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下的三人互相對了對眼,留下一個看住那女人,另外兩個捏着甩刀一起衝了過去。
可那兩人剛衝到跟前,剎那間也都僵住了!
和他們的同伴一樣,也那麼直愣愣的站在那兒,連點兒聲音都沒有。
最後那人用刀子逼着女人,女人受不了驚嚇和折磨,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那人沒功夫去管女人,看着詭異的情形,打心底裡冒出一股子涼氣,顫聲喊了兩聲,沒人回答。
他艱澀的嚥着喉嚨,硬着頭皮,一點點蹭過去,一直蹭到同伴跟前,剛把頭從他們肩膀探過去,忽然從對面伸出一隻,一把握住他的脖子,把他的身子隔着同伴的頭頂抓了過去。
這子頓時一陣窒息,喉管好像是根塑料軟管,發出撲哧撲哧的聲響,胸膛好像一隻破風箱,裡面的氧氣正一點點被榨乾。
撲的一聲,脆弱的喉管終於承受不住那股擠壓,被生生扯斷一截,確切的,他的整個喉嚨都被生生撕扯掉了,腦袋和身子只剩下一根脊椎骨還連着。
倒地的那一刻,他纔看清自己的三個同伴也都和他一樣的死法。
葉承歡把血淋淋的手在他們衣服上擦乾淨了,才繞過他們,來到那個女人跟前。
女人癱在地上還昏迷着,葉承歡蹲身下去,抱起女人的上身,摸了摸她的鼻息,搖了搖她的身子,然後掐了下她的人中。
很快,女人嗯了一聲,慢慢甦醒,茫然的看了看葉承歡,又看了看周圍,忽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一把抱住男人的脖子,放聲大哭
。
雖然溫香軟玉在懷,但葉承歡表示有點尷尬,黑半夜的被女人抱着,哭聲傳出老遠,萬一有人看見算怎麼回事?
他剛殺了人,不便多停留,想要拿開她的胳膊,可女人反而抱得更緊。
他只好拍拍她的背,剛要寬慰幾句,忽然聞到一股很奇怪的異香!
他心裡一突,臉色頓時變了!
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一把銀錐便刺進了他的丹田氣海,令他氣血爲之一滯。
緊接着,第二把,第三把,第四把……總共九把銀錐分別刺進他身體的不同部位,將他周身陰陽兩脈、十二條經絡徹底隔絕!
這還不算,他的肩頭被人一口咬上,連皮帶肉被生生咬掉一塊,痛入骨髓!
葉承歡咬了咬牙,拼着全力揮出一拳,女人卻忽然往後一個翻躍,站定時悄無聲息,人已到了十米之外。
他上當了,而且這個當上的實在不輕。
唉,女人,又是女人,這輩子不知道在女人身上吃了多少虧,不過哪次他都能全身而退,大風大浪都過來了,今居然在河溝裡翻了船,而且對方居然懂得用銀錐封住他的罩門,這是他萬萬想不到的,現在看來這次虧大發了,沒準還得把命虧進去。
和國外相比,也許是神州的生活太安逸了,消磨了他的警覺感,否則,那個女人根本不可能得逞。還有就是這個圈套設計的十分逼真,因爲那四個行兇的歹徒都是真的,這就大大增加了圈套的迷惑性。
這個女人之陰險,已遠遠超越了他的想象。
女人一隻手把長髮挽起,用一支古舊的木簪扎住,露出一張白生生的瓜子臉,寬寬的額頭,窄窄的下巴,嘴邊掛着血絲,活像漫畫裡的女妖姬。
她伸出舌頭舔掉嘴角的血絲,任憑夜風掀起撕碎的衣裙,露出兩條白色的腿
。
“北風之神,你死定了!”女人淡淡笑道。
葉承歡凝着眉毛:“你什麼鬼話,什麼北風之神,漫畫看多了吧。”他經絡被封,只好給她打嘴官司,希望能拖延時間,然後伺機找出敵人的破綻。
他暗暗提了口氣,可氣海被封,空蕩蕩一片虛無,別無爲神訣,什麼訣都用不出來,更別用內勁把銀錐逼出。
“曾經我聽在一個古老的傳中,北風之神是赫爾的萬能主宰,擁有凝聚第三宇宙能量的諸神盟約,可是現在我很失望,原來一切也只是傳而已,所謂北風之神原來只是一個卑賤低能的傢伙。”女人笑起來好像一隻狐狸,胸前雪白也跟着一起顫動。
葉承歡皺起眉頭:“你特麼能不能編點有意義的故事,我完全不懂你在什麼。我想你一定認錯人了,我就是個普通人而已,漫畫書上的東西和我有個毛關係啊!還有,麻煩你把我身上的那些零碎弄出來好不好,不帶這麼折磨人的,好歹我也救了你。”
女人笑了,大笑,笑聲在深夜裡十分驚悚,“對付毒蛇要封住它的七寸,對付老虎要拔掉它的爪牙,對付鷹隼要打折它的翅膀,你不用裝下去了,你可以瞞得過別人,絕不可能瞞過刺客聯盟的上忍。”
葉承歡眯起了眼,聲音平穩的道:“你是甲賀流的?”
