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事情是不是特別繁多?”
婉溪看着天色,應該已經丑時了吧。
沈浪還從未這麼晚回去過。
“平時也都是如此,只是怕你等的急,所以每天才提前回去,早上寅時再起牀繼續。”
婉溪的心顫了下,她一般都是日曬三杆才起,所以從未知道沈浪平日竟是如此辛苦。
同牀共枕的兩個人,婉溪卻發現自己對沈浪的生活了解的太少,想着,愧意更加濃郁。
“你沒必要事事躬親,一些簡單的事情可以交給德高望重的大臣去做,你可是肉身,別把自己當成鐵打的。”
“溪兒這是做關係我嗎?”
“你是我相公,不關心你關心誰?”
“好,那我聽你的。”
“什麼事都聽?”
“嗯,就衝你今晚給我送夜宵的份上。”
原來一次夜宵可以這麼好使啊。
“那好,我明日就出發去紫蓬山。”
“你說什麼?”
“我明日就去紫蓬山。”
“不是,上面一句。”
“什麼事都聽?”
“當然不是,要據事論事,我覺得這次賞賜你東西。”
“……”
“你身份男人,要對自己的話負責,你身爲君子,要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身爲皇上,金口玉言,更要一言九鼎!”
婉溪咆哮。
“我是這些的前提是你的相公,自然要護你周全。”
看着那柔情四溢的目光,婉溪的心瞬間就軟了。
莫不是老了?要不然怎麼會這麼容易就心思氾濫了呢?
婉溪轉過了視線:“你讓我去我就去,你不讓我去我也得去。”
“那好,我明日陪你一起去。”
“你現在可是皇上,這皇宮就是你的歸宿。”
“只有你,纔是我的歸宿。”
額,越說越深情,這娃今天吃了多少蜂蜜?
“雲落和流雲陪着我,韋鈺、韋清和風沁估計也都會去,所以你根本不用擔心我。”
話剛說完,看着沈浪瞬間陰沉的臉色,婉溪立刻補救:“韋清有韋鈺陪着,風沁有阿碧陪着,其實陪着我的只有雲落和流雲。”
“他們,倒是清閒的很,留朕自己在宮中累斷了腰,你見到他們告訴他們,全部回宮幫朕處理事情。”
額,這算是答應讓婉溪去了?
等等,全部回宮?
“相公,你決定讓風沁回來了?”
“她是你的親舅舅,自然也是我的,他不幫我還指望幫誰?”
這句話可不可以換成,他不幫我我還指望誰幫我?
婉溪立刻奔上前去,一躍跳到了沈浪的背上:“相公是在這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
看着往自己臉上貼金的某人,沈浪擁緊了她。
“你現在可是皇后,你看看你現在還哪有一點皇后的遵穩?”
竟然趴在皇上的身上揪着他的耳朵,這要是讓大臣見到了沈浪以後也就不用去上朝了。
沈浪回去之後並沒入睡,先召來雲落和流雲,仔細商定了一切保護措施之後才安心地擁着婉溪睡去。
早上婉溪醒來的時候,所有事情都已經被沈浪安排妥當了。
“娘娘,不去和小皇子告別一下?”
“你確定他不會哭着喊着要跟着?”
“他有那沉香纏着,應該不會的。”
想到不知道多久後才能見到那小肉球,婉溪終是於心不忍地去了清音閣。
“沉香,妾發初覆額,折花門前劇。郎騎竹馬來,繞牀弄青梅。這是什麼意思?”
小傢伙可是向雲落討教了好長時間才學會了這句,很是適合他和沉香的嘛。
沉香柳眉輕蹙:“誰交與你這句的?”
“書中看的。”
小傢伙死鴨子不怕開水燙。
“我怎麼不記得我給小皇子的書籍中有這句?”
“我是在藏書閣看的,天下學問之大,我多自學一些不好?”
看着那小傢伙狡黠的眼神,沉香眸中閃過清寧:“那小皇子可知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學的道理?”
“知之爲知之,不知爲不知,沉香是想我掩耳盜鈴嗎?”
“小皇子不是說,不理解,難記憶嗎?我看小皇子這句背的倒是挺順溜,怎麼就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這太極功夫倒是打的挺好的。
只是小傢伙卻並未啞口無言:“你可是我的幼師,我什麼都知道了,還留着你做什麼。”
聽着屋子裡古頃得理不饒人的刁鑽,想來也是和沉香學的不錯的,畢竟藝高人膽大。
這樣婉溪也放心了,便沒有進去的必要了。
“娘娘,小皇子這句暗含的意思還真多。”
春桃嗤笑,小小奶娃子就懷春,情商逆天啊。
“你覺得沉香如何?”
婉溪似隨意問道。
“做太子妃,是不是太大了點。”
婉溪白了春桃一眼:“你是不是因爲和雲落待得時間太長了一點。”
春桃瞬間羞紅了臉頰:“娘娘,你取笑我,那娘娘是說的什麼意思?”
“自然是她作爲皇子的老師。”
“就衝她的人格魅力,我想小皇子暫時還是壓不住她的氣勢的。”
當然春桃說的也並未不可能,就是當初韋鈺對婉溪的感情。
只是一個奶娃娃罷了,還是一個只喜歡穿小肚兜的小奶娃,只怕早就把他給看光了的沉香纔不會把他當成一種男性看待。
婉溪坐在馬車裡,看着一馬車的零食:“這都是沈浪讓備着的?”
