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唐寅的交談持續了一個小時,江宇從中瞭解到了不少事情,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那麼人體器官販賣案中,他就只是一個跑腿的龍套而已。
江宇蹙眉沉思,與唐寅接觸時間不多,他的感覺是這人還不錯,起碼沒有在自己危險的時候,拋棄妻兒,能做到這一點的,壞不到哪裡去。
“希望你沒有騙我,如果後面還有立功變現,把你自己知道的事情,坦白和警方交代一下的話,我相信他們會寬大處理的,你以後還有見到自己兒子的希望。”
聽到江宇的這句話,唐寅渾身一震,他匆匆而來,並不知道自己妻子已經生產了,此時聽到江宇所說他的兒子時,身高八尺的男子也是虎目含淚。
“兒子,真的是個兒子嗎?”唐寅聲音顫抖的問道。
江宇點了點頭,拿出自己手機,把之前拍下的何曼婷母子的照片調了出來,拿給唐寅時說道:“七斤二兩,是個大胖小子。”
唐寅拿過江宇手機,看着上面微笑着的妻子,以及那個閉着眼睛睡覺的小寶寶,眼淚再也忍不住,稀里嘩啦的流。
他這一刻,正應了那句話,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見他的這樣一幅樣子,江宇也是唏噓不已,心中推算着,即使他後面有立功表現,估計最少也要判個十來年的吧,而這麼長的時間,等他出來時,兒子估計已經長大了吧。
“我已經通知警方了,希望你不要見怪,這是必須你必須要走的一步,”江宇說着,看了看時間,繼續道:“估計他們過來,還能有十分鐘,我帶你去見一見她們吧。”
江宇說完,唐寅沒有任何反應,一直拿着那張手機圖片不停的看着,好像癡呆了一般,就這麼看着,沒有任何動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江宇又看了看時間,提醒道:“只有七分鐘了,你不想去看看她們嗎?”
江宇再次問道,這一次唐寅終於把目光從手機屏幕上移開了,他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彷彿做了一個極爲艱難的決定。
看向江宇,他說道:“不了,一會走的時候,能遠遠看她們一眼就好,以後,還是不要見了吧。”
從他的眼中,江宇看到了一絲決絕,能做出這樣的決定,江宇知道他的內心經歷了怎樣的掙扎。
“知道她們沒事就好,就當我還在國外飄着吧,讓她忘記我吧……”唐寅繼續說着,江宇知道他是不想再繼續連累何曼婷了,如果見面的話,那個女人,可能會一直等他吧。
江宇搖了搖頭,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如果之前覺得是唐寅害了這個美麗的女孩的話,那他應該是因爲愛情吧。
果然,時間在江宇的預料之內,劉學斌帶着一個全副武裝的小隊,趕了過來,一進門,便把唐寅包圍了起來,帶上手銬。
之後他才鬆了一口氣,可能是心中是一塊石頭終於落下來了吧,看到江宇此時已經風輕雲淡的坐着,劉學斌豎起大拇指讚歎道:“厲害。”
他說的意思,是江宇能兵不血刃的抓住唐寅這件事情,不過江宇自己並沒有這樣的成就感,想了片刻,他還是說道:“劉局,給他算自首吧,你來之前,我已經告訴他了。”
劉學斌聽聞此話,更是驚訝非常,沒想到江宇竟玩了如此高難度的一手,不過這麼算下來的話,也的確是自首行爲了。
劉學斌點點頭,似乎從唐寅的眼中覺察到了什麼,又看了一眼他放在茶几上,江宇的手機,那上面何曼婷母子的照片還在上面。
起身拿起了自己手機,和劉學斌握了一下手,然後江宇說道:“他已經答應坦白了,如果能貢獻出什麼有價值的消息,就少判幾年吧。”
最終的判決量刑,雖然不在警方,但劉學斌知道江宇的意思,這個立功表現,可是警方說了算的。
話能說到這兒,已經是江宇盡到的最大的努力,後面的就看唐寅自己的了,不過不管怎麼樣,有這個自首情節的話,起碼命應該是能保住的吧。
抓到唐寅這個重要線索,劉學斌此時一刻沒有多留,急匆匆的回去了,這個時間點剛剛好,正是韓非砼受傷難以反應之際,是攻克他最好的時機。
劉學斌走的時候,還有一個小插曲,他們這次來的時候,全部是便衣出動,車輛也用的是一輛普通車子,沒有警笛的那種,爲的就是不打草驚蛇。
而抓了唐寅準備走的時候,遠遠的,卻看到一個人,拿着一個鐵鉗,鬼鬼祟祟的朝警車方向靠近,一般走還一邊繞着監控,樣子十分奇怪。