“甲賀流忍者部隊上忍,妖姬。”
葉承歡點了點頭:“你們的魁首就是傳擁有亡靈之劍的北條明。”
“原來你什麼都知道,剛纔故意假裝不知道就是爲了拖延時間,告訴你,沒用的,就算你能取出銀錐,上面也有我甲賀家秘製的赤砂之蠍,它已經滲進了你的血脈,不管你有多麼強大的力量,都必死無疑!”
葉承歡一呲牙:“毒藥就毒藥,搞那麼多古怪名字做什麼,好像很唬人似的。這麼是北條明派你來殺我的?”
“不光是我,爲了幹掉你,北條先生派來了一支最精銳的忍者部隊,不過現在看來他太高估你了。只要一個圈套就足夠要你的命了。”
葉承歡感嘆:“這麼我應該感到榮幸
。”
“能死在忍者部隊任何一個人手裡,你都應該感到榮幸。”
“就因爲我殺了你們刺客聯盟的人?”
“當然,四十七是北條先生最器重的朋友,卻死在你的手裡,整個曼陀羅也被你的人重創,刺客聯盟從來沒有被人如此羞辱過。更何況你是黑暗風暴的魁首,也是神州龍組的朋友,你的存在對我們永遠都是威脅。”
“看在我好心救你,又長得這麼帥的份兒上,你能不能別殺我,回頭告訴北條明就我已經死了。”
妖姬又笑了,葉承歡捂着耳朵,對她的笑聲實在不敢恭維。
“北風之神,沒想到你還是一個如此幽默的人,我差一點兒就被你的可愛打動了。你可能對忍者不太瞭解,一名忍者必須忍受孤獨與寂寞,就算親人死在你面前,也不許半點情緒變化,我們必須面對死亡,生於黑暗,死於黑暗,不能讓自己的臉上表情出賣自己的內心,學會與黑暗融爲一體,黑夜是我們的朋友,我們不會與敵人正面衝突,要學會在黑暗中觀察然後偷襲,無形之刃最爲致命,憎恨軟弱,崇尚武力,正義只是勝利者的謊言!要麼擁抱黑暗,要麼死於黑暗,這就是忍者之道!”
葉承歡嘆了口氣。
妖姬柳眉一挑:“你爲什麼嘆氣?”
“就怕你殺不了我,反而把自己的命給弄丟了。”
妖姬收斂了所有表情,那張妖媚的臉頰蒼冷的像塊乾冰!
“妖姬,你們廢話太多了,現在你應該讓他學會閉嘴。”黑暗裡傳來一個幽靈般的聲音,陰影中閃出一個輪廓,一身黑色的忍者服,將整個人包裹得只剩一雙眼,那雙眼透着銳利的鋒芒,好似鷹隼,又宛如幽靈。腰裡掛着背囊和短刀,走路的時候微微弓背,比狸貓還輕。
和男人比,他的身材未免低了些,瘦了些,和女人比,又未免高了些,總之明明是個人形,但比正常人又少了些什麼。
妖姬不怎麼高興他出現,冷冷的道:“鬼狐,他是我的戰利品,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
那個幽靈般的男人道:“在你們講第一句話之前,他就應該是個死人了,可現在他還活着
。真替你感到悲哀。”
“別上你討厭的嘴巴!他的命是我的,殺他的時間和方式由我決定,誰讓你冒出來的,這明你對我毫無信任可言!”妖姬毫不客氣的道。
“你忘了麼,忍者之間沒有信任兩個字,有的只是任務。而且我並不喜歡你的方式,你把真面目暴露給他,如果殺不了他,那麼北條先生一定會親手處死你!”
“你們兩個的廢話都很多。”又是一個半陰不陽的聲音,從黑暗裡又冒出一個忍者,悄無聲息的走過來,往鬼狐身邊一站,身高體型一模一樣,兩人好像一個模子裡摳出來的。
“鯧,你怎麼也來了?”妖姬一臉陰暗的道。
“幫你解決他。”
“我知道你們不放心我,所以專程來監督我的。”
兩個像幽靈一樣的傢伙兩眼放光,一聲不響。
“你們聊完了沒有,沒想到北條明手下的上忍這麼雞婆。”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嗆火,就好像葉承歡已經死定了似的,葉承歡不爽他們很久了。
可他們並沒打算打理他,因爲在他們眼裡葉承歡已經和死人沒什麼區別了。
鯧的聲音半陰不陽,話的時候嘴巴不動,很明顯用的是腹語。
其實在他們這種級別的高手中,沒有誰不會用腹語,那些娛樂節目裡的腹語表演,對他們來就是雜耍,因爲那些看似腹語的人其實聲音還是用聲帶發出的,只不過故意繃緊嘴巴,看起來像是從肚子裡冒出的。鯧這些人的腹語卻是實實在在從肚子裡發聲。他們除了彼此交流外,一般對外人話都用腹語,爲的是不暴露自己真正的聲音。
“聽北風之神的血是原力之源,而且必須要在他活着時候才行,你剛纔咬了他一口,我就猜到了,你之所以這麼久不動手,就是想要他的血,對吧?”
妖姬被人破心事,臉上閃過一絲殺氣,“閉嘴!沒人相信你的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