絲苦澀:“這麼迫不及待?”
“當然,這次你就跟我回京去,我們要認親,然後你好好輔佐沈浪,除了你,他還能相信誰?”
風沁沒有直接拒絕婉溪,但是卻也沒答應,但是婉溪知道,風沁定然是會跟自己回去的。
風沁只會私下裡和婉溪見面,婉溪和雲落他們在一起的時候,風沁從未現身過。
第二天上午,趕過來的韋清他們便找到了婉溪。
韋清離京的時候,婉溪還沒醒來。
再見婉溪,卻比昏睡之前更加清靈淳雅。
韋清直接走上前去,輕輕地擁抱了婉溪。
“好久不見。”
春桃正欲上前,韋鈺卻已經拽住了她。
“丹城盛產美女,你可要看好自己的男人才是。”
雲落白了韋鈺一眼,隨即立刻討好地看向盛怒的春桃:“我的眼裡除了春桃就看不進其他任何人。”
“奶孃。”
韋鈺上前抱住了婉溪的大腿。
“額,鈺鈺,你怎麼還沒長高?”
翻了個大白眼過去:“人家才六歲,而且,你才三天沒見我。”
然後婉溪便和衆人一起出去轉悠,這丹城雖不及京城繁華,但是人山人海,熙熙攘攘的,婉溪被衆人包圍在中間,纔不至於被人擠來擠去的。
婉溪也終於知道了武林大會爲什麼要在這裡舉行了,因爲這裡人口本來就密集,很多人可以直接參加,方便了多數人。
看來主持着武林大會的人足夠有心。
“武林大會的舉辦者是誰?”
婉溪看着身邊的韋清,半年不見,韋清魅惑的神色雖依舊柔和,卻少了幾分嬌媚,更似風中搖而不亂的玉竹。
“聽聞是一個不良於行的人,神出鬼沒,沒有人見過他真正的樣子。”
“你看看這車水馬龍、摩肩擦踵的腦袋,這人竟然能讓這麼多人集聚於此,足以可見其人格魅力,就是不知道是男是女。”
雲落幻想着來了句。
那邊腰上狠狠一疼,雲落的連抽搐了下,委屈地看着春桃:“我喜不喜歡男的,你還不知道嗎?”
“色胚,叫你亂說!”春桃已經惱羞成怒地踢向他。
追打着的兩人片刻便被人羣衝散了蹤跡。
流雲見狀,認真地瞅着他們的身影:“少夫人,要不要去找他們?”
“不用了,遂他們去吧。對了,你留意下是否能遇到阿意,你們難得有次機會一起出宮呢,不一起玩玩太虧了。”
流雲已經在留意着阿意了,剛到丹城的時候就一直留意着,但是卻一直都沒看到,他其實要比任何人都着急。
“韋哥哥,好多的腿。”
韋鈺摸着被各種各樣的腿撞來撞去的腦袋,滿臉委屈。
長得矮,不怪他好不好!
韋清捏着韋鈺的肩膀,隨即把他提到了自己背上去:“能看到了嗎?”
“要是你能讓我坐在你的肩膀上,我就能把一切看的更清楚了。”
某人得寸進丈道。
“誰知道你會不會尿在我身上。”
韋鈺抽了下嘴角:“本王還會尿牀?”
“你還少尿過?”
“額,好漢不提當年勇啊。”
某人繼續大言不慚。
驀地,韋清的腳步頓了下:“溪溪,我方纔好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風沁?”
“應該是他,怎麼?他也來了嗎?”
“嗯,他的蠱毒藥先生已經幫他解除了。”
“這樣,最好不過了。”
“韋清,流水和慕容妍兒如何了?”
“你要是不說你那個小侍衛我還忘了呢,你那小侍衛倒是真有兩把刷子,任憑慕容小姐如何打罵,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死活不離開,比綠舞照顧的還殷勤。怎麼?你有意撮合他們?”
“難不成,你看上了那慕容小姐?”
韋清勾了下脣角,看向婉溪的目光笑意盈盈,卻又帶了幾分認真:“你知道的,今生我心中只有一個女人。”
婉溪只作未見:“那最好不過了,他們在宮中的時候就已經私定終生了,只是後來出現了一點小插曲,流水在你那裡,幫我照看好他。”
“你的人,我定然會竭力相助,只是那慕容祥似乎不是太能接受流水。”
“流水現在是護國大將軍,他的身份你散播出去了便是。”
“溪溪,我終於明白爲什麼心甘情願爲你效忠的人這麼多了,就連五娘,你的情敵,最終都能被你折服。”
“哦?因爲什麼?”
“因爲你從來沒把任何人當成敵人過。”
“被我當成敵人的,已經都下去陪閻王了。”
韋清淡笑,看着人羣中,即便帶着面紗,卻依舊因爲獨特的氣質而鶴立雞羣的婉溪,這世間,是否也只有沈浪那般的天之驕子才足以匹配婉溪這般的仙之驕子。
驀地,人羣裡突然傳來一陣喧譁。
婉溪和韋清正好被堵在了前面,韋清看着一個肥頭大耳的粗野男子把一個女子狠狠扔在地上,破口大罵:“媽的賤人!老子花錢來就是找爽快的!媽的連**都不會,那你還在這裡做什麼!”
韋清本想上去扶起地上衣衫凌亂的女人,卻不想一個擦脂抹粉的半老徐娘已經走了出來。
“這位爺,您別生氣,我們這裡其他姑娘還多的是,這賤蹄子不懂事,您別和她一般見識,來來來,春紅、柳月過來接客。”
老鴇走上前去狠狠踹了地上的女人一腳,隨即唾罵着向裡面走去:“你可是老孃我花了二十大洋買的,不好好伺候老孃就把你許配給東頭的徐太監做小房去。”
地上的女人忍着痛踉蹌着站了起來,身子晃盪着就要摔倒的時候韋清立刻上前一步扶住了她:“你沒事吧?”
“沒事,”那女子擡眸,看着眼前的人猛然一怔,隨即急急推開他迅速向屋子裡跑去。
那女人,竟然是程羅兒。
韋鈺看着怔神的韋清,上前拽了下他的衣袖:“韋哥哥,咱們走吧,這都是她的報應呢,當初皇上攻城的時候她可以拋下年邁的親孃直接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