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還真想改主意了,可是現在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既然東瀛人利用我們,我們也可以利用他們,等我把蘇睿趕下臺,就輪到我跟他們算總帳了”傅立亭眼眸微迷,發狠的說着心中的計劃,其實走到這一步,除了他自己的野心之外,也是形勢所迫。
如果在下毒以前,或許他們還有退路,可是現在紅星幫這邊霍卓等人因蘇睿中毒一事步步緊逼,一再要求在龍心竹的住處和清雷堂搜解藥,被他屢屢壓制,使計拖延,但這總歸不是長久之計,如果再不搜的話,他的處境就會很被動了,眼下這情形就是他想打退堂鼓,形勢也不容許了。
對於傅立亭的心思傅雨蘿不理解,她也不願意多想,對她來說,最在乎的莫過於自己的終身大事,至於什麼江湖鬥爭,爾虞我詐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見父親並沒有退縮的意思,她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從袖口裡掏出一個白色的瓷瓶遞給傅立亭“父親,山井一郎已經把死神的解藥交給我了,您趕緊派人把它放到龍心竹的住處,這樣她下毒的罪名就能坐實了,我們也可早日擺脫被動的局面”
“哦?這就是解藥?”傅立亭聞言接過解藥,拿在手裡翻轉着看了幾眼,想到蘇睿即將甦醒,心裡多少有些不甘,多少年了,他一直盼着坐上那個位子,可是如今好不容易蘇睿中毒了,那個位子也該輪到他傅立亭坐坐了,可是就因爲玉冰清的一句話,就逼得他不得不交出解藥,他恨,恨不得殺了這個壞事的人,同時心裡也很不甘,想他傅立亭在江湖上叱吒風雲數十載,這次竟會栽在一個小輩手裡。
傅立亭微迷着眸子,越想越氣,手上使勁將瓷瓶緊緊的攥在掌心,陰狠的聲音在雨蘿聽來全身陣陣發寒“都怪玉冰清那個臭小子,要不是她壞我的好事,蘇睿再過幾天就嚥氣了,哼!”隨着話音落地,只聽“啪”的一聲,白瓷瓶被傅立亭重重的按在桌子上,瓷瓶應聲而碎,裡面一顆碩大的黑色藥丸顯現出來。
這一發火再次嚇得雨蘿臉色發白,下意識的向前一步猛的將桌上的藥丸奪過來,以妨父親暴怒之下碾的粉碎。
“那個,爹,您要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出去了,這顆藥丸交給我,我保證放到龍心竹房間裡最隱蔽的地方,肯定不會引起霍卓他們的懷疑”雨蘿說完拔腿就向外走,父親現在正在氣頭上,她可不敢再呆在那個房間裡,萬一引火燒身就不妙了。
這顆解藥怎麼辦呢,放在哪既不讓人懷疑又不容易找到呢?不,她不能親自放,萬一被發現了可不是鬧着玩的,思來想去,她將藥丸交給傅立亭的一名親信,並囑咐他一定要放到穩妥的地方,藥丸的事情解決了,可她又不敢回家,去哪呢?她突然想起關在地牢裡的龍心竹,靈機一動,哎!正好去看看那個倒黴的替死鬼也不錯啊,哼!
……
陰冷潮溼的牢房裡,佈滿污漬略顯破舊的牀上躺着一身紫衣的龍心竹,被關進來已經三天了,如果換成是一般人,被禁固了自由,肯定是又吵又鬧,而龍心竹卻既沒有吵又沒有鬧,一個人靜靜的躺在牀上,安靜的讓人感覺不到她的存在,就連看守地牢的人都納悶。
以往這位堂主可是幫裡出了名的目中無人,眼睛長在頭頂上,除了幫主和夏寒清誰都不放在眼裡,要照她以前的性子被人這麼冤枉拆了整座牢房都有可能,可她現在卻一聲都沒有吭,更沒有向任何人求救,這幾天進來看望她的衆幫員都是疑惑不解。
其實說到委屈,龍心竹心裡當然很委屈,但是她明白自己現在無論怎樣鬧怎樣吵都是無濟於事的,依目前的發展情形來看,她成爲替罪羔羊的可能性很大,傅立亭父女爲了脫罪一定會將解藥放在她的房間裡,再次栽贓陷害,而她之所以不慌不忙,就是因爲栽贓一次能夠成功是她不夠警惕,但第二次就說不準了。
那天從聚義堂被押到地牢,剛開始她的確很恨冰清,恨她在自己被冤枉時落井下實,把她往死裡整,她甚至還想過,冰清這樣做有可能是爲了自己的妹妹,她喜歡夏寒清,紅星幫上下誰都知道,玉冰清是殺手首領,手中掌握天下各處的情報網,自己的這點心思肯定也瞞不過她,她這麼做無非是爲了替她妹妹除掉自己這個情敵。
可是自進來後,關在簡陋陰冷的地牢裡,她反而比以前清醒了,想着玉冰清這樣做的真正用意,她忍不住打心底裡佩服她的行事果斷和神機妙算,在外人看來她若是被搜出解藥,肯定必死無疑,但她心裡卻明白,不久後她就會堂堂正正的從這裡走出去,想到這,她心裡就不再害怕,不再擔心了,只安靜的在牢房裡等待着。但她沒想到,預計的結果還沒等來,一場災難就先一步到來了。
“喲!龍堂主好悠閒吶,大白天竟然在睡覺啊,沒有事情做嗎?”就在龍心竹沉思着閉目養神時,她最不喜歡聽的聲音卻傳至耳邊,她無奈的睜開眼自牀上坐起來,冷眼看着經過刻意裝妝的傅雨蘿,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傅大小姐,我還以爲這是那個花樓裡的鳳凰飛來了”龍心竹邊說邊上下打量着氣的臉色發青的傅雨蘿。
她知道傅雨蘿之所以精心打扮是想來炫耀的,她低首掃了一眼自己,略帶污漬的紫衣經過熱汗的浸漬緊緊的貼在身上,身上依稀散發着一股酸澀難聞的味道,不禁暗自皺了皺眉,平日她很愛乾淨的,每日洗澡是她從小就養成的習慣,現在一連三天未洗,身上的味道連她自己都受不了,再看看衣着光鮮的傅雨蘿,一個是華麗的金絲雀,一個是落架的鳳凰,這兩者可真是一個天上個地下。
“你……”傅雨蘿擡手指着龍心竹,氣的說不出話來,心裡暗自懊惱,剛纔回房精心打扮一番,本來是想來刺激她的,卻沒想到自己倒先被奚落了,居然暗指自己是窯姐,這口氣她咽不下,於是收回手,強壓下心中的怒氣,在龍心竹全身上下打量一眼,嘴裡嘖嘖的說道“嘖,看看吶,昔日嬌美絕豔的龍堂主此時落魄的連只雞都不如,怪不得看到別人穿着漂亮衣服會妒忌了,呵!”