看到此人,劉學斌眼睛眯了眯,給身邊一個隊員打了眼色,這人便悄默聲的摸了過去。
此人正是之前和江宇打過招呼的老劉,他現在看着沒人,想找機會過來把江宇的車互相劃上幾道。
來到這輛藍色賓利之前,保潔員老劉的眼神極其不善,以往在醫院裡,他都裝成一個老好人,鮮有如此陰險的一面,不過這個時候,四下無人,他就的真實面目,就露出來了。
“江宇,讓你嘚瑟囂張,開個豪車了不起啊,哼,今天就讓你出點血,這麼好的車,如果被刮上幾道,修車也得幾十萬吧,哈哈哈……”
老劉笑的暢快,正要擡手給賓利車來一下狠得的時候,手中鐵鉗一下被人拿住了。
“誰!”老劉嚇了一跳,回頭望去只見一個面容冷峻的青年,冷冷的看着自己。
隨後這個青年拿着鐵鉗猛的往後一拉,就把老劉放倒在地了,在這人面前,老劉絲毫沒有反抗之力。
“啊!”一陣刺痛傳來,地上的老劉疼的哇哇直叫,一個勁的討饒,如果是放在過去,他可能還不會這麼軟弱,可是在經歷了那燈紅酒綠的溫柔鄉之後,以前的一絲骨氣,就再沒有了。
此時的劉學斌幾人也過來了,讓人先把唐寅押上了車,之後他來到老劉身邊,厲聲問道:“你幹什麼的,鬼鬼祟祟的在做什麼?”
也是幹了多年的反貪工作,又在警局呆了有些時間了,劉學斌這一句問話,威力十足,放在這裡,一下子就把老劉喝破了膽,連連討饒道:“沒……沒幹什麼啊,我就是從這裡路過。”
在他身後押着他的青年警員說道:“什麼路過,我剛纔抓你的時候,你不是正要劃車嗎?”
劉學斌聽了他的話,頓時也注意到了停在這裡的這輛豪車,以爲是醫院某個病人家屬的,就沒多問,而是看了老劉一眼,說道:“看你一身保潔的衣服,也是醫院的吧,把自己本分工作做好,盲目仇富,可要不得。”
再查了一下老劉的身份證,確定他是醫院的保潔員後,劉學斌也就沒再難爲他了,畢竟也不是什麼大事,以批評教育爲主了。
這只是這次抓捕唐寅的一個小插曲,誰都沒有在在意這件事情,時間一過就是一個星期。
這天江宇剛上完早課,回到自己辦公室,忽然來了兩個人,一進門便出示了一份逮捕文件對他說道:“你是江宇嗎,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江宇納悶,此時的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看着兩人的神情嚴肅,應該不是在開玩笑,江宇問道:“能告訴我你們是誰嗎?”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也沒多話,拿出一個工作證遞給江宇,他掃了一眼便明白了,這兩人是市紀委的。
“同志,你們不是找錯人了吧?”江宇極其納悶,市紀委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怎麼會在這個時候過來找自己麻煩,不可能啊。
不過兩人之後又拿出一份調查文件,給江宇看了一下說道:“沒錯,就是你,我們也是爲了工作,希望你能配合一下。”
兩人說罷,便收起了江宇放在桌上的手機,不給他任何聯繫外界的機會,還把他辦公室裡能帶走的文件資料,全都帶走了。
這個時候,江宇極其鬱悶的,想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根本不知道誰把自己黑了,而且目前還不能魯莽行事,免得讓對方計謀得逞,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好在這一段時間在醫院的經營,不會應爲自己缺席幾天而無法運轉,其他的事情似乎也沒什麼緊要的,所以江宇什麼也沒說,直接跟這兩人走了。
其實在唐寅被帶走的這一週內,平靜的水面下暗流涌動,不過這些江宇都不知道,此時他被帶走,中間的過程也是非常曲折的。
時間在一週之前,當劉學斌幾人走後,留在原地的保潔老劉頓時鬆了一口氣,他被這幾個人嚇的渾身哆嗦,回都自己在醫院的臨時宿舍,老劉緩了許久,一連抽了好幾根菸,這才緩了過來。
而緩過來之後,剛纔那件事情有一個細節,卻被他想起來了,好像那個被帶走的人,就是他之前盯稍過兩次的,金主需要拿下的那個人。
“嘶……”老劉琢磨了一陣之後,還是拿起自己的電話,給那個神秘金主發出了一條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