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舍門口那兩個員工很快就吃完了飯,有說有笑的走進屋裡。
屋裡靜的有點不同尋常,兩名員工感到有些奇怪,以往他們進來的時候,總有不甘寂寞的狗會叫幾聲,可是今天這是怎麼了,一聲犬吠都沒有。
兩名員工扭着脖子,向左右兩側的狗籠望去。
啪,啪!
飯盒落在水泥地面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兩名員工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僅剩的二十多條狗,竟然全部不翼而飛。
大白天的,兩人就一直守在門口,吃個飯也就花了十多分鐘,然後所有的狗就都不見了,這不是見鬼是什麼?
兩人傻傻的站了半天,足足一分鐘後,一人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嗷的一聲就往門外跑,聲音傳了回來,“我去調監控,你趕緊給老闆報信。”
“我艹,你怎麼不給老闆報信。”留下的這個心裡這通罵啊!老闆要是知道他的狗都沒了,還不得殺了我。可這麼大的事瞞是瞞不住的,這個員工戰戰兢兢掏出手機,剛要撥號。
大門口傳來汽車喇叭聲,毛坦雄的車進院了,後面還跟着一輛警車。
毛坦雄趾高氣昂的下了車,大步走進食堂旁邊的小屋,這間屋子是專門做狗糧的,負責人叫孫敬,在這裡幹了五六年了。
“孫敬,你特麼的敢陰我,老子平時待你不薄,你居然敢勾結李大金害我,臥槽尼瑪!”毛坦雄太陽穴上青筋暴起,站在門口破口大罵。
孫敬臉色煞白,蹲在地上頭都不擡,任憑毛坦雄怎麼罵都不吭聲。
兩名警察走進屋裡,“你就是孫敬?”
孫敬一見警察來了,嚇得更是全身哆嗦。他知道警察爲什麼找他,當初李大金給了他三萬塊錢,讓他提供犬舍的內部消息,還保證不會牽連他。平時毛坦雄對這些員工也是很小氣,孫敬對他早就不滿,便答應了李大金,做了內應。他的小算盤打的挺精,心想反正有人頂罪,就是查也查不到自己頭上。
可沒想到僅僅這麼幾天案子就破了,現在警察上門,自己是逃不了了。
警察給孫敬帶上手銬,押進警車,呼嘯而去。
此時院子裡站滿了犬舍員工,大家都出來看熱鬧,誰也沒想到平時老實巴交的孫敬會是內鬼,這些人正在七嘴八舌議論時,毛坦雄吼了一聲,“你們都不用幹活嗎?”
大家立時做鳥獸散,只有犬舍門口一個傻乎乎拿着手機的員工還站在那裡不動。
毛坦雄大踏步走了過去,“你聾了?聽不到我說話?我告訴你,要是狗再出一點事,我把你們全開了。”
“毛,毛,毛總,狗出了點事。”這名員工抖得就像得了癲癇,根本控制不住。
“出什麼事了?”毛坦雄一見這名員工的神情,就知道大事不好,一把推開他,大步踏進犬舍大門,然後,就聽見一聲撕心裂肺的叫聲響徹整個犬舍。
毛坦雄跌跌撞撞從屋裡跑出來,搖着手去追趕那輛開出去沒多久的警車,邊追邊喊,“警察同志,等等,我的狗不見了,我要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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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拉回到今天上午,四名女巫出門之後,陳最溜溜達達出了酒店大門,在附近找了一家銀行,取了十萬元。
京城大興,筒子樓。一樓。
石老太太仍盤坐在佛龕前,捻動手珠,口中唸唸有詞背誦着佛經。她一個年過八旬的老人,除了用這種方式爲兒子祈禱外,還能做些什麼?
“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求求你大發慈悲,保佑我兒早點平安歸來,健健康康。”
青煙嫋嫋,屋裡的香火味更濃了。
佛龕上一個黑洞浮現,一摞厚厚的紅色大鈔穩穩的放在慈眉善目的觀音像前,然後黑洞便一閃而逝。
老太太唸完一段經文,無意中擡頭,看到佛龕前那摞紅色大鈔,頓時驚得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顫巍巍爬起,抓起錢看了又看,一仰頭,兩行濁淚落下,“觀音菩薩顯靈了。”這一聲壓抑了太久的驚呼伴着青煙升到了半空。
筒子樓外,微微心酸的陳最回頭看了那陳舊斑駁的老樓一眼。這是他能幫到這個可憐的老太太唯一的辦法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陳最還不斷罵自己,你是不是賤?掙了2萬,拿出去10萬,千里迢迢跑到京城,還以爲能幹票大生意,結果當頭一棒,淨賠8萬。這買賣乾的,不合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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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京城全聚德烤鴨店,陳最和淡雅如菊的江菲相對而坐。他們身邊,一名穿着白衣帶着帽子的廚師手中小刀飛舞,一片片烤的金黃的鴨皮飛落,均勻的鋪在雪白的瓷盤中。
陳最慢條斯理的用小餅捲上鴨皮蔥段黃瓜條,再抹上一筷子甜麪醬,然後細細卷好,放入口中,嘁哩喀喳一頓亂嚼。
江菲的吃像更優雅一些,這讓看慣了女巫們狼吞虎嚥吃相的陳最還有點不適應。
“班花,我不會耽誤你工作吧?聽說現在IT行業競爭很激烈,你別爲了陪我再被老闆批評了。”兩人邊吃邊聊。
江菲悠悠嘆了口氣,“其實我早就不想幹了,IT行業到底是男人的天下,我一個女的在公司裡就是打雜跑腿的,工資又低,京城的房租高的離譜,我每個月都要靠家裡賙濟才能活下去。”
陳最故作驚訝,“班花你開什麼玩笑?就憑咱這姿色身段還會活不下去?京城這麼多富二代,你隨便找一個當男朋友不就什麼都解決了。”
江菲眼一橫,氣鼓鼓的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陳最,你故意的是吧?大老遠跑到京城笑話我,你煩不煩人。”
經過上次的斗酒風波,江菲知道陳最有了女朋友,而且還是姿容遠超自己的外國美女,對陳最的那點心思也漸漸淡了。但她眼界很高,一般的男人還真看不上。公司裡追求的她的人很多,她不是嫌人家沒情趣,就是嫌沒有上進心,總之就是各種看不上。
“我這不是看你一直愁眉苦臉的,和你開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嗎?”陳最嬉皮笑臉,都是老同學,說起話來也沒那麼多顧忌,“如果在這裡呆的不開心,不如就早點回冰城吧!”
“我表姐昨天來信,說她在津門找到一家公司,雖說工資比京城這邊低,但是那邊包食宿,這麼一算下來,倒比京城這邊剩的錢多,我打算過兩天去津門看看。”
兩人又說了一些上學時的趣事,江菲的愁眉才稍得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