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阿葵突然離去,如今夏冷心也不可能挺着個大肚子去拍戲、拍廣告,甚至爲了避開媒體的追蹤,她幾乎都待在麓山別墅裡不出門。
她懶懶地窩在沙發裡,一邊啃着蘋果,一邊瀏覽着電視節目,翻了一圈也沒有發現特別想看的節目。
“冷心,要不我們去外面走走吧?呼吸點兒新鮮空氣也好啊。”
見她如此無聊,丁大妹乾脆放下手中的筆記本電腦,準備起身去扶她。
“算了吧,你不是還要碼字嗎?我也懶得動,你就專心修改劇本吧。”她朝丁大妹揮揮手,然後繼續心不在焉地摁着遙控器。
“劇本什麼時候都可以寫,出去轉轉,正好轉換心情,說不定打開任督二脈,靈感大爆炸了呢!”丁大妹爽快地合上電腦,然後隨手拿起一個蘋果,“這是一個粉絲給我寄的土特產,萬榮蘋果,無公害的有機水果,不用削皮,洗乾淨就能直接吃。脆甜多/汁,好吃吧?”
夏冷心撲哧一笑,“你這是做廣告代言呢?”
“拿人的手軟,吃人的嘴軟。動動嘴皮子就能吃到這麼好吃的蘋果,你沒覺得世界都變美好了嗎?”
這話配上丁大妹誇張的表情,再次把夏冷心逗樂了。
最近Boss大人很忙,怕她在別墅裡待着煩悶,於是特意讓丁大妹來陪她。
丁大妹是個開心果,說話也特別逗,讓無聊的日子稍微多了幾分人氣。
“好吧,去走走也好!”夏冷心裹上過膝的長外套,穿上平底長靴,看上去像是笨重的小熊。
C城的氣候已經開始變冷,加上麓山別墅遠離離城市,環山繞水,氣溫更是要低一點兒。
兩人走得很慢,只見紛紛揚揚的銀杏樹葉鋪成在路上,金黃色的葉子爲冷清的小道增添了不少活力,遠遠看去,有一種迴歸大自然的暖意。
兩人正欣賞着美景,突然一陣手機鈴聲打破了寧靜。
丁大妹掏出手機,眉頭一皺,然後拒絕接聽,直接就掛了電話。
夏冷心偏過頭,“怎麼不接電話?”
她撓了撓後腦勺,面色尷尬地回道:“賣墓地的,一天到晚打電話,煩死人了!”
“哦,你應該直接把他拉入黑名單,這樣就沒辦法騷擾你了。”夏冷心氣憤難當地繼續補刀,“現在賣墓地的都說自己是地產經紀,吹得天花亂墜,等你去看‘房’的時候才知道,臥槽,居然只有半個平方,只放得下骨灰盒。”
“可不是,我上次去相親,遇到一個極品,他哪裡是來相親的?見面就問,願意和他葬在一起嗎?後來才知道,原來他是賣墓地的,他不僅讓親戚朋友買,還給自己買了個豪華的雙棺墓,好幾百萬,按揭的。結婚就是爲了找人和他一起分擔按揭款。”
丁大妹越想越氣,自己最終成爲剩女並不是她不相信愛情,而是人類在進化的過程中出現了變異,嚴重的物質化讓人喪失了追求良好基因的本能。異性相吸不再是荷爾蒙的激盪反應,而是錢多錢少的衡量算計。
沒一會兒,手機鈴聲再次響起,丁大妹剛掏出電話,就被夏冷心搶了去。
她衝動地摁下接聽鍵,然後對着電話就是一陣劈頭蓋臉的口水教育,“你這人的臉皮也太厚了!別人都不接聽你的電話了,你怎麼還死皮賴臉地追着不放呢?告訴你,即使你願意爲她死,她也不願意和你葬在一起。你就死心吧!”
等她吼完,對方半天沒有反應,顯然是被她的氣勢震住了。
她滿意地掛上電話,然後遞給丁大妹,“放心吧,今後他不敢再來騷擾你了。”
丁大妹接過來,翻看通話記錄,嘴角一抽。
是言風落打來的!
丁大妹的小心肝一顫,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知道他會不會暴跳如雷,想要當場殺了她呢?
她擔心他會再打電話過來,於是打算直接關機,等他氣消了再說。
果不其然,她把手剛放到關機鍵上,他又打了過來。
手一抖,她就關了機。
望着黑屏的手機界面,她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見她呆呆地盯着手機,夏冷心擡手拍拍她的肩,“走得有些累了,我們回去吧?”
“嗯。”她連忙把手機收起來,然後挽着夏冷心一起往回走。
晚飯結束,傭人收拾完廚房就離開了別墅。
客廳裡,只剩下夏冷心和丁大妹。
夏冷心維持下午看電視的狀態,不停地轉換頻道;丁大妹則望着筆記本電腦的屏幕發呆,隔了很久,文檔上卻連一個字都沒有。
當客廳的時鐘指向11點的時候,景天睿才帶着一個人回到別墅。
夏冷心首先反應過來,“二哥?你怎麼來C城了?”