“我妒忌你?麻煩你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是個什麼德行,值得我妒忌麼?”龍心竹冷眼瞅着傅雨蘿,目光裡滿是不屑與嘲諷,氣得傅雨蘿差點跳起來“我什麼德行,用不着你管,你先管好自己吧,看看你,在江湖上混了這麼久,居然混到牢房裡來了,嘖嘖嘖,多可憐呀”
雨蘿說着,擡眼打量着這間簡陋的牢房,牆角的蜘蛛網,角落裡吱吱作響的老鼠,還有牆上時不時爬着的蟑螂,看到這一切,她不禁心底發顫,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心裡暗自慶幸,幸虧自己棋高一招,提前找了個替死鬼,要不然住在這裡的就是她了。
傅雨蘿眼裡的恐懼沒有逃過龍心竹的眼睛,脣角微勾走上前,哧笑一眼說道“我只是混到牢房,不過你的下場肯定比我慘,毒害幫主可是死罪,就算現在被你逃脫,日後呢?你能栽贓我一輩子麼?
“哼,那也說不定呢?龍心竹我告訴你,本姑娘就是栽贓你了,怎麼着?想鹹魚翻身,過不了多久我就要你變成死魚,讓你一輩子都翻不了身”說到最後,雨蘿的聲調不自覺的提高,跟在她身後的隨從忍不住低聲提醒她,小心隔牆有耳,她心裡一驚,扭頭四下裡看看,見牢房外並沒有人,看守已經被她支了出去,這才放下了心。
看到她緊張的樣子,龍心竹暗自好笑,眼裡的嘲諷意味也十分明顯,反脣相嘰道“我翻不翻身不由你說了算,不過看你那蠢樣子,你鐵定是一旦倒下,一輩子都翻不了身的”
“你,你才蠢,我告訴你我不會倒下,永遠不會”雨蘿氣極,大吼幾聲,左右看看湊在龍心竹耳邊壓低聲音說道“我告訴你,毒就是我下的,不過呢,那幫蠢貨跟你一樣,蠢得像豬,他們即使懷疑到我,也永遠不會有證據,再過幾個時辰你毒害幫主的證據就會出現在你房間裡,到了明天你就永遠都翻不了身了,清雨堂主的位子也會歸我”
傅雨蘿說着,得意的挑了挑眉毛,卻惹來龍心竹不屑的冷笑,轉身走到牀上躺下,面朝牆再不看她,冷冷的說道“既然你胸有成竹,如此得意,那我們就試目以待吧”
“你,你給我起來,誰準你睡覺了,起來”見龍心竹一派悠閒的躺在牀上,看也不看她,那漠視一切的冷傲姿態讓她胸中積壓的怒氣快要燒起來,特別是剛纔她那鄙視不屑的目光讓雨蘿赫然想起幾個月前她從西域回來,對外說她被強暴了,當時龍心竹就是用這樣鄙夷的目光冷冷地注視着她,那樣刻骨的屈辱到現在她仍是記憶猶新。
牀上的龍心竹並不知道雨蘿想起了過去的屈辱,依舊閉着眼看也不看她,那樣的冷漠,那樣的不可一世,縱然是身在牢獄,依然冷傲豔絕,如一朵清梅雖經霜雪的打壓,依然清雅素潔,不染塵埃。
“你不起來是吧,好,既然龍堂主願意躺着享受,那我就成全你”雨蘿陰笑着說完,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隨從,將他們那發直的眼神和流着口水的嘴角盡收眼底,心裡冷笑一聲,男人皆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不過她倒是可以利用這一點來徹底的羞辱一下眼前的女人,當日自己失身她可是極盡嘲諷和鄙夷,絲毫沒有同情的對待她,現在三十年風水輪流轉,龍心竹我要讓你嚐嚐失潔後被嘲笑的滋味。
“你要做什麼?”龍心竹聽到雨蘿的話,直覺不對勁,快速從牀上坐起來,警惕的看着一臉奸笑的雨蘿。
“做什麼?龍姐姐,您說呢?小妹好不容易來看你一趟,豈能空手來啊,自然得帶見面禮啊,姐姐您獨自一人待在這,一定是深閨寂寞,所以妹妹就想了個主意,來給姐姐消遣消遣”說完扭頭對身後的五個隨從命令道“你們五個,過去好好伺候龍堂主,讓她也享受享受!”
話音未落,五名隨從就已按耐不住走了過去,眼前的女子可是紅星幫裡出了名的大美人,以冷傲爲名,平日裡他們連看一眼都是奢求。 ..