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後,陳最把江菲送回公司,自己一個人跑到後海的一個小酒吧要了杯咖啡,準備安安靜靜的度過這難得清閒的一個下午。
自從幹了偵探這行,就像一個身不由己的陀螺,剛想歇一會兒喘喘氣,就不斷有案子像鞭子一樣抽在身上,不停旋轉,根本停不下來。
午後溫暖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進房間,柔軟的沙發座椅,輕柔低緩的音樂,陳最眼皮打架,昏昏欲睡。
就在似睡非睡的當口,惱人的手機鈴聲響起,陳最頓時有一種想把手機狠狠摔在牆上的衝動。
強忍怒氣,陳最看了眼手機屏幕,讓人驚訝的是來電竟然是毛坦雄。
難道這個鐵公雞良心發現了?
陳最帶着疑惑接聽了電話。
毛坦雄的粗重的喘氣聲像是拉着風箱,說起話來又急又快,“小陳神探,出大事,我犬舍裡剩的二十多條狗全都沒了,這可是要我的命啊!”
雖然從心眼裡討厭這個人,但表面的禮貌還是要講的,陳最耐着性子問道:“難道是那個內鬼乾的?你報警了嗎?”
毛坦雄的聲音裡帶着哭腔,“不是內鬼乾的,已經查清楚了,我也報警了,可是警察也沒辦法,他們都說見鬼了,監控好好的,什麼異常都沒有,所有的狗一下子都不見了,陳偵探,求你幫幫我,這些狗要是找不回來,我這個犬舍可就得關門了。陳偵探,我知道上次的事是我做的不對,這次隨便你開價,只要能把我的狗找回來就行。”
有些人出事了,哭天抹淚來求你,但是隻要事情一了結,他們就會嫌你要的錢多。毛坦雄就是這樣的人,陳最呵呵一笑,“對不起啊!毛總,我是偵探,又不是神仙,警察都破不了的案子,我實在是無能爲力啊!對不起。”
陳最毫不猶豫的掛了電話,和這種人真沒什麼好說的。
坐在沙發上,陳最喝了一口溫熱的咖啡,兩道濃眉擰在一起,越想越不對勁。雖然和毛坦雄的對話很短,但他還是敏銳的抓到了關鍵點,監控無異常,但是狗卻在一瞬間消失了。這種手法聽起來很熟悉,除了女巫還有誰能幹得出來?
陳最抄起電話打給索菲。
“喂,你們在哪兒呢?”
索菲的聲音非常慌亂,“我,我們……”
話還沒說完,電話就被月亮搶了過來,“領主大人,我們正在玩呢!等晚上回去再向你彙報行程,嘻嘻,掛了啊!”
麻蛋,這裡面一定有事。
陳最有心過去找她們,可是又沒有月亮的千里眼異能,不知道這幾個丫頭片子在哪兒,只能鬱悶的一個人坐那運氣。
你等晚上的,我非得好好教訓你們幾個不可,好的不學,學會偷狗了。
陳最回到酒店,矇頭大睡,等起來的時候天都黑了,一看錶,好傢伙,都8點多了,可是四名女巫影兒都不見。陳最氣的跑到酒店外面的小麪館吃了一碗老北京炸醬麪,回到酒店繼續等。
直到9點半,空氣如水波般盪漾,黑洞浮現,四名面帶倦容的女巫依次走出。
陳最面沉似水的坐在牀上望着四人,提鼻子一聞,行了,案子破了。這四人身上全是一股狗騷味,味道大的連隔壁房間都能聞到。
“說吧!你們下午到底幹什麼去了?”陳最決定拿出領主大人的威嚴出來,不然這四個女巫還不得上天啊!
四人站成一排,表情各異。
索菲眼光遊離,根本不敢和陳最對視。綠妖精強做鎮定,不過她的右手死死捏住褲邊這個小動作卻暴露她內心的不安。月亮還是大大咧咧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嘴裡卻飛快的嚼着口香糖,那咀嚼的速度快的驚人。愛神則恨不得把小腦袋埋進懷裡。
沉默,一望無邊的沉默。
陳最努力的把自己的目光變成一把刀,一柄劍……
終於,愛神第一個崩潰,眼淚奪眶而出,“領主大人,對不起,我們去偷狗狗了,月亮姐姐說,那個人很可惡,剋扣本該屬於我們的錢,還欺負領主大人,我們要爲你出氣。”
月亮一挺胸脯,大義凜然道:“要怪你就怪我吧!都是我一個人的主意,不關她們的事。我就是氣不過,憑什麼我們那麼辛苦工作,還拿不到錢,你是領主大人都不爲我們說話,我們只能自己動手了。”
綠妖精眼睛一瞪,怒視月亮,她愛陳最至深,又怎麼能容忍月亮用這種態度和陳最說話。
刷的一下,兩根粗大的藤蔓從綠妖精身後升起,眨眼之間就把月亮纏了結結實實。
“向領主大人道歉。”伊娃綠眸中寒光乍現,語氣森然。
吊在半空中的月亮像個大糉子,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伊娃生這麼大氣,不禁也爲剛纔的口不擇言感到後悔,可是讓她認錯,她又覺得有些冤枉。
索菲和愛神都慌了,她們幾個親如姐妹,即使在當年命不保夕的情況下都沒吵過嘴,想不到今天有吃有喝,過着幸福的日子,反而內訌了。
“伊娃姐姐,你快點把月亮放下來吧!她知道錯了。”索菲和愛神不停懇求伊娃,一邊不斷向月亮使眼色。
月亮也是硬氣,眼睛一閉,愛咋咋地。
四人亂成一團,哭成一片。
陳最心裡陡然間升起一股煩悶感,頹然一聲長嘆,揮手道:“伊娃,你把月亮放開吧!”說完,他披上外套,就要往外走。
“哈,金錢的魔力還真是大,想不到五百年前的女巫也會因爲錢做出偷雞摸狗的事情來。”陳最搖着頭,手搭在了扶手上。
“領主大人,你不要走。”索菲、伊娃、愛神看陳最真生氣了,嚇得魂不附體,三人衝過來抱住陳最,死也不撒手。
本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月亮聽到陳最的話,立時睜大眼睛,剛纔一滴眼淚沒掉的她,現在珠淚漣漣。
“你們都冤枉我,嗚嗚嗚……”月亮這一哭,真是驚天地泣鬼神,驚得三名女巫一起回頭,愛神詫異道:“月亮姐姐,沒想到你也會哭,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哭呢!”
月亮哽咽着,“我是公爵之女,身上流着皮薩羅家族堅強的血液,怎麼能隨便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