在F國的時候,雖然是帶着開玩笑的稱呼,但是後來叫習慣了,夏冷心也真心把言風落當成哥哥看待,所以這聲真心誠意的“二哥”也讓言風落欣然接受。
倒是丁大妹驚悚的表情引起了夏冷心的側目。
她看看丁大妹,又看看言風落,察覺到兩人間的不同尋常,剛想開口卻被景天睿摟着腰。
“我在網上訂了些寶寶用的小東西,走,上樓去看看。”
她來了興致,“好看嗎?可惜網購看不到實物……”
“只是在網上看圖片,先看好品牌,然後我再讓人去商場買。”
Boss大人又不缺錢,也不會去湊雙十二的熱鬧,帶她上樓只是想給言風落和丁大妹留下空間。
剛到二樓,夏冷心突然回頭,“唉,我們怎麼把他們扔在客廳呀?叫大妹也來幫我選呀?”
景天睿沒有理會,直接摟着她回房。
回到房間,她還有些不甘心,正要開門出去,卻一把被Boss拉入懷裡。
自從她懷孕後,兩人幾乎就沒有做過。
她能感受他的隱忍,爲了孩子和她,他在努力做一個好爸爸和丈夫。
今夜,兩人都有些情動,不枉費之前Boss大人研究那麼多關於孕期姿勢的書,伴着星光燦爛,人間一片和諧。
當然,也有不和諧的聲音冒出來,比如客廳裡的那一對冤家。
“你不覺得應該給我一個交代嗎?”
言風落說這話的時候,有些氣悶,又有些小哀怨,心想這個死女人簡直是披着鈦合金盔甲的異形戰士,各種外掛加身,堪稱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天降神兵。
面對他的猛烈追求,她居然無動於衷。
下午那通電話真是直捅他的心窩子。什麼叫他願意爲她死,她還是不願意和他葬在一起?什麼叫讓他死心?要是能死心,他還用得着屁顛顛地從F國追到C城嗎?
好不容易找到她的下落,一次次地佔有,卻只能征服她的身體。
“我們談談吧?”他斜坐到沙發上,姿態隨意,眼睛卻緊緊地盯着丁大妹,不放過任何表情上的細節。
她緊抿着嘴角,眉心微蹙,有些矛盾地低着頭。
大家都是成年人,把話說開也能好聚好散,至少不會交惡,大不了老死不相往來。
想通這一點,她慢慢地擡起頭,“你想談什麼?”
他起身走到她的面前,然後半跪下來,拉起她的一隻手,眼神堅定,鄭重的承諾像是一記重錘,擊打在她的心上。
“願意和我葬在一起嗎?”
他不善浪漫,甚至做事方式有些粗暴,但是此刻的舉動卻讓她感動得落淚。
其實在他跪下的瞬間,她就輸了。一般來說,女人都是求偶行爲中的被動者。在整個追求過程中,每一次的攻陷,都是一座城池的覆滅。
別看丁大妹平時牙尖嘴利,無堅不摧,其實這類人的內心極其柔軟,一旦認定了就不會回頭,即使撞得頭破血流,也心甘情願。
她抹了抹眼角的淚,嘴巴依舊不饒人,“你這是求婚,還是求歡啊?”
他咧嘴一笑,笑得痞氣,“先求婚,再求歡。”
她輕哼一聲,“求婚就要送上戒指,求歡就要送上鮮花,你一點兒誠意都沒有……”
“誰說我沒有,我可是有準備的!”說着,他就從包裡掏出一個盒子。
丁大妹一看,臉一黑,恨不得抽他一大嘴巴子。
那是一盒保險套,上面寫着:水果味兒,富含維生素……
“滾!”她站起身,就要上樓回客房。
他一把拉過她,然後輕而易舉地將她抱起。
她奮力掙扎,卻引來他的一陣輕笑,“你再亂動,我也不介意在客廳裡做。”
“這可是別人的家!”她又急又氣地吼道,然後又想到夏冷心他們還在樓上,於是壓低聲音,“你到底想怎麼樣?”
她知道他說到做到,這個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真的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你明知故問,有意思嗎?”他挑了挑眉,然後加快步子走向二樓,望着一排白色的門,“哪個房間?”
她視死如歸地指了指第一間客房。
他沒有放下她,而是讓她伸手打開門,進去後自然是少不了一番折騰。
他要得急切,她也極力配合,身體上契合讓彼此都酣暢淋漓。
直到清晨,窗外的光線才懶洋洋地晃進房間。
丁大妹擡起手,發現左手上閃爍着迷人的光,原來是一枚精緻閃亮的鑽戒套在無名指上。
她回頭看向還在沉睡的男人,突然覺得和他葬在一起,也許感覺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