春桃頷首:“是了,昨晚皇上把你喜歡吃的仔細羅列了一遍,還讓一個太醫和一位大廚跟着呢,怕你吃慣了宮中的,宮外的會不適應。”
婉溪心中被一種溫熱的東西漲的滿滿的,只是,這馬車不是用來休息的東西嗎?
尼瑪,婉溪看着牀上都塞滿的聖女果,這是要婉溪睡地上?
看着在外面趕車的雲落和流雲,阿意怎麼會沒跟過來?
“阿意和五娘前幾天就出發了。”
流雲想都沒想,直接說道。
“什麼,阿意和她在一起?”
雲落跌掉了下巴:“流雲,這你都放心?”
“雲落,五娘一直在爲我做事,她還是沈浪的人。”
“少夫人,她可是背叛過你和少主。”
雲落憤憤不平,真不知道那五娘有什麼好的,婉溪竟然都替她說話。
“背叛沈浪不是五娘,是風離。”
婉溪想,她說的已經夠清楚的了,他們是兩個不相干的人。
“可是他們……”
“好了,”流雲打斷了雲落:“五娘都說了他和風離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幹嘛還非要把他們攙和到一起去如了風離的願?”
“額,也是啊,風離他配嗎?罷了,一個女人而已,不和她一般見識了。”
雲落淡然道,其實他早就不恨五娘了,只是心裡還是有點芥蒂。
更是把對風離的恨牽扯到了五娘身上,現在想想,五娘肯對身爲情敵的婉溪這般,這肚量並非一般人多能有的。
“雲落,韋清他們有說在哪裡會面嗎?”
“這倒沒,不過到時候去的都是一個地方,肯定能遇見的。”
“慕容妍兒的傷勢如何了?”
“有流水在,她不會有事的。”
聖母瑪利亞保佑那愣頭青勇敢一些吧,這次慕容妍兒摔傷,也許就是上天給他們最後在一起的一個機會了。
婉溪把胸前龐大的柔軟放在桌子上,沒有古頃喝奶,更加圓潤了不少,而且*總會浸溼衣衫,所以婉溪都不敢穿淺色的衣服。
“春桃,給我找見男裝。”
春桃爲難地看了婉溪一眼:“小姐,你即便是穿上男裝,別人也一眼就能看得出來啊。”
說着,目光瞄向那人神共羨的柔軟,乖乖,每天墜着又怎麼會不累?
“沒關係,找套寬鬆一些的便是。”
“小姐,你若是不想被別人認出了,可以戴上斗笠或者面紗都行。”
這倒是一個最直接又簡單的辦法。
“行,你去準備好。”
婉溪不想被一些不相關的人認出來,免得飛來橫禍。
馬車趕路飛快,所以飛奔起來有些顛簸,婉溪坐了一會兒便受不住了,隨即歪斜在了牀上。
春桃把她身邊的果核、水果之類的全部放入了幾個精緻的荷包裡,然後讓婉溪掛在腰上,這樣吃起來也方便多了。
春桃湊在門邊,透過門縫看着外面的雲落和流雲。
“不知道騎馬是什麼感覺。”
“你想試試?”
雲落回眸瞄着春桃。
“那給我嘗試的機會嗎?”
雲落卻停下了馬車,隨即和一個隨從說了句什麼,然後把春桃抱下了馬車。
“你要坐在前面還是後面?”
“額,前面。”
這樣纔不容易摔下去不是?
雲落把婉溪抱上馬車之後利索地翻身上馬,隨即迅速向前奔去。
“啊!”
“你叫什麼?”
雲落驚嚇了下,不明所以。
“我,我,我害怕!”
“……”
剛纔是誰說的要騎馬來着?剛上馬就怕成這樣,要是自己騎還不早就給嚇死了!
“你別怕,放鬆身體就好。”
雲落安撫着,一隻手摟着她的身體。
“你放我下來,我害怕。”
春桃的聲音都變的尖利了,似是利劍劃過天空。
看着春桃蒼白的臉色,雲落立刻勒住繮繩,把春桃抱了下來。
春桃雙腿打顫地依附在雲落身上:“你故意的!”
“……”
這還真是冤枉死他了。
推開雲落,春桃勉強自己向前走來。
“春桃,你,我……”
被驚醒的婉溪輕笑出聲,這丫的騎馬都能騎出矛盾,還真是佩服死他們了。
婉溪打開車門跳下馬車,走到馬兒旁邊:“你們上馬車,我來騎馬。”
“這可不行,少夫人,少主知道了會油炸了我的。”
“你們少主的女人,一匹馬都駕馭不了?”
婉溪斜睨了雲落一眼,已經利索地翻身上馬。
雖然身子豐腴了些,可是卻絲毫不影響動作的利索。
婉溪武功不如別人,所以一有情況能做的事情就只要逃了。
所以這騎馬逃生的本事還是不在話下的。
衆人看着婉溪已經策馬飛奔了出去,才反應過來立刻追了出去。
“少夫人什麼時候學會騎馬的?以前不都是少主帶着她的嗎?”
流雲詫異,眼睛卻直直地盯着婉溪,絲毫不敢和她拉開絲毫的距離。
“少主能放心少夫人一個人騎馬嗎?回去之後少夫人騎馬的事情誰泄漏出去就等着死吧。”
雲落看着衆人威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